第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第一章记忆之殇<br/><br/> 是虚拟的记忆？还是真有其事？毕罗德自己也不能确定。<br/><br/> 此时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只是片段的声音汇集而成的记忆。<br/><br/> 没有影像、只有声音——<br/><br/> 分不清谁是谁、断断续续的声音。刚出生的婴孩没有视力，与野生动物无异，只能凭借听觉、触觉感知身边围绕着许多人，以在他感觉到人的体温前就传给下一个的速度换手。<br/><br/> 记忆的能力，被寒冷的触觉启动，开始计数模糊难辨的声音——<br/><br/> ……为什么是这种……这样的孩子……不应该存在……<br/><br/> ——我们一族——耻辱……不能让他活着……<br/><br/> ……杀……违反族规……历史……<br/><br/> ——丢了他……当做不存在……这是唯一方法……让先知之神决定他的命运……<br/><br/> ……就这么办，就当生了死胎，不准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就算是生下他的——<br/><br/> ——的什么？生下他的什么？<br/><br/> 声音，到此为止。<br/><br/> 来来去去的黑影始终模糊，声音却一如以往地清晰，就像这些人刻意在他耳边重复述说般，却每次都带着恶意结束在最重要的下文之前。<br/><br/> 生下他的什么？<br/><br/> 他只想知道这件事，就算只是个名字——至少，让他知道是谁生下他，是谁让他来到这世上。<br/><br/> 然而，这个疑问终究没有得到解答，跟他一同被丢弃在不知名的某处。<br/><br/> 「那孩子的红发真是罕见地漂亮……」农忙的女人放下装满葡萄的木桶望着田埂另一头的小小身影赞道。<br/><br/> 「……红发底下那颗脑袋也是罕见地聪明。」旁边扛着铁锄与女人并肩而行的男人接着应和：「多亏了他，想出挖水道的方法解决我们村里农田灌溉的问题，今年秋天一定会大丰收，真想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聪明。」<br/><br/> 瘦小女人立刻鼻孔喷烟一哼：「真是够了，金恩?戈尔?史岱鲁。村里谁不知道毕罗德是你家的孩子啊，想夸自己也不要用这招，太卑鄙了。」<br/><br/> 金恩仰首，纵声大笑。「何必这么计较，亲爱的乔洁。」<br/><br/> 「不过真的很难想象啊……」乔洁叹口气：「当年你不知道从哪带回来的小婴儿竟然会是这么聪明，才七岁就能想到引水灌溉，相比之下，我们这些大人真是白活了。」<br/><br/> 「这是当然的，我家的毕罗德可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天才吶！」<br/><br/> 「就算毕罗德是天才，也跟你没关系。要我提醒你吗？金恩，说真的，你只是养父，和毕罗德没有血缘关系。」<br/><br/> 「啊，好伤人的话，我的心受伤了！」<br/><br/> 乔洁挥挥手。「你那颗心比田里菜虫的命硬得多了，用火烧也烧不死的，放心吧，马上就能复元，又生龙活虎的。」<br/><br/> 「妳、妳妳妳……」<br/><br/> 「金恩！」童稚天真的呼喊由远而近介入大人的交谈，小小身影站定在大人面前，仰起清秀的小脸。「我可以去莎莉家吗？她说她妈妈今天会烤蓝莓派。」<br/><br/> 「这样是不行的，我亲爱的儿子。」金恩蹲身，农忙沾土的双手按上毕罗德瘦小的肩，扳着脸严肃道：「如果你没有打算跟莎莉结婚就不能到她家，更不能吃她妈妈做的蓝莓派。」<br/><br/> 与发色同样艳红的眉一扬，定定望着养父。「金恩，你认为我跟莎莉结婚是个好主意吗？」<br/><br/> 金恩煞有其事地点头。「莎莉的妈妈烤的蓝莓派是村里最好吃的，如果你想吃，那是唯一的方法。」<br/><br/> 「那我只好跟莎莉结婚了。」毕罗德耸肩。_<br/><br/> 「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跟莎莉结婚之后不要忘记每天带一块蓝莓派给我，别忘了在上面加一匙蜂蜜，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哇啊！乔洁！妳怎么乱打人？」<br/><br/> 「就为了蓝莓派要毕罗德娶莎莉，你这个白痴！」再踢一脚，踹开这个为了食物出卖儿<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子的没良心男人。「乖乖毕罗德，听乔洁阿姨的话，要跟你真心爱上的女人结婚共度一生，不为任何事，就为了爱。听好了，毕罗德，爱是两个人决定共度今生唯一的理由，你一定要记住。」<br/><br/> 「爱？」小脑袋往左一歪。「那是什么？」<br/><br/> 「就像我爱莎莉妈妈烤的蓝莓派——喔哟！又打我！」金恩抱头，往旁边逃的同时惨叫。「妳这个凶暴的女人，哇啊啊！」<br/><br/> 最后，七岁的毕罗德还是不知道爱是什么。<br/><br/> 但他也没有为了蓝莓派和莎莉结婚。<br/><br/> 偏角村，就如同它字面上的意思，位处世界最角落的偏远村落，除了代代留居的村民之外，几乎没有外来者会踏进这个村庄。<br/><br/> 但「几乎」，不代表没有，偶尔还是会有一两个外来者到访。<br/><br/> 「金恩！」<br/><br/> 弯腰农忙的男人闻声抬头。<br/><br/> 身材曼妙的黑发女子站在田埂上，朝金恩热情地招手。与之相比，金恩的表情如遭冰封似的，在认出来者的瞬间僵凝。<br/><br/> 「我们需要你，金恩。」没有主人的邀请擅自进门的爱奴菲索朗一开口，就是单刀直入。「这个世界等着被改变，你一定也听见它的呼唤了对吧？」<br/><br/> 「……」<br/><br/> 「不要不说话——」<br/><br/> 「别把这种事带进这个位处世界边缘的小村落，爱奴菲索朗。」金恩打断她。「这只是个小村落，我也只是住在这里的农夫，平凡不见经传的农夫。」<br/><br/> 「平凡不见经传的农夫能独自闯进魔物之森带走那个红发小鬼吗？」爱奴菲索朗咭咭娇笑。「吶，别以为藏在这个小村子就没有人会发现，金恩。潜伏在黑暗中窥视的界透师已经克服你所设下的阻碍、看穿了一切。」<br/><br/> 「传说中禁忌的红发、踩在人类与魔物界线的两端，拥有未来无法预知的可能被一个拥有蓝血的男人带走——把他交给我，我们要在亚力山大?费昂斯之前得到他。」<br/><br/> 「……」<br/><br/> 「他在哪里？金恩。我要带他走，无论你愿意与否。」<br/><br/> 金恩?戈尔?史岱鲁双手环 x_io_ng ，沉吟了一会，终于开口：「……给我一天的时间，爱奴菲索朗。」<br/><br/> 黑色的天幕降临大地，人们的鼻息吞吐着浓厚的睡意，这个时候的偏角村，包裹在这一片夜霭当中，万籁俱寂。<br/><br/> 「不应该救你……那时候应该把你留在魔物之森，也许你已经死了……」金恩表情痛苦地望着熟睡的男孩。「还是躲不掉，无论是你的命运，或是我的——该死！为什么躲不掉，为什么我还是必须……杀了你……不该救你……毕罗德——为什么是你？如果再大一点，像野兽一样凶残就好了……偏偏——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聪明、善良、普通的孩子……」<br/><br/> 「唔嗯……」毕罗德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床边的人影，呢哝：「嗯？金恩？」<br/><br/> 「吵醒你了。」<br/><br/> 「好晚了，为什么还不睡觉？怕黑吗？」毕罗德挪身，拍拍空出的半个床铺。「来，这里给你。」<br/><br/> 年仅七岁的毕罗德无意识的举动瞬间软化大人隐动的杀意，这点不光是他自己，就连金恩本人也想不到。<br/><br/> 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啊！他是他的儿子！毕罗德是他金恩?戈尔?史岱鲁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啊！<br/><br/> 「……我们要离开这里，毕罗德。」<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