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床上。<br/><br/> “对啊，”我说，“你烦死了。”<br/><br/> 陈则悉声音里的温度降下来：“我就不应该管你，让你和她喝酒喝个痛快最好。”<br/><br/> “对啊，”我说，“你不应该管我的。”<br/><br/> 我们之间连相遇都是不应该的。<br/><br/> 这句话我没有说。<br/><br/> 说出来就会成真似的。<br/><br/> 我并不后悔遇到陈则悉，也无所谓因为他开始变得对世界有了留恋，这是一种错觉，就像吸食海洛因就可以见到圣光普照一样，有人会误以为自己进了天堂。<br/><br/> 而我误以为自己在人间。<br/><br/> 陈则悉挂掉了我的电话，他又生气了，明明我只是说出事实。<br/><br/> 撒谎他生气，说真话他也生气，陈则悉真难伺候。<br/><br/>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打开抽屉拿出了药。盯着白色的药片，还能回忆起那种苦涩的滋味，我放在舌头上，不确定要不要吞，倒也不是很怕苦，只是觉得没必要，吃了药就会痊愈吗？<br/><br/> 我想做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不想听到来自地狱般的嘶吼，也不想再梦到那些场景。如果陈则悉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更不愿意碰我了？<br/><br/> 虽然我在他的眼里已经足够无可救药了。<br/><br/> 抽屉的最下一层放着那封信。<br/><br/> 我当着那个男生的面扔掉了信，亲他的时候是笑着的，那个时候大约是真心高兴。我走进教学楼，等了很久，他离开以后我把信捡了回来，上面沾了点污垢，我向别人借了纸巾一寸寸地擦，但是不管再怎么努力，还是没有擦干净。<br/><br/> 没有立刻打开看，我没有勇气，所以临阵脱逃了。<br/><br/> 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高三的时候我休学了，他的面容也在我的记忆里被蹉跎成了一个残破的剪影。<br/><br/> 高二的暑假，刘正霆死在了楼道里，我是唯一的目击者。<br/><br/> 我被频繁叫到警局问话，警察们似乎对我无动于衷的态度感到很诧异。<br/><br/>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醉醺醺地在楼道里和准备下楼的我遇上，我想假装是邻居，没想到他打算在那里脱我的裤子，经年累月的怨恨和耻辱冲昏了我的头，我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推开了他。<br/><br/> 因为酒精的缘故，他踉跄了几步但并未摔倒，在想要冲上来继续对我施暴的时候一脚踩空，如同一个旧皮球，滚到了楼梯下，当我鼓起勇气下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br/><br/> 如果是现在，我应该会在现场拍手称快。<br/><br/> 刘正霆的死最终被认定是一场意外，我认为这是老天难得的仁慈。<br/><br/> 但我开始了整夜的噩梦循环，偶尔也会出现幻觉和幻听，这样的状态于我来说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学校里了，干脆休学了两年。<br/><br/> 终于有勇气打开那封信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以后了，我重返校园，在空闲的午休时间坐在那棵桂花树下缓缓打开信纸。<br/><br/> ——这又是我另一件丢人的事了。<br/><br/> 因为我哭了。<br/><br/> 朱虹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我并不如何悲伤，刘正霆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哭，但看完这封信却莫名其妙流泪了，最初并没有意识到，直到风吹过脸颊，皮肤泛起凉意，我才发现原来脸上潮潮的，是眼泪。<br/><br/> 信纸上末尾的字被我的泪水晕花了，遒劲的字体板正又漂亮，连起来的每一句话都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柔软，但最后却没有署名，我们只能以一个模糊的轮廓存在于彼此的记忆之中。<br/><br/> 我从那一刻开始憎恨这样的命运，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在那天给出一个不一样的回答。<br/><br/> 可世上最无奈偏偏是没有如果。<br/><br/> 封藏在信里的心意，我用一个吻敷衍掉了，我记得少年刹那的颤抖，也记得自己悸动的心情，尽管如此我能留下也仅仅只是那样一个不够庄重的吻。<br/><br/> 我拿起那封信，像个窥望烛光的窃贼，它照<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亮我，而我那么污浊不堪，是腐烂的石榴、车轮碾过的尘埃、白球鞋上的泥点子。<br/><br/> 就算如此，我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不甘于这样的命运，也不想向惨淡的现实低头，我伸手不是为了被牵住。<br/><br/> ——仅仅只是为了碰一碰阳光。<br/><br/> 我来这世上，还没有好好抬头看过属于我的太阳。<br/><br/> 第22章<br/><br/> 第二天李湘宜给我发了一张她的自拍，我说挺好看的，你是不是p了一个多小时。<br/><br/> 她回了我一个愤怒的表情。<br/><br/> 方小鱼路过时眼尖地看到了，大呼小叫：“哇，陶尔，别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双。”<br/><br/> “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我满脸写着“无语”二字。<br/><br/> “长得挺好看的。”方小鱼评价。<br/><br/> “啧啧，真肤浅，就知道看脸。”<br/><br/> “你不也一样吗？”方小鱼很不服气。<br/><br/> 很难否认这一点，毕竟我过去真的只是看脸，对陈则悉也是，不过好看的人那么多，让我流连忘返的却只有陈则悉。<br/><br/> 他对我来说…很特别。<br/><br/> 我应该是喜欢陈则悉的，就像我喜欢阴天、喜欢沉在盛满水的浴缸里一样。<br/><br/>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一尾自由的鱼，尽管鳞片损毁，鱼鳍残破。<br/><br/> 而陈则悉是海。<br/><br/> 他容纳我，一切的一切。<br/><br/>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在这场肉体的交缠里，我希望索取更多。<br/><br/> 发生在爱情里的性行为才能叫做爱，没有爱的性行为只能叫交媾。显然陈则悉不爱我，动物交媾是为了繁衍后代，可我又生不了小孩。<br/><br/> 我什么都没有，还很贪心，陈则悉不爱我是很正常的。<br/><br/> 虽然如此，还是不甘心，因为方小鱼说如果高潮以后那个人还愿意和你相互依偎着睡觉，那多少是有些喜欢你的。<br/><br/> 按照他的说法，陈则悉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候应该就有点喜欢我。<br/><br/> 陈则悉和我做完之后喜欢把我扣在怀里，铜墙铁壁一般地困住我，我忍受不了这样的黏糊劲儿，懒懒问他抱我这么紧做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总感觉你会走。<br/><br/> 说得好像我曾经丢下过他一样。<br/><br/> 我很害怕发烧。<br/><br/> 烧得头脑糊涂的时候总会做很多梦，一会儿是我的少年时代，一会儿又是长大以后蜷缩在床上流冷汗的夜晚。<br/><br/> 场景来回切换，最后好像被拉闸的大剧院，演员们落荒而逃，舞台上一片黑暗。<br/><br/> 我孤身一人，没有路可走，也看不清前方。<br/><br/> 今天早上出门时就隐约觉得头脑昏沉，一开始我并不怎么在意，只当是晚上空调温度过低，而我又一向爱踢被子，所以着了凉。下了班走在路上身体开始一阵阵地发冷的时候我才心觉不妙，而老天爷也真的应景，还没等我走到家就开始电闪雷鸣，我心下慌乱，只能加快速度。<br/><br/> 街上的行人倒还算淡定，而我已经起了冷汗。有人拿刀抵上我的脖颈，我也不一定会感到恐慌，但遇上打雷，我应该就和那见了猫的老鼠差不多，只想赶紧找个狭小的洞穴躲起来。<br/><br/> 开始下雨了，伴着雷声的大雨来得也不算突然。我忽然觉得在打雷的时候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br/><br/> 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去了陈则悉家，但只是站在<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