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岔话题的本事还挺强，姚屿嘟囔了两声：“在家。”<br/><br/> “家里没人？”易羿问。<br/><br/> 姚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爸妈不在，家里就一个做饭的师傅，电话还不是想打就打。”<br/><br/> “不在？这么说我们半斤八两。”<br/><br/> “……”<br/><br/> 掉进坑里的姚同学把话筒贴近嘴边刻薄了两句，一时找不到话说了。<br/><br/> 两个人都没挂电话。<br/><br/> 姚屿在沉默中神奇地想，原来想念这种情绪并不只在脑中，身体里、脸上，甚至五感都会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想法影响，他不知道要和易羿说什么，但只要和他说话人就会很开心，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毫无意义的呼吸声，他也满足。<br/><br/> 可能有些外表冷淡的人谈恋爱时都会得到来自上天的教训，一分一秒也冷不下来，他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冒出想要冲回甫阳的念头，有的时候醒来很久还消不掉这念头。<br/><br/> 楼下传来烧饭师傅和人说话的声音，姚屿捂着话筒，透过门缝朝外看了一眼，随后对易羿说：“我爸妈回来了，晚点再打给你，你早点回去。”<br/><br/> 他半个身子探出门外才发现，发出声音的并不是烧饭师傅，而是一脸愤怒的姚立辉。<br/><br/> 他爸爸进门后满面怒容，把手里的东西摔在沙发上，指着他妈大声说：“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我就该？你到现在还不承认是你不好？”<br/><br/> 楚晴不甘示弱：“是我的问题？你没问题？你爸没问题？看看你儿子的样子，你关心过他多少？”<br/><br/> “你别提我爸，我爸当年气成什么样你忘了？你说你对得起他？”<br/><br/> “姚立辉！我是给你爸和你儿子面子才回家过这个年，你要是不想过趁早说，别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愿意贴着你！”<br/><br/> 姚屿拉住隔着玻璃门瑟瑟发抖的师傅，轻声说：“缺什么东西么？”<br/><br/> 师傅满头的汗，脸上有点慌张，愣愣地看了姚屿半天才回过神：“油空了，家里还有么？”<br/><br/> “有，我去给你拿来。”姚屿说。<br/><br/> 他穿过被年货堆得一片狼藉的客厅，在储藏室门口停下步子，手握上门把的同时听到楚晴对姚立辉喊：“你儿子想上生物竞赛班，字我已经给他签了，你不是嫌我不会带孩子么？将来咱们就看看，他会把路走成什么样！”<br/><br/> 木门隔绝了一部分争吵声，姚屿觉得不够，挂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送完油后插着兜从客厅落地窗边的小门钻了出去。<br/><br/> 冬天的燕城失了绿色，天气不好，市郊笼罩在一片灰色的阴云之下。<br/><br/> 姚屿走出小区时刚好刮来一阵凌厉的风，风吹过脸，割得皮肤隐隐作痛，他背手把帽子拉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br/><br/> 市郊本就人不多，稀稀拉拉的行人和车流更徒增了萧条寂寥，只有远处购物区耸入云端的高清大屏向外喷洒着节日喜庆的红色，给周遭加了些人气。<br/><br/> 手机震了震，姚屿以零点五倍速摸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四个字：到店里了<br/><br/> 他绷紧的下巴尖柔和下去，单手敲键盘：几个人？<br/><br/> 某微信用户：四个<br/><br/> 某微信用户：我，方婧涵，方婧涵爸妈<br/><br/> 姚屿有点高兴：那不错啊，你好好吃，别跟我说话了<br/><br/> 没几秒补了一句：回去再跟我说<br/><br/> 走了几步又加一句：太晚的话明天也行<br/><br/> 易羿直接甩来一条语音：要直播么？<br/><br/> 华山：……<br/><br/> 华山：谢邀，很忙，没空，告辞<br/><br/> 他在街上站了一会儿，站到估计对面已经开吃了，才返身往回走。<br/><br/> 离开的档口里师傅已经走了，姚爷爷也赶了过来，年夜饭摆满了餐桌，楚晴和姚立辉面对面坐在两边，闭口不提几十分钟前的争吵。<br/><br/> 桌上的菜都是楚晴特地交代了师傅，按照一家人最爱的口味精心制作的，只要<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不往别的地方想，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br/><br/> 但楚晴那句话总在姚屿记忆里徘徊。<br/><br/> 看他会把路走成什么样？<br/><br/> 其他方面他都不怕，只有一点，如果他爸妈知道他被养成了一个同性恋，不知他们会做何感想？<br/><br/> 姚爷爷吃完在家里留宿，房间在姚屿隔壁，生怕被听到什么，姚屿不敢明目张胆给易羿打电话，过了10点仍未收到来自那头的消息，他瘫在地毯上举着手机不停的刷。<br/><br/> 朋友圈里各种恭贺新年的段子，还有无聊的人在别人消息下面列各种队形，徐天瑞喊爸爸要红包的一条叠了十几层高的楼，姚屿看着还在有序加长的队形止不住笑，随手复制粘贴了一条上去，一刷新居然还被两个人插了楼。<br/><br/> 他笑得正欢，目光随意往上瞥了一眼，笑容忽然冻在了脸上。<br/><br/> 几秒钟前，丁宇发了一条“摊上这么个姐我上辈子得罪谁了”的朋友圈，配图是一张机场的夜景图。<br/><br/> 他盯着那张图看了一会儿，又翻出易羿早上给他发的照片，虽然背景因为灯光的原因略有差异，但大体能看出是同一个机场。<br/><br/> 手机从指缝间往下窜了几厘米，姚屿反应极快地握住，指腹擦过屏幕的顶端，朋友圈又刷新了一次。<br/><br/> 那句话连同着图一起不见了。<br/><br/> 姚屿直起身子，不假思索给易羿拨了个电话，没有接通。<br/><br/> 他又转打给丁宇。<br/><br/> 这回是被人按掉了。<br/><br/> 做了亏心事的丁宇扛不住姚同学的连环轰炸，在第八个电话打过去时崩溃妥协，语气又酸又闷：“大哥，放过我吧。”<br/><br/> “你在机场？”姚屿开口便问，“送方婧涵？”<br/><br/> “我能不说吗？”丁宇惨兮兮地问。<br/><br/> “告诉我，我帮你争取减刑。”<br/><br/> “……”<br/><br/> 丁宇自暴自弃道：“你那么聪明，猜的差不多了吧，唉我也是倒霉，本来想屏蔽你和易羿的，结果设置反了……变成了只对你们可见……还好没过12点，不然这破运气得带到明年。”<br/><br/> 姚屿问：“她为什么走？”<br/><br/> “那头有事呗，成年人了，缠人的无非工作家庭，家里人留不住她，只能是工作要带她走。”<br/><br/> “易羿呢？”<br/><br/> “他？他把我送回家就回学校了。”<br/><br/> “他……”姚屿顿了下，“他没跟着回去？”<br/><br/> “方婧涵问他了，他拒绝了，说回去也待不到十天，话说你们开学不是还有二十多天的吗？”丁宇问，“我怎么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br/><br/> “……嗯，他给我回电话了，不说了。”<br/><br/> 姚屿急促地切进新来电，努力镇定地“喂”了一声。<br/><br/> “在跟人电话？”易羿清冷的嗓音飘进耳朵，“打扰你了？”<br/><br/> “没有没有，”姚屿急忙挥起了手，挥了半天才想起对面人根本看不见，又用嘴说：“说完了已经，没什么事。”<br/><br/> “嗯，”易羿低声道：“刚刚去洗澡了，没听到铃声响。”<br/><br/> “哦……”姚屿的心蓦地往下一沉，“你吃到这么晚才回来？”<br/><br/> “嗯，两三年没见，他们兴致不错。”<br/><br/> “……”<br/><br/> “怎么了？”<br/><br/> “没什么……”<br/><br/> 这一晚姚屿睡得辗转反侧，连着惊醒<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