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你们……”楚晴脸色微青，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转。<br/><br/> 两个孩子低眉顺眼的样子并没有减轻她的怒气。<br/><br/> 听姚薇仪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她这些年一直对“同性恋”异常敏感，费劲心力害怕儿子走上跟姚薇仪一样的路，谁成想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没完全放下跟姚薇仪之间的芥蒂，就被亲儿子在眼皮下演了这么一出。<br/><br/> 换做任何一个母亲，第一反应都不可能是祝福。<br/><br/> 就像姚爷爷和姚立辉都喊“小羿”，她还坚持着叫易羿的全名。<br/><br/> 楚晴皱着眉看着两人，想了想准备从易羿下手。<br/><br/> 她刚喊出“易”字，被姚屿一声“妈”打断。<br/><br/> “妈，”姚屿观察她许久，说，“易羿不是客人。”<br/><br/> 楚晴被这句话噎住。<br/><br/> 姚屿大概十五岁之后就不在明面上顶撞楚晴，凡事被说了就低着头接受批评，小时候楚晴常因为他爱和自己对着干头疼不已，后来他大了，不再爱跟人吵吵嚷嚷，楚晴以为是他性子转了，没往深的地方想过。<br/><br/> 今天姚屿一开口她才知道，他确实不爱说了，不爱和自己说，不爱和姚立辉说，但他依然聪明地能把人一眼看穿，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只是不把这些东西搬回家里，用沉默应付着他们之间的一切事。<br/><br/> 像她刚想说易羿在这个家只是客人，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就被姚屿点穿。<br/><br/> “你把这件事搞清楚再说话。”姚屿说。<br/><br/> “我小姑把他养大，只缺一层纸上的关系，”他卡了一卡，“名义上我该喊他哥。”<br/><br/> 楚晴说：“你知道你该喊他哥？那你们刚刚在房间里做什么？”<br/><br/> 姚屿说：“所以是名义上。”<br/><br/> 他顿了两秒，说：“妈，我喜欢他，不是喜欢男人，这样跟你说你会不会好接受一点？”<br/><br/> 这辈子第二次听到这么直白而冲击的话，楚晴努力把控住了自己的表情，她抬眼看到儿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侧的手指却蜷曲起来，像半缩进龟壳里的乌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外面的世界，稍微察觉到危险，就会把自己永远困在里面。<br/><br/> 像极了当年她和姚薇仪谈话的午后。<br/><br/> 楚晴说：“你觉得我会好受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问我，有没有考虑过我是什么感受？如果你们真的在意我的看法，我说不接受你们为什么不分开？”<br/><br/> “你小姑也是，你也是，你们上来就把我放在你们的敌对面，我是不想看到你们过得好还是不想看到你们飞得高？不想听的话就不要听，想听的话为什么不听？”<br/><br/> 气氛骤然僵硬了起来。<br/><br/> 楚晴说完这段话急促地喘着气，目光看过自己儿子，又落到易羿身上。<br/><br/> 当年她绞尽脑汁，好声好气地劝过姚薇仪，却不想被回敬一个一走了之，一个家庭的破裂，一个人一颗心的落入尘埃，让她一直觉得自己恨透了这个女人，连带着她哥哥、她父亲，每个人在这场悲剧里都扮演了恰如其分的位置，才能让这出戏完整地走到今天，让她在终场之前终于看透。<br/><br/> 跟发着光的主角对着干，是没有好处的。<br/><br/> 哪怕是为她好。<br/><br/> 姚屿不说话了，手攥成拳。<br/><br/> 他一露出漠然和空洞的表情，楚晴的心就被狠狠抓了一下。<br/><br/> 身为一个母亲，她当然把姚屿在暗处的举动收在眼里，但随着姚屿的逐渐长大，事情早已无法收场了。<br/><br/> 她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就见姚屿忽然又抬起头，对她说：“我听。”<br/><br/> “什么？”楚晴一抽。<br/><br/> “我听你的话，”姚屿说，“你说你不接受，不同意，我就和他分开。”<br/><br/> “我小姑可能只想听你说一种答复，但我不，”姚屿的拳头攥紧又松开，然后再次攥紧，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我在意你的看法，因为你是我妈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你知道的，我已经试着跟他分了四年，虽然不太好熬，但我熬过来了，现在不过再见了几天而已，还不至于抽不了身，”姚屿想试着把话说的轻松一些，声音里的颤抖却止也止不住，“只要你说你不同意，我答应你，再也不会和他联系。”<br/><br/> 这话说得易羿深深皱起眉，想说话，被姚屿一挥手臂挡在胸前：“我说了，听我妈的。”<br/><br/> 他软的时候可以随便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下定决心后十头牛也拉不回来。<br/><br/> 楚晴其实从未摸清姚屿的脾气，他像个变色龙似的在家里和学校里变来变去，变得让人分不出真假，找不到底线，自以为能想象他是什么反应，实则总是被打破幻想。<br/><br/> 时光又穿梭回了当年。<br/><br/> 同一个问题，同样的立场，甚至有同一个当事人坐在现场，想做出同一个选择。<br/><br/> 楚晴的气势和咄咄逼人散了个尽。<br/><br/> 她看到姚屿红了半边眼圈，嘴唇血色尽失，像一头小兽剥光了皮，露出血淋淋的肉和骨头。<br/><br/> 小兽只想要脱离兽群，到外面的世界转一转，却在还没离开前便被兽群以外面太危险为由，打的奄奄一息。<br/><br/> 姚屿等了很久很久，等得脸上的表情快要冻结成冰，才听见楚晴问了他一句：“分开的话，你会难过么？”<br/><br/> 他无奈地说：“当然会。”<br/><br/> 会很难过难过，他还不知道要花多久来消灭这种感觉。<br/><br/> “那就算了。”楚晴说。<br/><br/> 姚屿的脑海里乱得一塌糊涂，一时没反应过来，察觉到易羿深深吸了口气，才幽幽转过脸。<br/><br/> “妈你说什么？”<br/><br/> “我说算了吧，”楚晴心口绵密的针在说出这话后一根根化了开来，“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我，不干涉你。”<br/><br/> “我支持你”太难开口，不干涉是她最大的让步。<br/><br/> *<br/><br/> 最初知道姚薇仪回来的那天，楚晴当场挂了电话。<br/><br/> 走了二十年了，突然回来说想见她，是把人当傻子来耍么？她当时这样想。<br/><br/> 她好不容易脱离姚家的梦魇，看到儿子长大成人，走顺了事业，丢掉了那些她认为牵绊住她的东西，活得越来越好。<br/><br/> 那天晚上她醒了三次，做了三个梦，每个梦里都有姚薇仪小时候的影子，在不同地方扯住她的裙角，问：“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br/><br/> 最后一次她不敢睡了，干脆起床给自己做了早餐。<br/><br/> 出门上班的路上，她接到姚薇仪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一朝把她拉回从前。<br/><br/> 女人说：“姐姐，我的病撑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之后，你再想骂我就没机会了。”<br/><br/> 诸多过往抛到脑后，楚晴想了很久，不舍得她死。<br/><br/> 所以她去见了人。<br/><br/> 可能是离婚以后思路通畅了，对姚屿，她的底线更高了，连让儿子难过，她都不舍得。<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啊啊啊啊又晚了，我好难<br/><br/> 我好想明天白天就更新<br/><br/> 我可以吗<br/><br/> 我可以！<br/><br/> 我一定可以！！<br/><br/> 第100章<br/><br/> 回学校的路上，易羿一言不发。<br/><br/> 他们上车的站是地铁始发站出来的第三站，车里人少，空位很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