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推开门，看见齐刷刷一排大翅膀，紧接着，六个脑袋又一齐转过来看他。他们像人而又不够像，这场面太可怕了，足以勾起任何人心里的恐怖谷效应。<br/><br/> “权天使兰登·泽维尔？”为首的一个智天使说。<br/><br/> “是的，是我。”<br/><br/> “恭喜你，你的灵魂投放测试结果对你很有利。”<br/><br/> 通过两人的灵魂投放的结果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即对地球人而言，哪怕并非为人父母、不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也有可能不含欲望地爱另一个人。这种感情和爱情相似，有不可控的因素，却并非都与为人不齿的情欲相关。<br/><br/> 考虑到泽维尔案件中的特殊情况，即以撒是个魅魔，引诱泽维尔是他的工作内容，在天堂的量刑标准中，虽然纵欲无论如何都是重罪，但主动和被动仍然有着质的差别。而且，排除肉体的因素之后，他们的灵魂并没有相爱的迹象，泽维尔也有可能不会因为爱情获罪。<br/><br/> 听了上述一席话，泽维尔的嘴角还没有来得及勾起来，紧接着，那天使又说：“但是我有一个疑问。虽然你们的行为没有逾矩，但似乎关系还不够纯洁。”<br/><br/> “什么是纯洁呢？”泽维尔问。<br/><br/> “你认为呢？”<br/><br/> “我？”泽维尔说，“要我看，纯洁是一种病态的追求。自诩纯洁者往往有着非黑即白的世界观，将世上的人和事简单划分为‘纯洁’和‘不纯洁’的，要维护前者而铲除后者，这个举动中不可避免包含有敌视乃至仇恨，但这就违背了天使本该保持的理智与温和——可是美好的品德是将我们与恶魔区分开来的本质特征，不是吗？”<br/><br/> 是吗？没有人接话。<br/><br/> 智天使不愧是智天使，他们听完这番话，没有如泽维尔想象中那样勃然大怒，而是面面厮觑了一会儿。然后，那个提出质疑的天使温和地说：“嗯，我会好好想想的。”<br/><br/> 但是在他们想明白之前，泽维尔又被重新投入了保护室。<br/><br/> 在回到保护室的路上，正好碰见戈登端着一杯咖啡、腋下夹着文件，迎面走来。他说：“噢兰登，见到你真好。喝一杯吗？”<br/><br/> “呃，”泽维尔转头看了旁边的毕库里西塔一眼，“恐怕不能，我是囚犯呢。”<br/><br/> 听了这话，戈登忍不住叹了口气：“何必呢？”<br/><br/> 泽维尔没有说话。<br/><br/> “你介意我跟他说两句悄悄话吗？不去别的地方，就在这里。”戈登对毕库里西塔说。后者想了一下，答应了。<br/><br/> 泽维尔的心跳顿时快了一拍，难道戈登想到了办法来帮助他吗？<br/><br/> 他附耳过去，只见戈登先是打了一个咖啡味的嗝，然后说：<br/><br/> “半人马座新星球上的中转站建好了，真是繁荣啊，可惜你没有去。”<br/><br/> 第68章能天使们<br/><br/> 接下来的一路上，泽维尔都沉默不语，脸色很差；到他的保护室门口，也一言不发地就钻了进去。毕库里西塔跟在后面探头探脑，不知道他怎么就不高兴了，看着在面前关上的门，疑惑地挠了挠头。<br/><br/> 泽维尔挨着墙坐下。过了一会儿，隔着门传来毕库里西塔的声音：<br/><br/> “要我陪你聊聊天不？”<br/><br/> 泽维尔挪了挪屁股，把头靠在门上，说：“好啊，聊什么？”<br/><br/> “你有什么想听的吗，关于天堂的事？”<br/><br/> 泽维尔沉吟了一会儿：“你对能天使知道多少？”<br/><br/> “那当然很了解了，我就是能天使啊！”毕库里西塔说，“哎呀，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臭当兵的呗，一天到晚跟恶魔打仗，还好我也没什么认识的恶魔。我有一个战友，她跟一个懒惰玩儿得可好了，前段时间说要开战，她天天担惊受怕，问我两人碰上了怎么办。我说就打嘛！死了也就是换个身体的事。她还是不安心。最后发现那个懒惰太懒了，没有来参战。反正就是这些过家家似的事。”<br/><br/> “噗，”泽维尔笑起来，“能天<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使有多少，你都认识吗？”<br/><br/> “认识的不多。本来我人缘不坏，但是因为一百年前换了个名字，大家记不住我的新名字，就逐渐和我疏远了。”<br/><br/> “你原来叫什么？”<br/><br/> “尼格路达尤。”<br/><br/> “……好拗口。但这名字和你现在没什么差别啊。”<br/><br/> “对嘛！我也是这样觉得，就是那时候有个地球来的领导来我们这儿转了一圈，看了我们的花名册，说我作为要战斗的能天使，用这名字很不吉利，一定要换一个——说起来，那个地球人跟你长得不一样，黄皮肤，鼻子扁扁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br/><br/> “哦，跟我不是一个人种吗？”泽维尔听了，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你为什么非要听他的？”<br/><br/> “我没主意啊！从来都是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后来有一次，我在路上撞见加斯特，她问我为什么老不高兴？跟她聊了三个小时，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不愿意换名字，但是都已经过了十几年了。”<br/><br/> “……”<br/><br/> “唉，你也觉得能天使很傻吧？那位大人当初说力量与智慧不可兼得，于是没有给我们多少智慧，结果到头来又嫌我们傻，说还不如造点机器人，自己还能给自己更新换代。别的天使叫我们战争机器；加斯特也总是笑我、捉弄我。但是她能记住我的名字，我就喜欢她。”<br/><br/> 虽然毕库里西塔是个比以撒还要高壮的大汉，但是他的语气太委屈了，听得泽维尔都隐隐不安起来。他说：“我也能记住你的名字。”<br/><br/> “所以我跟你聊天呀！”毕库里西塔说，“做能天使太惨啦，又要打仗，又要在天堂做值日，也许哪天我变聪明了才能想明白，为什么别的天使都不做，单单我们做。”<br/><br/> “……我坦白跟你说，这太可恶了，”泽维尔说，“你们可以搞搞抗议游行什么的。”<br/><br/> “我们大家都没——没——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就是说没法自己做决定？”<br/><br/> “没主见？”<br/><br/> “对，对，没主见。我们的直属上司米迦勒——你知道米迦勒吧？就是老跟路西法这样那样的那个六翼天使，我悄悄告诉你，他也有点笨笨的，没主见。听说是因为当年大部分的智慧都分给了路西法，没有给他。”<br/><br/> “真可怜。”泽维尔由衷地说。<br/><br/> 第69章惊喜<br/><br/> 泽维尔重新回到了保护室，眼看日子一天一天地熬下去，无边无际的沉默伴随着他。<br/><br/> 在这里没有饥饿和寒冷会让人惶惶不可终日，但对人类来说，孤独和黑暗就是恐慌本身。有时候泽维尔会突然坐立难安，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额外的动静——黑暗会让人被迫变得敏感而富有想象力。所以每当这种无助的时刻到来，泽维尔就闭上眼睛。<br/><br/> 他想象自己不是躺在地板上而是躺在床上，在肯辛顿的家里，主卧柔软的大床能完美贴合后背的弧度，至少不会把他硌得尾椎骨疼。然后他需要一只额外的薄枕头垫在后背上，需要一本值得一读的英语写的厚书，一杯热茶不加糖。<br/><br/> 然后他可以坐着看书。<br/><br/> 他不知道现在地球是几点，但是不管几点，假如他还是位于伦敦中西部肯辛顿自家房产的男主人兰登·泽维尔·Jr，理论上摇摇铃铛就可以过上这种最基础的舒适生活。<br/><br/>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还有任何事比他所经历的禁闭更糟糕吗？他甚至<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