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了？”<br/><br/> 刚回到家里，李晋东才脱了鞋，就听到孔扬站在他身前这样问道。<br/><br/> 孔扬鲜有这样质问的语气。他从来都是淡淡的，但那种礼貌的、甚至于疏离的口吻，总让人不能不重视，并下意识地听从。<br/><br/> 李晋东就知道孔扬是真的有点生气了。<br/><br/> 可是孔扬又生个什么气？<br/><br/> 他记得他说好的时候，那个叫做钱小茗的小姑娘高兴的模样。好像成天买彩票的人有一天终于中到五百万。<br/><br/> 李晋东喜欢看到这些学生快活的样子。他当初愿意来做老师，也是因为喜欢小孩子、并且享受那种教育人、被人尊敬的微妙快感。<br/><br/> 他也很高兴能帮到这些学生。<br/><br/> “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他低下头换拖鞋，才慢慢直起腰身。<br/><br/> 孔扬只比他高一点。两个人站开了一些距离，基本上就能平视。李晋东看到孔扬眼里那种莫名闪烁的眼神，在昏暗的玄关灯光下闪闪发亮。<br/><br/> “你都还没有问过我……”孔扬说。<br/><br/> 李晋东就不耐烦地打断他：“那你搬到我家里来，也没有问过我。”<br/><br/> 他的语气很冲。控制不住的冲。话一说出口李晋东就有些后悔了。<br/><br/> 果然就听孔扬说：“你还是在生我的气。”<br/><br/> 李晋东郁闷地扁扁嘴。他绕过孔扬，走进了客厅，一边把灯开了。明亮的日光灯把狭小却温暖的客厅照亮，宽大的木头餐桌，柔软的布艺沙发，低矮却造型别致的茶几。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又好像全都不一样了。餐桌上铺了红黑色格子花纹的桌布，沙发上原本印着变形金刚的沙发套子被换掉，变成了稍显冷漠的几何图案。总是落了一点灰的茶几，也被抹得一干二净，光可鉴人。<br/><br/> 李晋东看着这些变化，沉默良久，道：“你随意就插手我的人生，孔扬，难道不能生气？”<br/><br/> 孔扬站在李晋东身后，看着李晋东有点低落的背影。<br/><br/> 他 t-ian 了 t-ian 嘴唇，半天道：“你也插手了我的人生……”<br/><br/> 李晋东的肩膀就一顿。片刻他转回头来，英气的脸上，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失望。<br/><br/> “是的。”他说：“是啊……”<br/><br/> “但是我，”他随手捻起一颗桌子上头摆着的橙子，揉了半天，“但是我，好像还是不懂你。孔扬，这么多年，我才发现我真的是不懂你……”<br/><br/> 他抬起头，眼睛里有一种孔扬看不懂的怒火：“你又以为你真的懂了我？我在你眼里，就是一面每天用旧报纸擦干净了的玻璃，随时准备给你参观？”<br/><br/> 孔扬禁不住往前踏了一步。“我并没有……”<br/><br/> 李晋东却伸手止住他的动作。<br/><br/> “你为什么要搬进我家里来，孔扬？”<br/><br/> 他声音低低的。像一把细小的锤子，在孔扬心上连续敲打。<br/><br/> “不要说什么要我对你负责……还是说我的屁股真的让你这么爽？”<br/><br/> 他自嘲地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和倾泻出的话语，尖利得让人心慌。<br/><br/> 孔扬心头一跳。灯光下的李晋东，嘴唇上还带着没有擦干净的油脂。带着一种奇异的光晕。<br/><br/> 他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从小到大，总是在他身前身后跑着，偷偷拿恋慕的眼神看他的男人，忽然让他不大明白。<br/><br/> “那今天我就摊开来跟你说。你说得对，你操了我，不过是操了我嘛，这没有什么。不值得我有多郁闷。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罢了。”<br/><br/> 李晋东突然又一笑。很明朗的笑，是孔扬最喜欢的，在国外七年，每次都要在梦里梦到的那种笑。<br/><br/> “你要住下就住下好了，孔扬，你还是我的兄弟。那一晚上的事情……咱们都不要再想。没什么多想的必要。”<br/><br/> 他手一动，那颗被他捏在手里蹂躏许久的橙子，在半空里滑过一道可爱的弧线，落进孔扬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手中。<br/><br/> “今天很累，我洗洗睡了。”<br/><br/> 他话音落下，就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子。却听到孔扬在他身后道：“如果我说我搬进来，是因为我喜欢你呢？”<br/><br/> 李晋东只觉得心上好像被人狠狠滑了一刀。<br/><br/> 如果是以前，听到孔扬这样说，他恐怕就又要哭了。十几二十年的暗恋，终于有点点回报。他最看不起那些娘娘腔的男人，但为了这句话痛哭一场，还是颇为值得。<br/><br/> 可是现在听在耳朵里，却好像是一种莫大的讽刺。<br/><br/> 他又想起那天打网游，只能利用网络，利用一个女号，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倾诉心里的感情。<br/><br/> 那时候心底特别绝望。这会儿除了绝望，还有不堪的疲惫。<br/><br/> 李晋东没有说话，只是走进卧室，头也没回，随手给孔扬比了一个恶狠狠的中指，就砰的一下，把门重又紧紧关上。<br/><br/> 第二天李晋东又很早就醒过来。<br/><br/> 他先是迷糊了很一阵子，才缓缓彻底地清醒。看着墙上一动一动的钟表，他想起隔壁应该还在睡着的孔扬。<br/><br/> 隔壁本来是他的书房，他不大用，被孔扬很不客气地放了床进去。<br/><br/> 现在想想，孔扬真的是不大会和他商量事情。大学毕业一句话也没有就出国。又一句话也没有就回国。趁他喝醉了把他上了，第二天很潇洒地上班去。如今又高姿态地搬来和他同住。<br/><br/> 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是很直接地做。<br/><br/> 或者孔扬以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李晋东都会完全将他接纳？<br/><br/> 李晋东闷着被子笑了笑。<br/><br/> 他换好了衣服推门出去，刚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洌的香味。<br/><br/> 李晋东鼻子一抽。<br/><br/> “你起来了？”<br/><br/> 孔扬从客厅里探出脑袋。他身上还围着围裙，头上可笑地裹了一顶浴帽，右手上拿一把锅铲。<br/><br/> 李晋东说不吃惊是假的。上次孔扬在他家里借宿，能早起帮他做早饭，还是李晋东先把他吵醒。可那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一副早就已经起来的样子。<br/><br/> “我做了两个荷包蛋。还有一点清粥。”<br/><br/> 孔扬很自然地抓着锅铲指旁边的餐桌。李晋东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果真就见到两个清雅的青花陶瓷盘子，里面摆了两个形状格外赏心悦目的荷包蛋，蛋上还浇了一点艳红的番茄汁。旁边又各是两个贝壳一样的小碗。<br/><br/> 这种干净别致的餐具，大概也是孔扬带过来的。<br/><br/> “吃吧。”<br/><br/> 孔扬脱了围裙，又摘了浴帽，自己在桌子一侧坐下，又用眼神示意他对面的那个座位。<br/><br/> 李晋东就有点呆。<br/><br/> 孔扬这个样子，就好像两个人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什么话都没有讲。<br/><br/> 模样闲适悠然得让人烦躁。<br/><br/> 但如果这就是孔扬的态度，李晋东自认为也不见得就会被他比下去。<br/><br/> 谁都能装。<br/><br/> 而且也是李晋东自己说，不要多想。<br/><br/> 他自己说的……他自己就要做到。总不能因为孔扬这样过分的自如悠闲、毫无心结，就心烦意乱起来吧？<br/><br/> 李晋东心里低哼一声，大马金刀在孔扬对面落座。<br/><br/> 用杀人的刀法切下一口荷包蛋塞进嘴里，李晋东还在暗想，手艺他妈的还真不错。对面孔扬忽然又道<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