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待看清楚是孔扬，他才松口气，往后又倒下去，后脑勺撞在车玻璃上，砰地一声。<br/><br/> 孔扬就替他痛一样地皱了眉：“怎么这么不小心？”<br/><br/> 李晋东咕哝着说了句：“不痛的。”<br/><br/> 孔扬摇摇头，又去拂李晋东坐着的车盖旁边的地方。倒没有灰。路灯下隐隐像是被人坐过了。<br/><br/> “这不是我们的车。”他说道。<br/><br/> “管他呢？”李晋东拍拍屁股旁边：“你也坐。干净的。张河刚才才走。”<br/><br/> 孔扬抿了抿嘴唇。现在倒是李晋东变得比他胆大了。他颇觉得有些古怪，但也有趣，就也一撑坐了上去。<br/><br/> “哦，你不是在卫生间么？”李晋东忽然问他。<br/><br/> 孔扬怔了怔，才道：“我出来不见你，问了人，知道你往这里来，就找你来了……”他顿一顿，又问：“你方才在和张河说话？”<br/><br/> “恩。”李晋东仰着脸，看着天上渐渐暗下去的星星。“他问我……是不是要出柜了。”<br/><br/> 孔扬心里一跳。他转脸去看李晋东脸上的表情。但李晋东有些醉了，神情模模糊糊地，也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br/><br/> “那你怎么说？”<br/><br/> “我没说。”<br/><br/> 李晋东咧嘴一笑。像是赢了人家一局棋局，或者终于成功偷走了朋友珍藏多年的红酒。<br/><br/> 孔扬也不知心里这时的感觉到底是失落还是理所当然。只说：“你没说……”<br/><br/> “是啊，张河等得不耐烦了，才走了。”李晋东挥了挥手。很大幅度地挥手，仿佛在千军万马前指挥前进似的。“但这种话，你知道，怎么能跟别人先说？”<br/><br/> 他扭过脸，看着孔扬。他的眼睛有些迷蒙，在天上星光的映衬下，却显得熠熠生辉，无数颗钻石在里面折叠闪耀一般。<br/><br/> “可是孔扬……”他喃喃着，声音低沉，“是不是真的像韩佳佳说的那样？我们在一起，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br/><br/> 孔扬终于知道刚才那段时间李晋东究竟是在黯然什么。<br/><br/> “她这样和你说的？”他把嗓音放得很低柔，像是生怕把这个醉醺醺的李晋东又重新吵醒。“你不要听她说的了……难道她说的都是对的？”<br/><br/> “但是不是么？别人会痛苦……如果我妈妈知道了……”<br/><br/> 李晋东忽然伸出手，一把捉住了孔扬的衣襟，生生把孔扬拉低了好几寸。两个人的鼻子尖都要顶在了一起，互相的呼吸都喷吐在对方的脸上。痒痒的。热热的。<br/><br/> “如果我妈妈知道了，她该有多伤心？她会不会把我的腿打断？她会不会不再认我这个儿子啊？她那么想……那么想抱我的儿子……她跟我说她活不久了，她想抱孙子了……”<br/><br/> 李晋东咕咕哝哝的，声音低得像是还没从喉咙里回过神来。但他脸上神情黯淡，就像是天上隐约的星星。<br/><br/> 孔扬只觉得心里一缩。<br/><br/> “我以前，我以前总想着，你不爱我，我真痛苦。可你说你爱我了，我又想，爸爸妈妈知道了，他们又该有多痛苦。”李晋东额头抵住孔扬的额头，半垂着眼睛，眼睫毛在脸上打下一连串的弧落。“人永远不会有满足的时候，对不对……”<br/><br/> 孔扬半晌还是叹了口气。<br/><br/> 他往前再轻轻一凑，嘴唇就触到了李晋东的脸颊。李晋东往后边下意识地一退，却没退远，被孔扬捉住下巴，温柔地吻了吻。<br/><br/> “那你愿意和我分手吗？”他问道。<br/><br/> 李晋东磨蹭了一下，稍稍抬起脸，感觉着孔扬的嘴唇落在自己的唇瓣上面。带着点红酒的甜味的嘴唇，温暖地仿佛春天的太阳。<br/><br/> 李晋东摇了摇头。<br/><br/> “你愿不愿意？”孔扬却还问他。<br/><br/> 李晋东只好脑子一团浆糊地回答出声：“不愿意……”<br/><br/> “那就好了。”孔扬轻声着，又去抚李晋东的脸。被风吹得冰冰冷冷的脸，只有颧骨那边两块是热和<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你有爸爸妈妈，我也有呢，到时候他们真知道了，我们全被打断了腿，再住在一起互相照顾呗……”<br/><br/> 李晋东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哼哼两声地笑出来。<br/><br/> 孔扬抬起头，去亲李晋东的眼睛。李晋东就闭上眼，任孔扬的吻蝴蝶似的落在他的眼睫毛上。<br/><br/> “而且韩佳佳，你不必担心……”<br/><br/> 等张河再拿了瓶酒回来，就看到孔扬费力地把李晋东从车前盖上抱下来。李晋东两手搂着孔扬的脖子，脸紧紧贴在孔扬的颈窝，像是睡着了。<br/><br/> “不喝了？”张河失望地晃晃手里的酒瓶子：“我特地再去拿瓶酒，想从李晋东嘴里撬点八卦呢。”<br/><br/> 孔扬淡淡一笑：“你找聂时俊出来陪你喝吧。”<br/><br/> “我找死呢。聂时俊那酒量。”张河摆摆手。看着孔扬公主抱着李晋东，轻松得像是只随便提了件行李。隔好半天才道：“如果你有什么计划，还是告诉李晋东比较好。他这个人，似乎是很喜欢东想西想的。”<br/><br/> 孔扬微微一扬眉毛。片刻才道：“多谢你提醒。”<br/><br/> 隔天李晋东被闹钟吵醒，一睁开眼睛，又觉得头痛。<br/><br/> 幸好这次并不痛得厉害。他略微一回想，就记起自己昨天和张河喝酒。<br/><br/> 其实喝得不算多。大概是风吹得太厉害了，星星又很美，不由自主才就醉了。他自嘲地笑笑，抬手捏捏太阳穴，转头看到睡得还很安详的孔扬。<br/><br/> 好像昨天孔扬过来找到他……但他们两个之间说了什么，他又不大记得了。<br/><br/> 李晋东轻轻掀开被子。<br/><br/> 孔扬在他旁边睡意惺忪地呢喃着说一句：“我起来帮你做饭？你宿醉……”<br/><br/> “不用不用。”李晋东忙按下孔扬，又帮他掖了掖被角：“我自己来就行了。”<br/><br/> 但直到李晋东到了学校，闻到车库角落里一株晚开的腊梅的清新香气，他才彻底地清醒过来：上礼拜那个繁忙到让人头痛的周末，总算是过去了。<br/><br/> 林晴慧这次倒来得挺早。一来看到李晋东，先是眼圈一红，吓得李晋东以为这小姑娘要哭，林晴慧脸上又是猛地一笑。都快赶得上变脸了。<br/><br/> “昨天蒋正龙还给我打电话。”她笑眯眯地在李晋东对面坐下来。<br/><br/> 李晋东不解：“他还敢给你打电话？”<br/><br/> 林晴慧摇摇头：“这次是道歉来了。说以后不再纠缠我了。”她吐了吐舌头：“你觉得事情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br/><br/> 李晋东替她松了一口气：“那当然是结束了。不然呢？”<br/><br/> “因为电视电影里，肯定还要有什么复仇什么的嘛。”林晴慧脑子里的想象力极端丰富，“蒋正龙也不像是什么大度的人……”<br/><br/> 李晋东真想往她脑门上敲一记毛栗子。“我们这也不是拍电视吧。”<br/><br/> 何况复仇总是要有个对等的基础。蒋正龙和张河天差地别，他能生出什么复仇的心思来？<br/><br/> 李晋东摇着头转身过去准备教案了。<br/><br/> 林晴慧忽然又凑上前，手里的钢笔帽子戳戳李晋东的肩膀。<br/><br/> “你和孔扬，”她很低声地道：“我会祝福你们的。”<br/><br/> 于是李晋东被韩佳佳搞得很郁闷的心情，陡然就有些好转了。<br/><br/> 这个世界上确实不是每个人都会支持你。总有人在后面要绊你一脚，或者拉你的后腿。朝你怒骂斥责、<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