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扇跳楼的窗。人们并非看不到其中的可能，只是固执地选择一个方向不愿回头，走得越远，摔得便越狠，付出得愈多，便越发地不肯放手，一如帝晨，如司幽，如陆丞。”<br/><br/> 浮游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开口道：“这些绿茶糕的味道其实与绿茶并无太大区别。”<br/><br/> 他的意思，是选什么，结果其实都不会改变么？<br/><br/> 我并不期待他有什么反映，却不想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一怔，随后笑笑，开口应道：“你说的不错。”<br/><br/> 被喂饱了，如今又被夸奖，浮游似乎难得有些高兴，顶着张死人脸点点头，补充道：“可惜了这些糕点，御厨手艺不好，糖放少了。”<br/><br/> ……所以他之前那句话，是单纯地在嫌弃绿茶糕味道不好么？<br/><br/> 我沉默片刻，挑眉开口道：“再不好吃，你不也吃了许多？”<br/><br/> 浮游疑惑地歪了下头，认真开口道：“你给我的。”顿了顿：“不能浪费。”<br/><br/> 我：……<br/><br/> 他这正儿八经的模样，让我颇有些无语，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此人脑子里像是只有一根筋，别人什么意思于他无关紧要，他只做好自己要做、想做的事情便是，死心眼得很。<br/><br/> “罢了。”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起身，望向天际一弯勾月，淡然道：“走吧，我们去看一场好戏。”<br/><br/> ——我说的好戏，自然是自己亲手安排的那一场。<br/><br/> 华灯碍月，大瑶宫楼阁错落，极尽奢华，于崇军来说，却大概只是一片暗沉沉的荒野，哪里都躲藏着择人而噬的凶兽。<br/><br/> 在十多岁的年纪里，人们总会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崇军也不例外。因此他来到这里，想要手刃仇敌，想要救出自己唯一的亲人，相信着自己的不可战胜，于是将不能负担的重任强行背在肩上，在自己的道路上踉跄而行。然而以我的目力，却远远地看见他沿着小径快步向前，握着刀的手却在止不住地发抖。<br/><br/> 这还是个孩子，硬是做出强硬的样子，可他的恐惧，却能叫人一眼看穿。崇军被许多人逼着，而逼得最紧的，便是他自己。<br/><br/> 阁楼的长窗敞开着，蔷薇的香气回旋漂浮，风轻轻滑过重重帘幕。<br/><br/> 浮游的视线落向一处，淡淡道：“孟且到了。”<br/><br/> 果然，一个身着黑衣，脸上蒙着一层粗布的男人扶着路边的树，一步步从 yi-n 影中走了出来，听到崇军发出的响动，脚步便是一顿。<br/><br/> 事情与他想象的不同，崇军倒吸了口气，立刻将刀拔了出来，警戒地望着他：“你是何人？”<br/><br/> 这一句话暴露了他的位置，孟且并不回答，忽然动作，去势汹汹地直逼崇军，便要伸手扼上他的咽喉。<br/><br/> 崇军瞪大眼睛，横刀挡在身前，刀影划破孟且的衣袖，带出一道飞溅的红线。<br/><br/> 孟且将前冲之势一收，快速击出一掌，在崇军身形晃动之时变掌为爪，扣住他的肩膀，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抬脚便要踩上他的肚腹。崇军在千钧一发之际翻身躲过，背后渗出冷汗，沾湿了衣服。<br/><br/> 事情这般出乎意料地发展，只因我在细节之处做了一些手脚。<br/><br/> 此前，我告诉孟且，他要一个人抓紧时间出宫，没有人会来帮他；又告诉崇军，孟且困在千语阁中只等着他去救。其他的事都是真的，只有这两句话是假的。所以在半路上碰面时，两个人便都将对方当成了必须除去的敌人。<br/><br/> 看到这里，我不由挑眉评价：“即便过了十年，孟且身上依旧有当年云和国大将军的风范。”<br/><br/> 打斗仍在继续，浮游开口道：“我可以直接杀了他们。”<br/><br/> 我道：“不必。”<br/><br/> 在最后一步却将事情弄得这样复杂，确实是我的私心和傲慢。帝晨本来不必死，可他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负了他的从来不是命运，而是他的理想。他与崇军其实很像……<br/><br/> 我只是想看看，当崇军所追求的事物触手<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可及之时，他是能牢牢抓住，还是与之擦身而过。每件事我都留有后手，若这种情况下孟且与崇军能够相认，那么哪怕玄嚣阻拦，我也会想办法放他们离开。<br/><br/> 浮游问道：“若没有相认呢？”<br/><br/> 我笑道：“那么，这便是他们的选择。”<br/><br/> ☆、第15章<br/><br/> 我没有想到胜负出来的那么快。<br/><br/> 血色漫过重重的锦衣，崇军仰躺在一片蔷薇之中，脖颈处的伤口涔涔地渗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一大块地面。月色皎洁，明净的银白色调辉映在寂寥的花圃中，成片的花朵以绮丽的姿态从容延伸，几乎要压垮虬曲的枝干，浓重的绯红色汹涌地堆叠着，却像是裹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悄无声息地融入波澜不惊的黑夜。<br/><br/> 借着武器之便，崇军撑了一些时候。但利刃能握在他的手里，自然也能握在别人的手中。孟且甩去刀身上的血痕，毫不留恋地转身便要离开。<br/><br/> 事情本该这样结束，我会给孟且补上一刀，阔别十年的第一次见面，他们将无所知无所觉地就这么一同死去——如果不是崇军睁大着空洞的眼睛，喃喃地喊了一声叔叔，声音里带着哭音。<br/><br/> 孟且怔在当场，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转过头，脸被粗布所遮看不清表情，脊背也依然挺直，我却觉得他不堪重负，仿佛下一刻就能从一块顶天立地的巨石由内而外慢慢 gu-i 裂成砂土。<br/><br/>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单膝跪在崇军身边。风从他的身后吹来，将他满头乌发吹得凌乱，孟且安静地看着闭上眼睛的少年，即使看不见，仍旧那么认真而仔细地看着，带着一点歇斯底里的疯狂。半晌，他用手一寸寸抚过崇军的脸庞，像是从长久的沉默中惊醒一般，轻轻地说道：“小军？”<br/><br/> 没有人回答他，风吹过，大朵大朵的红色花朵摇晃着发出沙沙声。<br/><br/> 孟且手中的刀再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俯下身，将头埋在崇军的颈窝里，感受着少年逐渐失去的体温，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发颤，像是终究承受不住，却不能流泪，他早就已经没有了眼睛。<br/><br/> 帘幕隔绝了月光，投下淡青色的 yi-n 翳。我负手，静静地在远处高台上望着他。<br/><br/> “孟且的伤不重，那个少年其实也尚有气息。”浮游问道：“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了，玄嚣很快就到，要抢先动手吗？”<br/><br/> 我沉默片刻，视线投向花园的一角，勾唇道：“不用，追孟且的人已经到了。”<br/><br/> 采鸟若当真倒向常羲，就不会任由我与玄嚣结盟，在合适的时候将我的计划告知玄嚣，到时人赃俱获，这自然是最简单的挑拨方法。<br/><br/> ——而如今，宫中侍卫果真比我预估得来的早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br/><br/> 既然采鸟已经背叛了我，便不能再留。他的位置需要有人顶替，那么浮游于我就还有用处，原先的计划自然要跟着变上一变。只要孟且活着，玄嚣就相当于被困在这里，无论我做了什么，只要离开云和国，以他什么都不在乎的 xi_ng 格，定然顺其自然，不会死咬着我不放。<br/><br/> 冷眼看着卫士们将孟且团团围住，不想再将这场已知道结果的折子戏看下<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