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想了想，我索 xi_ng 顺着街道随便逛逛。真是没有想到我的内心世界居然如此丰富，街边倒颇有些有意思的小玩意。我停在一家糕点店前，站了一时，却听到身后有人唤我。<br/><br/> 转身看去，原来是帝晨。<br/><br/> 他沐浴在阳光之下，唇边带着笑，眼神却有些悲悯：“你又弄丢了一个人。”<br/><br/> 一瞬间的恍惚，我神色平静道：“不过是幻境，不能当真。”<br/><br/> 帝晨道：“当真如此么？如果没有共工，你与浮游的关系大概也就不过如此。即便是现在，他也未必是真的喜欢你。归根结底，也许只是一份忠心罢了。共工死了，浮游需要重新找个能跟随的人，其实换成谁都可以，哪怕是一条蛇呢？”<br/><br/> 他这循循善诱的模样，很像外婆给天真无邪的小外孙讲鬼故事，故事内容被拿捏的毫无破绽，不失长辈之尊又能引人心惊肉跳一脸蠢相，只是故事终究是故事，虽说真理不定掌握在谁人的手里，但道理一定掌握在能言会道之人的嘴上。<br/><br/> 我于是轻笑，不以为然地反问：“那又如何？”<br/><br/> 帝晨却只摇了摇头，用疏离而冷静的语气道：“即便能在寒冷中给予温暖，可你对暖炉会有什么感情么？你于浮游，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br/><br/> 眉梢细微上挑，我不置可否地回答：“归根结底，这也只是你的猜测。”<br/><br/> 帝晨道：“你将他人放在心上，可对方却未必如此。他们未必不关心你，但选择是一件残酷的事，这世上重要的东西太多，于是便要分出个高地上下来，而他们心里，永远有比你更要紧的东西，父神是这样，司幽是这样，采鸟是这样，那么浮游也不会例外。”<br/><br/> 世上本没有道理可讲，并非付出多少就能收回多少，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尤甚。妄图用感动留下谁只是一个笑话，当一个人不在意你的感受，便根本不会去在乎你到底付出了什么。<br/><br/> 我沉默片刻，开口道：“……可浮游与你是不同的，帝晨。”<br/><br/> “你当真不曾发现么？”对面的人淡淡地笑起来：“我并非帝晨，我就是你自己啊。”<br/><br/> 我愣了一下，便看到白雪自头顶飘摇着落下，像是轻盈的碎羽。失神凝望的片刻间，周围的景象再度变化，我身处一个洁白无垠的空间，尘雾阻断了视线，一切都化为了遥远微茫的背景，我只能看到一行小小的脚印在前方延伸出去。<br/><br/> 这情形毫无缘由的熟悉，缓步跟着那脚步前行，我却看到了一个孩童在及膝的雪地里踽踽独行。<br/><br/> 他咬着牙艰难地走着，嘴里不时呵出白气，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萧索的伤感，我看了半晌，才恍然回忆起这个一脸倔强，方才四、五岁模样的孩子正是我自己。<br/><br/> 但我的印象中并没有这一幕，然而毕竟年代久远，或许只是因为记忆模糊。<br/><br/> 那孩子终于停下来，脚印的尽头是一块墓碑，千年古玉所筑，碑身上雕刻着繁复华贵的花纹，光线变幻，就像有浅蓝色的线条在其中游曳。<br/><br/> 美丽，但是冰冷，那是母神的埋骨之处。<br/><br/> 纷扬的雪让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我仰头看着雪花落在碑顶，忽然想起，原来我也是有母亲的。她在生我和帝晨的那年难产而死，父神需要找一个人来发 xi-e 自己的怨恨，他选择了我。<br/><br/>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父神厌恶我，原来也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不想去记得。<br/><br/> 片刻后，那孩子弯下腰来贴着墓碑坐下，单薄的身体被雪一点点盖住。我安静地看着，忽然觉得 x_io_ng 口被谁攥住，闷闷地疼，像是眼睁睁看着什么人愈行愈远，却无计可施。<br/><br/> 他久久地坐在那里，表情空茫，像是僵住了一样。刘海被化开的雪水浸湿了，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尖汇聚，缓缓滴落在衣服上，洇出一片暗色。良久，那孩子将头抵在墓碑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轻轻道：“母亲，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我沉默地看着他，最终抬起手臂，想要 m-o 一 m-o 他的头顶，手却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他在那里，却又不在那里。<br/><br/> ……原来这就是我的心魔，委实无趣得很。<br/><br/> 我望着自己收回的手，顿了顿，便虚靠着墓碑和那孩子并排坐下，仰头看向冻住的铅水般昏暗的天空，不由自嘲地笑了笑，道：“你连母神的面都没有见过，找她又有什么用呢？”<br/><br/> “帝鸿大人？”<br/><br/> 正感慨着，一个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倏忽响起，我侧头，看到浮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侧，愣愣地望着我，脸上浮现出喜色。<br/><br/> 这幻境真是贴心，我想要见谁，便会有谁出现。<br/><br/> ……既然只是一个幻影，那么我以前从来不曾说出口的话，此次是不是可以试着说给他听？<br/><br/> “浮游。”我扯起嘴角，抬眼望着他，缓缓开口道：“若没有共工的嘱托，你或许根本不会与我相识，即便相识了，也不过等同于路人。你知道么？因为你来历不明，我第一次见你，其实是想杀了你的。我自己不是好人，便也不大愿意相信别人是好人，若你没有利用价值，大概早就死在我的手上。”<br/><br/> 浮游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br/><br/> 我接着道：“我大概确实如他人所言，是个冷清冷 xi_ng 之人，但其实我在一直在向着他们的方向走，只是走得太慢罢了，等不及我走到他们的身边，他们就开始跑向其他地方。可只要回头看一眼，便能看到我还在向他们的方向慢慢地走……”<br/><br/> “我知道。”浮游低声说：“我等着你。”<br/><br/> 我于是站起来，抬手抱着他，用脸颊蹭了蹭他额前的碎发，低下头去亲了他一下，微笑着道：“你会留在这里，或许只是因为信守承诺，可我总想抓住些什么东西，所以从来不会去戳破。浮游，我很喜欢你。神族的一生是很长的时间，若有一人相伴我白头到老，我只希望是你。”<br/><br/> 浮游闭了闭眼睛，睫毛轻轻地颤着覆盖出半圈 yi-n 影。他轻声道：“不是因为对共工大人的诺言，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也离开你，你一定会很伤心。你不高兴，我便也不高兴。”<br/><br/> 顿了顿，他开口，一字一顿地肃然说道：“我也喜欢你，帝鸿。”<br/><br/> 那眼神里有许多柔软的东西，即便这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我仍然感到心里被某种东西填得满满当当。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慢慢地弯起唇角，没话找话地问道：“这里下着雪，你穿得少，冷么？”<br/><br/> 浮游却微微愣了一下，回答道：“这里没有下雪……”<br/><br/> 眼皮跳了一下，我问道：“那你看到的是什么？”<br/><br/> 浮游：“……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br/><br/> 沉默半晌，我方才开口，试探着问道：“你莫非……是真正的浮游？”<br/><br/> 浮游一脸疑惑地点点头：“是啊……”<br/><br/> 我：…………<br/><br/> 意识到浮游是真的的那一刻，幻境倏忽碎裂，有水倒灌进来，瞬间淹没了我们两人。<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