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此中内情。”<br/><br/> 黎奶奶双眉一挑：“你快快说来！”<br/><br/> “回奶奶，您不是派小的去柳县吗？小的刚到那里，就听闻徐家向刘家提亲，马姑娘誓死不从。小的一时起了好奇心，就又到了那徐府晃了一趟，碰巧遇到徐家二爷——就是向马姑娘提亲的那位爷，小的趁机上前攀交，三言两语哄的他们信了小的，和小的一块去了青楼。”<br/><br/> “喝了二轮酒，就听那徐二爷和他的随从一起怒骂马姑娘不识抬举，扬言要好好教训她，叫她知道好歹。小的便问了他们，想要怎么教训。那随从就在一旁出主意，竟打算找个法子败坏马姑娘的名节，最好让她嫁不出去。”<br/><br/> “小的一听，那还得了？连忙劝了一番，也不知他们听进去了多少。小的毕竟不太放心，便又想方设法给马家的家人带了话，希望他们能够有所防备。如今发生这等事，小的觉得应该就是徐二爷他们下的手。”<br/><br/> 黎奶奶全程肃容地听着，完了恨恨地骂道：“畜生！”<br/><br/> 来顺低垂着头，心里面有些唏嘘。清清白白一个姑娘摊上那样的事，现在别说是嫁进他们黎家了，就算是普通好人家的大门也难进了。那姑娘实在倒霉，碰上谁不好，偏碰上徐二那个浑子。<br/><br/> 季默明白这世上人心的恶是想不到、防不住的，那位马姑娘与他素不相识，然而听了来顺一番述说，心情仍不免沉重。<br/><br/> “娘，如今原委已明了，马姑娘确是遭宵小之徒陷害，儿子觉得，实在不能怪罪于她。只要我们自己心中明辨是非，外人的风言风语，我们何必理会呢？”<br/><br/> 黎奶奶面上似乎有一丝松动，然而她很快又坚定口气道：“还是不成！你爹也不会答应的。齐儿，你听娘的话，再也不要想马姑娘了。”<br/><br/> 季默垂下眼眸。现在就算跟黎奶奶说清事实也没有意义了，她既然不肯让他娶马姑娘，换了黎修成就更不可能了。他不再费力多言，从黎奶奶那里出来后径直去找了黎修成。<br/><br/> “二哥，有一个姑娘，如果她名声不佳，但并不是她因为品行不端，而是遭人诽谤陷害，你愿意娶她吗？”<br/><br/> 黎修成突然遭季默问的一愣，重复道：“名声不佳？怎生个名声不佳？”<br/><br/> 季默解释道：“比方说，那位姑娘的闺房遭男子闯入，但她本身不认得那那名男子，是歹人故意引来毁她清誉的。”<br/><br/> “哦。”黎修成似懂非懂，“这……为什么来问我？”<br/><br/> “与你探讨一下。”<br/><br/> “……这姑娘也怪可惜的。”<br/><br/> “嗯，所以如果是你，你会娶这样‘清白’受损的女子为妻吗？”<br/><br/> 黎修成皱着眉思索了片刻，伸手挠挠头皮，实话实说道：“说不好。从情理上来讲，那姑娘委实无辜。可若是我要娶她，料想爹娘也不会轻易答应。”<br/><br/> 季默沉默看了看他，拍拍他的肩膀，走了。<br/><br/> 望着弟弟的背影，黎修成脸上现出困惑的表情。<br/><br/> 第41章<br/><br/> 马蹄飞扬溅起黄黑的尘土,拖行着马车在道路上疾行。<br/><br/> 车子里垫了厚实的毯子用来防震,但季默仍不免被颠来倒去地晃得头晕，再加上车厢里头闷热,他终于忍不住叫了停，踏下车辕透气。<br/><br/> 马车停在郊外,再往前二三里路便可进入柳县了,此处也渐渐的多了很多人烟的痕迹,和来来往往进城出城之人。<br/><br/> 玉穗给季默披上氅衣挡风,一边不解地问：“爷,究竟你为什么要来这柳县，还这么匆匆忙忙的，明明再过些日子就开府试了，理应在家安心读书才是。”<br/><br/> 而且……<br/><br/> 玉穗余光瞄了正在活动筋骨的来顺。<br/><br/> 此人是外府的管家,平时打点一些府外的事务，深得黎奶奶信任,在下人中也是颇有地位的，早不必做杂活了。但这次季默出门却亲点了他做车把式，让玉穗深觉奇怪。<br/><br/> 柳县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柳”得名，是因城里城外皆载满柳树。正值春夏之交，新翠的枝条挂满树梢,在风中轻柔起舞。<br/><br/> 道路的右边是一条平平无奇的河流，一株粗壮的柳树像某人斜着身子将头探到河面上一样,一半的树干横在水上,满树的枝条都垂落在水中。<br/><br/> 季默的视线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倒不是这株柳树有什么奇特的。而是树边站了一个人。<br/><br/> 那个人背对着他，长身玉立的身影叫人赏心悦目。然而他穿着白色的僧袍，后脑勺光溜溜的，显然是一名僧人。<br/><br/> 在大梁朝，和尚、道士是可以免除赋税和徭役的，因此都是吃香的职业。但同时必须参加正规考试，通过后由官府颁发度牒，登记入册。不是自己说自己是出家人，就是出家人的。没有度牒的顶多只能算“行者”，约等于寺庙的临时工，也不需要剃度。这个人既然头发都剃了，那必然是真和尚了。<br/><br/> 季默从前没有和僧道之流打过交道，勉强算有一点间接接触的，就是幼年时断言他活不到而立的那个游方和尚。对那和尚的模样，季默已没什么印象了。<br/><br/> 眼前这名白袍僧人背影挺拔、身材修健，必定是个年轻人。季默好奇地多看了两眼。<br/><br/> 哪知那僧人感觉很敏锐，回头笔直向他望了过来。<br/><br/> 季默有点吃惊，但他没有立刻慌里慌张地转开视线，而是趁这个时机打量了对方。<br/><br/> 僧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端正，眼神清明平和，神态怡然而庄严，让人一见就禁不住生出好感。<br/><br/> 在季默打量别人的时候，他察觉到对方也在注视着他，但那种纯粹的目光不会令人觉得讨厌，反倒是自己一开始的举动就有些无礼。<br/><br/> 季默对僧人微微颔首，也不知是向他打招呼，还是表示歉意。<br/><br/> 柳絮在风中纷纷扬扬，白色的绒毛沾到他的鼻子上，季默打了个喷嚏，说道：“走吧。”<br/><br/> 车轮咕嘟咕嘟地重新转动。他们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投宿的客栈。<br/><br/> “掌柜的，来间上房。”玉穗说着看了下来顺。<br/><br/> “玉穗姑娘，小的在通铺凑合一晚就成。”来顺在旁边很有眼色地道。<br/><br/> 玉穗点头：“掌柜，房间要务必整洁干净。”<br/><br/> “姑娘请放心，我这儿每天都有伙计打扫的，每位客人走后被褥都是换的。”<br/><br/> “被褥我们自己带了，你等会送些精致的小菜上来。”<br/><br/> ……<br/><br/> 耳旁不断传来玉穗和掌柜的谈话，季默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仍然记挂着刚入柳县时经过马家看到的场景。<br/><br/> 白色的灯笼、白色的孝幔，隐隐透出围墙的哭泣声、木鱼声和含糊不清的诵经声，交织成一张令人不快的网。<br/><br/> 只稍微停留了一会，向邻里询问过后，季默一行人很快就从那里离开了，然后住进这一家离马家最近的客栈。<br/><br/> 去世的是马姑娘的娘亲，她原本就病体缠身，因着马姑娘的事生生被气到了，一口气没撅过来就去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据闻马姑娘哭得肝肠寸断，几度晕过去。<br/><br/> 季默面色发沉，得知此事后便一直默然不语。<br/><br/> 对季默的心情多少有些理解的来顺，偶有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尽量让自己减低存在感，不要去触霉头。<br/><br/> 安排好住店的事，店小二在前头领路，把他们带到二楼的房间。季默把闲杂人等打发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