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宋清让反应速度见长，连忙说：“噢，说了说了，是我给忘了。那就再给续半年吧。”<br/><br/> 挂了房主电话，宋清让马上给盛安打了过去，直接问：“盛安，你知道我小学六年级的班主任叫什么吗？”<br/><br/> 盛安被这一句话给问懵了，傻傻地重复：“什么？”<br/><br/> “就问你，知不知道？”宋清让说。<br/><br/> 电话那边隐隐约约听到盛安又去问手下人的声音，半晌，盛安试探着说：“呃，郭玉贞？”<br/><br/> 宋清让：“……”<br/><br/> 盛安听他不说话，问：“生气啦？”<br/><br/> 谁知宋清让却笑了：“查户口啊你这是。”<br/><br/> 盛安在电话那头略有些尴尬地干笑道：“我这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br/><br/> “行了，你忙吧。回来再说。”<br/><br/> “等等！”盛安却叫住他：“你现在有没有时间？”<br/><br/> 宋清让说有，“怎么了。”<br/><br/> “你来一趟吧。”盛安说完，沉寂了好一会儿，才似乎鼓起勇气般地说：“曹天增在我这里。”<br/><br/> 曹天增在门外等着，他满心愤懑又不得不为钱向盛安低头。他想，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当初都是一样的起跑线，现在却如此天壤之别？<br/><br/> 他也在心里埋怨小五，真是个不讲义气又没有良心的白眼狼。<br/><br/> 厚重的雕花木门推开，来人说：“盛先生叫您进去。”<br/><br/> 曹天增走进办公室，一旁放着张软皮沙发，他正要坐下，听盛安说：“谁让你坐下了？”<br/><br/> 曹天增忍着怒气，不做声。<br/><br/> “缺钱吧？”盛安写了张支票放在他面前。<br/><br/> 一百万。曹天增眼里迸绿光，伸手要拿，人高马大的保全人员却架住了他腋下。<br/><br/> “草，你什么意思？”曹天增骂道，“小人得志！”<br/><br/> 盛安不搭理他的谩骂，后靠椅背，双脚嚣张的搭在桌边，鞋底正对着他。<br/><br/> “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吧？摆摊老碰见城管，要不就是找不到供货商，还有房主的租金总是涨你的不涨别人，噢，炒股，那个告诉你去炒股的人你还有印象没？”盛安慢条斯理地问。<br/><br/> 曹天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br/><br/> “都是我干的，包括高利贷。”盛安话锋一转：“你这张脸真让人讨厌。”<br/><br/> 身后架着他的保全照着他膝盖后窝踹了一脚，他不受控制，双膝着地。盛安的脸背着光，看起来格外残酷。<br/><br/> “你要怎么样？”曹天增被迫跪着问。<br/><br/> 盛安的司机接了宋清让，走到一半，他才蓦然发觉这条路似乎不对，问司机得到回答：“金融街。”<br/><br/> 宋清让马上联想到，问：“他不是已经不做了？”<br/><br/> 司机的表情很奇怪，“宋先生，您还是自己问他吧。”<br/><br/> 宋清让其实也暂时没心思关心这些。<br/><br/> 人面对悲怆分做五个阶段：否认，愤怒，徘徊，沮丧，接受。<br/><br/> 宋清让感觉自己经历过了长时间的愤怒，短期的徘徊，现在正处于无边无际的沮丧里。<br/><br/> 他不太清楚盛安叫他过来做什么，但他相信盛安，也觉得，这个让他每每想要对盛安再将心房打开多一点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他父亲死去时画面的心结，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br/><br/> 不过到了真正再见到曹天增的时候，宋清让却觉得他所有的情绪全都不见了，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br/><br/> 盛安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间对他招手：“来了？我说，这人归你了，要杀要剐都行。”盛安怕曹天增忽然发疯，为宋清让的人身安全想：“我留了六个保安在这里。”<br/><br/> 说完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你要他血偿也行，我帮你打掩护。”<br/><br/> 宋清让知道这句算是玩笑，没放在心上，问：“那你呢？”<br/><br/> 盛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他欠你<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你来解决。——我在外面等你。”<br/><br/> 盛安背影潇洒地转身出去了。<br/><br/> 宋清让其实不信什么以德报怨，因为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但他也做不到以牙还牙，睚眦必报。就因为这个人害死了父亲，难道他也要以同样的方式报回去吗？<br/><br/> 为了让他平静一死，为了让他离开这人间几十年的痛苦修行，自己背上一条人命，这又值得吗？<br/><br/> 宋清让知道父亲若还在，绝不会赞成这样偏激的想法。<br/><br/> 他冷漠地看着曹天增，反而有些问题想问。<br/><br/> 盛安在外面等着，这楼是天井的最高一层，他倚在玻璃围栏向下望，大厅的瓷砖设计像一块破碎的万花镜。<br/><br/> 他在门口等了很久，非常耐心。然后他听见了门开的声音。<br/><br/> 宋清让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保安。<br/><br/> 盛安问：“还好吗？”<br/><br/> 什么也没问，只问他还好不好。<br/><br/> 宋清让点头。<br/><br/> 盛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出双臂。<br/><br/> 宋清让默不作声地钻进他怀里。<br/><br/> 有人要上前来和盛安交代事宜，盛安轻轻摇头，做手势将他们通通赶了回去。<br/><br/> 一整层只剩下他们两个人。<br/><br/> 宋清让缓缓开口，道：“我希望曹天增这一生，穷困潦倒，孤立无援，留不住爱的人，也没有人爱他。我希望他在临死前闭上眼睛，会看到我父亲的脸，会由衷的忏悔他做过的坏事，我希望他遭报应。”<br/><br/> 盛安像安抚小动物一般轻轻拍他的背，说：“好。”<br/><br/> 宋清让又说：“但到了他真正行将就木的时候，他会意识到这一生已经过去了，而他造成过的伤害，也已经不可补救。”<br/><br/> 盛安又说：“好。”<br/><br/> 盛安感觉到宋清让的手抓紧了他背后的衣服，死死攥着。他企盼这拥抱多少能带给他一些力量。<br/><br/> “盛安。”<br/><br/> “嗯？”<br/><br/> “周围有没有人？”<br/><br/> “只有我。”<br/><br/> 只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br/><br/> 宋清让便在盛安的怀抱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br/><br/> 失去亲人，一开始会很痛。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痛还在，却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痛彻心扉。再次面对曹天增时，宋清让意识到他其实早已接受了父亲的死。<br/><br/> 他在生活中学着接受，现在也想学着放下过去，向前看了。<br/><br/> 第52章。<br/><br/> 高二那年的圣诞节前夕，盛安偶然在中央公园北门里找到一个很好的影子。<br/><br/> 自动贩卖机和长椅在夕阳的余光里，有某个角度会在草坪上投影出一个不规则的心形。<br/><br/> 那时候盛安很年轻，他看到了好看的风景，就算多么不值一提，也想要和宋清让分享。<br/><br/> 再回松山的时候，中央公园已变了样。<br/><br/> 盛安再也找不到那个不规则的心形图案，也再没回去过。<br/><br/> 宋清让受父亲的旧友托付去一趟大学办事，路过教学楼背后一座新起的图书馆，楼名用了他父亲的名字。<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