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膏,大概四十天左右才能拆。其间起居行动都要受限,连睡觉都不可以随便将脚面朝下。还要定期活动脚趾,帮助淤血消散。这样一来,没人在身边照看是不行的。我思前想后,决定将他接到家里休养。<br/><br/> 老乔那边,我只说是个公司里的实习生,家人都在外地,一个人怪可怜的,算是学雷锋做好事吧。老乔是虔诚的佛教徒,为了儿子孙子的福祉,正调着法儿地找机会积德行善。如此一来,正合她意。<br/><br/> 这边一敲定,我就立刻通知裴非,上门接人。到的时候,他正不紧不慢地给裤子搭配腰带。我无奈地说:“都这样了,还打扮呐,没见过哪个坡了脚,还能扮王子的。”<br/><br/> 裴非将挑剩下的随手丢给我,一脸轻松地说:“我这不是白马王子嘛,骑上马之后,就看不出坡脚了!”<br/><br/> 看他那得意的小样儿,我凑上去动手动脚地挑衅说:“那得先骑上再看呦!”<br/><br/> 他笨拙地躲开我,突然手指窗外,假做惊恐状大叫道:“看,你表哥!”<br/><br/> 我被他猛的地一指,条件反 sh_e 回头看的当口,他一瘸一拐地跑出老远,哈哈笑着说:“你不是本土平脚超人嘛,你那个美国表哥红三角啊,刚嗖地一下飞过去了。想必有什么危害世界和平的大任务吧,你还不去协助一下!”<br/><br/> 看来我又被这只坡脚小怪兽消遣了。我说:“裴,你再这么冷淡下去,我老是处于 y_u 求不满的状态,要是撑不住了,就不怕我跑路!”<br/><br/> 话一出口,他立刻将脸调转一边,默不作声了。我急忙低三下四地凑上去,小心地问:“不是生气了吧?我开玩笑呢。我撑得住,意志坚定着呢!”<br/><br/> 他想了想,忽然有些认真地说:“大雁你看,每个人都有两条腿。那些断了一条腿的人,都觉得自己命运凄惨。可是细想想,毕竟还剩下一条,起码可以跳着往前走。我爸没了,我仿佛失去了一条腿。可是还有你啊,我要好好保护剩下的这一条,绝不能失去它,落得无法行走的地界。”<br/><br/> 裴非到了我们家,很快和群众打成了一片。经常是晚上我从外边应酬回来,正看见他和老乔两个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些婚婚恋恋的鸡肋剧,还为了“这个男人背着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有一腿”之类的鸡婆话题,展开连番讨论。每每这些时刻,我和许小雁都全然插不上话。<br/><br/> 外遇这事,我是这样认为的:什么第三者啊婚外情啊,归根结底,就是不够爱了。还满世界宣扬什么捍卫爱情!那能叫爱情吗?如果忠诚要靠围追堵截来维系,那这样的婚姻莫如不要。及早放手,还能落得个全身而退的潇洒背影。<br/><br/> 对于我的观点,老乔不屑一顾地批判道:“你懂什么,你们小年轻哪懂维护一个家庭的艰难。婚是那么好离的吗?不管时代多进步,中国人眼里,女人离了婚,仍旧是被人看不起。这时候自己不挺住,服了软离了婚,不是白白便宜了外头的小三儿啦。”<br/><br/> 裴非也立刻谄媚地表明立场说:“我觉得阿姨说得有道理。其实那男的也正是左右为难的时候,你拉一把,就回来,推一把,就出去了。”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对我狡黠的一眨,用神色表示了对我的赞同。<br/><br/> 我妈不知个中玄妙,竟还赞赏地说:“唉,对嘛。还是小裴明白,别看他年纪小,比你成熟。”<br/><br/> 看他们这样,我心里很是舒坦,指着裴非又爱又恨地说:“不愧是捧屁王。捧屁技术一流。”<br/><br/> 至于和裴非最要好的,莫过于我侄子诺诺了。诺诺常年被放养在奶奶家,一老一小,实在没什么共同的话题。平日里,诺诺总是一个人默默玩耍,形单影只。裴非来了之后,他们迅速打得火热。<br/><br/> 诺诺有满满两大箱子的恐龙和机器人,它们的名字五花八门,使用的武器千奇百怪。裴非就是有这个本事,可以清楚地认出它们每一个。<br/><br/> 通常,他们两个人各自抓起一把“牛鬼蛇神”,高喊着:“吼吼!哈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胡乱混战在一处。就只是这样,诺诺就会兴奋得嘎嘎嘎大笑。我在一旁观战,一头雾水。有时裴非会忽然调转枪口,捏着恐龙向我袭击,若是我毫无兴趣的慌忙推开,裴非就会一本正经地对诺诺说:“你看,成长啊,有时候挺可悲的。”诺诺自然听不懂,却不妨碍他继续嘎嘎笑下去。<br/><br/> 裴非有办法哄,也有办法治。遇到诺诺一直大哭,我们母子轮番上阵也哄不好,裴非就会指点说:“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其实都是哭给人看。你不理他,他哭得没意思,知道哭也没用。自己就好了。”我们依言不予理会,诺诺竟真的就停下不哭了。<br/><br/> 唯一对裴非不太友善的,就只有琳琳。好几次,当诺诺和裴非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琳琳会突然强行把诺诺叫走。还有几次裴非帮忙做家事,琳琳都立刻礼貌而冷淡地制止了他。不知是否因为当初在误会之下,裴非对许雁踪暧昧了一些日子,使得琳琳对他抱有偏见。或者她干脆就是对同 xi_ng 恋有偏见,只碍于我的面子,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也未可知。<br/><br/> 我至今清楚的记得,在某一个夏日午后,诺诺很苦恼地说,幼儿园布置了画画作业,要画一幅“我的家”。他不知道应该画些什么。那时裴非就和他一起趴在地板上,铺开一张卡纸,大手握小手,小手握蜡笔,一笔一划认真地勾勒起来。<br/><br/> 裴非边画边天马行空地畅想说:“家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嗯,要有一间很小的房子。房子够小,一家人就都在对方的视线之内,谁也丢不了了。然后呢……要有一扇很大的窗,有满屋子的阳光。床单和毯子都是暖暖的。门口有一颗茂盛的果树,能结五颜六色的果子。嗯,还要……养一条肥嘟嘟的笨狗。秋天一到,果实繁茂,阳光就透过树枝,斑斑点点撒在地上,两人,一狗,安静地晒太阳,互相掏耳朵……”<br/><br/> ☆、第15章大鸟<br/><br/> 裴非的脚伤痊愈得很快。出了一个月,就能跑能跳了。前前后后,最功不可没的当属老乔。在裴非的“曲意奉迎”之下,老乔整日飘飘然合不拢嘴,对外宣称裴非是她的干儿子,一天到晚猪骨牛筋、汤汤水水地伺候着,连我们这些亲生的都享受不到。遇着个大事小情,老乔都会拿出裴非来比照我们兄弟,恨不得将我们踩乎进泥土里,把裴非捧上九天去。<br/><br/> 裴非也算知恩图报,隔三差五,必要提上老乔中意的点心吃食,上门来献爱心。每每把老乔哄得心花怒放、喜上眉梢才打道回府。若是他几日里不出现,老乔就不忍不住念叨:“小裴这孩子又跑哪去了,怎么老不见人影。快给他打个电话,说阿姨想他啦。”<br/><br/> 零八年的除夕之夜,裴非是在我家过的。<br/><br/> 贴好对子春联,老乔和琳琳进了厨房开始包饺子,我和许雁踪坐到一起抽烟,看春晚。小诺诺趁大人不注意,从案板上偷了块面团儿来,拉着裴非一起捏恐龙怪兽。<br/><br/> 早早地,不知哪个富贵人家放出了大手笔的焰火,五光十色绚烂夺目,映满了半边天。全家老小统统丢下手头的物件,涌进阳台,对着夜空中开出的各色花样,七嘴八舌地鉴赏品评了一番。<br/><br/> 流光溢彩之下,亲人、爱人、佳节、团圆。人活于世,再美满也不过如此。有那么一刻,我暗暗地想,老天啊,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吧!<br/><br/> 年夜饭还没吃完,诺诺就窜下了桌,急不可待地翻找出炮竹烟花,拉扯着他爸爸要下楼去燃放。哼唧了半天,许小雁也不理睬<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