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特意选了晚上来训练,当然不止是为了什么转校手续,那东西跑个一两天就算了,哪里需要每天都本人到场。<br/><br/> 只是他不想和陆鸣川碰上,凭那人对自己的时间安排,多半不会将训练这种事留到晚上——实际上,为了保持身体机能的惯性,通常运动员都会选择和比赛时间相匹配的同时间段进行训练,这样,生物钟到了那个时间点就会主动变得亢奋。<br/><br/> 当然,这事儿说来恐怕也没多少科学依据,只是一种广为流传的“玄学”。<br/><br/> 原本梁禧也基本是这个训练节奏,但现在为了做一只合格的“鸵鸟”,他不介意打破这个习惯。<br/><br/> 陆鸣川越主动,他就越觉得心脏被人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安全感全无。<br/><br/> 这种感觉就像是蜗牛被人用指腹戳了一下触角,本来还在向前试探,现在却因为对方的主动反而变得谨慎小心。<br/><br/> 已经连续三天独享整个训练场,梁禧感到非常惬意。<br/><br/> 一个人来训练馆,意味着实战、技术和体能三个板块中,实战肯定是打不了了。于是,梁禧决定将自己的训练重心放在体能上,他的体能是经过了多次实践检验过的——真的不行。<br/><br/> 体能训练馆在单独一个厅,里面有各种健身器械。<br/><br/> 梁禧刚从跑步机上下来,累得一身臭汗,小口喘着气,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九点半,差不多准备结束当晚的训练离开。<br/><br/> 黑漆漆的走廊没有开灯,他穿着一件运动用的白色短袖现在已经湿透了,梁禧一边冲着更衣室走过去,一边伸手向上撩着自己的衣摆。<br/><br/>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前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在一片黑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可怕。<br/><br/> 梁禧一愣,随即想着这里好歹是国家队的训练场馆,安保还是过关的。<br/><br/> 他放轻脚步向着更衣室走去,这才分辨出那道熟悉的声音……<br/><br/> “爸,嗯,钱我已经转到您账上了。”<br/><br/> 陆鸣川的声音穿过房间显得有些含含糊糊,却由于周围的环境太过安静而被梁禧听了个清楚。<br/><br/> “没什么,就是借给朋友的钱,对……我现在对跑车什么也没那么感兴趣。”他低笑了一声,“您自己也说,人都得长大是不是,嗯……明年再说吧……放心,答应您的事我肯定不会食言。”<br/><br/> 第六十章<br/><br/> 梁禧在半掩的门上敲了两下,走进去的时候刚好对上陆鸣川裸着的上半身,水珠顺着发梢从他的脖子淌下,流过胸膛,划过腹肌的线条,最后隐入裹紧的浴巾……实在让人有点把持不住。<br/><br/> 轻咳一声,梁禧将目光瞥向斜上方那盏亮着的白炽灯,刺眼而冷静。<br/><br/> 陆鸣川若无其事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梁禧脸上。<br/><br/> 两个人各怀鬼胎,一时间竟然都没说话。<br/><br/> 陆鸣川先一步开口发问,问梁禧是不是在躲他。<br/><br/> 梁禧又反问他:“陆鸣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br/><br/> 那人听了他的问话,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却没有发作,他只是认真沉思了一会,回答起梁禧的问题。<br/><br/> “就像你说的,我发现我没有办法接受我们之间的生疏,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对自己人生的设想中永远留有你的位置……你觉得,这叫喜欢吗?”<br/><br/> 梁禧听得出来他是在认真发问,认真到令人心慌的程度。<br/><br/> 心脏像是被人猛地上紧发条,不大的更衣室上下颠倒,那些刺眼的、苍白的灯光正像是海洋表面濒死的发光水母,朝着岸滩涌来。<br/><br/> 他等陆鸣川一句承诺,等得太久,久到已经忘了曾经对他们俩未来的设想。<br/><br/> 在梁禧刚发现自己不同于常人的性取向时,恐惧、焦虑都随之而来。<br/><br/> 他曾经无数次在网络上搜索相关的资料,翻遍论坛和各种社区,就像是一只暗中观察丛林的小兽,初次窥探神秘雨林的样貌。<br/><br/> 他们说,不要对任何一个<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直男抱有幻想,哪怕是喜欢,也不要将他纳入未来。<br/><br/> 他们说,这个群体没有未来,趁着年轻好好放纵私欲,爱与性没必要分得如此鲜明。<br/><br/> 有些人在历经数次失败的感情过后,才会逐渐认识到,原来孤独是人生的常态。<br/><br/> 对此,梁禧早早就已认清——所以,固然他是喜欢陆鸣川的,可是他对两个人的未来没有任何期待。<br/><br/> 出柜之后被赶出家门的一夜还历历在目,他不准备因为一己私欲,在不到二十岁的年龄,毁掉陆鸣川的一生。<br/><br/> 那天醉酒后的一个吻,已经是他做出最冲动的事情。<br/><br/> 谈不上后悔,但梁禧无论如何也已经提不起对这段感情的信任。因为什么都会被时间磨灭,冲动会被磨灭,热情也会,而恰巧理智诞生于感性的崩坏中。<br/><br/> 他从未有此刻一样清醒的认知,认知到他的星星应该有光芒万丈的一生,毕竟,他是如此崇拜他……也爱着他。<br/><br/> 所以他摇着头告诉陆鸣川这个不叫喜欢。<br/><br/> “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会发问。”他说,“因为你遇到他的时候,就连心跳都是有别于他人的。”<br/><br/> “你交过女朋友,你是个直男,没必要因为我的性取向影响到你。”<br/><br/> 陆鸣川盯着他,就像是一条毒蛇寒冷地盯着自己的猎物:“那你为什么要亲我?”如果你没有期待我的回应,为什么又要主动过界?<br/><br/> 梁禧说,对不起。<br/><br/> “你不用道歉,我也没打算接受。”陆鸣川站起身来,高出梁禧半个头的身高着实让人觉得很有压迫力。<br/><br/> 梁禧没忍住后退了半步,然后被陆鸣川抓住了手臂。<br/><br/> 他说,年年,我们确实都还需要再想想。<br/><br/> 可是他却紧接着就亲了他,充满压迫性的一个吻,梁禧的后背抵在冰凉的柜子上。<br/><br/> 空荡的更衣室,外面是漆黑的走廊,冷静自持的白光下方,两个少年的躯体纠缠在一起。金属柜伴随着他们的拥吻发出声响,梁禧的大脑没有办法思考,就像是被人一掌拍入水中,空气稀薄,理智正在冰冷的夜晚迅速蒸发。<br/><br/> 陆鸣川反反复复地咬着他的嘴唇,带着莫名的怒意和不应该存在的欲望。<br/><br/> 梁禧瞪大眼睛,双手被那人死死按在柜子上,杜绝了一切挣扎。<br/><br/> 陆鸣川的身上还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奶香,还有烟丝留下的烈感。<br/><br/> 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违和,仿佛就该如此……以这样矛盾而复杂的形式显现。<br/><br/> 陆鸣川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牙齿在那块肉上磨动,他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br/><br/> 他说,年年,初中的时候,我就在梦里上过你。<br/><br/> “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br/><br/> 梁禧伸手将他推开:“可是……”<br/><br/> “嘘——”陆鸣川捂住了他的嘴,“未来还很长,深思熟虑之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br/><br/> 走廊的监控录像里拍到两个人离开的身影,他们衣冠整洁,一路维持着距离走向剑馆外面。<br/><br/> 更衣室里一切的迷乱仿佛都没发生,少年隐蔽的心思无法坦露于众人面前,却仍旧被梁禧如宝藏一样珍藏。<br/><br/> 他想,假如他和陆鸣川没能走到最后,那么这个夜晚也还会是只属于他的浪漫,那就是于星空之下的呼喊,总算得到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