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个弯,继而眼前一片刺眼的灯光。原本黯淡的道路忽然在视野里消失了,紧接著就是一连串刹车的声音。<br/><br/> 出车祸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护住身边的谈玉节,可是随即传来的强烈震荡却将他弹向相反的方向。撞到车厢的额角一阵剧痛,而被碾压的左脚又如一枚钢钉,将他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br/><br/> 黑暗随之袭来。<br/><br/> 郎斐对於这座小山最後的记忆,就是在一片蓝花楹的花粉中,混杂著淡淡的汽油味。<br/><br/> 第9章<br/><br/> 有人说梦境是没有颜色、没有嗅觉、没有疼痛的;但那个时候,郎斐却有著与之截然相反的经历。<br/><br/>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躺在一张坚硬而狭窄的床上,盖著沈重的棉被,手脚冰冷,身体沈重,如遭梦魇。可是每一次当他挣扎著想要醒过来,疼痛就会出四肢百骸里翻涌出来,一次次地模糊意识,抓他陷入昏迷。<br/><br/> 他也曾经努力地在梦魇里大声呼喊著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呼喊谈将臣的名字,可是谁也没有回应他。<br/><br/> 这个时候,郎斐才真正明白了“无措”的含义。<br/><br/> 七天後,他真正的睁开眼睛,却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醒了还是尚在梦中。<br/><br/> 因为他独自一人躺在病房里,身边没有人,床头柜上甚至没有一朵花。<br/><br/> 自从那年的车祸之後,郎斐就成为一个“梦境清醒者”。这类人的特点就是:“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梦”。他们中的某些人,善於刻意地隐藏自己的另一面;或是否定一段过去的记忆。<br/><br/> 当感觉到阳光的热度拂照在脸庞上的时候,郎斐知道自己的这个梦也该结束了。<br/><br/> 他平静地睁开眼,从守夜的躺椅上坐起。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穿鞋起身。今天是小狼出院的日子,郎斐决定下午请假早退,然後计划著带他去吃一餐他最喜欢的东西。<br/><br/> 早饭时间,丁宁意外地出现了。他的眼睛微红,头发也乱蓬蓬的,看起来倒像是一宿未眠;而脸上却掩饰不住兴奋的表情。将顺便捎带的早餐和水果放在一旁,他从口袋里带出了一张简装光碟,激动地交到郎斐手上。<br/><br/> “新的demo录好了,这里面有三首歌。请多提意见!”<br/><br/> 郎斐这才回想起之前他提起过的事。<br/><br/> 丁宁在大学参加了一个音乐社团,与其他系志趣相投的同学组成了电声乐团。自从偶然知道郎斐在三春工作之後,他就经常会将乐队自己制作的试唱碟送给郎斐,让他提点建议。老实说,一开始这些曲子无论是词曲还是演唱都感觉平平,但可贵的是每一次送来的内容都能够感觉出努力和进步。<br/><br/> 不过有些话郎斐始终没有和丁宁说过:以三春的影响和能力,绝对没有可能将他们包装推出;但是换做俪天的话,也许一切都将不同。<br/><br/> 上午九点,郎斐准时来到公司。趁著其他事务展开之前,开启了办公电脑,将光碟送入。<br/><br/> 似乎与开朗活泼的 xi_ng 格不同,丁宁的行事风格意外细致。在烧录的光碟中,同时附上了乐队成员的简介、联系方式,三首歌的歌词、简谱和一些简单解读。郎斐知道这些东西盛载了满满的热情和希望,让他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br/><br/> 几秒锺之後,播放器开始工作,耳机里突然跳出了一阵舒缓的音乐。<br/><br/> 这是一首情歌,看歌词是在描写年轻人的多角恋情。<br/><br/> 郎斐知道丁宁一直在接受专业歌唱训练,从这个角度来说,唱得已经不错。只是无论曲子还是歌词,总是有那麽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对照起丁宁平时阳光开朗的模样,他实在忍不住捂住嘴,微微抖著肩膀。<br/><br/> “一大早的什麽这麽好笑?”<br/><br/> 一个不太熟悉,但也已经不算陌生的声音,从他对面的办公桌上幽幽地传了过来。是那只染发的吉娃娃,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坐在那里,瞪著两只大眼睛看著他。<br/><br/> 自从<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郎斐回归以来,几乎每天上班都要与这只小狗朝夕相对;不仅是上班如此,就连中午吃饭,甚至是在休息室里打水的时候,一抬头也会不经意对上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br/><br/> 知道以自己的常识无法解释这种动物 xi_ng 的表现,郎斐干脆选择了视若无睹。至少在谢晖出面之後,吉娃娃已经不敢再像刚见面时那样出言不逊。<br/><br/> 所以此刻,他也只是回答了一句:“没什麽。”<br/><br/> 吉娃娃显然不满意这个敷衍,但接不上什麽话,於是也就只能继续干瞪著眼睛。就在郎斐不禁怀疑他的眼球构造是否有异於常人的时候,忽然又听见了自己手机的振铃声。<br/><br/> 号码是谈晓生的,看起来他终於看见了那只手机上的一串未接来电。郎斐摘下耳机,迅速赶往走廊。<br/><br/> 他花了几分锺时间解释前几天发生的一切,但是放下电话之後,却又觉得谈晓生这只狐狸根本什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打这通电话只是为了探探口风,兼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 y_u 望。<br/><br/> 谈家还活著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br/><br/> 九点半的例会即将开始,不到场将会有相应的惩罚措施,他不敢怠慢,转身直接走去会议室。半个小时的晨会简明扼要,会後郎斐也向部门主管请好了下午的事假。<br/><br/> 一切看起来都是简单而顺畅的,但当郎斐回到座位上之後,却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br/><br/> 他明明记得去接电话之前,自己才听到丁宁的第二首歌。但是此刻耳机里的歌声已经停止了,电脑光驱里也什麽都没有。<br/><br/> 光碟不见了。<br/><br/> 所有人的办公电脑都是单独使用,而他的办公桌又深埋在办公室的最深处、紧靠著窗户,几乎不可能有人会临时急用。这样想来,光碟的丢失就只有一种解释。<br/><br/> 偷窃。<br/><br/> 郎斐忽然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一些“业内传言”。为了所谓的业绩和人脉,策划人、经纪人之间会出现各种形式的“挖角”行为。有些传媒公司对此命令禁止,而另一些公司反而鼓励这种内部的激烈竞争,并视其为残酷却有效的“丛林法则”。<br/><br/> 不知道俪天的态度又会是如何。<br/><br/> 他迅速思索著,忽然又感觉到了那一阵熟悉的视线。抬起头去看时,正撞上吉娃娃那双神精的大眼睛。<br/><br/> 一瞬间,郎斐仿佛明白了什麽。<br/><br/> “你跟我出来一下。”他忽然起身,快步走到吉娃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与他四目相接。<br/><br/>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br/><br/> 开水间里,吉娃娃被逼得靠住了咖啡机。事到如今,郎斐才发现他的确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家夥,即便被逼到了角落里,也依旧只会瞪瞪眼睛龇龇牙齿而已。<br/><br/> 但正是这种家夥才最是可恶。无论郎斐怎麽诱导威逼,他始终不承认自己拿了那张光碟,看起来大有“个中老手”的态度。<br/><br/> 郎斐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br/><br/> 如果吉娃娃不愿意主动交出光碟,把事情闹大了对谁的影响都不好,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公司里来自俪天的那部分同事孤立。而他更不愿意看到的是,这种负面消息传进谈将臣的耳朵,将又成为被他轻蔑的一个理由。<br/><br/> 即便元凶不承认,处理这种事的办法还有很多。<br/><br/> 思及至此,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并不经常联系的邪恶笑容,伸出手去整了整吉娃娃的衣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