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长剑往下,被破开的缝隙之中陆续飞出了数片风刃,柳闻归一手执剑,身似浮萍一般在风刃的间隙中旋身躲避。一柄利刃堪堪从他的腰间划过,下一柄又迎面而来。<br/><br/> 戚临戏谑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柳闻归开口向自己求助。但后者始终没有开口,看得他都不由心头一烦。<br/><br/> 终于,在利刃即将穿过柳闻归肩头的那一瞬间,戚临右脚上前一踩,左腿直撩而过,将那风刃踢到了旁边另一棵树上。<br/><br/> 刃入树木,化作微风散开了去,只留下一条一公分深的刻痕。<br/><br/> 戚临回过头抓上柳闻归的剑柄,压着他的手用力一按。后者只觉手上有万钧力道压下,长剑直直地往下坠了好几公分。<br/><br/>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戚临嫌弃地说。<br/><br/> 剑尖止步在离地两公分的熟皮里,树干之上被分出了一条半人高的缝隙。<br/><br/> 柳闻归抽出了剑,一甩剑身收入鞘中:“多谢前辈相助。”<br/><br/> 戚临撇了撇嘴,似是对他仍未改过来的称呼有所不满。<br/><br/> “这术法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估摸着也就骗骗金丹期的那些修士,再往上的,一个留神就能察觉到它的不对劲。”他偏头看了眼消失了的风刃,语气淡淡说道。<br/><br/> 柳闻归“嗯”了一声,没有接话。戚临沉睡百年,自然不懂此间的情况。如今不比他们当年,能从筑基迈入金丹的便已是少有,更不用说再往上的元婴与化神。想来施术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才没在外边的阵法下了全力。<br/><br/> 一块树皮落了下来,滚落在柳闻归的脚边,化为灰色的尘土随风没入杂草之中。第二块,第三块簌簌而落,整棵树都发出了苟延残喘的哀鸣。霎时间,时空像是裂开了一般,顺着那条缝缓缓拉开,变成了一个驻点的形状。<br/><br/> 在这之后,并不是什么木栓,也不是什么后边的草木荣华,而是一片黄土,一个深坑。<br/><br/> 那道裂开的缝隙在他们的身前转成了一个光圈,似是开辟了另一番的天地。柳闻归率先跨了进去,戚临紧随其后。<br/><br/> 甫一入内,戚临便被此处滔天的森森鬼气给熏得向后退了一步。<br/><br/> “好臭。”戚临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溜溜地打量着这里的情况。<br/><br/> 它与外边截然不同。这里或许曾经有长过什么草木,也有过像外边一般的参天大树,但定然早就因着这浓郁的鬼气化成了一截又一截的枯木。<br/><br/> 地是黄的,不仅是因为裸露在外的黄土,也是因为这方圆数十里萎蔫了的枯草。<br/><br/> 那个深坑就在他们前方的不远处,坑约有普通高校的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虽比不上某位皇帝的陵墓,但作为一个普通的殉葬坑估计是绰绰有余了。<br/><br/> 坑中有一高台,从他们的视角看去,上边似乎是刻着什么图样,密密麻麻的,看不真切。<br/><br/> 柳闻归皱起了一双眉,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像是不一会就能结出几片冰渣。<br/><br/> 他不用神识,就能感受到此处散不去的怨气。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积累起来,也非是几个人的怨念便能达到。是数十年,甚至百年,上千魂灵被困于此处,无法逃脱,怨气不散,才有的局面。<br/><br/> 戚临捏着鼻子,试探地迈出了第一步,他走到坑边,探着身准备打量一下坑底的景色,结果还没瞧上五秒,就飞速地转了头,嫌恶地蹙起了眉,盯着右脚旁的土地一语不发。<br/><br/> 单是看他的那个神情,柳闻归便知道坑底的东西大概是个什么情况。<br/><br/> 半晌之后,缓过来的戚临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浸了一点水光,面色还是有些难看。他对着柳闻归说道:“背山靠水,还真是适合用来祭天。”<br/><br/> “你自己看吧。”<br/><br/> 柳闻归走到他的旁边,目光冷冷地投向坑中。坑深十余米,坑底横七竖八地躺着死相各异的尸体。有些还穿着古着,因着年代久远只剩了白骨,有些是近期刚<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死,但皮肉已经开始腐烂,分不清面容。<br/><br/>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头部的朝向都是对着坑中的高台,似是死前的执念一般,耿耿不散。<br/><br/> 寒意顿时攀上了柳闻归的脚踝,逐步蔓延至他的全身。他冷得战栗,双拳都不由地紧紧握起,右手中的佩剑因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br/><br/> 百人,千人,也许还有更多。但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因为金珏的意外,也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直到这个地方,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个黑暗的坑里。<br/><br/> 他望着中间的高台,上面覆着杂乱的图案,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能确定的,应该是一个阵法。<br/><br/> “他们死去的时候,那个人可能就在上边看着。看着他们求饶,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的血一点一点地流干,看着他们的魂魄,归于自己。”戚临的话如同腊月的飞雪,一字一句都冷若寒冰,柳闻归转头看向他,前者意外地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丝赞同之感。<br/><br/> 常人不是修士,修士身上有金丹,有灵剑,有别的什么天地材宝。杀修士,可能是为了以上任何一种东西,但杀人却不一定。人那么渺小,那么平凡,有什么可以值得一个有着这般境界的人设下阵法,大动干戈呢?<br/><br/> 他们忆起金珏那失了的一缕魂魄,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br/><br/> 施术者要的,是人魂。<br/><br/> “他的魂,可能已经散了。”戚临跃上那座高台,蹲**捏了一点地上的灰尘。上边的阵法最近刚才启动过,或许就是在金珏失踪的那一天。<br/><br/> 他们并不知道金珏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闯入这里,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或许他误入了一个“仪式”,被当成下面的祭品吸去魂灵。失了魂魄的他在山中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某天不知道因着什么原因,得到了短暂的清醒,成功地逃回家中。<br/><br/> “再找找。”柳闻归说着,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只长箫。<br/><br/> “你还想招魂?”戚临向四周望去,而后又诧异地看着柳闻归,“你不怕把这里的魂全部给招惹过来?”<br/><br/> “不是我招,是你招。”柳闻归说着,把长箫抛向了戚临。<br/><br/> 后者一把接过,皱着眉看他:“我来?”<br/><br/> “我不会吹箫。”柳闻归理直气壮地说。<br/><br/> 戚临打量着他,狐疑地问:“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会了?”<br/><br/> 柳闻归被他一问,脸上登时出现了一丝的茫然和窘迫,但这些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br/><br/> “传闻前辈曾在秦淮河吹了一夜的《春风顾》。”他开口解释道。<br/><br/> 这么一说,倒是直接把戚临的注意转走了去。他从前确实做过这么一件事,在秦淮河边的画舫上吹了一夜的小曲,只为博得某位冷面美人的欢心。然而美人非但不欢心,还给他摆了十天的臭脸。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br/><br/> “啧。”戚临不爽地叹了一声,抬了箫便凑了上去,轻轻吹起了一段招魂曲。<br/><br/> 压抑阴沉的曲子自箫中流出,悠悠地散了好远。坑底的那些尸体似乎都变了个模样,挣扎着扭动着乱成一团的四肢,挣动起了脖颈——也许是仍有魂识残留。<br/><br/> 群山回响,山石都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若非此处无鸟,恐怕此刻已经能看到一片壮观的鸟雀惊飞。<br/><br/> 戚临的意识集中在嘴下吹奏的曲子上,分不出别的神识来注意其他。<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