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对着他挥挥手。<br/><br/> “好。”付琼道，“对了佟天，今天是……”<br/><br/> “我给你带饭。”佟天笑起来，“走啦。”<br/><br/> 付琼和他道别，继续骑行，去美院的路是这样的吗？<br/><br/> 付琼总觉得今天的上下坡过于多了，他好像骑了一段路就要经历上坡，接着缓慢下行，他看见周遭已经开起了很多不知名的白花紫花，它们蔓延到了道路的尽头，是春末夏初的味道吧。<br/><br/> 他进入了美院，向上走着楼梯。今天明明是返校日，学院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人。付琼循着走廊走，走进了他们美院最内侧的一个教室。<br/><br/> 是松节油的浓烈气味。<br/><br/> 付琼推开门，是堆砌得扰人视线的画板画架，教室尽头的大窗有被吹扬起的白纱窗帘。<br/><br/> 他看见教室里背对着门，一个弓着背脊，穿着浅灰色宽松t恤的背影。他把膝盖顶着自己的下巴，也正因如此，背脊上的骨头可以看得无比清晰。<br/><br/> 他很瘦，瘦得像只剩下骨头。<br/><br/> 似乎听见了动静，对方猛地转过头来看他。<br/><br/> 付琼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br/><br/> 但那张脸因为瘦，显得眼睛更大了，看起来有点疲惫。<br/><br/> 他因为受惊的模样，漂亮的一双鹿眼闪着光。<br/><br/> 付琼大着胆子走到他旁边，微微凑过去：“你是付琼？”<br/><br/> “……”对方看着他，吞了口口水，“……你……”<br/><br/> 付琼那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个答案在他脑中呼之欲出，他却知道如果他说出了口，那一切都结束了。<br/><br/> 但他还不想结束，他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br/><br/> “你好瘦啊。”付琼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忍不住笑道，“我那时候，有这么瘦吗？”<br/><br/> 灰衣服的付小琼低声道：“你也是‘付琼’吗？”<br/><br/> “嗯。”付琼点点头。<br/><br/> “啊。”灰衣服的付琼松<br/><br/> 了口气，又重新上下打量他，“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啊。”<br/><br/> “还不错吧。”付琼挺直了腰。<br/><br/> “有钱了吗？”小付琼问。<br/><br/> “你真的从小到大都是个财迷啊。”付琼笑起来，得意道，“当然。”<br/><br/> “那你还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吗？”小付琼举起油画刷子，“还在画画吗？”<br/><br/> “当然。”付琼点点头。<br/><br/> “这么棒。”小付琼转过头，他把夹在画板上放用于临摹的小卡片摆正，又从调色盘上沾取了颜料。<br/><br/> “《日出·印象》。”付琼微微歪头，抱起手臂回忆，“你临摹第几次了？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喜欢画它，它总能让你平静。”<br/><br/> “忘记了。”小付琼说，“因为喜欢所以不知疲倦啊。”<br/><br/> 小付琼临摹的这张，刻意加入了更暖的色调变调，用笔触慢慢勾勒自己心目中的那幅随意又浪漫的阿弗尔港口。<br/><br/> “啊对了。”小付琼垂着头，脖子曲线弯成一个弧度，“……我有爱人了吗？”<br/><br/> “有。”付琼目光温和地看着面前的画。<br/><br/> “我们幸福吗？”小付琼昂起头添了几笔。<br/><br/> “嗯，他很爱你。”付琼说，“你们会一起经历很多过瘾又有趣的事情。”<br/><br/> “是吗。”小付琼的下巴尖尖的挑起，一直勾着嘴角的弧度。<br/><br/> 付琼蹲下来看着他，小付琼却没有看他，他看着自己的画板：“我现在过得有点不好。”<br/><br/> “我知道。”付琼抬手撩开他的刘海，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整夜失眠，我知道你在焦虑自己的毕业作品，我知道你还在实习，但因为周围都是优秀的同事让你觉得压力很大……我知道妈妈的腰痛时不时复发，会让你不安，我也知道，你在努力忘记隋桢，让自己不要再陷入对他的感情里。”<br/><br/> 小付琼眼睛微微有点红：“……”<br/><br/> “我都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道的。”付琼伸出手，对他张开双臂，“我比谁都清楚。”<br/><br/> 小付琼丢下画笔和画板，抬手一把抱住了他。<br/><br/> “辛苦了。”付琼拍着他瘦弱的背，把他搂在怀里。<br/><br/> “我不知道怎么办。”小付琼闭上眼，抱着他，眼泪流进了他的脖子里。<br/><br/> 身后的大窗吹入微风，带着春日特有的暖意和花香的气味。<br/><br/> 他抱着那时的自己，好像他终于接受了那时的自己。<br/><br/> 付琼松开他，低声道：“今天是……对了……我要去找一个人，就不能陪你了。”<br/><br/> 他给小付琼抽了两张纸擦眼泪，边仔细给他擦干净脸边道：“你不要放弃。”<br/><br/> “嗯。”小付琼点点头。<br/><br/> “向着有光的地方走，雾会在日出时散去。”付琼说。<br/><br/> 小付琼看着他，抬手擦了擦眼泪。<br/><br/> “以前我是真的爱哭啊……”付琼站起来无奈道，“我走了。”<br/><br/> 接着他快步走出了教室。<br/><br/> 他还有多久，多久会结束这个漫长的……<br/><br/> 他还不想结束。<br/><br/> 付琼骑着车出了西门，转弯进入了熟悉的广场。那油腻的美食广场上，小的摊贩开始在道路旁边支起了摊位，广播里在放着《海阔天空》，而他越骑越热。<br/><br/> 熟悉的网吧，熟悉的奶茶店和乐器行。<br/><br/> 到了，是这里。<br/><br/> 付琼把车停在路边，忽然觉得头一阵疼痛。<br/><br/> 不行，不行……他好像越来越不稳定了。<br/><br/> 他快步走进了小区内，走到了他们俩的楼下，远远看见一辆大卡车，正有人把东西一件件搬着上车。<br/><br/> 他看见车旁边有个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他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br/><br/> 身材修长高挑的男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应，微微抬头和<br/><br/> 付琼四目相接。<br/><br/> 付琼感觉自己心脏狂跳了起来。<br/><br/> 那种快震出胸腔的心跳声，让他在原地仿佛被遮蔽了听觉，他什么都听不见，只看得见远远叼着烟，眼神淡漠的男人。<br/><br/> 他慢慢走向了自己，站在自己面前。<br/><br/> “学长？”隋桢看着他，眼神不确定地说。<br/><br/> “嗯。”付琼说，“隋桢……好久不见啊。”<br/><br/> 面前是付琼记忆里二十岁的隋桢，五官英俊淡漠，总和人有疏离感，他嘴唇微启，犹豫半晌，接着用坚定的语气忽然道：“……你不是学长。”<br/><br/> “我是啊。”付琼看着他，微微笑了笑，“但我不是你‘现在’的学长。”<br/><br/> 隋桢好像没有什么意外为什么面前站着的付琼不是付琼，他的眼神和现在任然有细微的变化，那时候的眼神还没有现在的柔和坚定。<br/><br/> 付琼知道这个隋桢应该是自己幻想中“那时的隋桢”。<br/><br/> 毕竟在那一年，他和隋桢几乎没有怎么见面。<br/><br/> 但他大概，会是这样吧。<br/><br/> 隋桢只是看着他，身后的工人还在搬着他们的家具和东西，像演着默剧。<br/><br/> “我要从这里搬走了。”隋桢终于开口说，“房子是我去年冬天找好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br/><br/> “我知道。”付琼把手背到后背，“我还知道你一直在等我。”<br/><br/> “你现在比我大几岁？”隋桢问。<br/><br/> 付琼掰掰手指：“或许……有十岁了吧<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