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静了一会儿，苏飞渝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br/><br/> “季少爷，你跳舞怎么这么烂啊。”<br/><br/> 也许是因为季潮醉酒后的眼神太过呆滞，他难得起了点玩闹的心，伸手去戳季潮的面颊，一边揶揄道，“好烂好差劲。”<br/><br/> 过量的酒精带来的副作用此时才渐渐体现，季潮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半闭着眼握住苏飞渝的手腕把他不安分的手拉开，不轻不重地按在床上：“别闹了。”<br/><br/> 方才调笑间带来的轻松氛围还残留在室内飘来荡去，苏飞渝的体温偏低，季潮握住那只腕，如愿从蔓延周身的滚烫炙烤中得到一刻清凉的喘息。<br/><br/> 苏飞渝却忽然叹了口气，探过另一只手轻轻抚平季潮微蹙的眉心。<br/><br/> “到底怎么了？”他心里明白也许不是自己该插嘴的事情，犹豫许久，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中间你跟季先生离开了一会，回来就这样了。<br/><br/> 是不是季先生说了什么？“”今天明明应该开开心心的。”<br/><br/> 苏飞渝很轻地说，语气却让季潮觉得他现在有少许的难过。<br/><br/> “苏飞渝，”季潮忽然叫他的名字，没头没脑地问，“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他睁开眼木然地盯着苏飞渝的脸，自言自语一般：“昨天吃饭时你跟我爸说你还没想好，是真的吗。”<br/><br/> 苏飞渝也看着他，良久，很缓慢地眨了下眼。<br/><br/> 这两天他被问了很多次这个问题，不论对方是谁他都给出相同的回答，可是当提问的人换成了季潮，在昏暗的房间里，在被季潮的气息和肌肤温度包裹的当下，苏飞渝不知为何，无法再开口说出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谎言。<br/><br/> 他不由得回想起放假前的某个周末，那天高三强制留校补习，季潮也不例外，于是苏飞渝约了祝和，偷跑出去选购季潮的生日礼物。<br/><br/> 他没什么能自由支配的钱。<br/><br/> 虽然季家日常给的生活费绰绰有余，他甚至还有季潮的一张副卡，但除了必要的支出，苏飞渝很少动用它们。<br/><br/> 那些钱不属于自己。<br/><br/> 苏飞渝是这么想的，日常生活他没办法，可是最起码季潮的生日礼物，想要用自己的钱来买。<br/><br/> 至于是怎样在季潮的眼皮底下赚到那么一点“属于自己”的钱，其实全亏了祝和帮忙。<br/><br/> 祝和家里条件不好，特招生的奖学金也只能填补一二，因此总是四处打工接活，知道很多赚钱的路子。<br/><br/> 苏飞渝最开始接的那几笔匿名代写作业的单子，就是祝和介绍来的。<br/><br/> 他与苏飞渝的境况截然不同，却从不多问，热心厚道，又没有穷人家孩子身上常见的妄自菲薄，不同于季潮圈子里的任何人，苏飞渝就这样与祝和结识相熟，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当作是可深交的友人。<br/><br/> 那天两人在商场里逛了很久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东西。<br/><br/> 祝和推荐的那些符合季潮一般印象的领带夹啊，袖扣啊，要么廉价劣质，要么就太过昂贵，远远超出了苏飞渝能承受的范围。<br/><br/> 更何况，就算苏飞渝买下来了，那些贵重的小玩意在季潮眼里，大概也不多么值得珍惜。<br/><br/> 季潮拥有太多。<br/><br/> 最后当然是一无所获。<br/><br/> 休息了会后祝和说要去隔壁的书城买参考书，苏飞渝看天色还早，对白白浪费祝和的时间也于心有愧，便跟着一起去了。<br/><br/> 书城很大，祝和要买的书分散在好几个楼层，苏飞渝陪着他上楼下楼，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四处乱瞟，偶然路过内部开设的文具店，一眼看到那支钢笔。<br/><br/> 很漂亮的笔，价格也跟它的美观成正比，被放置在玻璃柜台的正中，在灯光下闪闪发光。<br/><br/> “这个不太适合学生用吧。”<br/><br/> 祝和也停下脚步，顺着苏飞渝的视线看了一眼，说。<br/><br/> 确实不太适合。<br/><br/> 钢笔的外观设计虽然漂亮，黑金的颜色搭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也很经典，看着沉稳大气又不失华丽，但对学生来说，还是稍显老气了，相比季潮，倒是送季薄祝比较合适。<br/><br/> 祝和知道苏飞渝想买那种实用性比较高的礼物，而现在同龄人中还在用钢笔的简直屈指可数，便劝道：“钢笔的话，他现在也用不上啊。<br/><br/> 要不再看看？“但苏飞渝垂眼看着柜台里的笔，只沉思了几秒，很快下定了决心，说”没关系“，叫来店员付了款。<br/><br/> “真是弄不懂你。”<br/><br/> 那天买完书坐在咖啡店歇脚时，祝和似真似假地对苏飞渝抱怨，“心里想的和手上做的根本不是一套。”<br/><br/> “包括报志愿的事，”他补充，刻意地说出首都一所医科大学的名字，“你明明想学医，连心仪的学校都选好了，又为什么老是优柔寡断的，下不定决心？”苏飞渝闻言只是苦笑，这些事，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br/><br/> 不像祝和，在重要的事上说一不二，已经早早定了要去有国家补贴的一所有名军校，也在首都，近来正为顺利通过体检努力锻炼。<br/><br/> 苏飞渝承认自己的矛盾复杂，对此无可奈何，因此总是暗暗羡慕这位友人的毅然果决，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如祝和一般，对未来道路能再坚定一些，不再瞻前顾后，游移不定，明明渴望独立和自由，却又因为与季潮必然到来的分离而黯然神伤，感受到时断时续、黏稠模糊的留恋和痛苦。<br/><br/> -“以后的事，你真的什么都没想过吗。”<br/><br/> 在苏飞渝愣神的当下，季潮又问了一遍。<br/><br/> 他的神态非常平静，询问的方式也很温和，就像在问明天吃什么一样自然，双唇一张一合间却仿佛抽走了苏飞渝周边的所有氧气，叫他难以呼吸，口腔苦涩，心脏和肺部都狠狠揪成一团。<br/><br/> 所有人都觉得苏飞渝乖巧良善，最可贵的是伶俐而不失温驯，视季家和季潮为中心，从无忤逆之举。<br/><br/> 但大概连季潮自己，也不曾想过苏飞渝私下存了多少小心思。<br/><br/> 对着他，对着所有人撒了多少谎。<br/><br/> 就像期末考那天被撞见他跟祝和说话，苏飞渝眼都不眨地骗季潮说“不熟”，看似深思熟虑，实则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出于某种直觉，认为这样对所有人都好，下意识便做出了选择。<br/><br/> 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青梅竹马。<br/><br/> 说是玩伴，季潮于他却更像父兄，因此那些时不时表现出来的，有些过度的保护和控制，苏飞渝觉得自己应当承受，理智地从不试图踩线，挑战季潮的耐心和怒火。<br/><br/> 他明白坦白的那一天总会到来，只是永远不能确认那是否就是今天。<br/><br/> “我其实……有想过。”<br/><br/> 最终苏飞渝还是说出了口，仍旧犹豫着，一字一句地艰难吐出那家医科大学的名字，“也没有说一定要考这所……只是先定个目标这样……”季潮听见了，却没什么讶异的反应，面上表情平和，抓着他的手也松松垮垮的，几乎没用力，只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沉沉地看了他许久，才问：“你想学医？为什么？”也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的嗓音低哑得厉害，似粗糙沙砾，强硬掺入两人血液，温柔地凌迟他们的四肢百骸。<br/><br/> 苏飞渝沉默了一下，还是如实说：“我答应过妈妈。”<br/><br/> 对于“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这种问题，大多小孩只是随性胡言，说过便忘，谁也不会当真。<br/><br/> 苏飞渝还小时当然也有过如此<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