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妃位的太傅，恐怕也难辞其咎。<br/><br/> 又是太傅……<br/><br/> 贺栖洲只觉得汗毛直立。藏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想扳倒太傅的，究竟是皇上，还是那个藏在暗处，从未明面交锋的方丞相？他竟不知道这纵横交错的罗网里，到底是谁借了谁的手，又扼住了谁的咽喉。<br/><br/> 明月高悬，辞年吃光了点心，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他像往常一样，轻轻跃上石桌，伸出手，轻轻将贺栖洲紧皱的眉间抚平。贺栖洲抬头，正见那柔和月光透过辞年毛茸茸的耳朵，映亮了那张永远带着笑的脸。<br/><br/> “旁人如何，我都不管。”辞年道，“我只要我在意的人，和我最心悦的道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等我成了仙，就带你一同逍遥快活。”小狐狸低下头，眼神明亮：“等我有了本事，我就再也不要看到你皱眉了。”<br/><br/> 贺栖洲无奈，只得握着他的手指，顺势在脑门上抹了两下，将眉间平展：“小神仙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敢反驳。”<br/><br/> 两人对视一眼，都漾起笑来。月华倾泻，微风习习，只有在这小小的一方庭院里，那些俗世纷争，朝堂争斗，才能暂时被抛诸脑后。贺栖洲轻声道：“等忙过这阵，咱们去江南吧。”<br/><br/> 辞年道：“江南好！”<br/><br/> 贺栖洲笑道：“江南有美人——”<br/><br/> 辞年闻言，脸色一变，佯怒道：“美人怎么了，这天下谁都没有我美！”<br/><br/> 贺栖洲忙附和：“是是是，小神仙美艳绝伦，不可方物，全天下所有的美人摞起来，都摸不着小神仙的脚后跟……”话音未落，一只圆润的鸽子从天而降，正正落在了贺栖洲的头上，这鸽子伙食太好，已近球形，落下来时，甚至砸歪了贺栖洲的发冠。<br/><br/> 见此情状，辞年哈哈大笑，却还是伸出援手，替贺栖洲捉住了鸽子，他捧着圆球似的鸟儿数落道：“你看看你，还吃，都不会飞了！”鸽子“咕咕”两声，略有羞愧地垂下头，却伸长了自己两条小细腿。那腿上，果不其然又是一封信。<br/><br/> 一见信，贺栖洲便没了玩笑的心思。他飞快理好发冠，取下信件展开，借着月光和廊下的烛火逐字读来。<br/><br/> 辞年捧着鸽子，立在一旁，见他神色渐渐凝重，也心生好奇，伸长了脖子打量着：“怎么了？”<br/><br/> “是傅独传来的信。”贺栖洲收起字条，稍稍平复的眉间再次拧起，“张茸鸢跑了。”<br/><br/> 第一百零五章两心隔莫若不相逢<br/><br/> “跑了？”辞年一惊，“你不是说，那些女子都住在后宫里，后宫的墙那么高，一层套一层的，她怎么能跑了？她也会武功？”<br/><br/> 贺栖洲道：“不清楚，只是现在傅独既然发了消息，就说明宫里都知道了……这夜半三更的，她能逃到哪去……”<br/><br/> “会不会是回家了？”辞年猜测，“你不是说，她家里很有权势么？莫不是跑回家求助了。”<br/><br/> “不会。”贺栖洲道，“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冷宫禁足是受罚，要是再被人抓着逃回本家，那家人恐怕要受更大的牵连。她不会往张家跑，更不会往太傅那跑。”<br/><br/> “那她……”辞年想了又想，眼睛一亮，“她会不会，去找徐大人了？”<br/><br/> “徐问之。”贺栖洲经此提醒，也开始顺着思路考虑起来，“现在丞相腹背受敌，后宫不宁，他在前朝也不得安宁，皇上的逆鳞，满朝文武没谁不清楚。家族帮不了她，如果要求助，那就只有求助一个，在皇上面前还算吃香，能说得上话，也不必避险的人。”<br/><br/> 那必是徐问之无疑了。<br/><br/> 别的不说，这要是被宫里人抢先一步，找到徐问之那，发现张茸鸢确实在这……徐问之身为外臣，私见戴罪嫔妃，这罪责，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贺栖洲想到这，便再也坐不住了。徐问之已经足够艰难，要是在这时出了什么岔子，再被拖下水，他就真的前途无望了。<br/><br/> 长安的夜是热闹的，没有宵禁，大街上的人们三三两两，<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摇着扇子乘着凉，即便已经夜深，却还是有不少百姓在外散步。两人绕过街巷，避开人群，摸到徐府的屋顶。贺栖洲本是不屑于以这样的方式进院的，但如今这情况，已经不容他们明目张胆地从大门进去了。<br/><br/> 辞年身手敏捷，动作灵巧，不一会的功夫，就从屋檐上摸了过去。小狐狸一纵身，跃进了树丛，轻得仿佛一阵风动。贺栖洲看他那位置极为隐蔽，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一左一右，蛰伏在灌木中。辞年探出头，那一对耳朵露在外面，实在过于显眼，可要是戴上斗笠，只怕会更加显眼，索性趁着天黑，快点寻着人送回去要紧。<br/><br/> 贺栖洲一落下来，正好将辞年的脑袋给按了回去，两人在树丛里推打了一阵，忽然听得一个骤然拔高的声音。即便满带着震惊，两人还是立刻听出了端倪，那就是徐问之的声音，正从院子的东南角传来。这里离东南角还有些距离，从哪声后，两人说话的声音又变得极低，再听不真切了。<br/><br/> 此时要是窜出去，恐怕会打草惊蛇。辞年思索片刻，一把拽住了贺栖洲的手。他从耳朵上拔下一小撮细细的绒毛，将其塞进了贺栖洲的衣襟里。没等贺栖洲说什么，便一捻指诀，口中吐出几句咒语。言罢，还不忘招呼贺栖洲一句：“闭眼。”<br/><br/> 贺栖洲老实闭眼，再一睁开，两人便已不在灌木丛中，而是在院东南角的墙头上，而墙下立着的，正是满脸震惊的徐问之，和形容憔悴的张茸鸢。这个姑娘，果然还是寻到这来了。<br/><br/> 月光如水，流淌在她月白的裙衫上，她从前也是穿着这样素净的裙子，这一年多未见，徐问之再见到她，竟有种置身梦境的恍惚感。她立在墙角的阴影里，脸上看不出表情。<br/><br/> 两人站在墙头，月光却没能让他们留下影子。贺栖洲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这是小狐狸自己修炼的屏障术，正如之前在竹溪村时那样，只要他将自己藏起来，便能隐于无形，不被人察觉。<br/><br/> “徐……尚书。”张茸鸢开口，竟是斟酌了许久，才将措辞堆砌出来，“别来无恙。”<br/><br/> “别来无恙……”徐问之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看见张茸鸢，更不知道眼前的那个茸鸢姑娘，是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头发虽然重新梳理过，可一头的珠钗却再也没了踪影。头上只有一个素色的木簪子，除此之外，耳环，手串，全都没了。<br/><br/> 她的发丝微乱，脸上也没有粉黛，若是在从前，徐问之还会由衷夸赞一句“清水出芙蓉”，可如今，她的脸上只有悲戚和苍白。她眼角低垂，挂着泪痕，神色竟有几分恍惚。<br/><br/> 徐问之不知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只得低声问着：“究竟怎么了？你……不是入宫了吗？怎么会出来了，又如何是这副模样？”<br/><br/> 张茸鸢抬起手背，轻轻抹了一把脸，笑道：“求而不得，就是我这副模样。”<br/><br/> 这答非所问的架势，快把徐问之都弄迷糊了：“这又是从何说起呢？”意识到张茸鸢如今的身份，徐问之忙收起了恻隐之心，他敛去慌乱和惊讶，后退一步，缓缓行礼道：“惠妃娘娘，您不该到此的，方才您叩门，是微臣一时震惊，才会放了您进来，您是后宫的嫔妃，不该……”<br/><br/> 张茸鸢一愣，哽咽道：“你也要与我如此生分了吗？！”<br/><br/> “……不该如此行事。”徐问之的话被打断，可他只是顿了顿，没等到那人的下半句，他便继续道，“微臣这便送您回去。”<br/><br/> “<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