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对这个电话号码多少有点印象，这不会是他在深夜一点半想要接起的电话。<br/><br/> 陈原深吸一口气，咬紧了嘴里的牙刷，最终用力按下拒接，将它加入了黑名单。<br/><br/> 第97章后果<br/><br/> 97.<br/><br/> 为了准备出国考试，陈原有整整半年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小工位前吃饭、看书，只有偶尔上下班乘坐电梯、或是茶水间里碰见时才有机会和同事拉扯几句日常。熟悉他的同事们都当他是为了香港的项目焦头烂额，不太熟悉的便在私下讨论说：没想到他开会时一向很积极，出了会议室就对人爱答不理。<br/><br/> 陈原自然不是不乐意跟他们打交道，只是留给他的时间少之又少。刚入职就请假可是职场大忌，何况他不想让主管知道自己是为了准备考试。这半年内，他都是趁着午休和泡咖啡的间隙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笔记本，背单词之前还要环顾一圈，生怕周围有同事。<br/><br/> 申请季尘埃落地之后，他终于得以全身心地融入到公司的集体生活当中，午饭时又和校友他们混在一块，踩着点去公司后面的小吃街吃饭。<br/><br/> “你的新项目周期好像不长，怎么你还每天加班加得那么厉害？”一位同事问他。<br/><br/> 陈原正咬着吸管咕噜咕噜地喝着冰豆浆，他搁下杯子讪笑两声：“正是因为周期不长，所以每天分配下来的任务就更多了嘛！”<br/><br/> 其实这个项目的重要性远比不上上一个，同项目里的其他同事下班后难得能够准点回家，陈原却仍然会在公司呆上三、四个小时才走。公司不是不允许在家办公，他做这件事多少有点私心——他想要在同事和老板面前多刷刷脸，这样以后万一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留下来的概率也许会高那么一点。<br/><br/> 尽管他心里明白，努力程度很多时候并不和结果成正比。道理是浅显易懂，他却还是想要将自己能够把控住的风险降到最低。人不可能一帆风顺，做好风控有时候等同于多留一条后路。<br/><br/> 入职新公司以来，他还没有请过假。上一份工作里，在他请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假中，有一半是因为发高烧被老板赶回家了，有一次是因为得了有传染性的红眼病，剩下的则几乎都是飞机延误等不可抗力因素。<br/><br/> 今天却是陈原入职后第一次请假，因为当他早晨走出家门时，他发现自家门口被人泼了油漆。<br/><br/> 其实刚推开防盗门时，他还没有发现异样，毕竟油漆泼在门的另一面，然而新鲜的油漆气味扑鼻，刺激得他鼻子都皱了起来。陈原低下头一看，摆在家门口那块写着“欢迎”的米色小地毯沾上了不少红色的油漆点，乍一看好似猩红的血点。<br/><br/> 他抬腿走出家门，回过头，那扇变了色的防盗门倒映在他眼中，将他两颗漆黑的瞳仁都染成了红色。<br/><br/> 人在受到惊吓时反射弧会变长。他怔怔地望着那扇防盗门半天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其中的恐吓意味。<br/><br/> 这大概是他拉黑了那一通未知电话的后果。<br/><br/>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去的油漆味，数种有机高分子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太阳穴一阵发紧。陈原僵立在家门口，两只脚底板好似牢牢粘在了水泥地上，画面像是被人短暂地按下了暂停。<br/><br/> 好在楼道外一声突兀的鸟鸣及时将他唤醒，几乎是出于本能，他随即摸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br/><br/> “喂？您好……”他轻轻地开口，仔细听的话会发现他的声音在发抖，“我想报警。”<br/><br/> 警察局在接到报警之后便让他去家里等候，他们马上就到，陈原挂了电话之后却转身往台阶上爬了两级，似乎根本不想回到家中，甚至不愿去看身后那栋可怖的房子。<br/><br/> 他在楼道里坐下，并起双腿，手机搁在身边的台阶上，大脑一片空白。<br/><br/> 警察出警很快，没一会儿就开着警车来到了目的地。两个警察一前一后地爬到顶层，陈原听到脚步声远远地传来，立即站起身迎上前。<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 “是你报的警？”<br/><br/> “是，是我。”<br/><br/> 他们看着那扇血红的防盗门，心里已经有了数，“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昨天还是今天？”<br/><br/> “昨天晚上我回家时还好好的。”<br/><br/>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家的？”<br/><br/> “十点多吧。”<br/><br/> “今天就这样了？”<br/><br/> “对。”<br/><br/> “你早上是几点出来的？”<br/><br/> “七点半到八点之间吧。”<br/><br/> 问话的警察点点头，转头让身边的同事对着防盗门多拍几张照片。<br/><br/> “那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做个笔录吧。”<br/><br/> 陈原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跟公司打电话请个假吗？”<br/><br/> “行啊，当然行，你别忘了锁门啊，我们去楼下等你。”<br/><br/> 了解过大致情况后，两位警察一前一后地下了楼，脚步声在楼道里形成回音，踢踢踏踏的，一声叠过一声。楼道里再次恢复成一片寂静，陈原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边出了点急事，可能需要请假半天。<br/><br/> 拨通电话之前，他想了几个理由，比如胃疼、腹泻，后来转念一想，万一主管找他要病假条就穿帮了，于是决定以“家庭原因”作为借口。好在主管没有问他详细原因，只说如果需要，可以给他批一天的假。<br/><br/> 陈原向主管表达了感激，同时迅速搜索了一下笔录的大概时长，然后告诉他半天就足够了，晚上自己会在公司多留一会儿，以作弥补。<br/><br/> 他反锁家门，指尖却不小心沾上一点油漆。他从电脑包里翻出一张以前吃饭时随手塞进去的纸巾，用力擦了半天却一点成效都没有，最终只能作罢。<br/><br/> 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已经聚集起一小部分群众，他们围着警车交头接耳，在警察下楼时瞬间涌了上去，围着两人叽叽喳喳地问：“出什么事了呀？”<br/><br/> “没事没事，哎呀，大爷，您能别堵在我们警车门口吗？您这让我怎么上车？……”<br/><br/> 陈原没想到楼栋门口有这么多观众，当他背着电脑包踏出家门时，周围的视线齐齐朝他投了过来，好似终于等来了舞台上独角戏的主角。他分不清那些目光到底是好奇还是试探，只觉如芒在背，仿佛被一直涂着鲜红指甲油的食指指着自己的眉心。窃窃私语的交谈声萦绕在他耳边，仿若恼人又聒噪的蚊鸣，让他在一瞬间就冷汗涔涔。<br/><br/> 警察为他拉开后座的门，陈原低声说了句“谢谢”，弯腰坐了进去。<br/><br/> 驾驶座的警察发动汽车，一只胳膊搭在车门上，接着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声叫道：“看什么看？赶紧散了！咋这爱看热闹，嘁——要不要坐上警车来看？”<br/><br/> 人群顿时如鸟兽散，避之如瘟疫。<br/><br/> 去往警局的路上，副驾驶的警察回头问他：“会不会是高利贷泼的？”<br/><br/> 欠债泼漆是常见的报复手法。陈原说：“不是。”<br/><br/> “你没有在外面借钱？”这次警察问得更直接了。<br/><br/> “没有。”<br/><br/> “那你在外有没有仇家，或者工作上的对手？有没有可能是你最近无意当中招惹到了什么人？”<br/><br/> 陈原将手机用力捏在手中，坚硬的外壳硌得他骨节微微发疼。沉默半晌后，他定定地说：“没有。”<br/><br/> “没有？”警察似乎感到有点意外，“没有的话，这搜索范围可就大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