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多都这么想。”沈无疾轻叹道，“可如此，咱们就是对的，金玉他就是错的了吗？”<br/><br/> 第247章<br/><br/> “继续吃你的。”沈无疾道。<br/><br/> 西风继续吃饭,却于心中百感交集,于舌下不知滋味。<br/><br/> 沈无疾没看他,望向门外天上的圆月，长叹一声：“世人知我爱慕金玉如痴成狂,却只谓我是为他姿容或学问如此。咱家处在朝堂之中，手握大权,要什么美人要不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死的活的，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说有学问的,虽金玉学问着实也可说一骑绝尘,可状元三年出一个,不说比他好，总也比他差不到哪儿去。可别看一个个嘴上说得正义凛然，好似嫌弃咱家,若真将咱家对金玉的一片心思好意用到他们身上，必会前仆后继地来向咱家献媚。偏偏就因如此,这些人都绝不在咱家眼中，更到不了咱家心中，唯独金玉他一人，如天上那轮皎月，满身的傲骨清高，最干净的一颗心，方才是叫咱家如此痴迷、为之甘心折服的缘由啊。”<br/><br/> 西风犹豫再三,捧着碗，低着头，小声道：“可如今已是一家人了……若是外人也就罢了，他又何必仍拿那样的清高来对自家人？尤其是对您。您对他的一片心意，日月可鉴，为他耗费了那么多的心神，对他那么好……就不说是有恩了，便是真心当您是夫君家人，您也从未作过对不起他的事，又见谁家是这样的？”<br/><br/> 这便是西风心结所在了。<br/><br/> 以往，洛金玉对外人如此，他必叫好，可若对“内人”如此，他便觉不能理解，有些愤怒，更有些隐约畏惧——他对干爹尚且如此无情冷酷，若对其他人岂不更是……<br/><br/> 看在西风眼中，这不像是一个“人”，像一柄冰冷的、锋利的、六亲不认的兵器。<br/><br/> 既非人，因此自然与爱排除异己的人类本能相斥。<br/><br/> “对外人清高，对自家人就放纵，这叫清高吗？”沈无疾自问自答，“这叫沽名钓誉，叫道貌岸然。”<br/><br/> “可……”西风急着争辩，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br/><br/> “不知道怎么说？”沈无疾轻笑一声，“不知道就对了，说明你还有得救。却也说明你蠢，跟了咱家这么些年，还不懂得扔了良心睁眼说瞎话。”<br/><br/> 西风：“……”<br/><br/> “人常说‘护短’‘护短’，若是无伤大雅的短处，护了也就护了。若是真的短处，不分青红皂白去护，不讲道义公正，不辩是非曲直，只看谁亲谁疏，就是俗不可耐。”沈无疾叹道，“你俗，咱家俗，世人皆俗，不俗的人少，因此才不叫俗。你干娘他就不是个俗人。”<br/><br/> “可若是这样，”西风疑惑，“那娶他做什么啊？”<br/><br/> 他虽机灵，可究竟年少，一时还说不出清楚明晰来。若要清楚明晰地说，便是他亦有“家族”之念，如绝大多数人一般，觉得“一家人”便该抱紧成团，结共同利益，护共同利益。<br/><br/> 闻言，沈无疾正要回答，忽然噎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手指摸了摸鼻梁，轻咳一声，嫌弃道：“嗐，究竟还是个孩子，也不好与你说得更细。”<br/><br/> 西风：“……”<br/><br/> 他虽年纪不大，可却非寻常人家的孩子，他自幼就入宫，宫里乃全天下污垢藏纳最齐全之处，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宦奴哪儿能说得上天真无知，若真是那样，死也死八百回了。<br/><br/> 因此他此时略微一想，便揣测到干爹所指为何，不由得一阵无语。<br/><br/> 干爹哪儿都好，就是……嗳，就是……就是有点儿……唉……一言难尽。原本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被他这么故作姿态地一说，反倒叫人觉得好似哪儿不对劲。<br/><br/> 沈无疾又咳嗽两声，摆出再正经不过的脸色，训斥道：“你还小，别胡乱想些有的没的。”<br/><br/> “……”<br/><br/> 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总说我都这么大了还这里不好那里不懂事，别人家儿子像我这么大年纪，都扔出家门自谋<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生路去了，或是都要讨媳妇了，我还当自己多小呢……<br/><br/> 嗐！也罢。<br/><br/> 这干爹总是如此反复，又非第一次见。<br/><br/> 倒是这么一来，父子二人之间的氛围越发松缓下来，西风也没那么紧张了。<br/><br/> 沈无疾看着他，许久，淡淡道：“若你以后要娶或嫁，不是为了单纯爱慕那人，而是为了图他护你的短，那你也太可怜了。”<br/><br/> 西风：“……”<br/><br/> “寻常男子娶妻总为生子、操持家业，或贪图岳家权势财富，女子则为自己寻一倚仗，说到底，都是没本事。”沈无疾站起身来，轻轻地掸了掸衣袖，低眼望着他，问，“咱家是如此无能庸辈吗？”<br/><br/> 西风犹豫一下，端着碗，跟着他站起来，问：“干爹日后有何打算？”<br/><br/> “从哪儿跌的，从哪儿爬起来呗。”沈无疾轻笑一声，“咱家今儿白日里也没骂错你，你这才享几年福？就养废了。咱家如今全乎着出来，没死没残，你就跟天塌了似的。怎么的，现在比你以前的日子过得差了？”<br/><br/> 西风讪讪道：“干爹说得是。只是，只是好日子过多了，乍一如此，儿子心中确实很不踏实，很害怕。”<br/><br/> “有什么可怕的？怕的都是没出息的。”<br/><br/> 沈无疾道，“咱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不知自个儿有没有命见明早的太阳，照样吃喝拉撒睡，该干什么干什么。要活今天，就吃今天的饭，难不成知道自己下个月就要死，这个月就索性不吃了，索性就不活到下月，今儿就活生生吓死自己算了？蠢不蠢？”<br/><br/> 西风：“……”<br/><br/> “行了，去洗漱歇了吧，明儿跟我出门置办些东西，既在这儿住下了，也别管能住多久，怎么也有个家的样儿，火盆倒是不需要多几个，可门口那漆总得补全了，窗纸也换换，这灯油熏了不知多少年……”沈无疾皱着眉头挑剔，“洛金玉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你倒还跟着他学这个。”<br/><br/> “……”西风有些委屈，小声嘀咕，“儿子说了，可干娘说家里没那么多钱银，能省就省，又不是非得花的帐，待日后有了余钱再说。”<br/><br/> “等他有余钱？”沈无疾嗤笑一声，“那你等吧，等到老天爷看你实在可怜，大发慈悲，给你掉点儿钱。”<br/><br/> 西风：“……”<br/><br/> “钱银的事儿你别管了，咱家有的是法子，你别跟他告密就是。”沈无疾道，“总之跟着咱家出门拿东西就是。”<br/><br/> 西风犹豫道：“您有什么法子？干娘提前说过，你或许会乱想法子弄钱银，让儿子看好您，不让您乱来。”<br/><br/> 洛金玉是单纯认为这样不好，若如此，西风也不提了，可西风细想一番，也怕干爹此刻处境容易授人把柄，因此倒是与洛金玉“殊途同归”。<br/><br/> “啧，都盯梢到咱家面前了，怎不去东厂谋个好差事？哼，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会乱来。”沈无疾不耐烦道，“不早了，歇了吧。”<br/><br/> 说着，他就出了柴房门，朝自己与洛金玉住的那屋过去。<br/><br/> 没走多少步，沈无疾又停下来，看着亦步亦趋跟着自个儿的干儿子：“不用你伺候，去歇吧。”<br/><br/> 西风低声道：“儿子想向干娘认错。”<br/><br/> 沈无疾笑了一声：“算你拎得清。那就来吧。”<br/><br/> 洛金玉正在房中写字，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见西风跟着沈无疾进来了，也不惊讶。<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