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正如上一世再绝望的谷底，他救自己离开兽谷时一般无二。<br/><br/> 最是超尘拔俗，最是不可即。<br/><br/> 那人口吻冷淡，仿佛只是叙述一件事实，道：“你我已无师徒情分，勿要再以师徒与我相称。”<br/><br/> 喻砚白故意笑得甜甜蜜蜜。因为他生得好看，桃花儿眼漾漾如含着一汪泉水，这么笑起来，真是谁见了谁觉得心里都要软化得腻乎乎的。他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师父的剑，还是一如既往地锋锐；只可惜逆徒喻砚白，却不是用剑惜剑的人啦。”<br/><br/> 话音未落，他就一脚迈出。<br/><br/> 然而那看起来极为悠闲的一步，却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楚松落面前，甚至就正好站在他防御的弱点处，掐了一个说不出的玄妙手决，转手一翻，又如风一般直接击中了楚松落执剑的手腕。<br/><br/> 楚松落手腕一时失去力道，又要躲开喻砚白另一只手袭向他心口的攻击，一时不慎，却没想到喻砚白打了个幌子，旋身一脚踢飞了那把剑，作势攻击的手当即换了另一个手决，空中出现两只好似有灵 xi_ng 色泛着金光的小蛇，骤然将楚松落的双手双脚缠到一起。<br/><br/> 喻砚白又趁着他心神慌乱，以神识令他自己逆行识海运转，倏然昏倒过去，才一把将他接在怀里。<br/><br/> 仿佛做完这些事，他就精疲力尽了一般，缓缓倚着山洞的墙壁滑坐了下来。他将皱着眉昏迷不醒的男人抱在怀里，觉得有一种异样的充实感。<br/><br/> 但他忽略了自己饱涨的情绪，而是趁着难得的机会，细细地描摹他的五官，唯恐此次一别，就会永不能再见。<br/><br/> 男人在他怀里渐渐好像发起热来，面色浮着一层薄薄的醺红，皱着眉，体温渐渐升高。<br/><br/> 喻砚白以为是他伤口还尚未愈合，于是急忙翻找自己带的丹药，勉强找到几枚仿佛可以暂且缓解他的伤势的，于是又出去寻找了几枚叶子，一边运法一边手指灵巧的上下翻飞，一会儿就做出来一只可以充作药碗的东西。<br/><br/> 喻砚白将丹药细细研碎，兑水要给他喂下，却见他紧咬牙关，拒不肯服药。<br/><br/> 他并不是不懂得这是天赐之机。上一世就总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强迫地渡药给他，俨然将之当做一种乐趣。<br/><br/> 犹豫不决之间，他放下树叶碗，翻出衣袖尚且干净的内面，施了除尘决才为他擦去嘴边留下来的药痕，偶尔手腕的皮肤触碰到他的脸颊，只觉得那温度高得令人暗暗心惊。<br/><br/> 见楚松落仿佛被束缚着手脚不舒服，他犹豫了一下，掐诀收回了那两只小金蛇，却骤然被楚松落抓住了手腕！<br/><br/> 他心下大惊，低头见他并没有睁开眼，仿佛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这才稍有心安。又见他忽而唇形闭合，仿佛在呢喃着什么，于是凑到跟前细细倾听。<br/><br/> “——师、兄……”<br/><br/> 一股无名之火骤然窜上心头！<br/><br/> 喻砚白连连冷笑，心道自己竟然百般功夫，全都是落花流水，为他人做嫁，岂有这样不知好歹的人？那玄波一脸道貌岸然，不知道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才能骗得这傻子死心塌地！<br/><br/> 他嫉恨极了玄波，又一时十分委屈，因而反倒开始更加愤恨于楚松落，一甩袖子就打开他的手，不再见他的可怜模样，冷冷想道，自己倒不如一早去了魔修地界，那样倒也省了见这么一堆烦心事。可见万事当断不断，最终都要受其乱的。<br/><br/> 一边想着，就又觉得悲哀，又渴望挽留，又气上心头，自己跟自己别扭，掐诀飞行而去了。<br/><br/> 他一路赶到黄昏初至，心中有千万种思绪折磨，见那斜日西落，不由得怔怔地停了下来。收起了法决，山崖顶上的冷风扑面而来，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钻进了他的脑袋。<br/><br/> ——假如玄止就那么不声不息地、死在那里了呢？<br/><br/> 假如玄止死了，他会怎么样呢？<br/><br/> 他想到自己尚且少年时，在师父身边的琐碎记忆。那些记忆仿佛一群白鸽<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略过他的空荡荡的袍袖归巢而去，哗啦啦扑扇翅膀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极大的噪音，使得他一瞬间进入了某个纯黑又纯静的空间一般。<br/><br/> 他曾经认真地哭泣，不加掩饰地大笑。偷偷地模仿师父的言行举止。被他带着御剑去追逐湖面上一点而远倏的飞鸟。一起静立赏每年冬天第一场雪。<br/><br/> 褪色的大雪纷飞，与湿漉漉而枯黑的树枝。<br/><br/> 树枝是师父教他练招式的剑。<br/><br/> 剑。<br/><br/> 剑是沉重古拙的黑色，仿佛有了很古的历史。仿佛他的眼。<br/><br/> 他的眼沉沉如深山潭水，忽而又波光粼粼，变得水色荡漾，雾霭袅袅。<br/><br/> 然后是空气也变热了。变成一种适合接吻的空气。<br/><br/> 而吻，在那个清晨，只差一点点就到了。<br/><br/> 喻砚白忽然很想哭泣，很嫌弃自己无论过了多少年，即使重来一遍，也不能成长得更快。在这荒芜一人的山顶，他忽然非常不知所措，茫然地感受到自己蠢笨的脆弱。<br/><br/> 向回赶。他仿佛拼尽了全身力气，甚至放弃了施避风诀，只为求更快地、更快一步地回去。空气在极快的流动中能变成利刃，细小的粒子划伤了他的脸。风声呼啸，两侧的景物一瞬就融合，模糊，后退，甚至带起了线条的形状。<br/><br/> 人的感情是否也曾经是好好被隔离开来，理智地贴上标签的？憧憬、向往、仰慕、感激，一样一样地分类好。只是稍一加热，就全部倒塌，全都融化，乱腾腾的分不清。<br/><br/> 爱是向往。爱是自制。爱是患得患失，是无可自拔，是拼尽全身力气抑制得恰到好处好一起取暖却不互相伤害的占有 y_u 。<br/><br/> 喻砚白忽然想起来了。<br/><br/> 上辈子自己自杀的理由。<br/><br/> 那是最为纯洁却最为高尚无二的爱情，来自于一个深渊之中肮脏的生物的献身。<br/><br/> 他那么卑微，唯恐这被看护、被珍重的时光一朝化为泡沫，所以竟然愿意先要自己死亡，拒绝迎接结局，不管那结局是好是坏。<br/><br/> 因为这平平常常的此刻，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就是曾经遥不可及的幸福的最高点了。所以一直挣扎着活在深渊之中的人，反而会在光明中欣然迎接死亡。<br/><br/> 因为已经深深爱过，无怨地卑微地死去过，所以这一世的喻砚白对玄止并不是爱。<br/><br/> 是有所计划的谋求。<br/><br/> 是一切浓厚得无法控制的感情。<br/><br/> 是他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的、但却是切切实实的——<br/><br/> 渴望与占有。<br/><br/> 他远远地看到山洞，感受到那把剑的气息仍在。<br/><br/> 此刻他已经想明白了。<br/><br/> 天命如此，他的他的母亲、甚至更古的祖先都是这样的。<br/><br/> 心有所慕，不可得。<br/><br/> 以此法得之。<br/><br/> 狂跳的心脏平稳下来，喻砚白含笑进了山洞里。他感觉到自己又有那种好闻的、惑人的香气飘起来，而且愈加浓厚。而那男人已经嘴唇干燥地发白起皮，面色却醺红，双目紧闭，眉心微蹙。<br/><br/> 他以神识控之，却没想到师父早已难耐，且越有肌肤相触，越是火热。诸<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