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所以我離開了媽媽和繼父。雖然他們最後還是離了婚，但我死也不想為媽媽添麻煩。<br/><br/> “呃……不是我媽身体不好。”<br/><br/> “是把你趕走的那個前夫？”<br/><br/> “不是。是再之前的丈夫——”<br/><br/> “那……”俊樹扭頭看我，“也就是你的父親？”<br/><br/> “是的。”<br/><br/> 突如其来的電話裡，媽媽口氣頗不耐煩地说：<br/><br/> ——醫生说是肝硬化，病情並不樂觀呢<br/><br/> 患上可说是酒鬼命中註定的病，爸爸所住的是東京都內的醫院。爲什麼爸爸會在東京，媽媽是怎樣得知他生病的，如今爸爸是否還有其他家人……這些都不得而知。不過既然連媽媽都會去醫院看望，大概也不會有別人照顧爸爸了。<br/><br/> “你……要去看他吧？”<br/><br/> “是的。我想至少問個明白……事出突然，抱歉今天下午我请假了。”<br/><br/> “笨蛋，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你来接我。我一個人也能回去，快去吧。”<br/><br/> “罵我笨蛋，真過分啊。”我苦笑。在我心裡這才是正確的优先順序，對於如今的我来说，俊樹比父母更重要。<br/><br/> 計程車到達俊樹的公寓，我正要和他一起下車，卻被他命令直接去車站。我本来打算讓俊樹躺下休息，自己去簡單做些吃的，卻被他用上司的語氣命令“快去”。<br/><br/> “趁父母還在的時候多孝順一點，否則將来會後悔。”<br/><br/> 屈服於這冠冕堂皇的話，我坐著同一輛計程車去了車站。<br/><br/> 孝順——話雖這樣说，對母親而言離開她就是孝順，至於父親，我已經十多年沒見過他了。<br/><br/> 不再以父子該有的樣子交談之後已經過了很久，要说回憶也淨是拳打腳踢。<br/><br/> 说起来，雖然在札幌長大，可我幾乎從沒見過父親鏟雪。我小的時候這項重体力勞動由母親承擔，上初中後就變成了我的工作。酒後呼呼大睡的父親派不上用場，而且他睡著了反而比較省心。<br/><br/> 又坐了大約三十分鐘電車，我来到媽媽所说的那家醫院。<br/><br/> 我一邊走向病房一邊思考。我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去見爸爸呢？媽媽都把我叫来了，病情應該相當嚴重了吧。说是肝硬化，也有可能是肝癌吧？<br/><br/> 喀啦喀啦，擔架從我身旁經過。一位臉色明顯是生了黃疸的病人躺在上面，眼神空洞。看来這裡是問診樓。問詢處告訴我前面是病房樓，這家醫院比想像中更大。<br/><br/> 如果爸爸死了，我會不會傷心？<br/><br/> 我會不會真心地感到悲傷？我對此有些擔心。说實話，我沒什麼把握。<br/><br/> “那智。”<br/><br/> 媽媽坐在病房樓二層的候診處。<br/><br/> 白髮增多的緣故，她看起来比實際年齡更蒼老。媽媽長得並不醜，要是染一染就好了，我這樣想著，隨即又無比唾棄這種時候還會在意父母外表的自己。<br/><br/> “……爸爸呢？”<br/><br/> “在房裡睡著呢。……来，坐下吧。”<br/><br/> 母親的表情很僵硬，帶著不得不帶来壞消息的人特有的緊張感。<br/><br/> “——那個人，會死嗎？”<br/><br/> 在媽媽身旁坐下，我直截了當地問。<br/><br/> “還不至於说這兩天就會有什麼三長兩短啦。不過，因為是肝硬化……”<br/><br/> “轉化成肝癌了吧？”<br/><br/> 公司裡有個經歷相同的人。那人也是個酒罎子，據说因為顧慮γ-gtp（谷氨酰轉肽酶）值而在体檢前一天才戒酒，抽完血便说著“補充營養”又去喝酒了，算是上班族中常見的類型。另外，單身赴任也是幫兇。發現患上癌癥後不到一年，那人就去世了。<br/><br/> “是啊……说是就算做了手術也很難把腫瘤完全摘除……”<br/><br/> “唉……”我小聲说。<br/><br/> 即使發現了腫瘤，只要肝臟本身還正常，就能在相當大的範圍內摘除它，因為肝臟是再生能力很強<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臟器。可是一旦肝硬化轉為肝癌，就行不通了。保有肝功能與摘除腫瘤很難兩全。即使將目前所有的腫瘤都摘除，在肝硬化的基礎上再次發生癌變的可能 xi_ng 也很高。——我是這樣聽说的。<br/><br/> “那我能做些什麼呢？”<br/><br/> 我不想長時間對著一個勁兒地歎氣的媽媽。我心裡沒有完全成長的那一部份，仍然不依不饒地責怪著要男人不要兒子的母親。還有，連那個男人也拋棄了她，媽媽是怎樣維持生活的呢？<br/><br/> “……那個人沒有上保險……”<br/><br/> “需要錢是吧？”<br/><br/> 媽媽點點頭。<br/><br/> “他好歹上了國民健康保險，雖然有日後返還的部份，但是必須先繳給醫院的金額相當大呢。……我住的也只是便宜公寓而已……”<br/><br/> 已經預感到會是這方面的事，我並不驚訝。一邊回憶著自己的存款餘額，我問媽媽：<br/><br/> “爲什麼是媽媽在照顧他？”<br/><br/> “還不是因為……在札幌的奶奶也過世了，你爸又是獨生子，沒有其他人了啊。就連我也嚇了一跳呢。”<br/><br/> 照媽媽的解釋看来，爸爸後来也来了東京。<br/><br/> 媽媽並沒有提及他做什麼工作。長年的肝臟疼痛始終折磨著爸爸。據说當爸爸昏倒並被救護車送往醫院時，隨身物品中發現了媽媽老家的電話，醫院通過在老家的姐姐聯繫到了媽媽。<br/><br/> “還有照片。……他一直帶著你的照片。冰雪節那時候的……你大概才五歲吧。”<br/><br/> “是麼……”<br/><br/> “我和那個人本来是毫無關係的人……可你們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啊。”<br/><br/> 媽媽到底想说什麼呢。<br/><br/> 因為血脈相連，所以會思念我到隨身帶著我的照片的程度？還是说，因為血脈相連，所以至少请你負擔住院費？<br/><br/> “那麼，需要多少？”<br/><br/> 媽媽沒有看我的臉：“一百萬左右吧。”<br/><br/> “行，我會匯款的，告訴我帳號。”<br/><br/> 我想早點回去。一邊说著斷絕關係一邊伸手討錢，心血来 ch_ao 就想要照顧前夫，我完全搞不懂媽媽的想法，也不想懂。事到如今，我可不想再被所謂的“家人”牽著鼻子走。<br/><br/> 住下媽媽说出的銀行帳號，我很快站起来，返回来時的方向。<br/><br/> “那智，不去看看你爸嗎？”<br/><br/> “下次再说。”<br/><br/> 我幾乎是頭也不回地回答。那個“下次”恐怕不會有了吧。不管考慮幾次，我都不想見到爸爸，甚至也不想見媽媽。我還是一個脆弱的小孩時遭到毆打，成年了因為是同 xi_ng 戀而飽受白眼，只有需要錢了才聯繫。這樣的家人，我才不想要。<br/><br/> 我家並沒有青鳥。<br/><br/> 因為一開始就不存在，所以我沒有去找。如果屬於我的青鳥真的存在——那一定是上中學後認識的阿縞吧。這麼说来，那傢伙是不是總穿藍色防風衣来著？<br/><br/> 而那樣的阿縞，如今也應該在享受新婚生活吧。<br/><br/> 不久後有了小孩，那個孩子一定會成為阿縞的青鳥。<br/><br/> 我也希望自己能成為某個人的青鳥。但這也許比找到青鳥更困難。<br/><br/> 走出醫院，強烈的日光炙烤我的脖子。<br/><br/> 爲了抄近道去車站，我繞到醫院後門，轉過彎便是一排空調的室外机。轟隆轟隆，頂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熱氣，我逃也似<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