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然嘴很拙，卻是個老實又溫柔的男人。<br/><br/> 12月的冷風推著我的後背，我一路向車站趕去。<br/><br/> 三個女高中生擦肩而過，她們三個都一邊用手机發著郵件一邊走。我忍不住在心裡感慨真是厲害。要在電腦上打字倒還好，用手机發郵件太麻煩，我幾乎不用。自己都覺得我已經變成大叔了。<br/><br/> 沒轍，已經二十一世紀了。<br/><br/> 連我都三十七歲了。雖然後輩同事说“您看起来還很年輕呢”，但讓人這樣安 we_i 说明我已經是大叔了。<br/><br/> 傍晚時分回到公寓，開始收拾行李。<br/><br/> 幾乎不剩下什麼了。大件東西已經先寄走了。<br/><br/> “好了，這樣就準備齊了吧。”<br/><br/> 自言自語完，我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央隨地坐下，打開小型電暖氣。這樣東西要送給房東了。在北海道，這麼小的取暖工具幾乎派不上用場。<br/><br/> 點起一支菸，我回想起四個月前的事。<br/><br/> 極其偶然的情況下，我得知那智回了北海道。如果沒有在路上偶然碰到那個男人……內藤，恐怕就一輩子蒙在鼓裡了吧。<br/><br/> “你是……縞岡先生對吧。那時候的……”<br/><br/> 先打招呼的人是內藤。而我，別说開口打招呼了，連對方的臉都幾乎住不得了，他卻立刻認出了我。內藤露出一副十分尷尬同時又有些痛苦的複雜表情看著我。<br/><br/> “啊……你好……”<br/><br/> 如果不是已經過了十年——比如，我們相遇在半年後，我也許會一時衝動毆打這個男人。<br/><br/> 但是，如今我們彼此點頭致意。<br/><br/> 這就是所謂的時光流逝嗎。<br/><br/> 一位大聲打電話的年輕女 xi_ng 毫不客氣地撞上低下頭的內藤。內藤晃了晃，頭髮裡夾雜了不少銀絲。想想他比我還大，已經四十五歲上下了吧。<br/><br/> “你也是外出工作嗎？”<br/><br/> “是啊。那個……他還好嗎？”<br/><br/> 既然碰到了，這件事不能不問。經過兩次離別，卻仍然住在我心裡的心愛的男人——那智，直到最後，我都沒能忘住他。<br/><br/> 但內藤驀地繃緊了嘴角，簡短地说：“我們分手了。”<br/><br/> 我吃了不小的一驚。<br/><br/> “誒？”<br/><br/> “五年前分的。我和前妻復合——女兒出了車禍，身体落下殘疾……他说讓我回去。”<br/><br/> 內藤靜靜地，毫無遲疑地講著。我非常清楚，自己對那智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所以想罵就罵吧。從那道直直投来的視線裡，可以看出他的想法。<br/><br/> “是……這樣啊。”<br/><br/> 但我不可能有資格責備內藤。<br/><br/> 我也沒有選擇那智。沒有勇氣拋下一切追隨他。<br/><br/> “——抱歉。你的女兒還好吧？”<br/><br/> “還好，雖然要花些時間，不過經過復健多少恢復了一些……縞岡先生，你是不是也有孩子了？”<br/><br/> “有個女兒，八歲了。”<br/><br/> 內藤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一笑起来，就成了一副慈父模樣。<br/><br/> “啊，果然是這樣。她很可愛吧？”<br/><br/> “那是當然了。不過其實我也離婚了，女兒現在和前妻還有她丈夫在一起，過得很幸福。”<br/><br/> 內藤的表情忽然僵硬了。<br/><br/> “……因為那智而離婚？”<br/><br/> 那麼，我該怎麼回答呢。確實有這個原因，但也不僅如此。<br/><br/> 結婚前我曾一度動搖，但桃子從来沒有責怪過我。婚後，我沒有和任何人有過深交。我和桃子一起，悉心撫養我們一年後生下的女兒。我那間小事務所開始承包二手公寓翻新的設計，這才是真正原因。我埋頭工作，得到不錯的評價。<br/><br/> 不知不覺間，我不再和桃子交談。<br/><br/> 我並不認為撫養子女是女人的工作。但我在外工作，沒有時間照看女兒。到了女兒該上幼稚園的時候，我們曾有過一場小爭執。桃<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子也想回去工作，所以堅持要我至少每週六接送女兒。不行，我一口回絕了。當時，哪怕是週六我也經常接活兒。<br/><br/> 那次最後是桃子妥協了。然後，在上小學之前，同樣的事又發生了。我明顯表示出不耐煩。桃子说她想工作，但我大聲呵斥说：“沒那個必要！”<br/><br/> 太傲慢了。<br/><br/> 桃子是否應該工作，這個問題不是我能決定的。即使經濟上並沒有這個必要，桃子仍然想回歸職場。日復一日地待在家裡陪孩子，這樣的生活並不能讓桃子滿足。<br/><br/> 回過頭来想想……<br/><br/> 我真的擠不出時間来嗎？又不是企業中的銷售員，總有些富餘時間吧？難道不是因為嫌麻煩？<br/><br/> 現在開始反省也已經晚了。我們漸行漸遠，裂痕一旦形成就很難修復，最終走向破裂。<br/><br/> “哎——说来話長。”<br/><br/> 我笑著打哈哈，內藤對我點點頭。<br/><br/> “是嗎……”<br/><br/> “對了……他還在做那個工作嗎？”<br/><br/> “沒有，已經辭職了。我個人希望他留在公司……不過這也沒辦法。他说要回北海道，但沒有聯繫我。”<br/><br/> 內藤露出胃疼似的痛苦表情。恐怕自從分別以来，一直在掛念那智吧。也許這個人比我想像的用情更深。<br/><br/> “今年夏天，他的母親還打来電話，看来她也在找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做什麼。”<br/><br/> 很有那智風範的告別。我也一樣，自那晚以後，他再沒聯繫過我。仿佛幻影一般，消失的時候連一絲痕跡都不留便無影無蹤，仿佛在说请你忘了我——仿佛開春便融化不見的雪。<br/><br/> 十七歲時突然搬走，二十七歲再會，擾亂我的身心後再次消失，又十年過去，你真的失去了消息。<br/><br/> ——可是，雨智。<br/><br/> 我下定了決心，這次要抓住你。這次，我不會再放棄。<br/><br/> “啊，我必須回去工作了。縞岡先生……如果你見到了那智，请轉告他，我很好。”<br/><br/> “好，我知道了。”<br/><br/> 我們再次像大叔似的彼此點頭告別。內藤的背影有些佝僂。每個人都會變老，然後，終有一天死去。<br/><br/> 我也漸漸開始明白這一年輕時無法体會的事實。<br/><br/> 那智也變成大叔了吧。是個娃娃臉大叔吧。<br/><br/> ……原来，你回那個寒冷的故鄉去了。<br/><br/> 之後，我用盡各種手段尋找那智。<br/><br/> 我打遍了以前同學的電話，自己也趁週末趕去札幌又趕回来。一時沒有任何線索，不過一個月後，我從高中時和那智在一個社團的同班同學那裡得到消息，说曾在小樽見過他。<br/><br/> “呃……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那會兒大家都在議論世紀末什麼的，也就是99年吧。”<br/><br/> “你在哪裡見到他的？”<br/><br/>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聽筒。<br/><br/> “運河沿岸的散步道上，好像是中央橋那邊吧。那傢伙跟以前比一點都沒變啊，只是虎牙沒了對吧？只有我變成大叔，真受不了。”<br/><br/> “有他的聯繫方式嗎？”<br/><br/> “他说在電信公司打工，不知道現在怎麼樣……”<br/><br/> 小樽——我們曾經说過，一起去那裡玩，結果也只是说说，沒了下文。<br/><br/> 等著我，那智。<br/><br/> 我決定辭職。不管怎樣，我早就有心自立門戶，這個決定並不算輕率。社長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