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很漂亮，价格应该也不便宜。<br />
但它是成品，成品男装的尺码对宋霭来说，一般都不合适。<br />
宋霭不由想起之前陆停云为他定制的那套西装。样式寻常、也没什么特点，但很合身。<br />
他还挺喜欢的。<br />
“不用了。”宋霭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说：“我前几天刚多了一套西装，还寻思没地方扔呢，您就放过我吧。”<br />
宋怀琬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神情，“你自己买的？”<br />
“那肯定——”宋霭故意拉长尾音，“不是。陆……有人送了我一套。”<br />
宋怀琬更惊奇了。<br />
“你什么朋友还会送你西装？”<br />
“我什么朋友不能送我西装？”<br />
“别贫嘴啊。”<br />
……<br />
两人一来一回势均力敌地聊着天，旁边的店员好几次想插嘴散发一下存在感，最后都以失败告终。<br />
结果聊了半小时，他俩一件衣服没买又出去了。幸好这家店的老板跟宋怀琬是朋友，不然指定要被打入黑名单。<br />
走到大街上，兴许跟今天周末有关，人潮格外拥挤。<br />
宋怀琬长得艳丽，身形却和宋霭一样属于偏瘦那挂的，挤了没两米差点被人撞倒，幸好宋霭在身后拉了她一把。<br />
她回头笑了下，但笑得很勉强，像是惯性扯出的感激奉承。<br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谈合作谈出来的习惯。<br />
宋霭跟在她后面走着，不知何时已经比她高出足足一个脑袋，能清楚看到她曾经号称海藻般的长发已经变得稀薄枯燥，突然感觉胸口有点闷。<br />
这种感觉很怪。<br />
因为联姻的事，他对宋怀琬其实一直很介怀，刚开始甚至还萌生过跟她彻底断绝关系的念头。<br />
想是这么想，事实上，每次见到宋怀琬，他的心肠又总会不受控制的软下来。<br />
年轻时候的宋女士事业心还没这么重，和大部分漂亮女性一样爱美，会经常做保养、给自己买各式各样的衣服、甚至坚称不会加班，因为加班影响她睡美容觉。<br />
但后来宋家日渐颓萎，公司经营困难，宋女士不得不全身心扑到事业心，再也不像曾经那么鲜活，现在连最珍惜的头发都没时间打理。<br />
她为了事业牺牲了一切，连自己都排在了后面，更何况只是儿子的婚姻。<br />
宋霭有时候怨她、恨她，有时候又理解她、可怜她。<br />
这种复杂的感情足够保证他们的关系永远不会断绝，但也永远回不到最亲密的时候。<br />
……<br />
宋怀琬订的餐厅就在附近。<br />
也是她经常宠幸的店，甚至已经熟到可以随便进厨房和主厨打招呼的地步。<br />
宋霭来过几次，印象当中，这里的西班牙菜做得还不错。<br />
两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正好能看清外面车水马龙的景象。<br />
宋怀琬利索地点了几道招牌菜，也没问宋霭要吃什么不吃什么，直接递还给服务员。<br />
宋霭瞥了一眼，倒没说什么。<br />
他从小都不怎么挑食，基本宋怀琬做什么他就吃什么。<br />
虽然对方亲自下厨的次数其实并不多。<br />
点完菜，宋怀琬似乎碰到了熟人，举起胳膊和那个人打了声招呼：“honey！好久不见啊~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那个按摩馆还不错吧？哎呀有作用就行，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有空可以把你先生也叫去按一次呀，你不是说他也经常头痛吗……”<br />
宋霭坐在对面无所事事，干脆打开手机开始乱翻。不知不觉间，他又翻到了和那个“l”的聊天界面。<br />
盯着最后一条消息，他逐渐陷入困惑。<br />
这两天因为各式各样的事情，他还没怎么复过盘，现在想想，那天晚上真是有点太奇怪了。<br />
首先，虽然那天他喝断了片，但也明明记得自己见过这个“l”，怎么后来又不见了？<br />
其次，他记得自己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陆停云，可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呢？<br />
他该不会……是被陆停云从m&c带回家的吧？？难道真是陆停云打电话通知的李尚和王瑞景爸妈？？<br />
疑点重重。<br />
那天他们三个都喝醉了，也许只有这个“l”知道真相。<br />
宋霭犹豫片刻，还是遵循内心的好奇，敲起了字：【哥们，能问你几个事吗？】<br />
发完消息，刚好上第一道前菜。<br />
按照模子哥的业务繁忙程度，宋霭原本打算放下手机等吃完饭再看。<br />
结果不到两秒对方就回了。<br />
【你问】<br />
……这语气真是令人眼熟。<br />
宋霭还没吃就噎了一下。<br />
他放下刚拿起的叉子继续敲字：【前天晚上我记得我在m&c见到你，你当时在场的，对吧？】<br />
【l：嗯】<br />
【那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br />
【l：记得】<br />
宋霭心中一喜，打字速度都快了不少，甚至还加了个惯性前缀：【好哥们，我那天喝断片失忆了，你能跟我讲讲帮我回忆一下吗？】<br />
这回“l”没那么利索了。<br />
页面最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br />
宋霭耐心等了几分钟，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大串生动又形象的情景转述。<br />
结果收到的只是12个字——<br />
【你当时喝醉了，到处找你老公】<br />
第25章<br />
宋怀琬和朋友寒暄完, 回过头准备用餐，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儿子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绯红。<br />
身为母亲直觉有异, 她径直问道：“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br />
宋霭回过神，目光从后面的“老公”二字迅速挪开，吞了下口水, 随口解释：“辣的。”<br />
宋怀琬莫名其妙，“这有辣的菜？？”<br />
宋霭扫向桌面, 紧急搜寻救命稻草, 抄起叉子指了指, “那不是有姜花？”<br />
宋怀琬：“……”<br />
“连姜花都吃不了, 你跟你爸……”女人话说到一半, 脸色忽然微变，没再说下去, 转而拿起刀叉开始用餐。<br />
金属与瓷器摩擦，发出“咯吱咯吱”难听的声音, 这种挠心刺耳的感觉，好像又把他们带回了某段过往。<br />
宋霭其实知道后面半句。<br />
你跟你爸真是越来越像了。<br />
小时候这句话他听过无数遍, 以前宋女士很爱这么开玩笑, 后来却逐渐演变成禁忌，每每提及, 两人都会默契闭嘴。<br />
服务员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桌。<br />
宋怀琬雨露均沾都尝了一遍，但很克制地没有多吃。喝了口特调果饮, 她又问道：“你最近在陆家还好吧？”<br />
每隔一段时间，这个问题就会重现。<br />
刚开始宋霭还会真情实感地控诉陆家规矩太多、死老头陆海川是个阴阳大师之类的。<br />
后来就变成了：还行、没死……诸如此类。<br />
这次照旧，他敷衍答说：“还那样呗。”<br />
宋怀琬显然也习惯了他这么敷衍，干脆从细枝末节问起, “我听说前阵子停云那孩子，带你去参加沈家千金的订婚宴了？你们现在关系变亲近了？”<br />
最后两个字听得宋霭有些心虚，他轻咳了下，解释道：“陆停云说想和沈家合作，带上我能增加点好印象，所以带我去了……没、其他原因。”<br />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个答复，宋怀琬看上去发而有些失落，不过情绪转瞬即逝，她继续追问道：“陆家居然还想找沈家合作，这我倒是真没料到……他们具体想谈什么？”<br />
宋霭哂笑了下，“这我哪知道？”<br />
他跟陆停云是联姻，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有秘密的伴侣。<br />
宋怀琬盯着儿子看了片刻，无端叹了口气，又问：“对了，上次给老太太过寿，你到底送的什么礼物？”<br />
闻言，宋霭拿着叉子戳蔬菜的动作一顿。<br />
怎么还是逃不过去？<br />
在微信上问还可以直接不回，现在面对面开大，躲肯定躲不过去了。<br />
秉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宋霭直说了。<br />
“钢笔。”<br />
“钢笔？”<br />
宋怀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重复了一遍，尚存希望确认道：“什么牌子的？多少钱？”<br />
宋霭挑了下眉，“意大利牌的，具体记不清，几万块吧。”<br />
“几万块？？”宋怀琬脸上精致的妆容好像要裂开了一样，她难以置信道：“那老太太过七十大寿，你就给她送了只几万块的钢笔？？”<br />
虽然在说出口前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但真正面对母亲的诘问时，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无法克制的难过。
但它是成品，成品男装的尺码对宋霭来说，一般都不合适。<br />
宋霭不由想起之前陆停云为他定制的那套西装。样式寻常、也没什么特点，但很合身。<br />
他还挺喜欢的。<br />
“不用了。”宋霭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说：“我前几天刚多了一套西装，还寻思没地方扔呢，您就放过我吧。”<br />
宋怀琬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神情，“你自己买的？”<br />
“那肯定——”宋霭故意拉长尾音，“不是。陆……有人送了我一套。”<br />
宋怀琬更惊奇了。<br />
“你什么朋友还会送你西装？”<br />
“我什么朋友不能送我西装？”<br />
“别贫嘴啊。”<br />
……<br />
两人一来一回势均力敌地聊着天，旁边的店员好几次想插嘴散发一下存在感，最后都以失败告终。<br />
结果聊了半小时，他俩一件衣服没买又出去了。幸好这家店的老板跟宋怀琬是朋友，不然指定要被打入黑名单。<br />
走到大街上，兴许跟今天周末有关，人潮格外拥挤。<br />
宋怀琬长得艳丽，身形却和宋霭一样属于偏瘦那挂的，挤了没两米差点被人撞倒，幸好宋霭在身后拉了她一把。<br />
她回头笑了下，但笑得很勉强，像是惯性扯出的感激奉承。<br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谈合作谈出来的习惯。<br />
宋霭跟在她后面走着，不知何时已经比她高出足足一个脑袋，能清楚看到她曾经号称海藻般的长发已经变得稀薄枯燥，突然感觉胸口有点闷。<br />
这种感觉很怪。<br />
因为联姻的事，他对宋怀琬其实一直很介怀，刚开始甚至还萌生过跟她彻底断绝关系的念头。<br />
想是这么想，事实上，每次见到宋怀琬，他的心肠又总会不受控制的软下来。<br />
年轻时候的宋女士事业心还没这么重，和大部分漂亮女性一样爱美，会经常做保养、给自己买各式各样的衣服、甚至坚称不会加班，因为加班影响她睡美容觉。<br />
但后来宋家日渐颓萎，公司经营困难，宋女士不得不全身心扑到事业心，再也不像曾经那么鲜活，现在连最珍惜的头发都没时间打理。<br />
她为了事业牺牲了一切，连自己都排在了后面，更何况只是儿子的婚姻。<br />
宋霭有时候怨她、恨她，有时候又理解她、可怜她。<br />
这种复杂的感情足够保证他们的关系永远不会断绝，但也永远回不到最亲密的时候。<br />
……<br />
宋怀琬订的餐厅就在附近。<br />
也是她经常宠幸的店，甚至已经熟到可以随便进厨房和主厨打招呼的地步。<br />
宋霭来过几次，印象当中，这里的西班牙菜做得还不错。<br />
两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正好能看清外面车水马龙的景象。<br />
宋怀琬利索地点了几道招牌菜，也没问宋霭要吃什么不吃什么，直接递还给服务员。<br />
宋霭瞥了一眼，倒没说什么。<br />
他从小都不怎么挑食，基本宋怀琬做什么他就吃什么。<br />
虽然对方亲自下厨的次数其实并不多。<br />
点完菜，宋怀琬似乎碰到了熟人，举起胳膊和那个人打了声招呼：“honey！好久不见啊~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那个按摩馆还不错吧？哎呀有作用就行，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有空可以把你先生也叫去按一次呀，你不是说他也经常头痛吗……”<br />
宋霭坐在对面无所事事，干脆打开手机开始乱翻。不知不觉间，他又翻到了和那个“l”的聊天界面。<br />
盯着最后一条消息，他逐渐陷入困惑。<br />
这两天因为各式各样的事情，他还没怎么复过盘，现在想想，那天晚上真是有点太奇怪了。<br />
首先，虽然那天他喝断了片，但也明明记得自己见过这个“l”，怎么后来又不见了？<br />
其次，他记得自己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陆停云，可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呢？<br />
他该不会……是被陆停云从m&c带回家的吧？？难道真是陆停云打电话通知的李尚和王瑞景爸妈？？<br />
疑点重重。<br />
那天他们三个都喝醉了，也许只有这个“l”知道真相。<br />
宋霭犹豫片刻，还是遵循内心的好奇，敲起了字：【哥们，能问你几个事吗？】<br />
发完消息，刚好上第一道前菜。<br />
按照模子哥的业务繁忙程度，宋霭原本打算放下手机等吃完饭再看。<br />
结果不到两秒对方就回了。<br />
【你问】<br />
……这语气真是令人眼熟。<br />
宋霭还没吃就噎了一下。<br />
他放下刚拿起的叉子继续敲字：【前天晚上我记得我在m&c见到你，你当时在场的，对吧？】<br />
【l：嗯】<br />
【那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br />
【l：记得】<br />
宋霭心中一喜，打字速度都快了不少，甚至还加了个惯性前缀：【好哥们，我那天喝断片失忆了，你能跟我讲讲帮我回忆一下吗？】<br />
这回“l”没那么利索了。<br />
页面最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br />
宋霭耐心等了几分钟，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大串生动又形象的情景转述。<br />
结果收到的只是12个字——<br />
【你当时喝醉了，到处找你老公】<br />
第25章<br />
宋怀琬和朋友寒暄完, 回过头准备用餐，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儿子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绯红。<br />
身为母亲直觉有异, 她径直问道：“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br />
宋霭回过神，目光从后面的“老公”二字迅速挪开，吞了下口水, 随口解释：“辣的。”<br />
宋怀琬莫名其妙，“这有辣的菜？？”<br />
宋霭扫向桌面, 紧急搜寻救命稻草, 抄起叉子指了指, “那不是有姜花？”<br />
宋怀琬：“……”<br />
“连姜花都吃不了, 你跟你爸……”女人话说到一半, 脸色忽然微变，没再说下去, 转而拿起刀叉开始用餐。<br />
金属与瓷器摩擦，发出“咯吱咯吱”难听的声音, 这种挠心刺耳的感觉，好像又把他们带回了某段过往。<br />
宋霭其实知道后面半句。<br />
你跟你爸真是越来越像了。<br />
小时候这句话他听过无数遍, 以前宋女士很爱这么开玩笑, 后来却逐渐演变成禁忌，每每提及, 两人都会默契闭嘴。<br />
服务员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桌。<br />
宋怀琬雨露均沾都尝了一遍，但很克制地没有多吃。喝了口特调果饮, 她又问道：“你最近在陆家还好吧？”<br />
每隔一段时间，这个问题就会重现。<br />
刚开始宋霭还会真情实感地控诉陆家规矩太多、死老头陆海川是个阴阳大师之类的。<br />
后来就变成了：还行、没死……诸如此类。<br />
这次照旧，他敷衍答说：“还那样呗。”<br />
宋怀琬显然也习惯了他这么敷衍，干脆从细枝末节问起, “我听说前阵子停云那孩子，带你去参加沈家千金的订婚宴了？你们现在关系变亲近了？”<br />
最后两个字听得宋霭有些心虚，他轻咳了下，解释道：“陆停云说想和沈家合作，带上我能增加点好印象，所以带我去了……没、其他原因。”<br />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个答复，宋怀琬看上去发而有些失落，不过情绪转瞬即逝，她继续追问道：“陆家居然还想找沈家合作，这我倒是真没料到……他们具体想谈什么？”<br />
宋霭哂笑了下，“这我哪知道？”<br />
他跟陆停云是联姻，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有秘密的伴侣。<br />
宋怀琬盯着儿子看了片刻，无端叹了口气，又问：“对了，上次给老太太过寿，你到底送的什么礼物？”<br />
闻言，宋霭拿着叉子戳蔬菜的动作一顿。<br />
怎么还是逃不过去？<br />
在微信上问还可以直接不回，现在面对面开大，躲肯定躲不过去了。<br />
秉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宋霭直说了。<br />
“钢笔。”<br />
“钢笔？”<br />
宋怀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重复了一遍，尚存希望确认道：“什么牌子的？多少钱？”<br />
宋霭挑了下眉，“意大利牌的，具体记不清，几万块吧。”<br />
“几万块？？”宋怀琬脸上精致的妆容好像要裂开了一样，她难以置信道：“那老太太过七十大寿，你就给她送了只几万块的钢笔？？”<br />
虽然在说出口前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但真正面对母亲的诘问时，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无法克制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