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张子尧吗？<br />
-<br />
当晚，林序南依旧在他的三楼老房间。<br />
打不过就?加入，关就?关呗，看能关多久。<br />
本来?他都打算摆烂了，却在进门的那一瞬间眼前一亮。<br />
窗户没锁。<br />
林序南直接推开，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了一眼。<br />
粗略估计了一下高度，跳下去十有八九得断胳膊断腿。<br />
夜风拂面，非常凉快，林序南心中郁结，干脆抬脚跨坐在窗框上，沉默着眺望原处的星星点?点?，想来?根烟。<br />
撕床单吊下去？<br />
也?不至于吧。<br />
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他压根就?没打算报警，也?不信江崇礼能一直把他关着。<br />
就?纯粹是不服，还有点?生气。<br />
妈的要不跳下去算了。<br />
跳完让江崇礼后悔去吧。<br />
林序南往下看了一眼。<br />
又觉得命比江崇礼后悔要重要。<br />
房门叩了三声，林序南说了进来?。<br />
阿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br />
林序南刚打算把另一条腿从窗户外?面拿进来?，就?听阿姨尖叫一声，那杯牛奶“啪”一声摔在地上，瓷片飞溅，泼出一片奶白。<br />
江崇礼紧随其后，在看见?林序南坐在窗台后猛地怔住了。<br />
“别过来?！”林序南顺势而为，把另一条腿也?拿出窗外?，作势要跳，“今晚不放我走我就?从这跳下——”<br />
话都没说完，江崇礼的身体微微一晃，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抽了力气，猛地就?倒了下去。<br />
阿姨力气小，没扶住他。<br />
江崇礼单膝跪地，“咚”的一声，手掌按在锋利的瓷片上，白色的牛奶瞬间洇出血色。<br />
突变猝不及防，林序南一愣，立刻从窗台跳下来?，大步走过去去扶江崇礼，却突然被对方死死扣住了手腕。<br />
鲜血滑腻，温热的触感激得林序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br />
江崇礼手劲非常大，林序南忍不住咬了牙。<br />
“我说着玩的，我不跳。”<br />
江崇礼依旧没有松手。<br />
他低着头，面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br />
不过短短的半分钟，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睡衣。<br />
“我都说了我不跳，”林序南疼龇牙咧嘴，“你先松开！”<br />
江崇礼抓着他的力道轻了一些，依然没放。<br />
林序南就?这么让他抓着，配合着阿姨把人扶去沙发上坐下。<br />
阿姨叫来?了小王，又急急地把窗户关上，拉紧窗帘。<br />
林序南罚站似的站在旁边，还有点?不知所措。<br />
等小王处理完了伤口，江崇礼的脸色渐缓，在确定所有的窗户都被锁住后，握着林序南的手腕，把人带去了二楼。<br />
“咔哒”一声，房门上了锁。<br />
江崇礼拿了身干净睡衣去浴室洗澡。<br />
“你的手能洗吗？”林序南在门外?提醒一句。<br />
里?面传来?沙沙水声。<br />
林序南：“……”<br />
爱洗不洗吧。<br />
他悻悻地转身，打量起这间卧室。<br />
他还是第一次进江崇礼的卧室，黑白灰的极简装潢风格，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非常符合它主人的个人特色。<br />
突然，林序南一顿。<br />
他走去床头，拿起上面摆放的相框。<br />
三百二十块。<br />
现在看也?觉得拍得好。<br />
林序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照片上的两个人，在三个月后勉强接受了这个定价，重新把相框放回去。<br />
走过最大的房间，往里?是书房。<br />
林序南往浴室斜了一眼：“里?面能进吗？”<br />
江崇礼的声音隔着门板：“不能。”<br />
林序南直接推门进去。<br />
开玩笑，江崇礼都把他关起来?了，他还在这讲什么礼貌？<br />
不让进？呵呵，他倒要看看这里?面藏了什么——<br />
林序南看着一整面墙的奖杯陷入沉默。<br />
凑近了看，全都是第一名。<br />
他突然想起了江崇礼在竞赛场上认识的小白月光，也?想起了这种?规格的比赛，自己仅仅也?就?获得了一个优秀奖。<br />
就?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br />
林序南心里?开始往外?冒酸水。<br />
身后传来?脚步声，江崇礼停在门外?。<br />
他刚洗过澡，头发半湿着，身上带着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林序南从书房出来?时，忍不住轻轻嗅了嗅。<br />
“不就?是奖杯么，有什么不能看的？”<br />
他低下头，看了眼江崇礼缠着绷带的手。<br />
防水做的挺好，看起来?没湿。<br />
江崇礼把书房的门关上，拿了床上的一只枕头，走到?靠近阳台的沙发上躺下。<br />
林序南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上床睡觉。<br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梦中惊醒。<br />
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屋里?昏暗一片。<br />
墙上的挂钟显示是午夜三点?，林序南坐起身，看江崇礼还躺在沙发上，甚至连最初的睡姿都没变。<br />
他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上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觉有些许的不对，用手摸了一下江崇礼的额头，烫得厉害。<br />
“江崇礼？醒醒。”<br />
他拍了拍江崇礼的脸，没有反应。<br />
然后又学着自己小时候李卉照顾他那样，捧住江崇礼的脑袋，低头把脸贴上对方额头，两边都感受了一下，只觉得江崇礼吐息灼热，也?不知道烧了多久。<br />
林序南起身就?想出门，却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反应过来?卧室被锁起来?了。<br />
无法，他只好大声拍门，把阿姨和小王叫了上来?。<br />
但可惜的是，这两人都没有江崇礼房间的钥匙。<br />
“那我先找找。”<br />
林序南拧着眉，折回屋里?掏掏江崇礼的衣兜。<br />
没什么收获，又去书房翻了翻抽屉。<br />
除了课本纸张之外?什么都没有。<br />
林序南抓了几把后脑勺的头发，又回到?门边。<br />
“这个点?还能找到?开锁的吗？要不然就?砸门吧。”<br />
话说出口，门外?却都沉默了下来?。<br />
“少?爷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阿姨怯生生地说。<br />
林序南觉得诧异：“他在发烧。”<br />
“以前也?有过，”阿姨说，“少?爷就?是这样，心情?不好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br />
“但他在发烧啊！”林序南不解，只好换人求助，“王哥，你把门砸开，就?说是我砸的。”<br />
小王十分为难道：“这我也?不敢啊……”<br />
林序南都惊呆了：“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救了他，他还能开你啊！”<br />
小王答：“说不定呢。”<br />
林序南：“……”<br />
“江崇礼有病，你们也?不正常！人命关天的事，万一他烧傻了以后谁给你们付工资？出了事一切后果我承担，赶紧开门！”<br />
小王在门外?道：“你先给他降温，我想想办法。”<br />
林序南气急败坏地回去，去卫生间湿了毛巾，替江崇礼擦拭掉头颈处的冷汗。<br />
不久前还苍白着的脸此刻被烧得通红，林序南把江崇礼汗湿的发丝全部捋到?脑后，露出微皱着的眉头和湿淋淋的睫。<br />
林序南看在眼里?，有点?儿心疼。<br />
不是还生气着吗？<br />
都把你关起来?还心疼个什么劲？<br />
妈的还要成为第二个张子尧。<br />
张子尧有什么好成为的？<br />
张子尧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江崇礼倒是来?一点?啊？<br />
嘴上说得挺凶，说完没一会儿就?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往他锁骨上蹭，真是日了狗了，这让他怎么狠下心来?。<br />
林序南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任劳任怨地干活。<br />
掀起被子，闭上眼默念三遍“我是人不是畜牲”，然后上手去解江崇礼的睡衣。<br />
江崇礼的皮肤很白，因为高热染上淡淡的粉。<br />
林序南从锁骨处往下开始擦，擦到?胸口时，忽然听得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br />
接着，他拿着毛巾的手突然被抓住。<br />
林序南一顿，抬头茫然地看过去。<br />
他以为江崇礼醒了，但停了片刻，却发现对方依旧闭着眼，只是睫毛动?得厉害，像是正在做一个纷乱繁杂的梦。<br />
林序南用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胡乱擦了擦他的腰腹，重新把被子盖上。<br />
门外?隐约有争吵声，他想抽手去听一听，但江崇礼手指箍得很紧，怎么也?不放开。<br />
林序南拍拍他的手背，哄着：“我不走，我就?去门口听听。”<br />
很明显江崇礼压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br />
“你到?底是没醒还是装睡？”林序南又凑近了，俯下身，把手掌覆在他的额头，“江崇礼？醒了就?睁眼。”<br />
依旧没有回应。
-<br />
当晚，林序南依旧在他的三楼老房间。<br />
打不过就?加入，关就?关呗，看能关多久。<br />
本来?他都打算摆烂了，却在进门的那一瞬间眼前一亮。<br />
窗户没锁。<br />
林序南直接推开，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了一眼。<br />
粗略估计了一下高度，跳下去十有八九得断胳膊断腿。<br />
夜风拂面，非常凉快，林序南心中郁结，干脆抬脚跨坐在窗框上，沉默着眺望原处的星星点?点?，想来?根烟。<br />
撕床单吊下去？<br />
也?不至于吧。<br />
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他压根就?没打算报警，也?不信江崇礼能一直把他关着。<br />
就?纯粹是不服，还有点?生气。<br />
妈的要不跳下去算了。<br />
跳完让江崇礼后悔去吧。<br />
林序南往下看了一眼。<br />
又觉得命比江崇礼后悔要重要。<br />
房门叩了三声，林序南说了进来?。<br />
阿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br />
林序南刚打算把另一条腿从窗户外?面拿进来?，就?听阿姨尖叫一声，那杯牛奶“啪”一声摔在地上，瓷片飞溅，泼出一片奶白。<br />
江崇礼紧随其后，在看见?林序南坐在窗台后猛地怔住了。<br />
“别过来?！”林序南顺势而为，把另一条腿也?拿出窗外?，作势要跳，“今晚不放我走我就?从这跳下——”<br />
话都没说完，江崇礼的身体微微一晃，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抽了力气，猛地就?倒了下去。<br />
阿姨力气小，没扶住他。<br />
江崇礼单膝跪地，“咚”的一声，手掌按在锋利的瓷片上，白色的牛奶瞬间洇出血色。<br />
突变猝不及防，林序南一愣，立刻从窗台跳下来?，大步走过去去扶江崇礼，却突然被对方死死扣住了手腕。<br />
鲜血滑腻，温热的触感激得林序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br />
江崇礼手劲非常大，林序南忍不住咬了牙。<br />
“我说着玩的，我不跳。”<br />
江崇礼依旧没有松手。<br />
他低着头，面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br />
不过短短的半分钟，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睡衣。<br />
“我都说了我不跳，”林序南疼龇牙咧嘴，“你先松开！”<br />
江崇礼抓着他的力道轻了一些，依然没放。<br />
林序南就?这么让他抓着，配合着阿姨把人扶去沙发上坐下。<br />
阿姨叫来?了小王，又急急地把窗户关上，拉紧窗帘。<br />
林序南罚站似的站在旁边，还有点?不知所措。<br />
等小王处理完了伤口，江崇礼的脸色渐缓，在确定所有的窗户都被锁住后，握着林序南的手腕，把人带去了二楼。<br />
“咔哒”一声，房门上了锁。<br />
江崇礼拿了身干净睡衣去浴室洗澡。<br />
“你的手能洗吗？”林序南在门外?提醒一句。<br />
里?面传来?沙沙水声。<br />
林序南：“……”<br />
爱洗不洗吧。<br />
他悻悻地转身，打量起这间卧室。<br />
他还是第一次进江崇礼的卧室，黑白灰的极简装潢风格，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非常符合它主人的个人特色。<br />
突然，林序南一顿。<br />
他走去床头，拿起上面摆放的相框。<br />
三百二十块。<br />
现在看也?觉得拍得好。<br />
林序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照片上的两个人，在三个月后勉强接受了这个定价，重新把相框放回去。<br />
走过最大的房间，往里?是书房。<br />
林序南往浴室斜了一眼：“里?面能进吗？”<br />
江崇礼的声音隔着门板：“不能。”<br />
林序南直接推门进去。<br />
开玩笑，江崇礼都把他关起来?了，他还在这讲什么礼貌？<br />
不让进？呵呵，他倒要看看这里?面藏了什么——<br />
林序南看着一整面墙的奖杯陷入沉默。<br />
凑近了看，全都是第一名。<br />
他突然想起了江崇礼在竞赛场上认识的小白月光，也?想起了这种?规格的比赛，自己仅仅也?就?获得了一个优秀奖。<br />
就?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br />
林序南心里?开始往外?冒酸水。<br />
身后传来?脚步声，江崇礼停在门外?。<br />
他刚洗过澡，头发半湿着，身上带着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林序南从书房出来?时，忍不住轻轻嗅了嗅。<br />
“不就?是奖杯么，有什么不能看的？”<br />
他低下头，看了眼江崇礼缠着绷带的手。<br />
防水做的挺好，看起来?没湿。<br />
江崇礼把书房的门关上，拿了床上的一只枕头，走到?靠近阳台的沙发上躺下。<br />
林序南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上床睡觉。<br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梦中惊醒。<br />
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屋里?昏暗一片。<br />
墙上的挂钟显示是午夜三点?，林序南坐起身，看江崇礼还躺在沙发上，甚至连最初的睡姿都没变。<br />
他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上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觉有些许的不对，用手摸了一下江崇礼的额头，烫得厉害。<br />
“江崇礼？醒醒。”<br />
他拍了拍江崇礼的脸，没有反应。<br />
然后又学着自己小时候李卉照顾他那样，捧住江崇礼的脑袋，低头把脸贴上对方额头，两边都感受了一下，只觉得江崇礼吐息灼热，也?不知道烧了多久。<br />
林序南起身就?想出门，却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反应过来?卧室被锁起来?了。<br />
无法，他只好大声拍门，把阿姨和小王叫了上来?。<br />
但可惜的是，这两人都没有江崇礼房间的钥匙。<br />
“那我先找找。”<br />
林序南拧着眉，折回屋里?掏掏江崇礼的衣兜。<br />
没什么收获，又去书房翻了翻抽屉。<br />
除了课本纸张之外?什么都没有。<br />
林序南抓了几把后脑勺的头发，又回到?门边。<br />
“这个点?还能找到?开锁的吗？要不然就?砸门吧。”<br />
话说出口，门外?却都沉默了下来?。<br />
“少?爷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阿姨怯生生地说。<br />
林序南觉得诧异：“他在发烧。”<br />
“以前也?有过，”阿姨说，“少?爷就?是这样，心情?不好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br />
“但他在发烧啊！”林序南不解，只好换人求助，“王哥，你把门砸开，就?说是我砸的。”<br />
小王十分为难道：“这我也?不敢啊……”<br />
林序南都惊呆了：“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救了他，他还能开你啊！”<br />
小王答：“说不定呢。”<br />
林序南：“……”<br />
“江崇礼有病，你们也?不正常！人命关天的事，万一他烧傻了以后谁给你们付工资？出了事一切后果我承担，赶紧开门！”<br />
小王在门外?道：“你先给他降温，我想想办法。”<br />
林序南气急败坏地回去，去卫生间湿了毛巾，替江崇礼擦拭掉头颈处的冷汗。<br />
不久前还苍白着的脸此刻被烧得通红，林序南把江崇礼汗湿的发丝全部捋到?脑后，露出微皱着的眉头和湿淋淋的睫。<br />
林序南看在眼里?，有点?儿心疼。<br />
不是还生气着吗？<br />
都把你关起来?还心疼个什么劲？<br />
妈的还要成为第二个张子尧。<br />
张子尧有什么好成为的？<br />
张子尧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江崇礼倒是来?一点?啊？<br />
嘴上说得挺凶，说完没一会儿就?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往他锁骨上蹭，真是日了狗了，这让他怎么狠下心来?。<br />
林序南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任劳任怨地干活。<br />
掀起被子，闭上眼默念三遍“我是人不是畜牲”，然后上手去解江崇礼的睡衣。<br />
江崇礼的皮肤很白，因为高热染上淡淡的粉。<br />
林序南从锁骨处往下开始擦，擦到?胸口时，忽然听得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br />
接着，他拿着毛巾的手突然被抓住。<br />
林序南一顿，抬头茫然地看过去。<br />
他以为江崇礼醒了，但停了片刻，却发现对方依旧闭着眼，只是睫毛动?得厉害，像是正在做一个纷乱繁杂的梦。<br />
林序南用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胡乱擦了擦他的腰腹，重新把被子盖上。<br />
门外?隐约有争吵声，他想抽手去听一听，但江崇礼手指箍得很紧，怎么也?不放开。<br />
林序南拍拍他的手背，哄着：“我不走，我就?去门口听听。”<br />
很明显江崇礼压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br />
“你到?底是没醒还是装睡？”林序南又凑近了，俯下身，把手掌覆在他的额头，“江崇礼？醒了就?睁眼。”<br />
依旧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