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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屋子,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包裹了七八层的照片,找出一张防水油纸包起来,跑了出去。<br />
    有人知道,一定有人知道真相。<br />
    他到底是谁?他的家在哪里?他的母亲在哪里?<br />
    一定有人能告诉他,一定……<br />
    第61章<br />
    玉芙卿踩过一路泥泞, 冲进一间破落的小屋。<br />
    屋子里只一张老旧的木头床,一张瘸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桌子,和一个裹着破棉衣行将就木的老头。<br />
    老头拿一块破布擦拭着手里的胡琴, 那琴虽旧, 却擦得锃亮,在破败的屋子里显得与众不同。<br />
    风雨从大开的门里窜进来,老头赶紧侧过身子, 挡住雨丝,蹒跚着起身把胡琴放到里面的床上。<br />
    “陈师傅……”玉芙卿的嘴唇在颤抖, 雨水顺着身体落在地上, 很快洇湿一片。<br />
    陈师傅是戏楼里的老琴师,年纪太大,手指僵硬, 再也拨不了琴, 住在这处破屋已经有好几年, 靠着过去一点积蓄过活。<br />
    以前,他还在戏楼的时候, 偶尔会对着玉芙卿感叹,“你呀,跟你爹真不像, 一个泼皮风流相竟然生出了矜贵清正骨,可惜呀可惜,在这种地方, 骨头越正, 日子越苦。”<br />
    小时候,玉芙卿不太懂,有些懊恼地追着问:“我跟我爹长得不像吗?哪里不像?”<br />
    小孩子不懂美丑, 大都希望跟父母长得像,以此来获得认同感。玉芙卿没有爹,就更加期待他爹是什么样子的,更期待别人说一句,“你跟你爹长得真像。”<br />
    “哪里不像?眼睛不像,你爹天生一双多情眼,所以生了一堆风流债。”陈师傅拨弄着胡琴看他一眼,仿佛在说,你就是那风流债。<br />
    如果班主遇到了,便会呵斥他:“碎嘴子,胡说什么。”<br />
    后来他长大了,陈师傅也离开了霓春楼。<br />
    二十多年过去,霓春楼里大部分都换了年轻人,认识他父亲的,除了班主,可能就剩下陈师傅了,班主是见过叶先生的,他去问了,不管真假,肯定听不到实话。<br />
    “芙蓉儿,你这是怎么了?”陈师傅把他往里拉了拉,关上房门。<br />
    “陈师傅,我爹……”<br />
    陈师傅颤颤巍巍地走到墙角,摸出两块火石,打着了,点燃两把干草,又续上木头,“你爹咋啦?回来了?过来烤烤火。”<br />
    玉芙卿一层一层剥开手中的纸包,露出里面叶澜生的相片,那是他之前跟先生求的,虽然经常见面,夜里睡觉前,他还是禁不住要拿出来看一看。<br />
    相片被伸到陈师傅眼前,“您以前常说,我爹生了一双多情眼,是这样的吗?”<br />
    “是,这双眼睛跟你爹一模一样,眉毛也像。”陈师傅抬起眼睛,看着玉芙卿,“这是你兄弟?看来你爹在外边发了大财啊。”儿子穿的这样周正,肯定发了财。<br />
    “不是。”玉芙卿把相片重新包好,又问了一句,“我跟我爹像吗?”<br />
    “不像。”陈师傅拨拉一下火堆,看着他手里包好的相片,“你自己看啊,你跟你兄弟也不像。”<br />
    玉芙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脑袋里轰隆隆,如春雷翻滚,听不见身后陈师傅的叫喊,也感受不到浇在身上的冷雨。<br />
    为什么是叶澜生?如果这是一场错误的人生,换走他人生的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叶澜生?<br />
    他艳羡过,他爱慕过,又偏偏往他心口扎下最深一刀的人。<br />
    ———我替你在泥沼里跋涉了二十多年,到头来,最嫌弃我脏的人,反而是你。<br />
    ———命运还要我爱上你,为你伤心,为你痛苦。<br />
    这世间哪有公平可言。<br />
    黑云压得很低,天色乌沉沉的,玉芙卿漫无目的走在曲折的小巷子里,手里曾经被珍之惜之的相片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瞬间便被泛滥的污水卷走。<br />
    天地这么大,此刻却没有一处他的容身之地。<br />
    玉芙卿走啊走,从白天走到黑夜,从大雨滂沱,走到月朗星稀,最后兜兜转转,他又走回了霓春楼。<br />
    这样的天气,没人来听戏,楼里黑沉沉的,一点光亮也没有。<br />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迷迷糊糊扒开后台梳妆的小屋子,倒了进去。<br />
    他知道这是哪里,这是他第一次被侵犯的地方,这是他所有肮脏命运的开始,如果一切从这里开始,那就再从这里结束吧。<br />
    如果当年被侵犯之后,他就直接死了该多好,不会再承受更多男人的欺辱,不会遇到叶澜生,不会知道真相,不用再吃那么多那么多的苦。<br />
    说什么先苦后甜,说什么苦尽甘来,全都是骗人的。<br />
    他的人生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黑暗。<br />
    玉芙卿任由意识涣散,彻底堕入黑暗之中。<br />
    突然,手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疼,他缓缓睁开眼睛,亮,亮得刺眼,刺眼的亮光里,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穿着白衣站在光里,看着他温柔地笑。<br />
    “我死了吗?”玉芙卿开口问她。<br />
    白光里的姑娘笑得更温柔,更灿烂了。<br />
    “没死。”他刚才被扎疼的那只手,被人握住,耳边飘来叶澜生的声音。<br />
    白光急速退去,眼前是一间白色的屋子,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姑娘被黑色西装的叶澜生挡在了身后。<br />
    “你就那么想死?”叶澜生冷脸盯着他,“淋了雨,发了烧,不回家,不吃药,也不去找我,缩在黑窟窿里等死?”<br />
    玉芙卿盯着这双眼睛,这双从来都多情含笑的眼睛,此刻冷冰冰的,暗潮涌动。<br />
    在气什么?因为玩具不听话,竟然没经过允许,想自己求死?<br />
    他侧了侧头,把脸埋进半个枕头里,不去看他。<br />
    叶澜生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声音突然温柔起来:“你知道不知道,我顶着雨找了你大半夜,才从后台把你翻出来。”<br />
    “我要是再晚一点,你烧不死,也要变成傻子了。”<br />
    “你去过我家吗?”玉芙卿闷声问他。<br />
    “去了,老太太说,你早上天还没下雨就走了,一直没回去。”叶澜生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要不死不活地把自己藏起来。”<br />
    原来母亲什么也没说,玉芙卿埋在枕头里,露出来的眼睛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玉白干净。<br />
    昨天早上听到的那些言语,疯了一般在脑子里汹涌翻滚,就是这只手的主人在嫌弃他脏。<br />
    他的脏是拜谁所赐呢?<br />
    这时候又来装温柔,装博爱,硬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继续在人间遭罪受苦。<br />
    想把这只手弄脏,想把这个人弄脏,让他再也不能风轻云淡地嫌弃他脏。<br />
    既然不让他死,那就一起沉沦吧。<br />
    “我被人侵犯了。”玉芙卿说。<br />
    那只手突然收缩,把他握疼了,玉芙卿闷哼一声,接着说:“没有成功,我用石头砸了他的脑袋,都是血,到处都是血。”<br />
    “先生,我杀人了。”<br />
    叶澜生悄悄舒出一口气,爱怜地摸摸他的头发:“没事了,别害怕,杀就杀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br />
    “是……是买糖人遇到的那个老癞子……”玉芙卿的脸颊贴着他的掌心。<br />
    叶澜生柔声哄道:“你乖一点,好好治病,剩下的交给我,不会让你有事的。”<br />
    一个安静乖巧,一个柔声细语,仿佛昨日风雨是一场梦,一切又回到了从前。<br />
    这时有人送来一个食盒,叶澜生接过来,扶着玉芙卿坐起来,把饭菜摆好,亲自喂他。<br />
    玉芙卿只吃了几口,靠在床头,看着叶澜生,突然问道:“先生,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对你好吗?”<br />
    “为什么问这个?”叶澜生笑了一下,反问他。<br />
    其实玉芙卿这话问的逾越了,作为外边的戏子相好,是不应该问这些的,问这些就是生了心思,不安于现状,想要进家门。<br />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对我也多是打骂,想知道先生这样的人,父母是什么样的?”他歪着头,精神懒懒,“先生不想说也无妨。”<br />
    “卿卿真是可怜,没事儿,以后有先生疼你。”叶澜生摆弄着他的手指。<br />
    玉芙卿歪着头,目光幽幽地看他。<br />
    叶澜生笑道:“这么想知道啊,那就给你说说。”<br />
    “我父亲是个商人,不过他更爱读书作画,小时候常常把我带在书房里,亲手教我写字念书,但我性子浮躁,学不会还一心出去玩,总是把书房弄得鸡飞狗跳,他气得不行,又舍不得打我,就开始请先生上门教我,我还是不听话,先生换了一个又一个,等周边再也请不到愿意教我的先生了,那时候正好有了新式学堂,他又把我送去了学堂。”<br />
    “我小时候很淘,他一直很有耐心,是个很温和慈爱的父亲。”<br />
    “你长得像他吗?”玉芙卿问道。<br />
    “不像。”叶澜生说,“他和我祖父都是清正儒雅的长相,不像商人,反倒是像学堂里的夫子。”<br />
    “像叶夫人吗?”玉芙卿又问。<br />
    “也不像。”叶澜生叹了一口气,“要真说我像谁,可能是像早早就走了的舅舅吧。”<br />
    “也因为这个,母亲待我不怎么亲近,她说,我这性子不是传家掌舵的人选。听说外祖家就因为舅舅惹了祸,害了全家。她一直想再生一个,可惜身体不好,没能成功。”<br />
    “她打你吗?”玉芙卿想,如果是他,不知道叶夫人会不会喜欢他,亲近他。<br />
    “怎么会啊。”叶澜生笑道,“她是书香门第的小姐,不喜欢也不过是冷落几分,不会动手打骂的。”<br />
    “你会难过吗?”玉芙卿看着他。<br />
    “难过什么?其实母亲说的没错,我的性子确实不如祖父和父亲稳妥,父亲说,她受过连累,吃过苦,我要理解她。”叶澜生捏捏他的手说,“你不笑的时候,倒是有些像她。”<br />
    “哪里像?”玉芙卿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br />
    “不是说长得像,是心口都吊着一口气,清清淡淡的,好像跟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叶澜生松开他的手,站起来,“不说了,我去叫医生过来再给你看看。”<br />
    病房的门关上,玉芙卿想到初见时候,叶澜生身上那套守孝的黑西装,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无缘得见了。<br />
    第62章<br />
    玉芙卿在医院里并没有住多久, 身体恢复之后,就回去了。<br />
    他继续唱戏,继续陪着叶澜生四处玩乐, 每天依旧回那间逼仄的小院, 一切好像没有变过,又有些不同。<br />
    他不再对张氏和颜悦色,恭敬顺从, 看她就像在看陌生人。<br />
    张氏谨慎地观察了几日,终于忍不住将人拦住, 冷笑道:“去问清楚了吧?你就是戏子的种, 还妄想当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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