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这房子都让你住着！你是他女儿，他总会愿意见你的，你就当帮帮阿姨吧，看在我和你妈妈……”<br />
“别提我妈！”江寻芳怒不可遏。<br />
那女人也被吓到，有所收敛，语气转为柔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还怪我。不过我不怪你恨我，我答应过不再找你，可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芳芳！阿姨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忍心……”<br />
“闭嘴！”江寻芳喊着，嗓音嘶哑，“你别再来恶心我，你怎么不去他公司找他，你不敢让他丢脸不敢惹怒他，你就要来恶心我！滚！”<br />
女人还想分辩。<br />
江寻芳拿起手机拨号：“再不走我报警了！”<br />
“芳芳！”女人急得跺脚，“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吗？”<br />
江寻芳不答，放下手机，拧过头去。<br />
女人盯着江寻芳，留下眼泪。<br />
两个人对立着，沉默了片刻，都像即将喷发的火山。<br />
女人泪流满面，看着江寻芳的眼神充满了希冀和失望。<br />
这两种矛盾的情绪，此刻也在江寻芳内心争斗、翻涌、厮杀。<br />
女人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铿锵离去，风风火火，像来时一样。<br />
门外安静了许久。<br />
花缀在卧室里收拾床铺，给江寻芳留下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花缀看得出江寻芳需要一个人冷静，她从没见过江寻芳生气，平时连叫喊都不会有，语气永远平淡，情绪稳定。<br />
情绪再稳定的人，也可能会有失控的时候。<br />
过了一会，江寻芳拿着外卖，敲开卧室的门。<br />
吃早饭时，花缀不提及刚才发生的事。<br />
江寻芳也无表情，看不出生气的样子。<br />
只有那双眼睛微微泛红，眼周的肌肤轻薄如瓷，也泛着红。<br />
花缀刚刚喝完粥，门铃再次响起。<br />
于此同时，手机也响起。<br />
花缀先惊后喜：“是外卖。”<br />
花缀拿回一袋子的粑粑柑，解开袋子，剥一个，分一半给江寻芳。<br />
江寻芳仍是不说话，花缀递她什么，就吃什么，嘴里不断嚼着食物，看起来很忙，这样就可以不用说话。<br />
粑粑柑吃得快，剥得也快，花缀两下就能剥好一个，江寻芳两口就吃完手里的。<br />
花缀刚剥好一个，这次把一整个都给江寻芳。<br />
*<br />
午后，江寻芳洗了个澡。这在花缀眼中是反常的举动。<br />
江寻芳从浴室出来，神清气爽许多。<br />
反倒是花缀，为了时时看着江寻芳的情绪变化，中午没午睡，恹恹的。花缀窝在懒人沙发里，靠着落地窗，一呼一吸给玻璃涂霜。透过雨痕斑驳的玻璃窗，能看到院子门口，黑色的密不透风的铁门。门被那个女人打开了一条缝，再没关上。<br />
“在看什么？”江寻芳走过来，裹着毛茸茸的浴袍，头发还在滴水。<br />
花缀捻了捻江寻芳额前的头发，把手上的水蹭到她的浴袍上，说：“没看什么。对了，我看见地暖开关，但是打不开，是不是坏了？”<br />
江寻芳移开视线，落在地板上：“早就坏了，一直没修。”<br />
花缀靠向江寻芳，手里抓住温暖的毛绒浴袍一角：“那就等我们旅游回来再说吧。”<br />
江寻芳捏着浴袍另一角，轻轻揉搓花缀的脸：“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br />
花缀说：“你来想吧，哪里都好。不要太远，不要太近，不要特种兵式，不要爬山，也不要只能看到人山人海。”<br />
江寻芳：“要求这么多。”<br />
花缀：“羊毛都在你身上，你多出一份脑力，不可以吗？”<br />
江寻芳认下，打开软件搜索旅游攻略，和花缀一起窝在沙发里。<br />
感受到湿淋淋的冰凉，花缀推江寻芳：“你去吹吹头发。”<br />
江寻芳：“不想动。”<br />
花缀困倦着，闭眼又推，手里没轻没重，撞到柔软所在。<br />
江寻芳：“嘶。”<br />
后知后觉的花缀睁眼，手已经被江寻芳捉住。<br />
“没事吧？”花缀直起身子，连带着江寻芳也晃了晃。<br />
“你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事。”江寻芳牵着花缀的手，在撞到的地方游移，终是没有直接触碰，隔着浴袍，平行其上。<br />
“这要怎么检查？什么指标？”<br />
“手掌打开，平放，用指腹按压。”江寻芳摆弄花缀的手掌，在掌心绕圈，从掌根推到指尖，“从外上限到外下限，再从内下限到内上限。”花缀的手被搓得发热，不由自主地使不上力，任凭江寻芳牵引着，抚摸空气。<br />
“没检查到。”花缀说。<br />
江寻芳把花缀的手放回她自己胸前：“等你熟练了，再来检查我。”<br />
花缀揣着手，借着衣袖掩盖，悄悄触碰自己的。<br />
江寻芳的……曲率看起来更大。<br />
花缀挪开眼睛，视线满屋子乱转，就是不肯再看江寻芳。<br />
懒人沙发里太舒服，花缀发着呆，连江寻芳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等江寻芳再出现在眼前，是举着电脑，让花缀看一篇pdf。<br />
标题是：旅游计划。<br />
有高铁只需要半小时就可以到达的著名邻近城市、坐地铁两小时即可到达的历史古城，还有飞机两小时直达的遥远临海城市。<br />
每个城市滞留二到三天，加上路途上的时间，大约十天。<br />
江寻芳甚至连地铁路线都规划好，除去必游的著名景点，还有随机发现新惊喜的机会。<br />
宋体五号字体，单倍行距，整整五页。<br />
图文并茂，共五千余字。<br />
花缀：“计划很好。可是……这个季节去那个临海城市，会不会太冷了？”<br />
江寻芳考虑到这一点，把手机里某购物软件的购物车给花缀看：“在我们去第二个地点的第一天，邮寄或在当地购买羽绒服，去第三个地点时放在包里，飞机落地就换上。”<br />
花缀：“……一定要这样吗？”<br />
江寻芳找到两地天气预报的结果给花缀看：“温差有二十度，根据查到的攻略来看，一定要穿羽绒服。”<br />
“好吧，”花缀说，“行李都需要带什么？”<br />
江寻芳答：“轻装上阵，带一些换洗衣物就可以了。方便购买的一次性用品可以到酒店点外卖，只带必须要带的东西。”<br />
花缀点头，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倒腾出许多护肤品，问江寻芳要分装瓶。<br />
江寻芳不解，思索实验室的用品里是否有一种叫分装瓶的瓶子：“什么分装瓶？”<br />
蒸馏瓶、试管、烧杯、量筒、离心管、称量瓶……分装瓶大概就是标注在100毫升及以下的小容量玻璃容器？<br />
花缀看江寻芳的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发笑：“旅行装护肤品、化妆品、洗发水、沐浴露一类的小塑料瓶，不是实验室里的那些。”<br />
江寻芳松开眉头，说：“飞机上只能带瓶身容量为100毫升及以下的液体，总量不能超过1000毫升。”<br />
花缀翻到几个小样，75毫升，可以带。<br />
整理好必带衣物，花缀想到一件重要的东西。<br />
“我的日记本还在你手里，旅行的时候要带。”<br />
那本粉红色的日记。<br />
江寻芳一直把它收在书包里，随身携带，从未示于人前。<br />
她珍藏着，第一次看时通篇浏览，一目十行。第二次逐字逐句看。第三次每个字眼都要反复看。第四次琢磨标点符号的含义。第五次分段细看。第六次一整篇一整篇看。第七次倒着看。第八次从高考前一天她落下泪痕的那页开始往前看，再往后看。第九次看笔迹。第十次再像第一次一样从头到尾顺下来看。<br />
不敢说倒背如流，但江寻芳记得花缀怀疑、否定怀疑、否定怀疑之否定，和彻底推翻怀疑的每个重要节点。<br />
她好像亲眼看见哭泣的花缀、自我鼓励的花缀、再度崩溃的花缀，和打破一切疑虑建立完全自信的花缀。<br />
那个坚强又阳光的花缀，最终出现在她眼前。<br />
第 14 章<br />
最先去的是地铁两小时就能到达的邻近古城。<br />
花缀在江寻芳制定好计划的当晚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出发。<br />
她在躲避什么，江寻芳心知肚明。<br />
早上七点，花缀定的闹钟准时响起，一刻不拖沓地钻出被子，烧水，泡两杯燕麦，叫江寻芳起床。<br />
江寻芳定的是七点半的闹钟，闹钟不响，生物钟也不响，被花缀拽起来的时候，眼睛酸疼睁不开。<br />
花缀一松手，江寻芳倒在床里，胸腔共鸣，哼了一声。<br />
由于没有在正确的睡眠周期里醒来，江寻芳的大脑一直宕机，到了地铁站，差点上了反方向的车。<br />
花缀拉着江寻芳的手，像牵着木偶。<br />
“怪我，提前把你叫醒了。”花缀说着，推江寻芳进车厢。<br />
两道车门依次合上。<br />
江寻芳坐在最右侧挨着车门的座位，有挡板可以依靠。<br />
“不怪你，”江寻芳把花缀的行李箱拉过来，“怪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准时起。”
“别提我妈！”江寻芳怒不可遏。<br />
那女人也被吓到，有所收敛，语气转为柔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还怪我。不过我不怪你恨我，我答应过不再找你，可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芳芳！阿姨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忍心……”<br />
“闭嘴！”江寻芳喊着，嗓音嘶哑，“你别再来恶心我，你怎么不去他公司找他，你不敢让他丢脸不敢惹怒他，你就要来恶心我！滚！”<br />
女人还想分辩。<br />
江寻芳拿起手机拨号：“再不走我报警了！”<br />
“芳芳！”女人急得跺脚，“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吗？”<br />
江寻芳不答，放下手机，拧过头去。<br />
女人盯着江寻芳，留下眼泪。<br />
两个人对立着，沉默了片刻，都像即将喷发的火山。<br />
女人泪流满面，看着江寻芳的眼神充满了希冀和失望。<br />
这两种矛盾的情绪，此刻也在江寻芳内心争斗、翻涌、厮杀。<br />
女人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铿锵离去，风风火火，像来时一样。<br />
门外安静了许久。<br />
花缀在卧室里收拾床铺，给江寻芳留下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花缀看得出江寻芳需要一个人冷静，她从没见过江寻芳生气，平时连叫喊都不会有，语气永远平淡，情绪稳定。<br />
情绪再稳定的人，也可能会有失控的时候。<br />
过了一会，江寻芳拿着外卖，敲开卧室的门。<br />
吃早饭时，花缀不提及刚才发生的事。<br />
江寻芳也无表情，看不出生气的样子。<br />
只有那双眼睛微微泛红，眼周的肌肤轻薄如瓷，也泛着红。<br />
花缀刚刚喝完粥，门铃再次响起。<br />
于此同时，手机也响起。<br />
花缀先惊后喜：“是外卖。”<br />
花缀拿回一袋子的粑粑柑，解开袋子，剥一个，分一半给江寻芳。<br />
江寻芳仍是不说话，花缀递她什么，就吃什么，嘴里不断嚼着食物，看起来很忙，这样就可以不用说话。<br />
粑粑柑吃得快，剥得也快，花缀两下就能剥好一个，江寻芳两口就吃完手里的。<br />
花缀刚剥好一个，这次把一整个都给江寻芳。<br />
*<br />
午后，江寻芳洗了个澡。这在花缀眼中是反常的举动。<br />
江寻芳从浴室出来，神清气爽许多。<br />
反倒是花缀，为了时时看着江寻芳的情绪变化，中午没午睡，恹恹的。花缀窝在懒人沙发里，靠着落地窗，一呼一吸给玻璃涂霜。透过雨痕斑驳的玻璃窗，能看到院子门口，黑色的密不透风的铁门。门被那个女人打开了一条缝，再没关上。<br />
“在看什么？”江寻芳走过来，裹着毛茸茸的浴袍，头发还在滴水。<br />
花缀捻了捻江寻芳额前的头发，把手上的水蹭到她的浴袍上，说：“没看什么。对了，我看见地暖开关，但是打不开，是不是坏了？”<br />
江寻芳移开视线，落在地板上：“早就坏了，一直没修。”<br />
花缀靠向江寻芳，手里抓住温暖的毛绒浴袍一角：“那就等我们旅游回来再说吧。”<br />
江寻芳捏着浴袍另一角，轻轻揉搓花缀的脸：“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br />
花缀说：“你来想吧，哪里都好。不要太远，不要太近，不要特种兵式，不要爬山，也不要只能看到人山人海。”<br />
江寻芳：“要求这么多。”<br />
花缀：“羊毛都在你身上，你多出一份脑力，不可以吗？”<br />
江寻芳认下，打开软件搜索旅游攻略，和花缀一起窝在沙发里。<br />
感受到湿淋淋的冰凉，花缀推江寻芳：“你去吹吹头发。”<br />
江寻芳：“不想动。”<br />
花缀困倦着，闭眼又推，手里没轻没重，撞到柔软所在。<br />
江寻芳：“嘶。”<br />
后知后觉的花缀睁眼，手已经被江寻芳捉住。<br />
“没事吧？”花缀直起身子，连带着江寻芳也晃了晃。<br />
“你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事。”江寻芳牵着花缀的手，在撞到的地方游移，终是没有直接触碰，隔着浴袍，平行其上。<br />
“这要怎么检查？什么指标？”<br />
“手掌打开，平放，用指腹按压。”江寻芳摆弄花缀的手掌，在掌心绕圈，从掌根推到指尖，“从外上限到外下限，再从内下限到内上限。”花缀的手被搓得发热，不由自主地使不上力，任凭江寻芳牵引着，抚摸空气。<br />
“没检查到。”花缀说。<br />
江寻芳把花缀的手放回她自己胸前：“等你熟练了，再来检查我。”<br />
花缀揣着手，借着衣袖掩盖，悄悄触碰自己的。<br />
江寻芳的……曲率看起来更大。<br />
花缀挪开眼睛，视线满屋子乱转，就是不肯再看江寻芳。<br />
懒人沙发里太舒服，花缀发着呆，连江寻芳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等江寻芳再出现在眼前，是举着电脑，让花缀看一篇pdf。<br />
标题是：旅游计划。<br />
有高铁只需要半小时就可以到达的著名邻近城市、坐地铁两小时即可到达的历史古城，还有飞机两小时直达的遥远临海城市。<br />
每个城市滞留二到三天，加上路途上的时间，大约十天。<br />
江寻芳甚至连地铁路线都规划好，除去必游的著名景点，还有随机发现新惊喜的机会。<br />
宋体五号字体，单倍行距，整整五页。<br />
图文并茂，共五千余字。<br />
花缀：“计划很好。可是……这个季节去那个临海城市，会不会太冷了？”<br />
江寻芳考虑到这一点，把手机里某购物软件的购物车给花缀看：“在我们去第二个地点的第一天，邮寄或在当地购买羽绒服，去第三个地点时放在包里，飞机落地就换上。”<br />
花缀：“……一定要这样吗？”<br />
江寻芳找到两地天气预报的结果给花缀看：“温差有二十度，根据查到的攻略来看，一定要穿羽绒服。”<br />
“好吧，”花缀说，“行李都需要带什么？”<br />
江寻芳答：“轻装上阵，带一些换洗衣物就可以了。方便购买的一次性用品可以到酒店点外卖，只带必须要带的东西。”<br />
花缀点头，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倒腾出许多护肤品，问江寻芳要分装瓶。<br />
江寻芳不解，思索实验室的用品里是否有一种叫分装瓶的瓶子：“什么分装瓶？”<br />
蒸馏瓶、试管、烧杯、量筒、离心管、称量瓶……分装瓶大概就是标注在100毫升及以下的小容量玻璃容器？<br />
花缀看江寻芳的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发笑：“旅行装护肤品、化妆品、洗发水、沐浴露一类的小塑料瓶，不是实验室里的那些。”<br />
江寻芳松开眉头，说：“飞机上只能带瓶身容量为100毫升及以下的液体，总量不能超过1000毫升。”<br />
花缀翻到几个小样，75毫升，可以带。<br />
整理好必带衣物，花缀想到一件重要的东西。<br />
“我的日记本还在你手里，旅行的时候要带。”<br />
那本粉红色的日记。<br />
江寻芳一直把它收在书包里，随身携带，从未示于人前。<br />
她珍藏着，第一次看时通篇浏览，一目十行。第二次逐字逐句看。第三次每个字眼都要反复看。第四次琢磨标点符号的含义。第五次分段细看。第六次一整篇一整篇看。第七次倒着看。第八次从高考前一天她落下泪痕的那页开始往前看，再往后看。第九次看笔迹。第十次再像第一次一样从头到尾顺下来看。<br />
不敢说倒背如流，但江寻芳记得花缀怀疑、否定怀疑、否定怀疑之否定，和彻底推翻怀疑的每个重要节点。<br />
她好像亲眼看见哭泣的花缀、自我鼓励的花缀、再度崩溃的花缀，和打破一切疑虑建立完全自信的花缀。<br />
那个坚强又阳光的花缀，最终出现在她眼前。<br />
第 14 章<br />
最先去的是地铁两小时就能到达的邻近古城。<br />
花缀在江寻芳制定好计划的当晚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出发。<br />
她在躲避什么，江寻芳心知肚明。<br />
早上七点，花缀定的闹钟准时响起，一刻不拖沓地钻出被子，烧水，泡两杯燕麦，叫江寻芳起床。<br />
江寻芳定的是七点半的闹钟，闹钟不响，生物钟也不响，被花缀拽起来的时候，眼睛酸疼睁不开。<br />
花缀一松手，江寻芳倒在床里，胸腔共鸣，哼了一声。<br />
由于没有在正确的睡眠周期里醒来，江寻芳的大脑一直宕机，到了地铁站，差点上了反方向的车。<br />
花缀拉着江寻芳的手，像牵着木偶。<br />
“怪我，提前把你叫醒了。”花缀说着，推江寻芳进车厢。<br />
两道车门依次合上。<br />
江寻芳坐在最右侧挨着车门的座位，有挡板可以依靠。<br />
“不怪你，”江寻芳把花缀的行李箱拉过来，“怪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准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