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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不是江栎川,他可不认为一年的时间就可以让一个蠢货变得不蠢。但他也相信,就算蠢货还是蠢货,一年的时间足够消磨另一个人的意志和热情。<br />
    所以他才接受了江栎川的提议,他相信她会履约。<br />
    ‘小饼干’,没有人会一直等你,她只是个好人,又不是什么‘圣人’。<br />
    而你,现在看来,你也确实没那么值得。<br />
    他吃完了手上的饼干,又拿了一小包揣进兜里。<br />
    “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啦。”他和岑韵告别。<br />
    “袁总再见。”岑韵赶紧礼貌地和他道别。<br />
    “哦,对了,”袁陆方都走了,又回头说了一句,“江栎川还是很照顾你的,你的报告不是交不出去吗?她为了这事儿,还专门给你们高处打招呼呢。”<br />
    什么?岑韵脸色突然变得苍白。<br />
    嗯,袁陆方冲她点点头,是她打过招呼你才交出去的。<br />
    你该不会以为凭的是你自己的本事吧?<br />
    呵呵。<br />
    一年?!要是能缩得更短就更好了!!<br />
    第166章 渐行渐远<br />
    事情被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江栎川的名字开始被圈内大佬知晓。袁陆方最初引荐的那位财z部的朋友和自己的领导聊起了她。<br />
    “一个很稳重的年轻人,基层工作的时间虽然短,但是成绩非常优秀。她调入他们总部才半年的时间,就处理了这么复杂的事件。”处理得非常完美,可以说一丝不差的达到了预期。<br />
    “她为什么会拒绝外j部的邀请?”领导对那件事感到好奇。<br />
    “这……确实还不太清楚。”他只知道最后是安排了别人,“可能他们内部另有计划吧。”<br />
    “她是有什么顾虑吗?和袁陆方问问呢。”<br />
    “好的,领导,我立刻去了解清楚。”<br />
    “哦,对了,”领导又说,“外j部的事情,如果他们已经定了,那就定了。但另外一个岗位,她必须服从安排。”<br />
    根据z央zz局会议的部署,财z部会在年后增投国债,为国有集团补充资本。江栎川他们集团增投的额度是最高的,形式为定向发行的a股股票。<br />
    “这是财z部的战略投资,正好借这个机会,请他们年后安排她去他们集团的金融市场部学习点东西,这会对她未来的工作很有意义。”领导想了一下,“多了解一下她的困难,年轻人嘛,怕她有困难不敢提。”<br />
    “是的,是的,之后我会和她多聊聊生活工作。”<br />
    “不过,”领导笑容中又略带了点严肃的语气,“这次如果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我可不接受她的推托了。”<br />
    好了,玩完,袁陆方梦想成真,原本可以推迟一年的调任,又遇到了新情况。不过还好,这次在国内,不是国外。<br />
    “上海?”江栎川觉得有点远呢,“不能留在这边的市场金融部吗?”<br />
    总部这边的是办公室,上海那边的才是业务机构,你当人家调你过去是学行政工作的?<br />
    “那能一样吗?”袁陆方觉得她真是鬼迷心窍,“我劝你这次就放弃幻想吧!”<br />
    “我……”<br />
    “我什么我,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行了行了,别说了,明天下午和晚上都空出时间,我先带你去见一下该见的人。”袁陆方又警告她,“见了面别乱说话!”<br />
    什么我去不了,我要帮我们陈院长培养一个数学家之类的。你别害你们陈院长啊,我给你讲,你敢乱说,我就敢把你直接扔到楼下去!<br />
    袁陆方指着窗户缝:塞都要给你塞出去!<br />
    “不至于,不至于,我脑子又没毛病。”江栎川又不傻。<br />
    唉……这是什么运气啊,小江感慨,这一波一波的就不能缓缓嘛?这些领导也真是的……<br />
    晚上,小江在家熨工装,一边熨,一边叹气。<br />
    她没跟岑韵说未来的工作安排,她只跟她说了自己要跟着袁总去见谁谁谁。<br />
    “……”<br />
    那不是电视里出现过的人吗?你竟然能去见这种人了……<br />
    岑韵想起了那天袁总和她说过的话:你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br />
    果然,我们正在渐行渐远……<br />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江栎川的工装熨好了,她把岑韵的挂烫机收好。<br />
    “没什么……”岑韵想到袁总的话,想到自己就连高久翔都搞不定,她觉得自己糟糕透了。<br />
    不是嫉妒,小江被贵人赏识她内心是很高兴的,她只是觉得自己确实太糟了,简直就是个笨蛋烂人。<br />
    “那你今天早点睡吧,我准备去洗澡了。”<br />
    才八点半,岑韵找了个借口把她赶走了。江栎川走后,她没去卫生间,她重新打开电脑坐了下来。<br />
    不过她今天没有打游戏,她拿了个本子,一边回忆那天在图书馆看的论文,一边尝试找点资料。<br />
    她知道江栎川希望她能去做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要达成她的期望。可曾经那个高傲的自己,那个自封为无冕之王的自己,好像是老化了……她感觉越看越慌张,越看心里越没底。<br />
    “……我是不是不太行了?”岑韵自言自语。<br />
    “喵!”<br />
    岑韵恼怒的时候,猫叫了一声。<br />
    她这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过了,竟然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br />
    快去睡觉,你这个笨蛋!豆豆拿脸蹭了蹭她。<br />
    岑韵没有理会她的猫,她翻出了自己硕士毕业那年,自己为了糊弄陈院而写下的论文提纲……她发现这些竟然已经过时了,那时被大家赞许、看好的课题,竟然早已悄无声息地过时了……<br />
    岑韵翻开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陈颢院长的名字。<br />
    但最后她还是关上了手机。<br />
    “我疯了!我鬼迷了心窍!”<br />
    我在想什么呢,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工作干得好好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干嘛为了讨好她做到这个地步?她又不会和我在一起,我图什么呢?<br />
    讨好……对,我这就是讨好行为。<br />
    我……早就不喜欢数学了。<br />
    我早就……放……<br />
    豆豆不知道她在较什么真。你和她说‘我爱你’就好了啊,说我就是爱女人就好了啊,你在这里死磕数学干嘛?<br />
    数学和江栎川有什么关系?<br />
    你去说你爱她啊!<br />
    你这个人类还真奇怪!猫不理解,猫回家了。<br />
    “我……”<br />
    但岑韵内心深处知道,其实她们有关系。<br />
    她和它,对自己来说,是一样的。<br />
    “睡了睡了,”当那个内心深处的想法快要冒头的时候,岑韵又再次阻止了大脑的运转,“……我就随便看看,哈哈,看看这些人这几年在研究些啥。”<br />
    就随便看看,嗯,她又一次宽慰了自己。<br />
    就像对于江栎川,她总宽慰自己保持现状,保持距离,保持所谓‘友情’一样。<br />
    岑韵关掉电脑,冲了个澡,扑上了床。<br />
    “哈哈哈,软软的枕头,软软的被子。”岑韵努力假装自己开心的样子。<br />
    我已经很幸福了,我会一直很幸福的,睡吧,睡吧。<br />
    就算没有她们,我也会幸福的。<br />
    岑韵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地,大概是进入了自己的梦境。<br />
    梦里,岑韵睁开眼,看到了一片蔓延到天际的草坪。<br />
    我好像来过……岑韵摸着手旁的草叶,她觉得一切都很熟悉,就像是来过了很多次一样。<br />
    蓝天、田野、木质的白色栅栏,微微拂过她长发的风。<br />
    天际线的尽头有一座红色的小房子。<br />
    哦,岑韵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视力测试仪里的那栋小房子吗?<br />
    当你把眼睛对准镜头,医生就会调整焦距,让那视野里的小房子从重影、模糊变到清晰。<br />
    岑韵心里这么琢磨的时候,她眼前的这个小房子也变得清晰了起来。<br />
    在草地上呆了一会儿后,确实无聊,她还是提起裙摆朝着那间木房子走去。<br />
    这是梦……岑韵清醒地意识到她在梦里,但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异样或者不可思议的事,她就这么不急不慢地走着,一直走到了房子的面前。<br />
    看来这不是个噩梦,大概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无聊的梦境罢了。<br />
    远看的时候,红房子就像是画上画的那么新,走进了才发现,它白色的外墙已经斑驳了,屋顶也有些破败。房子的玻璃可能也没有人清洁,灰尘被雨水打湿过,留下了难看的痕迹。<br />
    凛冽的风一直吹着,让这座孤零零的建筑更显孤寂。<br />
    岑韵听到有木头秋千发出的吱呀声,她寻声过去——不过看到的却不是秋千,是一个摇椅。<br />
    一个老太太正裹着毯子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她太老了,身上盖了一床,头上也披了一床。毯子有些陈旧,花纹已被磨损得不太清晰。老人紧紧裹着它们,只露出了一点白色的头发。<br />
    “你来啦?”她和岑韵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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