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到了——<br />
“双月为鉴，我将与你共享全部的荣光，”<br />
喀戎微怔，瞳孔在瞬间收缩了一下。<br />
在帝国的记载中，双月仪式自古只有雌虫向雄虫宣誓衷心，从未有雄虫为雌虫立下同等的誓言。<br />
但是雄虫的话还没有结束，他直直地凝望着雌虫琥珀色的眼眸：<br />
“我将与你共担所有耻辱与伤痕”<br />
话语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了喀戎心上。<br />
“但是……”奥菲突然转开视线，目光投向高悬的两轮明月，声音里带上了一种空茫却又?斩钉截铁的决断：“我不能与你共享生命……”，<br />
喀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这句话却没能在他心头掀起一丝失落，反而带来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和安心。<br />
他的归宿早被刻在基因与勋章之上，铺陈在未知航线的虫尸甲板间，燃烧在撕裂宇宙的光束炮火中，终结在为了守卫防线而骤然熄灭的生命信号里。<br />
军雌的命途，字典里就镶嵌着短暂与牺牲。他早已将这具躯体，连同它可?能燃烧殆尽的时间，视为可?随时抛向战场的弹药。<br />
——他怎么舍得让奥菲与他共享这样的命运？<br />
思绪在电光石火间翻腾，紧绷的肌肉在无声无息中松弛，喀戎依旧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雄虫。<br />
奥菲缓缓收回?视线，瑰色的瞳孔微微收敛，专注地落在喀戎脸上，现在映入他眼中的身?影，比双月还要耀眼：<br />
“我会先你一步死去?，假使那一天到来，我将化作?你的薪柴。”<br />
喀戎听见自己的心跳轰然一震。<br />
但雄虫平静的宣告还在继续，<br />
“你是我永生追逐的火焰，<br />
——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br />
那双灼灼的粉色眼眸，灼穿他的防线，灼穿一切理智与冷静的壁垒。情绪像潮水一样从喀戎的指尖，背脊、脉搏深处泛滥出来，一寸寸将他整个吞没。<br />
第37章 双月仪式<br />
如同初生的新月在漫长的轨道中缓缓圆满, 那一道极细的银弧从黑夜中抽丝般延展，终于?与满月的光辉重合。<br />
天地被一瞬拉紧，月光垂落, 笼罩着两?虫的身影, 命运静静合拢。<br />
喀戎沉溺在那片粉色的漩涡中, 那是他爱虫的眼眸，是他追逐的彼岸，是他灵魂得以安息的港湾。<br />
就在他感到无比的满足与安宁时，一道白光突然在他脑中炸开。世界, 突然, 变得, 嘈杂。<br />
无数扭曲又宏大的声音骤然砸进了喀戎的感知，<br />
星球的体温、时间流逝的嗡鸣声，雨水穿越大气层时划破风压的细语、云团流动时的呢喃、山峦和岩层的呼吸、远古语言的虫鸣、还有那些来自不知道多少光年之外的呢喃低语……<br />
甚至是某个军部内部频道里, 一条尚未完全切断的紧急跃迁警报声；某个边陲资源星球的天体结构发出断裂前的哀鸣声；某个即将被处决的失败基因改造体在维生液里吐出的最后几个意?义不明的气泡声……<br />
来自宇宙四面?八方的信息碎片，以无法分辨的顺序蜂拥而至, 在喀戎的脑海中粗暴堆叠,<br />
他一瞬间，陷入了宇宙的喧嚣中，视界坍塌，他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 身体已向前倾去, 一头栽到了雄虫身上。<br />
——<br />
奥菲凝视着雌虫的双眼, 那对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的火焰突然剧烈升腾,<br />
他能感受到，或者说是直接共享着对方的每一次心跳，甚至那些汹涌的情绪, 都化作滚烫的岩浆，顺着无形的链接灌入他的脑海。<br />
可?突然，火焰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它闪烁了一下，然后骤然收缩。<br />
雌虫的瞳孔倏然失焦，膝盖折断般跪落，整个身躯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砸进他怀里。<br />
雌虫的头无力地垂落在他的肩窝，奥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冻结了所有的感官，他抱着雌虫，僵立在原地。<br />
——<br />
喀戎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虫是涅法。<br />
涅法站在床边。<br />
这位神使穿着帕尔米隆星时的那套灰色长袍，他正痴迷地，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厚重的古籍，另一只手握着一根羽毛笔，似乎在记录着什么，察觉到注视，他立刻抬起?头，眼中盛满了灼烧般的明亮。<br />
他正注视着正在显现的神迹。<br />
“喀戎上将，很?高兴见到您醒了，日安！”<br />
喀戎努力聚焦视线，喉咙干哑地动了动：“……冕下，我?这是……怎么了？”<br />
涅法连忙低头翻了几页，“根据已知的记载，双月仪式会让两?个灵魂永远绑定，这通常意?味着知觉互通，情绪共享。”<br />
他说着停顿片刻，抬眸看了他一眼。<br />
“您知道的，奥菲冕下的精神力很?强，并且甚至一直都在外溢。换句话?说，他能听见神明的低语，听见时间的回响，听见宇宙深处里不断回旋的声音。这些混杂无序的感知，自他出生起?就从未停止。<br />
所以他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学?会了过滤，忽视和屏蔽。可?是您不行……在双月仪式建立链接的那一刻，大量无意?义或无法理解的信息毫无缓冲地涌入了您的脑海。<br />
……好在，您的身体强度很?高，换做别的虫，早就会被这些信息烧穿大脑，医护虫做了检查，您的身体没有大碍。”<br />
喀戎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喉头泛起?酸涩：“……那我?的雄主？”<br />
涅法随手指了指一旁的治疗舱，似乎对奥菲这种日常发疯的习惯感到习以为常，“……他给自己注射了过量的精神力抑制药剂，屏蔽了绝大部分的感知，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这也是您现在能够清醒过来的原因。<br />
不过您不必担心，在神殿现存的所有资料中，类似这种链接都是暂时性?的，一般几日内就会自然消散。只是……奥菲冕下一向过于?……心急。”<br />
喀戎静静地看着那具治疗舱。<br />
他才意?识到他从未真正理解过奥菲身上的那些反常。<br />
那些偏执的占有欲，那些动辄失控的情绪起?伏，那些毫无由来的荒诞行径……甚至是在初遇时，对方如同被抽离灵魂的木偶，每个动作都带着诡异的凝滞感，仿佛一具精心雕琢的皮囊，空洞而机械地模仿着生物的悲欢。<br />
他曾试图将这一切归结为奥菲的个性?，甚至是养尊处优的雄虫通病。但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这些他无法理解却逐渐接受并深爱着的举止，居然可?能源于?另一个他根本无法想象的维度。<br />
还有……在帕米尔隆星，雄虫二次觉醒的那一夜。雄虫的意识悬浮在虚空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肢体迟滞在原地。<br />
他曾认为那只是因为雄虫精神力天生磅礴，觉醒时难免失控。他甚至觉得那是一种天赋的印证，是一种力量的显现。<br />
但现在他才明白，那并不是彰显着奥菲的精神力足够强大的证明，而是他被这份磅礴的精神力活生生折磨着的表现。<br />
原来他长久承受着这样的世界，无数无法辨识意?义的声音，日日夜夜，永无休止地灌入意?识的深渊……<br />
雄虫只是习惯了这些，并且不得不学会与它们共处。<br />
喀戎撑起?身，脑中传来剧烈的钝痛。但他没有停顿地一步步迈到治疗舱前。<br />
治疗舱内的雄虫安静地悬浮着，褪去了所有攻击性?的外壳。<br />
金色的短发在液体的微微浮动中轻轻飘起?，又贴服地垂落在他毫无血色的面?颊上，他的颈侧仍可?见密密麻麻的细小针孔，尚未愈合，泛着隐隐的红痕。<br />
现在的他，那双仿佛随时能烧穿空气的粉色眼睛紧紧地闭着，看上去竟显得那么单薄。<br />
这样的奥菲，与喀戎记忆中那个始终高傲，偏执的样子，几乎毫无重叠。<br />
喀戎的手指缓慢地收紧，他凝视着那双紧闭的眼……哪怕这双眼睛没有注视他，却仿佛依旧灼烧着他。<br />
但这长久的凝视并未持续太久。<br />
涅法沉迷于?记录神迹的狂热中，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喀戎的思绪，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亢奋和介于?信仰与痴狂之间的敬畏：<br />
“喀戎上将，双月仪式的真正意?义，是见证双方的誓言，并且将两?个灵魂永远绑定，不局限于?过去，也不囿于?未来，甚至不受维度的约束。<br />
我?最近重新研究了神殿留下的古籍，发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注解：假设每一条生命轨迹都是一条直线。虫与虫之间，要么短暂相交，要么永远平行，永不相遇。<br />
但如果在双月之下立下誓言，他们就会被永远锚定在那个交汇的节点上。<br />
也就是说，一旦誓言立下，他们的生命线必须在那个交汇点停止，不再延续，不再偏离，那意?味着普世意?义上的死亡。”<br />
“可?你们还活着。”他顿了顿，捧着古籍和笔板，一边迅速记录，一边语速极快地继续：“这说明两?种可?能。一是我?的猜想错了；二是你们的誓言与双月仪式的本质相悖，并且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履行。
“双月为鉴，我将与你共享全部的荣光，”<br />
喀戎微怔，瞳孔在瞬间收缩了一下。<br />
在帝国的记载中，双月仪式自古只有雌虫向雄虫宣誓衷心，从未有雄虫为雌虫立下同等的誓言。<br />
但是雄虫的话还没有结束，他直直地凝望着雌虫琥珀色的眼眸：<br />
“我将与你共担所有耻辱与伤痕”<br />
话语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了喀戎心上。<br />
“但是……”奥菲突然转开视线，目光投向高悬的两轮明月，声音里带上了一种空茫却又?斩钉截铁的决断：“我不能与你共享生命……”，<br />
喀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这句话却没能在他心头掀起一丝失落，反而带来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和安心。<br />
他的归宿早被刻在基因与勋章之上，铺陈在未知航线的虫尸甲板间，燃烧在撕裂宇宙的光束炮火中，终结在为了守卫防线而骤然熄灭的生命信号里。<br />
军雌的命途，字典里就镶嵌着短暂与牺牲。他早已将这具躯体，连同它可?能燃烧殆尽的时间，视为可?随时抛向战场的弹药。<br />
——他怎么舍得让奥菲与他共享这样的命运？<br />
思绪在电光石火间翻腾，紧绷的肌肉在无声无息中松弛，喀戎依旧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雄虫。<br />
奥菲缓缓收回?视线，瑰色的瞳孔微微收敛，专注地落在喀戎脸上，现在映入他眼中的身?影，比双月还要耀眼：<br />
“我会先你一步死去?，假使那一天到来，我将化作?你的薪柴。”<br />
喀戎听见自己的心跳轰然一震。<br />
但雄虫平静的宣告还在继续，<br />
“你是我永生追逐的火焰，<br />
——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br />
那双灼灼的粉色眼眸，灼穿他的防线，灼穿一切理智与冷静的壁垒。情绪像潮水一样从喀戎的指尖，背脊、脉搏深处泛滥出来，一寸寸将他整个吞没。<br />
第37章 双月仪式<br />
如同初生的新月在漫长的轨道中缓缓圆满, 那一道极细的银弧从黑夜中抽丝般延展，终于?与满月的光辉重合。<br />
天地被一瞬拉紧，月光垂落, 笼罩着两?虫的身影, 命运静静合拢。<br />
喀戎沉溺在那片粉色的漩涡中, 那是他爱虫的眼眸，是他追逐的彼岸，是他灵魂得以安息的港湾。<br />
就在他感到无比的满足与安宁时，一道白光突然在他脑中炸开。世界, 突然, 变得, 嘈杂。<br />
无数扭曲又宏大的声音骤然砸进了喀戎的感知，<br />
星球的体温、时间流逝的嗡鸣声，雨水穿越大气层时划破风压的细语、云团流动时的呢喃、山峦和岩层的呼吸、远古语言的虫鸣、还有那些来自不知道多少光年之外的呢喃低语……<br />
甚至是某个军部内部频道里, 一条尚未完全切断的紧急跃迁警报声；某个边陲资源星球的天体结构发出断裂前的哀鸣声；某个即将被处决的失败基因改造体在维生液里吐出的最后几个意?义不明的气泡声……<br />
来自宇宙四面?八方的信息碎片，以无法分辨的顺序蜂拥而至, 在喀戎的脑海中粗暴堆叠,<br />
他一瞬间，陷入了宇宙的喧嚣中，视界坍塌，他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 身体已向前倾去, 一头栽到了雄虫身上。<br />
——<br />
奥菲凝视着雌虫的双眼, 那对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的火焰突然剧烈升腾,<br />
他能感受到，或者说是直接共享着对方的每一次心跳，甚至那些汹涌的情绪, 都化作滚烫的岩浆，顺着无形的链接灌入他的脑海。<br />
可?突然，火焰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它闪烁了一下，然后骤然收缩。<br />
雌虫的瞳孔倏然失焦，膝盖折断般跪落，整个身躯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砸进他怀里。<br />
雌虫的头无力地垂落在他的肩窝，奥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冻结了所有的感官，他抱着雌虫，僵立在原地。<br />
——<br />
喀戎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虫是涅法。<br />
涅法站在床边。<br />
这位神使穿着帕尔米隆星时的那套灰色长袍，他正痴迷地，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厚重的古籍，另一只手握着一根羽毛笔，似乎在记录着什么，察觉到注视，他立刻抬起?头，眼中盛满了灼烧般的明亮。<br />
他正注视着正在显现的神迹。<br />
“喀戎上将，很?高兴见到您醒了，日安！”<br />
喀戎努力聚焦视线，喉咙干哑地动了动：“……冕下，我?这是……怎么了？”<br />
涅法连忙低头翻了几页，“根据已知的记载，双月仪式会让两?个灵魂永远绑定，这通常意?味着知觉互通，情绪共享。”<br />
他说着停顿片刻，抬眸看了他一眼。<br />
“您知道的，奥菲冕下的精神力很?强，并且甚至一直都在外溢。换句话?说，他能听见神明的低语，听见时间的回响，听见宇宙深处里不断回旋的声音。这些混杂无序的感知，自他出生起?就从未停止。<br />
所以他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学?会了过滤，忽视和屏蔽。可?是您不行……在双月仪式建立链接的那一刻，大量无意?义或无法理解的信息毫无缓冲地涌入了您的脑海。<br />
……好在，您的身体强度很?高，换做别的虫，早就会被这些信息烧穿大脑，医护虫做了检查，您的身体没有大碍。”<br />
喀戎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喉头泛起?酸涩：“……那我?的雄主？”<br />
涅法随手指了指一旁的治疗舱，似乎对奥菲这种日常发疯的习惯感到习以为常，“……他给自己注射了过量的精神力抑制药剂，屏蔽了绝大部分的感知，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这也是您现在能够清醒过来的原因。<br />
不过您不必担心，在神殿现存的所有资料中，类似这种链接都是暂时性?的，一般几日内就会自然消散。只是……奥菲冕下一向过于?……心急。”<br />
喀戎静静地看着那具治疗舱。<br />
他才意?识到他从未真正理解过奥菲身上的那些反常。<br />
那些偏执的占有欲，那些动辄失控的情绪起?伏，那些毫无由来的荒诞行径……甚至是在初遇时，对方如同被抽离灵魂的木偶，每个动作都带着诡异的凝滞感，仿佛一具精心雕琢的皮囊，空洞而机械地模仿着生物的悲欢。<br />
他曾试图将这一切归结为奥菲的个性?，甚至是养尊处优的雄虫通病。但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这些他无法理解却逐渐接受并深爱着的举止，居然可?能源于?另一个他根本无法想象的维度。<br />
还有……在帕米尔隆星，雄虫二次觉醒的那一夜。雄虫的意识悬浮在虚空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肢体迟滞在原地。<br />
他曾认为那只是因为雄虫精神力天生磅礴，觉醒时难免失控。他甚至觉得那是一种天赋的印证，是一种力量的显现。<br />
但现在他才明白，那并不是彰显着奥菲的精神力足够强大的证明，而是他被这份磅礴的精神力活生生折磨着的表现。<br />
原来他长久承受着这样的世界，无数无法辨识意?义的声音，日日夜夜，永无休止地灌入意?识的深渊……<br />
雄虫只是习惯了这些，并且不得不学会与它们共处。<br />
喀戎撑起?身，脑中传来剧烈的钝痛。但他没有停顿地一步步迈到治疗舱前。<br />
治疗舱内的雄虫安静地悬浮着，褪去了所有攻击性?的外壳。<br />
金色的短发在液体的微微浮动中轻轻飘起?，又贴服地垂落在他毫无血色的面?颊上，他的颈侧仍可?见密密麻麻的细小针孔，尚未愈合，泛着隐隐的红痕。<br />
现在的他，那双仿佛随时能烧穿空气的粉色眼睛紧紧地闭着，看上去竟显得那么单薄。<br />
这样的奥菲，与喀戎记忆中那个始终高傲，偏执的样子，几乎毫无重叠。<br />
喀戎的手指缓慢地收紧，他凝视着那双紧闭的眼……哪怕这双眼睛没有注视他，却仿佛依旧灼烧着他。<br />
但这长久的凝视并未持续太久。<br />
涅法沉迷于?记录神迹的狂热中，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喀戎的思绪，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亢奋和介于?信仰与痴狂之间的敬畏：<br />
“喀戎上将，双月仪式的真正意?义，是见证双方的誓言，并且将两?个灵魂永远绑定，不局限于?过去，也不囿于?未来，甚至不受维度的约束。<br />
我?最近重新研究了神殿留下的古籍，发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注解：假设每一条生命轨迹都是一条直线。虫与虫之间，要么短暂相交，要么永远平行，永不相遇。<br />
但如果在双月之下立下誓言，他们就会被永远锚定在那个交汇的节点上。<br />
也就是说，一旦誓言立下，他们的生命线必须在那个交汇点停止，不再延续，不再偏离，那意?味着普世意?义上的死亡。”<br />
“可?你们还活着。”他顿了顿，捧着古籍和笔板，一边迅速记录，一边语速极快地继续：“这说明两?种可?能。一是我?的猜想错了；二是你们的誓言与双月仪式的本质相悖，并且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