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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4章 刘备:记住,有些事孔明不好做,做不到的,唯有你相父能办
    洛阳城,细雪轻飘。
    未央宫前,百官肃立。
    新相诸葛亮正从内侍手中接过首相印绶,以及象征着首相权力的青玉令。
    鎏金铜印在雪光中泛着冷芒,一如朝堂上诸多质疑的目光。
    “诸葛孔明才不如李相,功不如陈相。”
    “竟居首辅之位,岂不儿戏乎?”
    “是也,当初其初入徐州之时,便深受陛下爱戴。”
    “不想其如今,到底还是做到了宰辅这个位置。”
    细碎的议论声如寒风般钻进诸葛亮耳中。
    他神色不变,只将印绶捧得更稳。
    礼成后,老相李翊在廊下唤住他。
    时年五十六岁的李相披着玄色大氅。
    须发皆白,目光却依旧锐利。
    “孔明,”
    李翊声音低沉,“可知今日为何这般寒冷?”
    诸葛亮躬身,不假思索答:
    “春雪未融,故而……”
    “非也。”
    李翊出声打断,“是人心比雪更冷。”
    “这满朝文武,十有八九不服你这个新相。”
    诸葛亮默然。
    李翊忽而轻笑:
    “记得你初入我相府为郎时,因修订税制被群臣围攻,也是这般神色。”
    “弟子愚钝,让老师见笑。”
    “愚钝?”
    李翊摇头,“若你愚钝,陛下岂会破格将你提拔?陈相又怎会临终举荐?”
    他伸手拂去诸葛亮肩头落雪。
    “既接此印,就当有担此重任的魄力。”
    若不想被人轻视,便拿出实力来证明自己。”
    诸葛亮深深一揖:
    “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正当此时,一骑快马踏雪驰入宫门。
    来自吴国的密使呈上急报,内侍匆匆送至御前。
    暖阁内,
    刘备阅罢奏章,猛地咳嗽起来。
    诸葛亮与李翊闻讯赶至,见老皇帝面色铁青,将竹简重重掷在地上。
    “逆子!这个逆子!”
    刘备怒道,“朕修个偏殿,费二百万钱尚自斟酌再三。”
    “他竟在吴国修建望仙台、锦帆殿,耗费逾千万!”
    “更征集歌女千人,日夜作乐!”
    诸葛亮拾起奏章细看,眉头渐锁:
    “吴王此举,确实过了。”
    “何止是过!”
    刘备颤手指向南方,“朕时常教导膝下诸子,常言‘勿以恶小而为之’。”
    “他这般奢靡,与桀纣何异?”
    诸葛亮凝神细听,心中暗惊。
    他早知兄长在吴国处境艰难,却不想吴王竟荒唐至此。
    刘备当廷颁诏:
    “吴王刘永,不思体恤民力,奢靡无度。”
    “着削封地三县,岁禄减半。”
    “国相诸葛瑾,不能规谏主上,反助纣为虐。”
    “即日罢去国相之职,留在吴国待参!”
    满朝皆哗然。
    诸葛亮出列欲言,却被李翊以目止住。
    退朝后,诸葛亮急至相府求见李翊。
    “先生明知家兄……”
    “子瑜确实有错,”
    李翊沏茶推至诸葛亮面前,“但错不在助纣为虐,而在过于谨慎。”
    见诸葛亮不解,李翊续道:
    “据老夫所知,子瑜屡次进谏,吴王不听。”
    “他转而劝吴王将资财用于宫室而非兵马,实为暗弱其国。”
    “此计虽妙,却落人口实。”
    诸葛亮恍然:
    “原来兄长是……”
    他久在关中,对江南事宜具体不太清楚。
    听李翊解释后,才恍然。
    但转念一想,已经半隐于朝的李翊,对江南事宜竟如此了如指掌。
    看来其在江南的耳目也不少。
    老首相的掌控力还是太强了。
    “……正是。”
    “但此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李翊叹息,“如今罢官召回,反倒是救他脱离险境。”
    诸葛亮当即入宫面圣。
    暖阁内药香弥漫,刘备倚在榻上,面色苍白。
    “孔明是为子瑜而来?”
    刘备不等他开口便问道。
    “……陛下明鉴。”
    “家兄确有失职,然其在吴六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恳请陛下准其回京任职,戴罪立功。”
    刘备凝视诸葛亮良久,忽然道:
    “朕记得,当年子瑜本不愿外放。”
    “是你说‘诸葛家子弟当为朝廷分忧’,他才去的吴国。”
    诸葛亮跪伏于地:
    “是臣年少轻狂。”
    “起来罢。”
    刘备咳嗽一阵,“其实朕知道,子瑜在吴国多方周旋。”
    ”才没让刘永做出更荒唐的事,只是……”
    他目光深远:
    “朕时日无多,必须为太子扫清障碍。”
    “刘永这般行事,若不加惩戒,他日必生祸端。”
    “至于子瑜——”
    刘备顿了顿:
    “就调回京任光禄大夫罢。”
    “你们兄弟分别多年,也该团聚了。”
    诸葛亮眼眶微红,再拜:
    “谢陛下隆恩。”
    三日后,诏书发出。
    诸葛亮站在城楼上,遥望南方。
    细雪又飘,落在他新换的紫色朝服上。
    李翊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在担心子瑜?”
    “吴王性情乖张,恐不会轻易放人。”
    李翊轻笑:
    “刘永虽荒唐,却不傻。”
    “他还要靠着朝廷的盐铁专卖之权呢。”
    果不出李翊所料,
    当诏书发回吴国时,刘永性情虽然乖张,极不愿放人。
    但面对朝廷一系列的制裁,吴国肯定扛不住。
    而且正如李翊所说,刘永与他地吴国高度依赖朝廷下放的盐铁专卖权。
    以及对外开放贸易。
    一旦朝廷政策收紧,吴国的经济就得崩溃。
    毕竟诸侯王所封之国,与之前孙权所在独立国是两回事。
    孙权的吴国是有完整的国家主权的。
    但诸侯王封地所在,不论主权还是治权都是受到朝廷严格限制的。
    所以刘永在江南再是张狂,也不敢明着和朝廷作对。
    至于朝廷召诸葛瑾回京的诏书,刘永也只能乖乖放人。
    一月后,诸葛瑾抵京。
    兄弟相见,执手相看泪眼,竟一时无言。
    是夜,诸葛府中设下家宴。
    酒过三巡,诸葛瑾叹道:
    “为兄在吴国这六年,真可谓是如履薄冰啊。”
    “此次若非贤弟周旋,恐难全身而退。”
    诸葛亮举杯亦叹:
    “……兄长受苦了。”
    “只是弟有一事不明——”
    “吴王奢靡,兄长为何反而劝他修建宫室?”
    诸葛瑾与身旁的严畯对视一眼,苦笑道:
    “刘永早有异心,我若劝他节俭,他必换他人为相。”
    “不如诱其奢靡,暗弱国力,以待朝廷钧命。”
    严畯接道:
    “子瑜此计,虽自污声名,实为社稷。”
    诸葛亮肃然起敬:
    “兄长用心良苦。”
    “……如今你在朝为相,”
    诸葛瑾正色道,“更当谨慎。”
    “我观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尤其那些世家大族,似乎对我们诸葛家有颇多微词啊。”
    “……是啊,朝中许多大臣,仗着自己从龙日久,相当跋扈。”
    “陛下又向来宽仁,善待老兄弟,所以对他们大多包容。”
    正说着,门吏来报:李相过府。
    李翊披着夜色而来,笑道:
    “闻得子瑜回京,特来叨扰一杯酒。”
    三人连忙迎入。
    酒酣耳热之际,李翊忽道:
    “子瑜可知,此番调回,其实是孔明一石二鸟之计?”
    诸葛瑾一怔。
    李翊乃有条不紊地解释:
    “此既救你脱离险境,又借机在朝中安插臂助。”
    “光禄大夫虽非要职,却可以参议朝政。”
    诸葛亮含笑不语。
    窗外雪停,月出云开,清辉满院。
    诸葛瑾凝视弟弟,忽然觉得当年那个在琅琊老家苦读的少年。
    如今已真正成长为家族中,足以擎天的栋梁之柱。
    与此同时,
    长乐宫内灯火通明,刘备躺在龙榻上。
    剧烈的咳嗽声不时打破夜的宁静。
    “咳咳……逆子……这个逆子……”
    刘备面色潮红,手中紧紧攥着吴国来的奏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还在为刘永的事情而生气。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个个都优秀。
    一听说刘永竟然在吴国整日天酒地,这让刘备内心极度失望不满。
    越王刘理与太子刘禅分立榻前两侧,皆是满面忧色。
    刘理小心地奉上温水:
    “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刘备将水推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朕修个偏殿,尚自斟酌再三……”
    “他竟敢……竟敢耗费千万建什么望仙台……”
    “他还真欲成仙耶?”
    这时,华佗提着药箱匆匆入内。
    这位早过甲之年的神医须发皆白,眉宇间凝着凝重。
    “陛下,”
    华佗施礼后上前诊脉,手指搭在刘备腕间良久,眉头越皱越紧。
    “肝火郁结,邪气侵肺,此乃急症。”
    刘禅忙问:
    “华先生,父皇的病……”
    华佗摇了摇头:
    “陛下旧疾未愈,又添新忧。”
    “若不及早医治,恐生变故。”
    说着从药箱中取出一包药材,“此乃老朽新配的‘清肺汤’,或可医治。”
    “只是……”
    “只是什么?”
    两名皇子异口同声地问、
    华佗迟疑片刻,道:
    “此药中有一味‘雷公藤’,药性极猛。”
    “为保万全,需先令人试药,观察反应。”
    殿内顿时寂静。
    几个内侍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垂首不敢作声。
    就在这片刻寂静中,刘理忽然上前一步:
    “儿臣愿为父皇试药。”
    不等众人反应,他已取过药碗,轻抿一口。
    药汁苦涩,让他微微蹙眉,却仍将剩余药汁一饮而尽。
    “理儿!”
    刘备挣扎欲起。
    “你……你没听华大夫说此药药性极猛吗?”
    “试药让内侍去试便可,何须你亲自尝试?”
    刘理跪在榻前,眼中泪光闪烁:
    “儿臣自幼读圣贤书,深知礼义。”
    “《礼记》有云:‘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
    “父皇既是儿臣的君,又是儿臣的父。”
    “既是君父,儿臣自当为父尝药。”
    这番话情真意切,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刘备凝视着这个平素沉默少言的儿子,眼眶微湿:
    “理儿有心了……”
    他伸手轻抚刘理头顶,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刘禅。
    这一瞥之间,刘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虽然转瞬即逝,却被华佗敏锐地捕捉到了。
    半个时辰后,
    刘理并无不适,华佗这才重新煎药奉上。
    刘备服药后,咳嗽渐止,面色也缓和许多。
    “华大夫妙手回春。”
    刘备倚在榻上,声音仍显虚弱。
    华佗躬身道:
    “此乃越王孝心感动天地,非老朽之功。”
    这时,内侍来报首相诸葛亮求见。
    刘备示意宣入。
    诸葛亮入内,见刘备病情缓和,方松了口气:
    “臣闻陛下不适,特来问安。”
    刘备叹道:
    “朕无大碍,只是……想起当年在徐州时,也曾这般咳嗽不止。”
    “不过那时,还是云长亲自为朕尝的药。”
    他目光悠远,似在回忆往事:
    “如今云长已逐渐老去,朕身边……也就剩下你们这些老臣和这几个孩子了。”
    刘理闻言,再度跪拜:
    “儿臣愿效法二叔,尽心侍奉父皇。”
    诸葛亮敏锐地察觉到殿内微妙的气氛,又见刘禅面露窘迫,便温言道:
    “太子殿下方才定是忧心过度,一时失了分寸。”
    “臣记得去岁陛下微恙,太子曾三日不眠,亲侍汤药。”
    刘备神色稍霁,对刘禅道:
    “朕知你孝心。”
    刘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
    “儿臣愚钝,不及三弟机敏。”
    夜深了,刘备服过第二剂药后沉沉睡去。
    华佗与诸葛亮一同退出寝殿。
    廊下月色如水,华佗忽然低声道:
    “丞相可曾察觉,陛下对太子似有……疑虑?”
    诸葛亮凝望宫墙上的新月,良久方道:
    “太子仁厚,乃万民之福。”
    华佗摇头:
    “然治国之道,仅凭仁厚恐怕……”
    诸葛亮却道:
    “先生难道不明白李相爷的意思吗?”
    “他希望有一个听话的二代,而不希望有一个想法极多,不受控制的二代。”
    这话虽然说的极为隐晦,但还是令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华佗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
    世人皆知,李相爷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而听话温顺的刘禅,显然是李翊心目中最理想的二代君主。
    刘理虽然能力极强,但想法很多,很难受到约束。
    这显然与李翊的执政理念相悖。
    尤其李翊主张在统一天下后,便效法文景之治。
    全面与民生息,恢复生产。
    文景之治又叫黄老之治。
    那么,符合道家“无为”思想的二代之中,似乎仅刘禅一人了。
    其他摆烂的君主,要么是年纪太小,要么就是母妃势力太弱。
    皆不如刘禅根正苗红。
    话未说完,便见刘理从殿内轻手轻脚地走出,对二人施礼:
    “父皇已安睡,有劳二位费心。”
    望着刘理离去的背影,华佗轻叹:
    “越王殿下……倒是颇肖陛下当年。”
    诸葛亮不语,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色。
    他本欲回府歇息,但终究觉得心里边不踏实。
    到底是命车夫将马车开往另一个方向。
    时值春夜,洛阳城已陷入沉睡。
    唯独丞相府门前忽起骚动。
    诸葛亮不及更换朝服,只着一身素色常服,急促地叩响门环。
    老管事提着灯笼开门,见是首相,忙躬身道:
    “诸葛相爷,李相已经歇下了。”
    “烦请通传,亮有要事求见。”
    诸葛亮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色。
    内室之中,李翊被敲门声惊醒。
    身旁的夫人袁莹不悦地坐起身:
    “这诸葛孔明好生无礼!三更半夜扰人清梦,还有没有规矩了?”
    李翊撩开锦被,从容起身:
    “孔明非不知礼之人,此时求见,必有要事。”
    他披上外袍,对门外道:
    “请诸葛孔明书房相见。”
    书房内,李翊命人奉上西域进贡的甜瓜与葡萄。
    又亲自为诸葛亮斟上一盏清茶:
    “尝尝,龟兹新贡的瓜果,甜得很。”
    诸葛亮哪有心思品尝,急切道:
    “相爷,今日试药之事……”
    “老夫已知晓。”
    李翊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越王孝心可嘉,陛下感动也是常情。”
    “可陛下近日与越王越发亲近。”
    诸葛亮压低声音,“昨日越王竟在御前论及漕运改制,这……这本该是太子分内之事。”
    李翊不置可否,又递过一片甜瓜:
    “此瓜难得,孔明不妨尝尝。”
    诸葛亮推开瓜果,倾身向前:
    “还有一事——”
    “陈夫人近来频繁结交京中贵妇,与卫将军夫人结为姐妹,与太常卿夫人同游园林,就连王司徒的千金也常出入越王府。”
    “相爷,陈瑶毕竟是老首相之女,这般结交京城贵妇……”
    “陈登之女,世家出身,贵妇们愿意结交,有何奇怪?”
    李翊悠然地品茶,脸上古井无波。
    诸葛亮急得站起身:
    “亮非此意!相爷难道看不出?”
    “越王与王妃这是在京中织网啊!长此以往,太子地位堪忧!”
    李翊放下茶盏,目光忽然变得锐利。
    他意味深长地问诸葛亮道:
    “……孔明,若撇开嫡庶之序。”
    “你以为太子与越王,谁更适合当储君?”
    此言一出,
    诸葛亮顿觉背脊发凉,冷汗瞬间湿透中衣。
    他颤声道:
    “相爷……此问恕亮不敢答。”
    “是不敢答,还是不愿答?”
    李翊步步紧逼。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郑重行礼:
    “相爷支持谁,亮便支持谁。”
    “唉……”
    李翊闻得此言,长叹一声,起身走到窗前。
    “孔明啊孔明,当年你在徐州时,与陛下面前纵论天下大势的豪情何在?”
    “这些年在官场沉浮,莫非连直言不讳的勇气也消磨了?”
    他转身凝视诸葛亮:
    “是因为老夫吗?因我在朝一日,你便不敢尽展抱负?”
    “亮不敢!”
    诸葛亮连忙否认,“相爷知遇之恩,亮永世难忘。”
    不可否认的是,很长一段时间里,诸葛亮确实都活在李翊的阴影之下。
    这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诸葛亮的豪迈与洒脱。
    以及他最重要的自信。
    很多时候,他会下意识相信李翊的主见,而失去自己的判断。
    又往往为自己的主见与李翊主见一致之时,而暗自高兴。
    因为在他的视角里,李相爷是天下奇才。
    自己的主见如果与李相爷相悖,那一定是自己思虑不周。
    所以在太子党一事,诸葛亮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到底谁是最佳人选。
    便直接先入为主的支持刘禅了。
    因为李翊支持刘禅,所以他便下意识支持了。
    不止诸葛亮如此,
    朝中许多太子党皆是如此。
    与其说是太子党,不如说是李氏党羽。
    只有跟着李相爷走,他们才有汤喝有肉吃。
    李翊摆手打断道:
    “……你且宽心。”
    “今日局面,早在老夫算计之中。”
    “可越王毕竟日渐得宠。”
    “这样也挺好。”
    李翊轻笑,“阿斗那孩子,若无人在旁鞭策,永远不知进取。”
    “总不能事事都要老夫这个行将就木之人替他兜底。”
    诸葛亮恍然:
    “相爷是要借越王激励太子?”
    “玉不琢,不成器。”
    李翊目光深远,“太子仁厚,缺的正是这份危机感。”
    “如今有越王在侧,他若还想守住储位,就该学会如何为君。”
    诸葛亮沉思片刻,终于展颜:
    “……亮明白了。”
    “只是不知……亮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你是当朝首相,自当行首相该行之事。”
    李翊重新坐下,递过那片一直被推拒的甜瓜。
    “治国安邦,选贤任能,这些不都是你分内之职?”
    诸葛亮双手接过,终于尝了一口:
    “果然清甜。”
    “甜瓜要趁鲜吃,国事要顺势为。”
    李翊意味深长地说:
    “记住,无论将来谁继大统,你诸葛孔明都是我大汉的擎天之柱。”
    这时,老管事在门外禀报:
    “相爷,宫中来报,陛下召越王入宫侍疾。”
    诸葛亮神色又显忧虑,李翊却淡然道:
    “知道了。”
    待管事退下,李翊对诸葛亮道:
    “看来陛下今晚又睡不安稳了。”
    “孔明,你也该回去了。”
    行至府门,李翊忽然唤住诸葛亮:
    “记住,为相者当如北辰。”
    “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不必追逐流星的光芒。”
    诸葛亮深深一揖:
    “相爷教诲,亮谨受教。”
    回府的路上。
    诸葛亮掀开车帘,见东方已露微白。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初入相府为郎时,李翊曾对他说过:
    “为官之道,不在趋炎附势,而在立身持正。”
    如今看来,这位恩师始终未改初心。
    与此同时,李翊回到内室,袁莹仍醒着,不满道:
    “何事如此紧急?”
    李翊宽衣躺下,轻声道:
    “孔明已经能够独挑大梁了,我无忧矣。”
    “就为这个半夜吵醒我们?”
    李翊望着帐顶,悠悠道:
    “夫人不懂,这正是我大汉之福啊。”
    翌日朝会,
    刘备因病情未至,由太子刘禅监国。
    让众臣意外的是,诸葛亮一改往日温和。
    当庭弹劾了三名玩忽职守的官员,又力主推行新的考课制度。
    其雷厉风行,令满朝肃然。
    诸葛亮手持玉笏,又接着陈述关中军政要务。
    “臣举荐陆逊为征西将军,表姜维为护军。”
    诸葛亮声音清朗,在殿中回荡。
    “姜维此人,忠勤时事,思虑精密。”
    “臣考察其才略,董允、州泰等年轻才俊皆不及也。”
    “此人实乃凉州上士,心存汉室,才气过人。”
    刘禅微微倾身:
    “丞相对此人评价倒是甚高。”
    “正是。”
    诸葛亮续道,“姜伯约通晓军事,既有胆色,又深谙兵法。”
    “臣请令其训练中虎步兵五千六百人,待练成之日,再引其觐见陛下。”
    刘禅沉吟片刻:
    “……准奏。”
    “即封陆逊为征西将军,姜维为护军,训练新军。”
    “谢殿下。”
    诸葛亮深施一礼,随即话锋一转。
    “臣今日尚有一事要奏——伐魏大计。”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太仆出列道:
    “……丞相,如今国家初定,又刚刚打完吴国。”
    “正当休养生息,岂可轻启战端?”
    诸葛亮从容不迫:
    “正因考虑国家正在兴复,臣与内阁诸公连夜筹划。”
    “制定出了能最大限度减少战争成本的灭蜀计划。”
    刘禅略显不安:
    “丞相请为孤详述之。”
    诸葛亮命内侍展开一幅巨大的舆图,手持竹杖指点:
    “臣与内阁还有兵部商议讨论,最终得出结论。”
    “灭蜀最少需出动十八万大军,分三路进兵。”
    他竹杖先点在西线:
    “第一路,进攻西线魏军屯田主力。”
    “此处魏军虽众,然分散屯田,可各个击破。”
    竹杖随即移向后方:
    “第二路,绕后切断这支魏军主力的粮道与退路。”
    “此路须精骑五千,行动迅捷。”
    最后,竹杖重重落在汉中:
    “第三路,乃是我们的伐魏主力,直取汉中据点。”
    “然后……”
    竹杖向南划出一道弧线,“直捣成都!”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良久,杨仪出列问道:
    “首相此计虽妙,然十八万大军,粮草何来?”
    “此事已与户部商议。”
    诸葛亮看向徐庶。
    “徐尚书,请。”
    徐庶出列奏道:
    “臣已核算,若分三批调兵,以战养战,可节省三成粮草。”
    “另关中屯田已见成效,可支应部分军粮。”
    董允插话道:
    “然则十八万大军调动,难免劳民伤财。”
    “万一战事不利……”
    “故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诸葛亮斩钉截铁,“我军出其不意,三路并进。”
    “必可在魏军反应之前拿下汉中。”
    众臣议论纷纷,有赞同者,也有反对者。
    刘禅听着朝堂上的争论,面色愈发凝重。
    待议论稍歇,刘禅缓缓开口:
    “丞相此策,谋划周详。”
    “然……”
    他顿了顿,“孤毕竟只是监国,如此军国大事,是否执行……”
    “还是待父皇病愈后再议吧。”
    诸葛亮欲再进言,见刘禅面露疲色,只得躬身:
    “臣遵命。”
    退朝后,诸葛亮与李翊并肩而行。
    “孔明今日之举,是否过于急切?”
    李翊慢条斯理地问。
    诸葛亮叹息:
    “……机不可失。”
    “如今魏国内乱刚平,正是用兵良机。”
    “然太子性格,你我都知。”
    李翊目光深远,“他需要时间。”
    二人行至宫门,忽见越王刘理迎面而来。
    “见过丞相、姨父。”
    刘理施礼。
    “方才朝堂之上,听闻丞相伐魏之策,实为妙计。”
    诸葛亮神色微动:
    “殿下也通军事?”
    “略知一二。”
    刘理谦逊道。
    “只是觉得第二路绕后之军,若改走阴平小道,或许更为隐秘。”
    诸葛亮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殿下如何知阴平小道?”
    “近日研读姨父所绘的舆图,偶然得见。”
    刘理微笑,“丞相若有意,咱们可以改日详谈此事。”
    很多年前,张松访徐州时,便曾献上西川地图。
    后来李翊根据考察的地理,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详细的绘制。
    而刘理此人,似乎对李翊高度崇拜,研究了他的许多著作与言论。
    就连伐蜀所需的舆图,刘理也只看李翊绘制的。
    待刘理离去,李翊轻声道:
    “看见了吗?越王对军事也颇有见解。”
    诸葛亮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
    长乐宫内烛影摇红。
    刘备半倚在龙榻上,听着刘禅细细禀报今日朝会之事。
    当听到诸葛亮提出的伐魏之策时,刘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咳咳……”
    刘备轻咳数声,接过内侍奉上的药汤。
    “阿斗,你对伐蜀之事,究竟作何想法?”
    刘禅谨慎地整理着思绪:
    “儿臣以为,国家若能早日一统,自是好事。”
    “只是……连年征战,未免劳民伤财。”
    “如今国库虽丰,然十八万大军出征,若战事不顺,迁延日久。”
    “恐怕……”
    “那你觉得,到底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刘备目光如炬,直视着儿子。
    殿内寂静,只闻更漏声声。
    刘禅沉思良久,终于抬头:
    “该打。”
    “哦?”
    刘备微微前倾,“为何?”
    “父皇开创我大汉基业,志在匡扶汉室,一统天下。”
    刘禅语气渐坚定,“若要比肩高祖、光武,成为千古圣君。”
    “那就必须剿灭魏逆,完成统一大业。”
    “此战……不可避免。”
    刘备闻言,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难得……难得我儿有这份心思……”
    他颤巍巍地握住刘禅的手:
    “既然如此,朕同意伐蜀计划。”
    “此战,就由你来全权负责。”
    “什么?”
    刘禅大惊失色,慌忙跪倒。
    “儿臣年幼不知兵,如何担此重任?”
    “若是误了国家大事,实在祸害不浅。”
    刘备轻轻扶起儿子,低声道:
    “朕教你个法子:有不懂的,就去问孔明。”
    “若是连孔明都解决不了……”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就去问你相父。”
    “相父?”
    刘禅一怔。
    “李子玉。”
    刘备意味深长地说,“他虽已致仕,然军国大事,无不了然于胸。”
    “记住,有些事……孔明不便做的,做不到的。”
    “唯有你相父能办。”
    刘禅若有所悟:
    “儿臣明白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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