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冰为此气得不行：“天天跟个受气包一样，我们家三代都没出过这种怂货！”<br />
她骂完妹妹又骂她死了的爹妈，顺便提醒杨琳：“你要生孩子早点生，别跟我爸妈一样，一把年纪生个蠢货出来。”还要给人添负担。<br />
杨琳皱眉：“你有病吧？你才生蠢货。”她端着凉茶慢慢喝完，舔一圈嘴唇问：“要不要帮忙？”<br />
“帮什么，帮我打架？”徐芳冰一字一个白眼翻给她：“等下你老公捞完你弟又捞你，还是当个好公民吧，少给治安添麻烦。”<br />
不要拉倒，杨琳找纸巾擦擦嘴，起身跟她去开年度总结。<br />
自然年看数据，徐芳冰情况不太妙。<br />
她入股后，这边几个股东明里暗里没少算计她，这会又遇上两个工程停工，款收不上，也就算不了业绩。<br />
杨琳手里在转笔，看了看那几个股东，知道徐芳冰有麻烦了。<br />
这些人一心把对赌弄黄，把她换掉。<br />
总结会开了大半天，结束时杨琳要溜，徐芳冰也拎了钥匙去开车。<br />
路上问了问情况，她一副死猪样：“能怎么办？我走了你上啊，你要是愿意入股，老朱巴不得帮你垫钱。”<br />
杨琳一哂：“你当我傻？”<br />
徐芳冰就笑了：“你以为自己很聪明？”<br />
有些事上，杨琳就是个死脑袋。<br />
王逸洲说过，她对人有慈悲有手段，这一点在饶红身上体现得很明显。<br />
饶红一个倔种，本来也是谁的话都不听，能力有，但始终像扶不上墙的烂泥，跟了杨琳以后虽然态度还像个刺头，做起事已经老实不少。<br />
所以王八对绿豆，刺头治刺头，饶红这种就得跟杨琳。<br />
可杨琳不开窍，徐芳冰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袋，一路戳到停车场。<br />
车不多，元旦后建材城冷清了些。<br />
与生意无关，这个行业过年放假就是早，对于愿意回老家多待的，也算一项好处。<br />
杨琳问：“你去哪？”<br />
徐芳冰说：“去找老曹，你又去哪？”<br />
杨琳说：“去机场。”<br />
她小姑子回来了。<br />
几个月不见，林嘉怡居然黑了，鼻尖都晒得发亮。<br />
杨琳看了她好久，幽幽地问：“你被烤了？”<br />
林嘉怡没想到就她一个，四下望了望：“我哥呢？”<br />
“挣钱啊，不挣钱谁给你买机票？”<br />
林嘉怡微微顿了下：“我有工资。”<br />
杨琳嗯了一声，下巴指指行李：“我帮你推？”<br />
林嘉怡摇摇头：“他不在深圳吗？”<br />
“在回深圳的路上。”<br />
她们下车库，杨琳从车里拿了一束花递过去。<br />
见林嘉怡迟疑，她说了句：“放心，没有百合。”<br />
“谢谢。”林嘉怡接过来，摸不清杨琳的心思和态度。<br />
她手机里还有杨琳的微信，加了好友却不说话，林嘉怡无数次怀疑杨琳是不是不小心碰到。<br />
她不说话，林嘉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她们都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合适，才不会错。<br />
到家后放下行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说说话，林嘉怡很自然地进厨房帮忙。<br />
杨琳问：“你会做菜？”<br />
“嗯，在外面都是自己做，不然没什么吃的。”林嘉怡动作很熟练，蒜子去头去尾，鱿鱼往案板上一摊就下手切花刀。<br />
她的手很漂亮，皮肤很薄，骨节不显，杨琳记得她以前只会吃，没想到出国什么都要自己做，还晒得像半块炭。<br />
林嘉怡问：“你也炒菜吗？”<br />
“我炒个牛肉，等下弄。”杨琳指了指后面流理台。<br />
林坤河进门就见她们挤在流理台的一侧，手里做点无关紧要的小事。<br />
拉开移门，听见她们在不尴不尬地聊天，有一句没一句，像放不开的女学生。<br />
“嘉怡。”林坤河把买来的烧味放下。<br />
林嘉怡抬头喊了声：“哥。”<br />
“不去休息一下？”<br />
“在飞机上睡过了，我不困。”<br />
林坤河点点头，见杨琳在洗辣椒，伸头说了句：“少放点辣椒，嗓子痛。”<br />
“吃饭的人不要那么多要求。”杨琳头也不抬，一屁股把他挤出去。<br />
她做的菜也不辣，起码林家其他人没说辣，还夸牛肉炒得嫩。<br />
老林总问：“阿琳今年回不回老家过年？”<br />
杨琳说：“不回，我爸妈也不回，他们都习惯在外面过年了。”<br />
“那到时候年夜饭一起吧，人多热闹。”老林总开始计划，看是亲家来深圳，还是他们过去广州。<br />
杨琳嘴上应着，见老林总一块牛肉搭了两口饭，默默起身去装水。<br />
回来时林嘉怡说了个事，打算明年答辩完就回国。<br />
桌上一静，杨琳清楚看见梁老师眼睛发红。<br />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家婆情绪这么大。<br />
林坤河问：“留校的机会不要了？”<br />
林嘉怡嗯了一声。<br />
林坤河又说：“学校机会也不错，你不再仔细想想？”<br />
林嘉怡看了看这个哥，闷闷地问杨琳：“他什么意思？”<br />
杨琳坐下来，清了清嗓子问林坤河：“你什么意思？”<br />
林坤河说：“就这个意思，自己想好，真愿意回来再回，不要只是为了当女儿回来。”<br />
杨琳望一眼长辈，正色道：“不是为了当女儿也可以回来，我有个同事也是留学生，一毕业就回国了，他说父母在不远行，还是在家待着舒服。”<br />
林坤河抽开被她踩住的脚：“父母在不远行，那你前几年……”<br />
“哥，”林嘉怡递了个碗过来：“帮我看看还有没有竹荪，盛点。”<br />
林坤河看眼她又看眼杨琳，杨琳朝他骨碌碌翻了个白眼，接过林嘉怡的碗去找竹荪。<br />
这两个人很有穿一条裤子的经验，林坤河看破不说破。<br />
饭后杨琳看见林嘉怡u型领下的晒痕，问她：“你不能画点妆吗？”<br />
“怎么了？”林嘉怡抬头。<br />
杨琳说：“你太黑了，改天我带你去做项目吧，美白一下。”<br />
林坤河说：“她可能故意美黑，也是花了钱的。”<br />
杨琳不懂，怎么会有人故意把自己弄黑？<br />
林坤河提议：“你们两个打一架吧，谁赢了听谁的。”<br />
杨琳不高兴：“我们打架你坐山观虎斗？你想得美。”<br />
林坤河一笑。<br />
杨琳有点毛了，嘀咕着骂他一句。<br />
林坤河挺冤：“我好像什么也没说？”<br />
“你笑了。”<br />
“我笑也不行？”林坤河服气了，掌心往外一挡：“你们聊。”<br />
他起身把椅子扶正，睡觉去。<br />
杨琳跟长辈聊了会天，闲得在屋里乱晃。<br />
晃到林嘉怡门口，林嘉怡正在里面收拾行李，喊了声：“杨琳。”<br />
杨琳纠正她：“叫嫂子。”<br />
“你比我小。”<br />
“你哥比你大就行，论辈不论年纪，你这都不知道？”杨琳背着手晃进来，垂眼看她箱子里的东西。<br />
好多书。<br />
她蹲下来，林嘉怡翻出一个包给她，毛线包，自己打的。<br />
杨琳摸着问：“钩针吗？”<br />
林嘉怡点点头：“比较长的那种阿富汗针，跟我们一位老师学的。”<br />
她翻出一套递给杨琳，杨琳摆手：“不要，我不会打这些，手工的东西我做不来，没耐心。”<br />
林嘉怡不觉得：“你以前折的星星就很好，很饱满。”<br />
两人沉默一会。<br />
杨琳坐在她房间的地毯上，抱着膝盖。<br />
林嘉怡忽然问：“你想聊一下何渊文吗？”<br />
杨琳正在翻书，没说话。<br />
林嘉怡说：“我没有跟何渊文在一起，从来没有。”<br />
杨琳仍然头也没抬，只是手指在书上画圈。<br />
林嘉怡*知道她在听，于是继续说：“我跟他妈妈好，是因为他妈妈以前很照顾我，一直都很照顾我，然后那个时候他妈妈在国外出事了，你知道的，他妈妈没什么自理能力，不太会照顾自己……”<br />
这个杨琳知道。<br />
何渊文妈妈只是看着强势，但她甚至不如何渊文，家一散，人就散了。<br />
说句难听话，他妈妈没钱在太阳底下都活不下去。<br />
很脆弱也很模糊的一个人，模糊到杨琳一下都记不起来她长什么样，也不愿意去记。<br />
杨琳把书放下。<br />
林嘉怡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说清楚，她坦诚道：“我是喜欢何渊文，但我当时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那时候劝他出国，确实是我多事，我……”<br />
“可以了，打住。”杨琳打断她，掏出那条手链递过去：“这个还给你。”<br />
林嘉怡一眼认出来。<br />
有些东西比月光宝盒还管用，她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互相送出的礼物，仍然能在记忆中把对方领回同一时刻。<br />
杨琳头靠在膝盖上，问林嘉怡：“读这么多书累不累？”
她骂完妹妹又骂她死了的爹妈，顺便提醒杨琳：“你要生孩子早点生，别跟我爸妈一样，一把年纪生个蠢货出来。”还要给人添负担。<br />
杨琳皱眉：“你有病吧？你才生蠢货。”她端着凉茶慢慢喝完，舔一圈嘴唇问：“要不要帮忙？”<br />
“帮什么，帮我打架？”徐芳冰一字一个白眼翻给她：“等下你老公捞完你弟又捞你，还是当个好公民吧，少给治安添麻烦。”<br />
不要拉倒，杨琳找纸巾擦擦嘴，起身跟她去开年度总结。<br />
自然年看数据，徐芳冰情况不太妙。<br />
她入股后，这边几个股东明里暗里没少算计她，这会又遇上两个工程停工，款收不上，也就算不了业绩。<br />
杨琳手里在转笔，看了看那几个股东，知道徐芳冰有麻烦了。<br />
这些人一心把对赌弄黄，把她换掉。<br />
总结会开了大半天，结束时杨琳要溜，徐芳冰也拎了钥匙去开车。<br />
路上问了问情况，她一副死猪样：“能怎么办？我走了你上啊，你要是愿意入股，老朱巴不得帮你垫钱。”<br />
杨琳一哂：“你当我傻？”<br />
徐芳冰就笑了：“你以为自己很聪明？”<br />
有些事上，杨琳就是个死脑袋。<br />
王逸洲说过，她对人有慈悲有手段，这一点在饶红身上体现得很明显。<br />
饶红一个倔种，本来也是谁的话都不听，能力有，但始终像扶不上墙的烂泥，跟了杨琳以后虽然态度还像个刺头，做起事已经老实不少。<br />
所以王八对绿豆，刺头治刺头，饶红这种就得跟杨琳。<br />
可杨琳不开窍，徐芳冰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袋，一路戳到停车场。<br />
车不多，元旦后建材城冷清了些。<br />
与生意无关，这个行业过年放假就是早，对于愿意回老家多待的，也算一项好处。<br />
杨琳问：“你去哪？”<br />
徐芳冰说：“去找老曹，你又去哪？”<br />
杨琳说：“去机场。”<br />
她小姑子回来了。<br />
几个月不见，林嘉怡居然黑了，鼻尖都晒得发亮。<br />
杨琳看了她好久，幽幽地问：“你被烤了？”<br />
林嘉怡没想到就她一个，四下望了望：“我哥呢？”<br />
“挣钱啊，不挣钱谁给你买机票？”<br />
林嘉怡微微顿了下：“我有工资。”<br />
杨琳嗯了一声，下巴指指行李：“我帮你推？”<br />
林嘉怡摇摇头：“他不在深圳吗？”<br />
“在回深圳的路上。”<br />
她们下车库，杨琳从车里拿了一束花递过去。<br />
见林嘉怡迟疑，她说了句：“放心，没有百合。”<br />
“谢谢。”林嘉怡接过来，摸不清杨琳的心思和态度。<br />
她手机里还有杨琳的微信，加了好友却不说话，林嘉怡无数次怀疑杨琳是不是不小心碰到。<br />
她不说话，林嘉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她们都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合适，才不会错。<br />
到家后放下行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说说话，林嘉怡很自然地进厨房帮忙。<br />
杨琳问：“你会做菜？”<br />
“嗯，在外面都是自己做，不然没什么吃的。”林嘉怡动作很熟练，蒜子去头去尾，鱿鱼往案板上一摊就下手切花刀。<br />
她的手很漂亮，皮肤很薄，骨节不显，杨琳记得她以前只会吃，没想到出国什么都要自己做，还晒得像半块炭。<br />
林嘉怡问：“你也炒菜吗？”<br />
“我炒个牛肉，等下弄。”杨琳指了指后面流理台。<br />
林坤河进门就见她们挤在流理台的一侧，手里做点无关紧要的小事。<br />
拉开移门，听见她们在不尴不尬地聊天，有一句没一句，像放不开的女学生。<br />
“嘉怡。”林坤河把买来的烧味放下。<br />
林嘉怡抬头喊了声：“哥。”<br />
“不去休息一下？”<br />
“在飞机上睡过了，我不困。”<br />
林坤河点点头，见杨琳在洗辣椒，伸头说了句：“少放点辣椒，嗓子痛。”<br />
“吃饭的人不要那么多要求。”杨琳头也不抬，一屁股把他挤出去。<br />
她做的菜也不辣，起码林家其他人没说辣，还夸牛肉炒得嫩。<br />
老林总问：“阿琳今年回不回老家过年？”<br />
杨琳说：“不回，我爸妈也不回，他们都习惯在外面过年了。”<br />
“那到时候年夜饭一起吧，人多热闹。”老林总开始计划，看是亲家来深圳，还是他们过去广州。<br />
杨琳嘴上应着，见老林总一块牛肉搭了两口饭，默默起身去装水。<br />
回来时林嘉怡说了个事，打算明年答辩完就回国。<br />
桌上一静，杨琳清楚看见梁老师眼睛发红。<br />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家婆情绪这么大。<br />
林坤河问：“留校的机会不要了？”<br />
林嘉怡嗯了一声。<br />
林坤河又说：“学校机会也不错，你不再仔细想想？”<br />
林嘉怡看了看这个哥，闷闷地问杨琳：“他什么意思？”<br />
杨琳坐下来，清了清嗓子问林坤河：“你什么意思？”<br />
林坤河说：“就这个意思，自己想好，真愿意回来再回，不要只是为了当女儿回来。”<br />
杨琳望一眼长辈，正色道：“不是为了当女儿也可以回来，我有个同事也是留学生，一毕业就回国了，他说父母在不远行，还是在家待着舒服。”<br />
林坤河抽开被她踩住的脚：“父母在不远行，那你前几年……”<br />
“哥，”林嘉怡递了个碗过来：“帮我看看还有没有竹荪，盛点。”<br />
林坤河看眼她又看眼杨琳，杨琳朝他骨碌碌翻了个白眼，接过林嘉怡的碗去找竹荪。<br />
这两个人很有穿一条裤子的经验，林坤河看破不说破。<br />
饭后杨琳看见林嘉怡u型领下的晒痕，问她：“你不能画点妆吗？”<br />
“怎么了？”林嘉怡抬头。<br />
杨琳说：“你太黑了，改天我带你去做项目吧，美白一下。”<br />
林坤河说：“她可能故意美黑，也是花了钱的。”<br />
杨琳不懂，怎么会有人故意把自己弄黑？<br />
林坤河提议：“你们两个打一架吧，谁赢了听谁的。”<br />
杨琳不高兴：“我们打架你坐山观虎斗？你想得美。”<br />
林坤河一笑。<br />
杨琳有点毛了，嘀咕着骂他一句。<br />
林坤河挺冤：“我好像什么也没说？”<br />
“你笑了。”<br />
“我笑也不行？”林坤河服气了，掌心往外一挡：“你们聊。”<br />
他起身把椅子扶正，睡觉去。<br />
杨琳跟长辈聊了会天，闲得在屋里乱晃。<br />
晃到林嘉怡门口，林嘉怡正在里面收拾行李，喊了声：“杨琳。”<br />
杨琳纠正她：“叫嫂子。”<br />
“你比我小。”<br />
“你哥比你大就行，论辈不论年纪，你这都不知道？”杨琳背着手晃进来，垂眼看她箱子里的东西。<br />
好多书。<br />
她蹲下来，林嘉怡翻出一个包给她，毛线包，自己打的。<br />
杨琳摸着问：“钩针吗？”<br />
林嘉怡点点头：“比较长的那种阿富汗针，跟我们一位老师学的。”<br />
她翻出一套递给杨琳，杨琳摆手：“不要，我不会打这些，手工的东西我做不来，没耐心。”<br />
林嘉怡不觉得：“你以前折的星星就很好，很饱满。”<br />
两人沉默一会。<br />
杨琳坐在她房间的地毯上，抱着膝盖。<br />
林嘉怡忽然问：“你想聊一下何渊文吗？”<br />
杨琳正在翻书，没说话。<br />
林嘉怡说：“我没有跟何渊文在一起，从来没有。”<br />
杨琳仍然头也没抬，只是手指在书上画圈。<br />
林嘉怡*知道她在听，于是继续说：“我跟他妈妈好，是因为他妈妈以前很照顾我，一直都很照顾我，然后那个时候他妈妈在国外出事了，你知道的，他妈妈没什么自理能力，不太会照顾自己……”<br />
这个杨琳知道。<br />
何渊文妈妈只是看着强势，但她甚至不如何渊文，家一散，人就散了。<br />
说句难听话，他妈妈没钱在太阳底下都活不下去。<br />
很脆弱也很模糊的一个人，模糊到杨琳一下都记不起来她长什么样，也不愿意去记。<br />
杨琳把书放下。<br />
林嘉怡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说清楚，她坦诚道：“我是喜欢何渊文，但我当时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那时候劝他出国，确实是我多事，我……”<br />
“可以了，打住。”杨琳打断她，掏出那条手链递过去：“这个还给你。”<br />
林嘉怡一眼认出来。<br />
有些东西比月光宝盒还管用，她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互相送出的礼物，仍然能在记忆中把对方领回同一时刻。<br />
杨琳头靠在膝盖上，问林嘉怡：“读这么多书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