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同学啊，也一中的？成绩好不好啊？”吴婶打听起来。<br />
“好！贼好！”<br />
“嚯……那教教我家小宝奥数咯。”吴婶说。<br />
谈小白像捧梗的，笑着说：“您家小宝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全啊！怎么学奥数？”<br />
“哪里的话哟，你家到底几口人啊？次次见着都不一样哦……”<br />
吴婶的声音被留在楼梯上，绪东阳跟着谈小白往超市走，皱眉问：“经常有人这么说吗？”<br />
“说什么？”<br />
“说刚刚那种话——你家到底几口人。”<br />
“这句话怎么了？”谈小白茫然。<br />
绪东阳说：“你听不懂？她是在说……”<br />
他一时不知怎么跟谈小白解释。<br />
“就说你姐，男女关系混乱，所以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绪东阳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br />
“哦……你说这呀，”谈小白说：“吴婶是嘴巴有点碎，但真没什么坏心眼。她不一定就是这个意思。”<br />
绪东阳不语。<br />
谈小白瞧着他，突然噗嗤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以为很多人会欺负我跟我姐？”<br />
绪东阳没否认。<br />
“好吧，以前我们住筒子楼的时候，是挺多人说，嘴还挺脏，说我姐做的不是正当生意，因为每天送她回来的人都不一样。老天爷啊，那是滴滴司机好不好。”<br />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谈小白爽朗地说：“时代早变了，现*在大家心胸都宽广多了，没人会说闲话。”<br />
“绪东阳。”谈小白突然停了下来。<br />
绪东阳转身看他。<br />
谈小白突然对他咧开嘴笑，说：“说真的，你还是第一个，这么护着我姐的人。”<br />
*<br />
等谈小白和绪东阳都出去了，谈丹青给何薇打了电话。何薇在电话里也喜笑颜开。她是年轻老师，对学生抱有最大的热情和乐观，“谈小白这次考得的确很不错，进步非常大。这个劲头一定要保持下去，考一本都有可能的。”<br />
“一本？”谈丹青不敢想，确认道：“那个一本？”<br />
“对，不过一定要把这个势头保持住。”<br />
聊完谈小白的成绩，谈丹青也记着绪东阳，“绪东阳这次考得怎么样？我记得上次好像是年级前十？”<br />
何薇说：“绪东阳现在借住在你这儿吧？”<br />
“是。”谈丹青说。<br />
何薇说：“绪东阳……他虽然属于在正常波动范围内，但这次其实是有些退步了。这次考试数学和理科卷难度较低，按理说是他的舒适区，但他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可能是换了生活环境，还没有适应。”<br />
谈丹青有些意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br />
绪东阳平时话不多，做很多事都是静默无声。她有时候回到家，会看到绪东阳在台灯下刷题的背影——少年弓着的脊背像一张拉满的弓，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在深夜里清晰得像针掉在地上。<br />
她默认绪东阳和他所表现出来的一样早熟，但其实说起来，他也就是个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小孩儿。他在她这儿住了这么久，他父母甚至都没有问过一声。<br />
“有什么办法吗？”她追问，声音里有不寻常的急切。<br />
何薇说：“像绪东阳这样的尖子生，知识点其实都已经掌握牢固了，所以主要还是个心态问题。心态这个就要看怎么调了。”<br />
对于调整心态，这真涉及到谈丹青的知识盲区。她自己就是个大心脏，主打一个绝不内耗。谈小白和她差不多，成绩吊车尾，天天乐呵呵。所以她真不知道，像绪东阳这样的学神要怎么调整心态。<br />
谈丹青难得上网查起了资料，然后老爷爷看手机一样一行一行学习：<br />
“如何调整考生心态？”<br />
“家有考生吃什么？”<br />
“状元食谱……”<br />
正想着，谈小白和绪东阳提着两大包食材回来。<br />
“开饭开饭！”<br />
小火锅在餐桌中央咕嘟咕嘟冒着泡，红油汤底翻滚着花椒粒，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三个人的脸。<br />
谈小白筷子使得像打鼓棒，羊肉片刚变色就被捞走，在蘸料碗里滚一圈就进了嘴，烫得直哈气。<br />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有谈小白和绪东阳两人战斗力果然非凡，买的两大包肉和菜，竟然全都吃完没剩。<br />
吃完后，谈小白下楼倒垃圾，绪东阳在厨房洗碗。谈丹青悄然进去，说：“绪东阳，碗放着吧，让谈小白洗，不用你洗。”<br />
“没事，”绪东阳熟练地冲着水，“还剩一个。”<br />
“先放着吧，”谈丹青坚持，说：“我有话跟你说。”<br />
绪东阳放下碗，扭头看她。<br />
19<br />
第19章<br />
◎荒谬◎<br />
谈丹青倚着厨房门看他。<br />
她在家时习惯将那头乌黑蓬松的长发松松挽起,留几缕碎发垂在耳际。那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像是水墨画里随意勾勒的笔触，慵懒却不凌乱。<br />
“我刚刚给你们何老师打电话了,问了你的成绩。”她开门见山。<br />
绪东放下碗，水珠顺着指缝滴落进水槽。他抬手取下干净白色抹布,默不作声地缓缓将手上的水擦干。<br />
“她跟我说，你这次退步了。”<br />
“有点吧。”绪东阳说。<br />
“怎么回事呢？”她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微微倾身,去拿余下的碗，厨房顶灯在她的睫毛下投出一片鸦羽的阴影。<br />
厨房本就狭窄而拥挤，她耳畔发梢的香味飘了过来，是熟悉的橙子香。<br />
“状态没调整好？想着家里的事？”她继续问道。<br />
洗碗槽里的泡沫正在一个个破裂，绪东阳喉结滚动，“没。”<br />
谈丹青等了好一会儿，只等到绪东阳敷衍的一个“没”。<br />
“行，”她笑笑,说：“你不爱说,那就不说，谁没点不想说的事？那你住在我这儿，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br />
绪东阳再次摇头。<br />
“那谈小白呢？他有没有影响到你学习？”谈丹青拧大水龙头，冲着碗面上的食物残渣。<br />
“没。”<br />
“谢谢你帮谈小白学习,但别把自己给影响到了。”谈丹青说。<br />
她洗着碗,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第一次来我家里的时候吧,我对你还不了解,你又打了我弟弟,所以当时我的确对你有很大偏见。但现在，”<br />
她抬头看他，他和她站得太近，能看清她眼底映着的自己的倒影。<br />
“我知道你本性不坏，是个好孩子。你跟谈小白一样大，你在我眼里，你就跟谈小白差不多。所以，你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告诉我。”<br />
这番话已足够让绪东阳胸中烧火，没想到谈丹青将冲洗好的碗放上淋水台后，接着又随口问，“家里给的零花钱够吗？”<br />
话音未落，绪东阳猛地抓上了谈丹青的手腕。<br />
掌心的水渍立刻浸透了她袖口的布料，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br />
谈丹青愣了愣，扭头看他。少年人的眼睛在厨房暖光下亮得惊人。<br />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br />
“够。”他生硬地截断话头，将碗从她手里抽走，然后拧开水龙头至最大，躬身继续冲洗。<br />
谈丹青瞥向绪东阳洗碗的手，他的手上今天又系了一圈白色绷带。那玩意儿就算是防水款，也不能被水这么冲着，看得她眼皮直跳。<br />
“还有，”她将水流关掉，说：“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手上总有伤。你们何老师也没跟我说，你在学校打架了。”<br />
“我练拳弄的。”绪东阳说，将最后一只碗擦干净放好。<br />
绪东阳房间有几只沙包，谈丹青便信以为真。<br />
她拽住绪东阳上身卫衣的袖管，不由分说将他往客厅推。<br />
谈丹青的力道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但绪东阳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拽自己，一时不备，被她扯得一个踉跄。<br />
“我还真是服你了，那你就轻点打啊！”谈丹青径直将他按到沙发上坐好，俯身，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圈湿透的绷带。肩上的碎发往下掉，刷在了绪东阳的肩上。<br />
指关节处破皮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谈丹青短促地倒抽了口气。<br />
“啪！”<br />
她一巴掌就甩在绪东阳肩上。<br />
这一巴掌下去，两个人同时心惊了一瞬。<br />
巴掌打得很响，脆生生的，屋里甚至能听到回音。<br />
绪东阳意外地看着谈丹青。<br />
她手劲实在不大，很用力地甩过来，打在他身上也就像拍了拍，留着手掌细腻的温度，凭空生出了几分暧.昧。<br />
谈丹青完全是看绪东阳这么自己折腾自己心里冒火，但也没想到这一巴掌会闹出这么大动静。<br />
两人四目相对，都安静了好一会儿。<br />
谈丹青转身从茶几下搬医药箱，她背对着他，漂亮的肩胛骨起伏了一会儿，拿出云南白药、酒精和绷带。<br />
“自己涂药。”
“好！贼好！”<br />
“嚯……那教教我家小宝奥数咯。”吴婶说。<br />
谈小白像捧梗的，笑着说：“您家小宝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全啊！怎么学奥数？”<br />
“哪里的话哟，你家到底几口人啊？次次见着都不一样哦……”<br />
吴婶的声音被留在楼梯上，绪东阳跟着谈小白往超市走，皱眉问：“经常有人这么说吗？”<br />
“说什么？”<br />
“说刚刚那种话——你家到底几口人。”<br />
“这句话怎么了？”谈小白茫然。<br />
绪东阳说：“你听不懂？她是在说……”<br />
他一时不知怎么跟谈小白解释。<br />
“就说你姐，男女关系混乱，所以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绪东阳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br />
“哦……你说这呀，”谈小白说：“吴婶是嘴巴有点碎，但真没什么坏心眼。她不一定就是这个意思。”<br />
绪东阳不语。<br />
谈小白瞧着他，突然噗嗤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以为很多人会欺负我跟我姐？”<br />
绪东阳没否认。<br />
“好吧，以前我们住筒子楼的时候，是挺多人说，嘴还挺脏，说我姐做的不是正当生意，因为每天送她回来的人都不一样。老天爷啊，那是滴滴司机好不好。”<br />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谈小白爽朗地说：“时代早变了，现*在大家心胸都宽广多了，没人会说闲话。”<br />
“绪东阳。”谈小白突然停了下来。<br />
绪东阳转身看他。<br />
谈小白突然对他咧开嘴笑，说：“说真的，你还是第一个，这么护着我姐的人。”<br />
*<br />
等谈小白和绪东阳都出去了，谈丹青给何薇打了电话。何薇在电话里也喜笑颜开。她是年轻老师，对学生抱有最大的热情和乐观，“谈小白这次考得的确很不错，进步非常大。这个劲头一定要保持下去，考一本都有可能的。”<br />
“一本？”谈丹青不敢想，确认道：“那个一本？”<br />
“对，不过一定要把这个势头保持住。”<br />
聊完谈小白的成绩，谈丹青也记着绪东阳，“绪东阳这次考得怎么样？我记得上次好像是年级前十？”<br />
何薇说：“绪东阳现在借住在你这儿吧？”<br />
“是。”谈丹青说。<br />
何薇说：“绪东阳……他虽然属于在正常波动范围内，但这次其实是有些退步了。这次考试数学和理科卷难度较低，按理说是他的舒适区，但他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可能是换了生活环境，还没有适应。”<br />
谈丹青有些意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br />
绪东阳平时话不多，做很多事都是静默无声。她有时候回到家，会看到绪东阳在台灯下刷题的背影——少年弓着的脊背像一张拉满的弓，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在深夜里清晰得像针掉在地上。<br />
她默认绪东阳和他所表现出来的一样早熟，但其实说起来，他也就是个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小孩儿。他在她这儿住了这么久，他父母甚至都没有问过一声。<br />
“有什么办法吗？”她追问，声音里有不寻常的急切。<br />
何薇说：“像绪东阳这样的尖子生，知识点其实都已经掌握牢固了，所以主要还是个心态问题。心态这个就要看怎么调了。”<br />
对于调整心态，这真涉及到谈丹青的知识盲区。她自己就是个大心脏，主打一个绝不内耗。谈小白和她差不多，成绩吊车尾，天天乐呵呵。所以她真不知道，像绪东阳这样的学神要怎么调整心态。<br />
谈丹青难得上网查起了资料，然后老爷爷看手机一样一行一行学习：<br />
“如何调整考生心态？”<br />
“家有考生吃什么？”<br />
“状元食谱……”<br />
正想着，谈小白和绪东阳提着两大包食材回来。<br />
“开饭开饭！”<br />
小火锅在餐桌中央咕嘟咕嘟冒着泡，红油汤底翻滚着花椒粒，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三个人的脸。<br />
谈小白筷子使得像打鼓棒，羊肉片刚变色就被捞走，在蘸料碗里滚一圈就进了嘴，烫得直哈气。<br />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有谈小白和绪东阳两人战斗力果然非凡，买的两大包肉和菜，竟然全都吃完没剩。<br />
吃完后，谈小白下楼倒垃圾，绪东阳在厨房洗碗。谈丹青悄然进去，说：“绪东阳，碗放着吧，让谈小白洗，不用你洗。”<br />
“没事，”绪东阳熟练地冲着水，“还剩一个。”<br />
“先放着吧，”谈丹青坚持，说：“我有话跟你说。”<br />
绪东阳放下碗，扭头看她。<br />
19<br />
第19章<br />
◎荒谬◎<br />
谈丹青倚着厨房门看他。<br />
她在家时习惯将那头乌黑蓬松的长发松松挽起,留几缕碎发垂在耳际。那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像是水墨画里随意勾勒的笔触，慵懒却不凌乱。<br />
“我刚刚给你们何老师打电话了,问了你的成绩。”她开门见山。<br />
绪东放下碗，水珠顺着指缝滴落进水槽。他抬手取下干净白色抹布,默不作声地缓缓将手上的水擦干。<br />
“她跟我说，你这次退步了。”<br />
“有点吧。”绪东阳说。<br />
“怎么回事呢？”她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微微倾身,去拿余下的碗，厨房顶灯在她的睫毛下投出一片鸦羽的阴影。<br />
厨房本就狭窄而拥挤，她耳畔发梢的香味飘了过来，是熟悉的橙子香。<br />
“状态没调整好？想着家里的事？”她继续问道。<br />
洗碗槽里的泡沫正在一个个破裂，绪东阳喉结滚动，“没。”<br />
谈丹青等了好一会儿，只等到绪东阳敷衍的一个“没”。<br />
“行，”她笑笑,说：“你不爱说,那就不说，谁没点不想说的事？那你住在我这儿，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br />
绪东阳再次摇头。<br />
“那谈小白呢？他有没有影响到你学习？”谈丹青拧大水龙头，冲着碗面上的食物残渣。<br />
“没。”<br />
“谢谢你帮谈小白学习,但别把自己给影响到了。”谈丹青说。<br />
她洗着碗,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第一次来我家里的时候吧,我对你还不了解,你又打了我弟弟,所以当时我的确对你有很大偏见。但现在，”<br />
她抬头看他，他和她站得太近，能看清她眼底映着的自己的倒影。<br />
“我知道你本性不坏，是个好孩子。你跟谈小白一样大，你在我眼里，你就跟谈小白差不多。所以，你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告诉我。”<br />
这番话已足够让绪东阳胸中烧火，没想到谈丹青将冲洗好的碗放上淋水台后，接着又随口问，“家里给的零花钱够吗？”<br />
话音未落，绪东阳猛地抓上了谈丹青的手腕。<br />
掌心的水渍立刻浸透了她袖口的布料，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br />
谈丹青愣了愣，扭头看他。少年人的眼睛在厨房暖光下亮得惊人。<br />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br />
“够。”他生硬地截断话头，将碗从她手里抽走，然后拧开水龙头至最大，躬身继续冲洗。<br />
谈丹青瞥向绪东阳洗碗的手，他的手上今天又系了一圈白色绷带。那玩意儿就算是防水款，也不能被水这么冲着，看得她眼皮直跳。<br />
“还有，”她将水流关掉，说：“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手上总有伤。你们何老师也没跟我说，你在学校打架了。”<br />
“我练拳弄的。”绪东阳说，将最后一只碗擦干净放好。<br />
绪东阳房间有几只沙包，谈丹青便信以为真。<br />
她拽住绪东阳上身卫衣的袖管，不由分说将他往客厅推。<br />
谈丹青的力道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但绪东阳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拽自己，一时不备，被她扯得一个踉跄。<br />
“我还真是服你了，那你就轻点打啊！”谈丹青径直将他按到沙发上坐好，俯身，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圈湿透的绷带。肩上的碎发往下掉，刷在了绪东阳的肩上。<br />
指关节处破皮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谈丹青短促地倒抽了口气。<br />
“啪！”<br />
她一巴掌就甩在绪东阳肩上。<br />
这一巴掌下去，两个人同时心惊了一瞬。<br />
巴掌打得很响，脆生生的，屋里甚至能听到回音。<br />
绪东阳意外地看着谈丹青。<br />
她手劲实在不大，很用力地甩过来，打在他身上也就像拍了拍，留着手掌细腻的温度，凭空生出了几分暧.昧。<br />
谈丹青完全是看绪东阳这么自己折腾自己心里冒火，但也没想到这一巴掌会闹出这么大动静。<br />
两人四目相对，都安静了好一会儿。<br />
谈丹青转身从茶几下搬医药箱，她背对着他，漂亮的肩胛骨起伏了一会儿，拿出云南白药、酒精和绷带。<br />
“自己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