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是在说这个事。】<br />
沈聿往门边挪去, 背紧贴着墙面，【他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萧钰的？】<br />
【宿主，你应该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皇帝和萧钰是一个人的。】888纠正。<br />
沈聿忍了忍, 没一拳头挥过去，【这不重要, 他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br />
【这我就不知道了。】<br />
888打量着略显慌乱的沈聿，不免疑惑。它家宿主不一直期待这件事, 为此还偷偷排练了好久？<br />
【他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呢？】沈聿有些措手不及。<br />
在他幻想的掉马情节里, 应当挑选个良辰吉日, 他们坐于花船中赏月，酌几杯清酒, 在微微醉酒后，他“不慎”暴露, 而他家珣发现，满面震惊与无措。<br />
现在不对。<br />
现在震惊无措的人成他了。<br />
沈聿轻着脚步来回走着，888坐他肩上有些头昏目眩, 连道：【宿主可是皇帝，人家不得害怕啊。】<br />
对，没错，他是皇帝。<br />
沈聿停住脚步，捋捋两边的碎发，手指抵着两边嘴角，往上顶成浅浅弧度。不错，他没什么好紧张的。<br />
把自己哄好的沈聿轻吐口气，站在门前，直接推门进去。见到陆鹤珣时，他扬起笑，“陆叔，我来接你回家。”<br />
【宿主等等——】<br />
与那声“回家”同时响起的，是888崩溃的喊叫，它抓着沈聿的衣角，用力扯住，已是于事无补。<br />
等等？<br />
等什么等？<br />
沈聿极为自然地坐到陆鹤珣身旁，和往常一般，亲昵地搂住他的胳膊，“陆叔，你今日怎这般晚还在外头？”<br />
陆鹤珣…<br />
陆鹤珣盯着他，微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连着双眼也睁大许多。<br />
“陆叔？”<br />
陆鹤珣深深吸气，伸去手，在沈聿的头顶抚过，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和张太师谈好事了？”<br />
他家珣叫他什么？<br />
沈聿的眼睛眨了下。<br />
不，不装了吗？<br />
“陛下从宫中跑出来，可有马车接送？”陆鹤珣问。<br />
见沈聿依旧迟钝的模样，眼尾垂着，带着几分倦意。陆鹤珣轻笑了声，从袖中取出帕子，细细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br />
“陛下？”<br />
“有马车。”沈聿轻声回了句。<br />
直至柔软的帕子贴上额头，被陆鹤珣卷起带着来回蹭。后知后觉，沈聿想起他没有戴面具。<br />
他没有戴面具！<br />
带着他这张任何人都伪装不了的脸，就这么冲进来，软着嗓音地叫“陆叔”？<br />
沈聿僵硬着退开些。<br />
然雅阁中的木椅本就狭窄，两人同坐一条更是拥挤，沈聿这一退，无力支撑。<br />
“哐当——”<br />
沈聿直愣愣地从木椅摔到了地上。<br />
……<br />
暮色苍茫，街巷亮起零星灯火。<br />
陆鹤珣去将雅阁内两面花窗合上，走过小桌，又吹亮了烛灯。昏黄的烛光浮动起来，不甚明亮，各处角落显得影影绰绰，连面上神情也模糊起来。<br />
靠在墙根的软榻上，沈聿靠着软垫侧躺，烛光昏黄，他眉宇间的凌厉淡去，继而敛下眸，长睫在眼下投落片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br />
但那烛光是暖的，如薄纱轻覆，白日里威仪慑人的陛下也变得温柔起来。<br />
陆鹤珣带着药酒走过去，坐在软塌的一角，自顾自地搬来沈聿的腿，褪去他的鞋袜，凑近在脚裸上细看。<br />
“没有扭伤。”陆大人戳穿他。<br />
“可就是很疼。”沈聿继续装。<br />
为了掩饰失误的尴尬，聪慧的陛下想出这个办法，想要转移陆大人的注意。<br />
陆鹤珣定定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倒些药酒在手心，来回搓热，压上他脚裸的位置，“这药酒有些辛烈，疼要说。”<br />
开什么玩笑，要真说了，岂不是又揭穿他的小心思了。<br />
沈聿扭过头，“不疼。”<br />
陆鹤珣忍不住发笑，算是知道陛下为何这样，柔声道：“今日之事，微臣全当不曾知晓，可好？”<br />
“不要。”这算什么，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br />
“这也不行吗？”<br />
陆鹤珣边思索，边拿来干布，擦去沈聿脚裸上的药酒。<br />
“这就好了？”沈聿问。<br />
陆鹤珣点头，顺着他，“陛下伤得轻，只需稍稍按揉。”<br />
沈聿满意地应了声。<br />
这个时辰，没多少客人待在茶楼，沈聿多付了些钱，才让掌柜同意他们多待会儿。两人不说话，四周更是安静得很。<br />
托小二起来的热水到了，陆鹤珣取进来倒入盆中，净了手。<br />
药酒的味道有些浓，陆鹤珣双手浸在水中，来回搓得有些红了。沈聿的目光投过去，双腿盘着坐起来。<br />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沈聿道。<br />
陆鹤珣净好手转过身，“自然不会，陛下何时想要透露，微臣再讲。”<br />
“这还差不多。”<br />
沈聿觉得自己找回主场了。<br />
重振攻纲！<br />
“不过…”话音一转，陆鹤珣转身坐回软榻上，“陛下该告知微臣缘由的。”<br />
譬如说，陛下为何要扮作一个寻常书生，又为何要跑到大街上“投靠”他。<br />
若只是为了好玩，偏偏又选了这样一个人，在他看来很特殊的人。<br />
沈聿掀起眼皮，飞快扫了眼陆鹤珣脸上依旧温和的笑意，开始胡说八道，“是仙人托梦，让朕查清真相。”<br />
虽是乱说的，但沈聿眼中无半点迟疑，语气亦是坦然，显得郑重其事。<br />
陆鹤珣呢喃着，“天神托梦。”<br />
“是，仙人称萧钰乃文曲星下凡，未来是要辅佐朕的能臣，可他惨遭毒手，令天地惋惜。”沈聿顺势叹声气，靠在他身上，“朕失了能臣，自是要去查的。”<br />
沈聿清嗓，“仙人又称，朕若非帝王也是文曲星的命格，朕便想去看看，这仙人说的是真是假。”<br />
“是这样。”陆鹤珣颔首。<br />
说得有些牵强，但鬼神之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只有如陛下一般，才能通透其中真理。<br />
沈聿抱住他，“杀害萧家的凶手是景王，他欲夺文曲星气运，因而下毒手，我们已将他绳之以法。”<br />
陆鹤珣埋进他怀里，“是。”<br />
“若将来有机会，我们同去明州，带你祭拜你的至交好友，去看看何等钟灵毓秀之地，能养出文曲星来。”<br />
陆鹤珣声音含着笑意，“好。”<br />
“没准还要带上覃儿，他烦得很，但他是未来的储君，得去各地游历一番。”<br />
“储君？”<br />
陆鹤珣听沈聿的话，心生向往，接着就听到“储君”二字，惊得抬起头。<br />
“自然。”沈聿弯起眼，视线下移，“朕可不会生孩子，难道你会？”<br />
“陛下莫要说笑。”<br />
“朕可没有说笑。”<br />
两人的目光猝然相撞，眸中未尽之意清晰可见。在长久的静默中，陆鹤珣的手慢慢攀上他的肩，“微臣知道了。”<br />
沈聿故意问：“知道什么？”<br />
“微臣知道前路艰辛，当教导好长乐王殿下，不让陛下忧心。”<br />
“陆卿说话，好生含蓄啊。”沈聿握起陆大人搭在他肩头的手，脸颊靠过去蹭了下，“还是错了，你应当先教好朕的？”<br />
“嗯？”<br />
沈聿闭眼吻过去，压着他撑在软榻上的手，一点点靠过去，将人抵到了墙上。<br />
“来年开春便要春闱，朕可是要当状元的。”<br />
“陆大人，努力点。”<br />
……<br />
正所谓“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眼小半年过去。礼部已张贴告示，春闱定在三月初七，然在前几日，忽倒起了春寒。<br />
彤史记，昨夜帝召见，国子监陆大人深夜进宫，与帝秉烛夜谈，而后留宿束阁。帝兴起，叫三次水。<br />
而次日清晨，帝又感染了风寒。<br />
初春三月，朱墙金瓦上却是凝起寒霜，泛着丝丝冷光。御医赶来时，昨夜与帝秉烛夜谈的陆大人，还在一旁侍奉。<br />
“微臣参见陛下。”虽沈聿还在熟睡，御医还是行过礼，后上前给他把脉。<br />
半响后，陆鹤珣询问：“如何？”<br />
御医收回手，“只是风寒，陆大人不必担忧，昨夜殿内可是未关窗？”<br />
陆鹤珣不由自责，“是。”<br />
“陛下先前多服明朱散，伤了身子，这段时日本就小病不断。春日多伤于风，需避风静养，切不可贪凉。”御医嘱咐道。<br />
陆鹤珣连道：“我记下了。”<br />
“等陛下风寒痊愈后，我配些温补的方子，陆大人记得，要让陛下每日服用。”御医又道。<br />
“我会督促着陛下的。”<br />
督促，什么督促？<br />
还在睡梦中的沈聿听到谈话声，不由皱起眉。谁这么大胆子，敢督促他？<br />
沈聿想睁开眼看看，奈何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睁不开。四肢冷得酸痛，他团起被子，往自己身上压。
沈聿往门边挪去, 背紧贴着墙面，【他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萧钰的？】<br />
【宿主，你应该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皇帝和萧钰是一个人的。】888纠正。<br />
沈聿忍了忍, 没一拳头挥过去，【这不重要, 他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br />
【这我就不知道了。】<br />
888打量着略显慌乱的沈聿，不免疑惑。它家宿主不一直期待这件事, 为此还偷偷排练了好久？<br />
【他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呢？】沈聿有些措手不及。<br />
在他幻想的掉马情节里, 应当挑选个良辰吉日, 他们坐于花船中赏月，酌几杯清酒, 在微微醉酒后，他“不慎”暴露, 而他家珣发现，满面震惊与无措。<br />
现在不对。<br />
现在震惊无措的人成他了。<br />
沈聿轻着脚步来回走着，888坐他肩上有些头昏目眩, 连道：【宿主可是皇帝，人家不得害怕啊。】<br />
对，没错，他是皇帝。<br />
沈聿停住脚步，捋捋两边的碎发，手指抵着两边嘴角，往上顶成浅浅弧度。不错，他没什么好紧张的。<br />
把自己哄好的沈聿轻吐口气，站在门前，直接推门进去。见到陆鹤珣时，他扬起笑，“陆叔，我来接你回家。”<br />
【宿主等等——】<br />
与那声“回家”同时响起的，是888崩溃的喊叫，它抓着沈聿的衣角，用力扯住，已是于事无补。<br />
等等？<br />
等什么等？<br />
沈聿极为自然地坐到陆鹤珣身旁，和往常一般，亲昵地搂住他的胳膊，“陆叔，你今日怎这般晚还在外头？”<br />
陆鹤珣…<br />
陆鹤珣盯着他，微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连着双眼也睁大许多。<br />
“陆叔？”<br />
陆鹤珣深深吸气，伸去手，在沈聿的头顶抚过，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和张太师谈好事了？”<br />
他家珣叫他什么？<br />
沈聿的眼睛眨了下。<br />
不，不装了吗？<br />
“陛下从宫中跑出来，可有马车接送？”陆鹤珣问。<br />
见沈聿依旧迟钝的模样，眼尾垂着，带着几分倦意。陆鹤珣轻笑了声，从袖中取出帕子，细细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br />
“陛下？”<br />
“有马车。”沈聿轻声回了句。<br />
直至柔软的帕子贴上额头，被陆鹤珣卷起带着来回蹭。后知后觉，沈聿想起他没有戴面具。<br />
他没有戴面具！<br />
带着他这张任何人都伪装不了的脸，就这么冲进来，软着嗓音地叫“陆叔”？<br />
沈聿僵硬着退开些。<br />
然雅阁中的木椅本就狭窄，两人同坐一条更是拥挤，沈聿这一退，无力支撑。<br />
“哐当——”<br />
沈聿直愣愣地从木椅摔到了地上。<br />
……<br />
暮色苍茫，街巷亮起零星灯火。<br />
陆鹤珣去将雅阁内两面花窗合上，走过小桌，又吹亮了烛灯。昏黄的烛光浮动起来，不甚明亮，各处角落显得影影绰绰，连面上神情也模糊起来。<br />
靠在墙根的软榻上，沈聿靠着软垫侧躺，烛光昏黄，他眉宇间的凌厉淡去，继而敛下眸，长睫在眼下投落片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br />
但那烛光是暖的，如薄纱轻覆，白日里威仪慑人的陛下也变得温柔起来。<br />
陆鹤珣带着药酒走过去，坐在软塌的一角，自顾自地搬来沈聿的腿，褪去他的鞋袜，凑近在脚裸上细看。<br />
“没有扭伤。”陆大人戳穿他。<br />
“可就是很疼。”沈聿继续装。<br />
为了掩饰失误的尴尬，聪慧的陛下想出这个办法，想要转移陆大人的注意。<br />
陆鹤珣定定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倒些药酒在手心，来回搓热，压上他脚裸的位置，“这药酒有些辛烈，疼要说。”<br />
开什么玩笑，要真说了，岂不是又揭穿他的小心思了。<br />
沈聿扭过头，“不疼。”<br />
陆鹤珣忍不住发笑，算是知道陛下为何这样，柔声道：“今日之事，微臣全当不曾知晓，可好？”<br />
“不要。”这算什么，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br />
“这也不行吗？”<br />
陆鹤珣边思索，边拿来干布，擦去沈聿脚裸上的药酒。<br />
“这就好了？”沈聿问。<br />
陆鹤珣点头，顺着他，“陛下伤得轻，只需稍稍按揉。”<br />
沈聿满意地应了声。<br />
这个时辰，没多少客人待在茶楼，沈聿多付了些钱，才让掌柜同意他们多待会儿。两人不说话，四周更是安静得很。<br />
托小二起来的热水到了，陆鹤珣取进来倒入盆中，净了手。<br />
药酒的味道有些浓，陆鹤珣双手浸在水中，来回搓得有些红了。沈聿的目光投过去，双腿盘着坐起来。<br />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沈聿道。<br />
陆鹤珣净好手转过身，“自然不会，陛下何时想要透露，微臣再讲。”<br />
“这还差不多。”<br />
沈聿觉得自己找回主场了。<br />
重振攻纲！<br />
“不过…”话音一转，陆鹤珣转身坐回软榻上，“陛下该告知微臣缘由的。”<br />
譬如说，陛下为何要扮作一个寻常书生，又为何要跑到大街上“投靠”他。<br />
若只是为了好玩，偏偏又选了这样一个人，在他看来很特殊的人。<br />
沈聿掀起眼皮，飞快扫了眼陆鹤珣脸上依旧温和的笑意，开始胡说八道，“是仙人托梦，让朕查清真相。”<br />
虽是乱说的，但沈聿眼中无半点迟疑，语气亦是坦然，显得郑重其事。<br />
陆鹤珣呢喃着，“天神托梦。”<br />
“是，仙人称萧钰乃文曲星下凡，未来是要辅佐朕的能臣，可他惨遭毒手，令天地惋惜。”沈聿顺势叹声气，靠在他身上，“朕失了能臣，自是要去查的。”<br />
沈聿清嗓，“仙人又称，朕若非帝王也是文曲星的命格，朕便想去看看，这仙人说的是真是假。”<br />
“是这样。”陆鹤珣颔首。<br />
说得有些牵强，但鬼神之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只有如陛下一般，才能通透其中真理。<br />
沈聿抱住他，“杀害萧家的凶手是景王，他欲夺文曲星气运，因而下毒手，我们已将他绳之以法。”<br />
陆鹤珣埋进他怀里，“是。”<br />
“若将来有机会，我们同去明州，带你祭拜你的至交好友，去看看何等钟灵毓秀之地，能养出文曲星来。”<br />
陆鹤珣声音含着笑意，“好。”<br />
“没准还要带上覃儿，他烦得很，但他是未来的储君，得去各地游历一番。”<br />
“储君？”<br />
陆鹤珣听沈聿的话，心生向往，接着就听到“储君”二字，惊得抬起头。<br />
“自然。”沈聿弯起眼，视线下移，“朕可不会生孩子，难道你会？”<br />
“陛下莫要说笑。”<br />
“朕可没有说笑。”<br />
两人的目光猝然相撞，眸中未尽之意清晰可见。在长久的静默中，陆鹤珣的手慢慢攀上他的肩，“微臣知道了。”<br />
沈聿故意问：“知道什么？”<br />
“微臣知道前路艰辛，当教导好长乐王殿下，不让陛下忧心。”<br />
“陆卿说话，好生含蓄啊。”沈聿握起陆大人搭在他肩头的手，脸颊靠过去蹭了下，“还是错了，你应当先教好朕的？”<br />
“嗯？”<br />
沈聿闭眼吻过去，压着他撑在软榻上的手，一点点靠过去，将人抵到了墙上。<br />
“来年开春便要春闱，朕可是要当状元的。”<br />
“陆大人，努力点。”<br />
……<br />
正所谓“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眼小半年过去。礼部已张贴告示，春闱定在三月初七，然在前几日，忽倒起了春寒。<br />
彤史记，昨夜帝召见，国子监陆大人深夜进宫，与帝秉烛夜谈，而后留宿束阁。帝兴起，叫三次水。<br />
而次日清晨，帝又感染了风寒。<br />
初春三月，朱墙金瓦上却是凝起寒霜，泛着丝丝冷光。御医赶来时，昨夜与帝秉烛夜谈的陆大人，还在一旁侍奉。<br />
“微臣参见陛下。”虽沈聿还在熟睡，御医还是行过礼，后上前给他把脉。<br />
半响后，陆鹤珣询问：“如何？”<br />
御医收回手，“只是风寒，陆大人不必担忧，昨夜殿内可是未关窗？”<br />
陆鹤珣不由自责，“是。”<br />
“陛下先前多服明朱散，伤了身子，这段时日本就小病不断。春日多伤于风，需避风静养，切不可贪凉。”御医嘱咐道。<br />
陆鹤珣连道：“我记下了。”<br />
“等陛下风寒痊愈后，我配些温补的方子，陆大人记得，要让陛下每日服用。”御医又道。<br />
“我会督促着陛下的。”<br />
督促，什么督促？<br />
还在睡梦中的沈聿听到谈话声，不由皱起眉。谁这么大胆子，敢督促他？<br />
沈聿想睁开眼看看，奈何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睁不开。四肢冷得酸痛，他团起被子，往自己身上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