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所有的他，真实的他。<br />
和他上个位面看到的幻象一样，他穿着修身的白色风衣，不同位面的身影融合在一块，成了沈聿最熟悉的样子。<br />
“不说话吗？”温珣眼眸温和，见沈聿抿唇站在那不动，利落地伸出手，“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温珣，从前是培育你的观察员，现在是你的…爱人。”<br />
沈聿眨了下眼，“观察员？”<br />
“说起这个，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落单的小树。”<br />
更没有什么被抛弃被遗忘。<br />
“有人记得你的生日，虽然本界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我套用一些星球的算法，还是能算出来。”<br />
温珣走上前，“按照种子破壳，你的生日在三月七号，我可以给你精确到秒，是上午九点零三秒，那颗种子出现第一条裂缝，你有了完整的生命。”<br />
“按照绿芽破土，你的生日在三月二十八号，当然，按照研究所的精准测量，你的生日应该在三月十九号，当时研究所判断，你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候，那个时候你…”<br />
话被沈聿突然的拥抱打断。<br />
沈聿抱得很紧，张开的五指隐隐泛白，覆在温珣蝴蝶骨的位置，他低下头，不停乱蹭着温珣的脸，“我不记得了。”<br />
“没关系，记不起来也没关系的。”温珣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我们可以创造更多的记忆。”<br />
“可是过去的空缺是填补不上的。”沈聿敛眸，“总是要有遗憾的不是吗？”<br />
还未等温珣说什么，沈聿已缓缓退开，却还是拉着他两只手，“需要一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br />
因为在温珣口中，那些回忆和他的过去截然不同。<br />
“好。”温珣应道。<br />
“你是要走了吗？”沈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拉着的那双手变得透明起来。<br />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br />
他们会在终点等着彼此。<br />
飘渺的声音散去，沈聿下意识上前，接住昏迷倒下的陆鹤珣。<br />
满屋子飞起星星点点的碎光，同为沈聿的生辰祝贺。最终凝成条熠熠生光的天河，朝着黑夜飘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散在未知的万千世界中。<br />
随后又降落到了沈聿怀里。<br />
……<br />
楼内的纸灯还是桌上的饭菜，皆是陆大人一手操办。当晚，沈聿和陆鹤珣分着，将那碗象征着长寿的素面吃完。<br />
那晚后，沈聿命宫人将这些日子记下，称以后每年都要过生辰。嗯，一年过三次，没有任何问题。<br />
在当年第三次生辰前夕，沈聿命齐策将游山玩水的沈覃捉回来。一道圣旨昭告天下，沈聿退位成了太上皇，学着沈覃，半夜带着陆鹤珣偷偷溜出宫。<br />
史记：大燕景元二十年，帝沈聿退位，帝幼弟长乐王沈覃登基，至继位二年，改景仪国号。新帝有太上皇之风，夙夜匪懈，励精图治。<br />
明州青石县<br />
到了夏日，重金砸下的小院依旧阴凉。四面矮墙，几棵李子树探进院，沉甸甸的果子在上头挂着，压弯了枝桠。<br />
沈聿悠闲地坐在木椅上，手里的蒲扇慢悠悠地扇着。<br />
“先祖尤重农桑，我是没有半点天分。”不远处的陆鹤珣道。<br />
墙角挨着一片地，坑坑洼洼的，陆鹤珣扛着锄头，挥着手掌给自己扇风，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将这片地翻完。<br />
沈聿望过去，“过来先喝口茶，这地哪有这么快翻完。”<br />
“也是。”陆鹤珣放了锄头，走过去拿帕子擦拭汗，方灌下几杯凉茶。<br />
还是他家陛下找的地凉快。<br />
陆鹤珣也搬来椅子坐着，“宫里传信，说是想把太子送来。”<br />
沈聿满脸嫌弃，“送走送走，狗都嫌的太子，别送到我们这儿来。”<br />
“可宫里知道我们住哪儿。”<br />
沈聿思索一番，“那便换个地，天下之大，我们每处都要去看看。”<br />
陆鹤珣看向他，浅笑开来，“好。”<br />
第109章 小树观察日记（1）<br />
黄沙漫天, 凶猛的狂风不断砸向窗户，如凶兽咆哮。他们挤在狭窄的房间里，看向窗外不断倒塌的高楼大厦。<br />
突然间, 眼前视线变得模糊, 他们意识到自己彻彻底底地被困住。<br />
是下雨了。<br />
水柱冲击玻璃, 似要将它刮下层皮。<br />
然后…太阳出现了。<br />
它的轮廓拓印在昏沉的天幕，不断压下，带着顷刻间能将人融化的温度, 眨眼间就侵占了人类的生存之地。<br />
在光的污染下，生物发生异变, 基因转变失败的，成了残忍的污染体。<br />
而基因成功转变的那部分，结合各种生物的基因，变得强大。人类与之结下契约, 共同抵御外敌，将其称作“异种”。<br />
3065年, 一场灾难悄无声息地降临，到处是混乱、血腥还有麻木。<br />
而后几百年里, 崩塌的信仰重塑, 社会秩序也随之重建。<br />
太阳成了最恐怖的存在, 人类和异种在白日躲藏，在夜里活动。<br />
这不是习惯, 这是规则。<br />
……<br />
“温指挥，经过研究院评估, 给您找到新一批合适的异种蛋。”<br />
翻阅着记录册的研究员按下电梯按钮，领着温珣进去。电梯内的显示屏显示“9”，不是往上, 是往下。<br />
在灾难后的几百年里，沙漠荒芜吞噬世界，经历过高科技时代的人类很快建立起地下王国，但他们成了懦弱又渺小的蝼蚁，只敢蜷缩在地底，不敢与地面任何事物相抗衡。<br />
长期生活在地底，丧失食物与水分。久而久之，出现了一批基因进化的人类，能够和异种结成契约。他们带着最先进的抗污染防护服，前去地面寻找资源。<br />
这群人被称作“防卫队”。<br />
而防卫队搜集回来的资源，大多是污染体的能核以及严重污染的水源，由研究院负责净化成人类可以吸收的营养。<br />
最终，这些资源，由监察会负责分发，三个组织成完美的三角结构，互相制约，不至于让这个“地下王国”分崩离析。<br />
强大的力量在这个畸形的世界里，代表着绝对的权力，所有的资源向他们倾斜，尤其是珍贵的异种蛋。<br />
而温珣，便是防卫队的总指挥。<br />
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一个异类，完美的基因让他有资格领养异种蛋，但他出生到现在，从没有领养过一个。<br />
别人信奉异种的力量，他信奉自己。<br />
“异类”温指挥抵达9层，瞥了眼几层玻璃墙后，零星几个五颜六色的蛋。<br />
“温指挥，您有找到能产生共鸣的异种蛋吗？”研究员问。<br />
异种蛋稀有，能找到合适的人，用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共鸣，将其孵化出来，更是难上加难。<br />
这已经是温珣第n次来这里。<br />
可惜的是，温珣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抱歉，没有合眼缘的蛋。”<br />
按下电梯按钮，上升。温珣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br />
地下城十分的闭塞狭窄，随处可见的钢板铜柱，以及一个个贴满铁片的小隔间，上面标着类似“001”的序号，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br />
温珣不爱待在地底下，哪怕在地面被太阳照射导致污染，他也不愿意呼吸这些腥臭恶心的空气。<br />
在入口附近守着防卫队的人，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全黑的头盔只露出眼前一片玻璃，可以用来视物。<br />
在他们身后，盘踞着一只长着鱼头的大章鱼，触手四处乱摆。<br />
他们见到温珣，纷纷低下头。<br />
温珣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换上同样的防护服，径直出了中央地下城。<br />
冷酷的社会，导致人类之间的关系浅薄，只有冷冰冰的秩序。<br />
温珣不觉得有什么错，他打开手腕上的探测器，四四方方的显示屏跳出来，展开成一张地图。<br />
忽然，整张屏幕被马赛克覆盖。<br />
机械但跳脱的系统音随之传来。<br />
“滴！你是否还在寻找与你相契合的异种蛋？你是否想要过上一人一蛋的幸福生活？不用犹豫，点击下方链接，生出专属于你的虚拟异种蛋养成计划！”<br />
什么东西？<br />
压抑的世界不存在广告，娱乐是罪恶，人类眼里只有两个字——生存。<br />
温珣也不懂，他沉默了会儿，那条所谓的“链接”却是闪了下，在显示屏的下方自动生成个图标。<br />
——一个纯白的异种蛋。<br />
……<br />
“污染，他被污染了…他被污染了！”<br />
狭窄拥挤的避难所里，枯瘦如柴的小女孩踉跄着往后退，双脚不慎踩到铁片，疼得她惨叫声，倒在了一堆铁屑上。<br />
比起能抵御外敌的地下城，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躲在脆弱不堪的避难所里，他们没有价值，也无法创造价值，被排除在冰冷的规则和秩序之外。<br />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下等人，是早晚会死在污染中的弃子。<br />
当然，还有些人无法忍受地下城弱肉强食的残酷，他们逃到避难所，试图建立起和灾难前一样平等的社会。
和他上个位面看到的幻象一样，他穿着修身的白色风衣，不同位面的身影融合在一块，成了沈聿最熟悉的样子。<br />
“不说话吗？”温珣眼眸温和，见沈聿抿唇站在那不动，利落地伸出手，“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温珣，从前是培育你的观察员，现在是你的…爱人。”<br />
沈聿眨了下眼，“观察员？”<br />
“说起这个，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落单的小树。”<br />
更没有什么被抛弃被遗忘。<br />
“有人记得你的生日，虽然本界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我套用一些星球的算法，还是能算出来。”<br />
温珣走上前，“按照种子破壳，你的生日在三月七号，我可以给你精确到秒，是上午九点零三秒，那颗种子出现第一条裂缝，你有了完整的生命。”<br />
“按照绿芽破土，你的生日在三月二十八号，当然，按照研究所的精准测量，你的生日应该在三月十九号，当时研究所判断，你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候，那个时候你…”<br />
话被沈聿突然的拥抱打断。<br />
沈聿抱得很紧，张开的五指隐隐泛白，覆在温珣蝴蝶骨的位置，他低下头，不停乱蹭着温珣的脸，“我不记得了。”<br />
“没关系，记不起来也没关系的。”温珣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我们可以创造更多的记忆。”<br />
“可是过去的空缺是填补不上的。”沈聿敛眸，“总是要有遗憾的不是吗？”<br />
还未等温珣说什么，沈聿已缓缓退开，却还是拉着他两只手，“需要一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br />
因为在温珣口中，那些回忆和他的过去截然不同。<br />
“好。”温珣应道。<br />
“你是要走了吗？”沈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拉着的那双手变得透明起来。<br />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br />
他们会在终点等着彼此。<br />
飘渺的声音散去，沈聿下意识上前，接住昏迷倒下的陆鹤珣。<br />
满屋子飞起星星点点的碎光，同为沈聿的生辰祝贺。最终凝成条熠熠生光的天河，朝着黑夜飘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散在未知的万千世界中。<br />
随后又降落到了沈聿怀里。<br />
……<br />
楼内的纸灯还是桌上的饭菜，皆是陆大人一手操办。当晚，沈聿和陆鹤珣分着，将那碗象征着长寿的素面吃完。<br />
那晚后，沈聿命宫人将这些日子记下，称以后每年都要过生辰。嗯，一年过三次，没有任何问题。<br />
在当年第三次生辰前夕，沈聿命齐策将游山玩水的沈覃捉回来。一道圣旨昭告天下，沈聿退位成了太上皇，学着沈覃，半夜带着陆鹤珣偷偷溜出宫。<br />
史记：大燕景元二十年，帝沈聿退位，帝幼弟长乐王沈覃登基，至继位二年，改景仪国号。新帝有太上皇之风，夙夜匪懈，励精图治。<br />
明州青石县<br />
到了夏日，重金砸下的小院依旧阴凉。四面矮墙，几棵李子树探进院，沉甸甸的果子在上头挂着，压弯了枝桠。<br />
沈聿悠闲地坐在木椅上，手里的蒲扇慢悠悠地扇着。<br />
“先祖尤重农桑，我是没有半点天分。”不远处的陆鹤珣道。<br />
墙角挨着一片地，坑坑洼洼的，陆鹤珣扛着锄头，挥着手掌给自己扇风，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将这片地翻完。<br />
沈聿望过去，“过来先喝口茶，这地哪有这么快翻完。”<br />
“也是。”陆鹤珣放了锄头，走过去拿帕子擦拭汗，方灌下几杯凉茶。<br />
还是他家陛下找的地凉快。<br />
陆鹤珣也搬来椅子坐着，“宫里传信，说是想把太子送来。”<br />
沈聿满脸嫌弃，“送走送走，狗都嫌的太子，别送到我们这儿来。”<br />
“可宫里知道我们住哪儿。”<br />
沈聿思索一番，“那便换个地，天下之大，我们每处都要去看看。”<br />
陆鹤珣看向他，浅笑开来，“好。”<br />
第109章 小树观察日记（1）<br />
黄沙漫天, 凶猛的狂风不断砸向窗户，如凶兽咆哮。他们挤在狭窄的房间里，看向窗外不断倒塌的高楼大厦。<br />
突然间, 眼前视线变得模糊, 他们意识到自己彻彻底底地被困住。<br />
是下雨了。<br />
水柱冲击玻璃, 似要将它刮下层皮。<br />
然后…太阳出现了。<br />
它的轮廓拓印在昏沉的天幕，不断压下，带着顷刻间能将人融化的温度, 眨眼间就侵占了人类的生存之地。<br />
在光的污染下，生物发生异变, 基因转变失败的，成了残忍的污染体。<br />
而基因成功转变的那部分，结合各种生物的基因，变得强大。人类与之结下契约, 共同抵御外敌，将其称作“异种”。<br />
3065年, 一场灾难悄无声息地降临，到处是混乱、血腥还有麻木。<br />
而后几百年里, 崩塌的信仰重塑, 社会秩序也随之重建。<br />
太阳成了最恐怖的存在, 人类和异种在白日躲藏，在夜里活动。<br />
这不是习惯, 这是规则。<br />
……<br />
“温指挥，经过研究院评估, 给您找到新一批合适的异种蛋。”<br />
翻阅着记录册的研究员按下电梯按钮，领着温珣进去。电梯内的显示屏显示“9”，不是往上, 是往下。<br />
在灾难后的几百年里，沙漠荒芜吞噬世界，经历过高科技时代的人类很快建立起地下王国，但他们成了懦弱又渺小的蝼蚁，只敢蜷缩在地底，不敢与地面任何事物相抗衡。<br />
长期生活在地底，丧失食物与水分。久而久之，出现了一批基因进化的人类，能够和异种结成契约。他们带着最先进的抗污染防护服，前去地面寻找资源。<br />
这群人被称作“防卫队”。<br />
而防卫队搜集回来的资源，大多是污染体的能核以及严重污染的水源，由研究院负责净化成人类可以吸收的营养。<br />
最终，这些资源，由监察会负责分发，三个组织成完美的三角结构，互相制约，不至于让这个“地下王国”分崩离析。<br />
强大的力量在这个畸形的世界里，代表着绝对的权力，所有的资源向他们倾斜，尤其是珍贵的异种蛋。<br />
而温珣，便是防卫队的总指挥。<br />
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一个异类，完美的基因让他有资格领养异种蛋，但他出生到现在，从没有领养过一个。<br />
别人信奉异种的力量，他信奉自己。<br />
“异类”温指挥抵达9层，瞥了眼几层玻璃墙后，零星几个五颜六色的蛋。<br />
“温指挥，您有找到能产生共鸣的异种蛋吗？”研究员问。<br />
异种蛋稀有，能找到合适的人，用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共鸣，将其孵化出来，更是难上加难。<br />
这已经是温珣第n次来这里。<br />
可惜的是，温珣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抱歉，没有合眼缘的蛋。”<br />
按下电梯按钮，上升。温珣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br />
地下城十分的闭塞狭窄，随处可见的钢板铜柱，以及一个个贴满铁片的小隔间，上面标着类似“001”的序号，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br />
温珣不爱待在地底下，哪怕在地面被太阳照射导致污染，他也不愿意呼吸这些腥臭恶心的空气。<br />
在入口附近守着防卫队的人，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全黑的头盔只露出眼前一片玻璃，可以用来视物。<br />
在他们身后，盘踞着一只长着鱼头的大章鱼，触手四处乱摆。<br />
他们见到温珣，纷纷低下头。<br />
温珣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换上同样的防护服，径直出了中央地下城。<br />
冷酷的社会，导致人类之间的关系浅薄，只有冷冰冰的秩序。<br />
温珣不觉得有什么错，他打开手腕上的探测器，四四方方的显示屏跳出来，展开成一张地图。<br />
忽然，整张屏幕被马赛克覆盖。<br />
机械但跳脱的系统音随之传来。<br />
“滴！你是否还在寻找与你相契合的异种蛋？你是否想要过上一人一蛋的幸福生活？不用犹豫，点击下方链接，生出专属于你的虚拟异种蛋养成计划！”<br />
什么东西？<br />
压抑的世界不存在广告，娱乐是罪恶，人类眼里只有两个字——生存。<br />
温珣也不懂，他沉默了会儿，那条所谓的“链接”却是闪了下，在显示屏的下方自动生成个图标。<br />
——一个纯白的异种蛋。<br />
……<br />
“污染，他被污染了…他被污染了！”<br />
狭窄拥挤的避难所里，枯瘦如柴的小女孩踉跄着往后退，双脚不慎踩到铁片，疼得她惨叫声，倒在了一堆铁屑上。<br />
比起能抵御外敌的地下城，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躲在脆弱不堪的避难所里，他们没有价值，也无法创造价值，被排除在冰冷的规则和秩序之外。<br />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下等人，是早晚会死在污染中的弃子。<br />
当然，还有些人无法忍受地下城弱肉强食的残酷，他们逃到避难所，试图建立起和灾难前一样平等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