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陵缓步出结萝院，玉珠总有种若今日叫大司马离开了，他日后必然不会再踏入此地半步的预感，她拼命地给姮沅使眼色，无奈姮沅就是个木头，看到也当没看到，没事找事做地将古琴上的流苏摆弄端正。<br />
方美人在结萝院外已站到腿麻，院内却迟迟没有动静，在她疑心谢长陵会留宿结萝院，懊悔方才自己没有直接进去时，谢长陵出来了。<br />
他是那般得俊美，如巍峨玉山，萧萧孤松，常叫方美人怀疑是天上月精化形，否则世上哪有这般的绝色，叫她见一次便心脏怦然一次。<br />
能被送到谢家，献给大司马，是她的幸运。<br />
方美人那双天生的含情目此刻多了真切的情意，动人了许多，她迎上去刚要屈膝行礼，却因腿麻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谢长陵目不斜视，轻巧避开，顿时让方美人狼狈又尴尬。<br />
女使小声解释：“大司马，娘子在这儿候了快一个时辰了。”<br />
方美人忙轻斥：“多嘴多舌。”<br />
却见谢长陵冷漠离去，连半点理会的意思都没有，方美人的计划顿时被打乱，忙提着裙摆小步追了上去，硬邦邦地道：“大司马，妾身新学了支曲子，想献给大司马听。”<br />
谢长陵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目光瞥向方美人的手。<br />
与姮沅不同，方美人昨夜弹了足足半宿的琴，谢长陵没有发话她就不敢停，而且为了讨谢长陵的欢心，方美人就连半点松懈都不敢有，弹到了最后，她手上已经血肉模糊。<br />
看到谢长陵下意识地望着自己的手指，方美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半分，很是高兴。<br />
大司马竟然记得她手指受伤的事！<br />
原本弹琴也只是个幌子，方美人早准备好了一套能助她成功自荐枕席的言辞，她待要开口，便听谢长陵淡淡地说：“弹吧。”<br />
又是熟悉的院落，熟悉的琴凳，方美人抚上琴弦，手指轻轻一拨，便隐隐作痛。抬起头，哪里见得到谢长陵的身影。他在做什么？沐浴？看书？还是别的什么，方美人想象不出来，她这般努力，却连屋子都进不去。<br />
血渐渐湿到了琴弦上，方美人的手指都在颤抖，却还在咬牙坚持。她的女使早得了她的嘱托，见状便依照安排，屈膝在院子里跪下，给谢长陵磕头。<br />
谢长陵既未看书，也未沐浴，而是在作画，画姮沅指下的桃花源，只是总免不了要回想起姮沅弹琴的模样，于是笔墨凝滞，画不成画，谢长陵正不耐，听得院子里吵起来，便要叫人将方美人赶出去，但他听清了女使的话，也就改了主意。<br />
血丝湿琴弦，方美人眼泪涟涟，还在咬牙奏弹，好不可怜，望向他的目光，无怨无恨，唯有含蓄的情动，谢长陵临轩打量半晌，觉得莫名，道：“既手疼，你还弹什么？”<br />
他以前不会问出这般无聊的问题，他的命令在前，除非手断，方美人就该一直弹，直到死为止。<br />
如今他也会探究起这种无聊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因为姮沅。<br />
她叫他输了两次，还给他找了一堆烦恼，真是可恶的人。<br />
方美人盈盈起身，脉脉含情道：“妾身见大司马心有不悦，便想叫大司马开心。”<br />
谢长陵微蹙起眉：“想叫我开心，便是连受伤流血也无所谓？”<br />
方美人红了脸，含蓄地点头，一副含羞的小女儿姿态。<br />
谢长陵倒是觉得好笑，他尚且弄不明白姮沅与谢长明的感情从何而来，为何能至深至此，此刻就有人跑出来，宣告对他的情谊竟然也深到了不顾身体的程度。<br />
方美人看上去，似乎就是另一个姮沅。<br />
而且是一个眼里只有他，独属于他的姮沅。<br />
谢长陵稍许沉默后，便微勾了唇，半带恶意道：“那就继续弹，但我给你随时停下的权利。”<br />
方美人怔住了。<br />
在谢家的维护下，谢长陵在外素有美名，像方美人这般只是被人送来送去的美人是无从得知他本性是多么的恶劣。<br />
因此听到谢长陵这话，她不觉得这是个陷阱游戏，只当是个考验，若能叫谢长陵感受到她的真情实意，她必然能在大司马的后院站稳脚跟，压过得宠的姮沅，甚至……还有那更诱人的正妻之位。<br />
方美人忍住疼痛，雄心壮志地继续抚琴。<br />
第25章<br />
◎而在姮沅眼里，他显然不是那个人。◎<br />
后半夜,琴声终于呜咽一声熄灭了，锁春园归于寂静。<br />
门户紧闭，满室黢黑,就连蝉鸣都没了，方美人抱着血肉模糊的手指，低声哀泣,但也无人理会，还是她的女使从瞌睡中挣扎出来，搀扶着她回去包扎了。<br />
方美人为了讨好大司马，竟将自己的手弹废了,同院的郑美人听到消息,过来好生嘲笑了她一番。<br />
方美人也知自己心急,只是大司马生性冷淡，不好接近,机会是好不容易才摆在眼前，她不敢错过,迫切地想要抓住。<br />
只是到底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br />
方美人郁郁了整日,到了夜间，忽听大司马召见,她顿觉云开雾散,精心装扮了番,在郑美人嫉妒的目光里，雀跃地前往锁春园。<br />
这次依然没能进得屋内，但已经足够了，因为她从未这般靠近过谢长陵,方美人一直含着羞意,只敢略微抬起眼皮,偷看谢长陵俊美矜贵的脸。<br />
“这手确实没法弹琴了。”谢长陵冷淡地道，“你不后悔？”<br />
方美人摇了摇头：“只要大司马高兴，妾身愿意为大司马付出一切。”<br />
“为什么？”谢长陵看上去很困惑，“我们才见了几面，说了几句话？”<br />
方美人羞涩道：“妾身仰慕大司马许久，后有幸得见大司马盛颜，更是一见钟情。”<br />
谢长陵默了默，忽而一笑：“好个一见钟情。”<br />
姮沅与谢长明也是一见钟情。<br />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多的一见钟情。<br />
谢长陵长睫覆下荫翳，掩住眸中的冷淡，他道：“为了我，什么都能付出？”<br />
方美人含蓄又热烈地点头，那刻她看上去真的美极了，眸光生辉，若星辰坠海。<br />
谢长陵袖着手，道：“既如此，你便陪我参加宴游吧。”<br />
谢长陵从不参加那种宴游，但在这一刻，他改了主意。<br />
王慕玄的宴游设在他的宅院里，院内用各色纱绫扎出的花灯光彩明灼，花影摇落缤纷，细乐声喧，王慕玄步出亲迎谢长陵：“我与他们说今日邀了你来，都不信，这下好了，个个都要给我银子。”<br />
谢长陵道：“既是借我挣的银子，你得分我一半。”<br />
王慕玄道：“银子俗了，石*兄押了一座四尺高的珊瑚，我看那珊瑚枝柯扶疏，光彩溢目，还有些意思，便送你了。”<br />
两人步入布置辉煌的厅内，列位宾客纷纷起身，这些宾客无一不出自五姓七望，无一不在庙堂掌一方势力，此刻都轻解罗衫，身偎娇女，或吃酒玩笑，或食五石散，随意浪荡。<br />
他们吃惊谢长陵竟然会参与这样的宴游，又忙拍起胸脯保证谢长陵只要尝过一次，必会流连忘返，说着，已有热心肠地将身边伺候的美人推了出去，指着谢长陵道：“今日谁能劝大司马喝盏酒，赏黄金十两，若有人能勾的大司马留宿，赏黄金百两！”<br />
美人们的眼眸顿时亮了，转过脸待看清了谢长陵的容颜，又纷纷红了脸，觉得今日真是天上掉馅饼了，既能陪这般俊美的公子玩，还有银子可挣，天下绝没有这般好的事。<br />
与她们不同的是，方美人的神色却变了。<br />
但权贵们到此是为了寻欢作乐的，哪里会在意女郎的想法，一得到谢长陵的同意后，便有人要带走方美人。<br />
方美人哪里肯走，她知道权贵们有时候也会互相送美人玩，权贵们豢养的美人太多了，根本不在意哪个姬妾被人染指，大不了换个人就是了，可方美人不行，她只有她而已，她不能成为那个被抛弃的人。<br />
方美人楚楚可怜地哀求谢长陵：“妾身只想伺候大司马。”<br />
她想给谢长陵看她的手，谢长陵的视线却更加冷漠了：“不是什么都能为我付出吗？”<br />
方美人哀婉道：“妾身对大司马忠心耿耿，只愿伺候大司马，不愿委身他人。”<br />
谢长陵笑了一下，道：“好个忠心耿耿。”他指着要带走方美人的男人道，“我今日有求于他，若他不肯救我，我不日便要丧命，如此，你肯不肯陪他？”<br />
那男人莫名，但很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方美人愣住了：“大司马怎还会有求于人？”<br />
谢长陵觉得这话可笑：“怎么不会，难道一个人永远都不会从云端坠落吗？”<br />
方美人道：“大司马聪慧多黠，肯定会有办法的，就算……就算……”<br />
她急中也难生智，结巴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体面的，能说服谢长陵的说法，最后只干巴巴地说道：“妾身确实心悦大司马，愿意为大司马奉献一切，可不包括妾身的身体和心，若连妾身的身体都给了别人，妾身又要怎么让大司马相信妾身的忠贞？”
方美人在结萝院外已站到腿麻，院内却迟迟没有动静，在她疑心谢长陵会留宿结萝院，懊悔方才自己没有直接进去时，谢长陵出来了。<br />
他是那般得俊美，如巍峨玉山，萧萧孤松，常叫方美人怀疑是天上月精化形，否则世上哪有这般的绝色，叫她见一次便心脏怦然一次。<br />
能被送到谢家，献给大司马，是她的幸运。<br />
方美人那双天生的含情目此刻多了真切的情意，动人了许多，她迎上去刚要屈膝行礼，却因腿麻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谢长陵目不斜视，轻巧避开，顿时让方美人狼狈又尴尬。<br />
女使小声解释：“大司马，娘子在这儿候了快一个时辰了。”<br />
方美人忙轻斥：“多嘴多舌。”<br />
却见谢长陵冷漠离去，连半点理会的意思都没有，方美人的计划顿时被打乱，忙提着裙摆小步追了上去，硬邦邦地道：“大司马，妾身新学了支曲子，想献给大司马听。”<br />
谢长陵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目光瞥向方美人的手。<br />
与姮沅不同，方美人昨夜弹了足足半宿的琴，谢长陵没有发话她就不敢停，而且为了讨谢长陵的欢心，方美人就连半点松懈都不敢有，弹到了最后，她手上已经血肉模糊。<br />
看到谢长陵下意识地望着自己的手指，方美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半分，很是高兴。<br />
大司马竟然记得她手指受伤的事！<br />
原本弹琴也只是个幌子，方美人早准备好了一套能助她成功自荐枕席的言辞，她待要开口，便听谢长陵淡淡地说：“弹吧。”<br />
又是熟悉的院落，熟悉的琴凳，方美人抚上琴弦，手指轻轻一拨，便隐隐作痛。抬起头，哪里见得到谢长陵的身影。他在做什么？沐浴？看书？还是别的什么，方美人想象不出来，她这般努力，却连屋子都进不去。<br />
血渐渐湿到了琴弦上，方美人的手指都在颤抖，却还在咬牙坚持。她的女使早得了她的嘱托，见状便依照安排，屈膝在院子里跪下，给谢长陵磕头。<br />
谢长陵既未看书，也未沐浴，而是在作画，画姮沅指下的桃花源，只是总免不了要回想起姮沅弹琴的模样，于是笔墨凝滞，画不成画，谢长陵正不耐，听得院子里吵起来，便要叫人将方美人赶出去，但他听清了女使的话，也就改了主意。<br />
血丝湿琴弦，方美人眼泪涟涟，还在咬牙奏弹，好不可怜，望向他的目光，无怨无恨，唯有含蓄的情动，谢长陵临轩打量半晌，觉得莫名，道：“既手疼，你还弹什么？”<br />
他以前不会问出这般无聊的问题，他的命令在前，除非手断，方美人就该一直弹，直到死为止。<br />
如今他也会探究起这种无聊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因为姮沅。<br />
她叫他输了两次，还给他找了一堆烦恼，真是可恶的人。<br />
方美人盈盈起身，脉脉含情道：“妾身见大司马心有不悦，便想叫大司马开心。”<br />
谢长陵微蹙起眉：“想叫我开心，便是连受伤流血也无所谓？”<br />
方美人红了脸，含蓄地点头，一副含羞的小女儿姿态。<br />
谢长陵倒是觉得好笑，他尚且弄不明白姮沅与谢长明的感情从何而来，为何能至深至此，此刻就有人跑出来，宣告对他的情谊竟然也深到了不顾身体的程度。<br />
方美人看上去，似乎就是另一个姮沅。<br />
而且是一个眼里只有他，独属于他的姮沅。<br />
谢长陵稍许沉默后，便微勾了唇，半带恶意道：“那就继续弹，但我给你随时停下的权利。”<br />
方美人怔住了。<br />
在谢家的维护下，谢长陵在外素有美名，像方美人这般只是被人送来送去的美人是无从得知他本性是多么的恶劣。<br />
因此听到谢长陵这话，她不觉得这是个陷阱游戏，只当是个考验，若能叫谢长陵感受到她的真情实意，她必然能在大司马的后院站稳脚跟，压过得宠的姮沅，甚至……还有那更诱人的正妻之位。<br />
方美人忍住疼痛，雄心壮志地继续抚琴。<br />
第25章<br />
◎而在姮沅眼里，他显然不是那个人。◎<br />
后半夜,琴声终于呜咽一声熄灭了，锁春园归于寂静。<br />
门户紧闭，满室黢黑,就连蝉鸣都没了，方美人抱着血肉模糊的手指，低声哀泣,但也无人理会，还是她的女使从瞌睡中挣扎出来，搀扶着她回去包扎了。<br />
方美人为了讨好大司马，竟将自己的手弹废了,同院的郑美人听到消息,过来好生嘲笑了她一番。<br />
方美人也知自己心急,只是大司马生性冷淡，不好接近,机会是好不容易才摆在眼前，她不敢错过,迫切地想要抓住。<br />
只是到底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br />
方美人郁郁了整日,到了夜间，忽听大司马召见,她顿觉云开雾散,精心装扮了番,在郑美人嫉妒的目光里，雀跃地前往锁春园。<br />
这次依然没能进得屋内，但已经足够了，因为她从未这般靠近过谢长陵,方美人一直含着羞意,只敢略微抬起眼皮,偷看谢长陵俊美矜贵的脸。<br />
“这手确实没法弹琴了。”谢长陵冷淡地道，“你不后悔？”<br />
方美人摇了摇头：“只要大司马高兴，妾身愿意为大司马付出一切。”<br />
“为什么？”谢长陵看上去很困惑，“我们才见了几面，说了几句话？”<br />
方美人羞涩道：“妾身仰慕大司马许久，后有幸得见大司马盛颜，更是一见钟情。”<br />
谢长陵默了默，忽而一笑：“好个一见钟情。”<br />
姮沅与谢长明也是一见钟情。<br />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多的一见钟情。<br />
谢长陵长睫覆下荫翳，掩住眸中的冷淡，他道：“为了我，什么都能付出？”<br />
方美人含蓄又热烈地点头，那刻她看上去真的美极了，眸光生辉，若星辰坠海。<br />
谢长陵袖着手，道：“既如此，你便陪我参加宴游吧。”<br />
谢长陵从不参加那种宴游，但在这一刻，他改了主意。<br />
王慕玄的宴游设在他的宅院里，院内用各色纱绫扎出的花灯光彩明灼，花影摇落缤纷，细乐声喧，王慕玄步出亲迎谢长陵：“我与他们说今日邀了你来，都不信，这下好了，个个都要给我银子。”<br />
谢长陵道：“既是借我挣的银子，你得分我一半。”<br />
王慕玄道：“银子俗了，石*兄押了一座四尺高的珊瑚，我看那珊瑚枝柯扶疏，光彩溢目，还有些意思，便送你了。”<br />
两人步入布置辉煌的厅内，列位宾客纷纷起身，这些宾客无一不出自五姓七望，无一不在庙堂掌一方势力，此刻都轻解罗衫，身偎娇女，或吃酒玩笑，或食五石散，随意浪荡。<br />
他们吃惊谢长陵竟然会参与这样的宴游，又忙拍起胸脯保证谢长陵只要尝过一次，必会流连忘返，说着，已有热心肠地将身边伺候的美人推了出去，指着谢长陵道：“今日谁能劝大司马喝盏酒，赏黄金十两，若有人能勾的大司马留宿，赏黄金百两！”<br />
美人们的眼眸顿时亮了，转过脸待看清了谢长陵的容颜，又纷纷红了脸，觉得今日真是天上掉馅饼了，既能陪这般俊美的公子玩，还有银子可挣，天下绝没有这般好的事。<br />
与她们不同的是，方美人的神色却变了。<br />
但权贵们到此是为了寻欢作乐的，哪里会在意女郎的想法，一得到谢长陵的同意后，便有人要带走方美人。<br />
方美人哪里肯走，她知道权贵们有时候也会互相送美人玩，权贵们豢养的美人太多了，根本不在意哪个姬妾被人染指，大不了换个人就是了，可方美人不行，她只有她而已，她不能成为那个被抛弃的人。<br />
方美人楚楚可怜地哀求谢长陵：“妾身只想伺候大司马。”<br />
她想给谢长陵看她的手，谢长陵的视线却更加冷漠了：“不是什么都能为我付出吗？”<br />
方美人哀婉道：“妾身对大司马忠心耿耿，只愿伺候大司马，不愿委身他人。”<br />
谢长陵笑了一下，道：“好个忠心耿耿。”他指着要带走方美人的男人道，“我今日有求于他，若他不肯救我，我不日便要丧命，如此，你肯不肯陪他？”<br />
那男人莫名，但很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方美人愣住了：“大司马怎还会有求于人？”<br />
谢长陵觉得这话可笑：“怎么不会，难道一个人永远都不会从云端坠落吗？”<br />
方美人道：“大司马聪慧多黠，肯定会有办法的，就算……就算……”<br />
她急中也难生智，结巴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体面的，能说服谢长陵的说法，最后只干巴巴地说道：“妾身确实心悦大司马，愿意为大司马奉献一切，可不包括妾身的身体和心，若连妾身的身体都给了别人，妾身又要怎么让大司马相信妾身的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