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鹤在公司待了整整一天，会议一个接一个，连午饭都是让助理随便买了点三明治凑合。<br />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给家里附近的餐厅打了电话，让人送餐上门。二十分钟后餐厅经理亲自回电，语气恭敬里带着点为难：“闻总，您家里好像没人？按了十分钟门铃都没反应。”<br />
闻君鹤把手里燃了一半的香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挣扎着闪了两下，彻底熄了，他说放在门口吧，麻烦了。<br />
闻君鹤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看了会儿，又拿起手机翻了翻，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新消息。<br />
后来的两三天里，贺宁都没有再联络过他。<br />
要复工的前一天，贺宁正在整理工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br />
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两秒才接起来。电话那头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安静得让人心慌。正当他准备挂断时，闻君鹤的声音突然刺进耳膜：“贺宁，你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吗？”<br />
是闻君鹤的声音。<br />
贺宁：“啊？什么日子？你不是说我可以休息几天吗？”<br />
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响，闻君鹤的呼吸明显变重了，很明显的破防声音：“贺宁，我就这么让你一点都没有留恋吗？”<br />
通话被猛地掐断，忙音嘟嘟作响。<br />
贺宁还在状况外，他翻着日历，盯了很久，皱了皱眉想什么日子，过了很久突然睁大眼睛才想起昨天是闻君鹤的生日。<br />
他是真的忘了。<br />
贺宁以前总把闻君鹤的生日当大事来办。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念叨，每天变着花样倒计时，活像过生日的是他自己。闻君鹤嫌他烦，他就笑嘻嘻地说这叫仪式感。<br />
最夸张那次，贺宁硬是把闻君鹤从一岁到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全补了个遍。塞了满满一后备箱，虽土，但心意满满，每个盒子上都贴着小卡片，字写得工工整整。闻君鹤当时皱着眉头说他有病，贺宁就趴在礼物堆里笑，说这叫“补全你的人生”。<br />
闻君鹤翻着刚送来的调查报告，纸张在指尖发出轻微的摩擦声。<br />
关于贺宁脑后那道疤，医院病历写得含糊其辞，但调查的人显然下了功夫：“手术据说动静很大，当时还出了麻醉事故，贺先生把医院告了。后来私下和解，消息被压得死死的。要不是您开价够高，真挖不出来，这事背后有孟家和韩家的影子。”<br />
闻君鹤目光停在时间节点上，眉头越皱越紧：“韩家？伤是怎么来的？谁动的手？”<br />
闻君鹤想起前几天韩卿来找过他，在他面前说过很多贺宁这几年的事，说当初他们想帮他，但他不领情。<br />
“送医记录显示是孟轩送去的。”对方顿了顿，“不止脑后，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br />
闻君鹤手看着那个时间，想起那通他此生难忘的电话。<br />
所以那个时候，贺宁正在经历痛苦的术后恢复，然后跟他提的分手。<br />
他那时冷静得仿佛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那个受了一点伤就委屈的贺宁。<br />
“……闻君鹤，我们分手吧。”<br />
闻君鹤胸口像堵着一股说不出的东西，他抓起手机拨通贺宁的号码，电话接通的提示音刚响了一声，面前的电脑突然弹出新闻推送。<br />
——周氏集团长子周纪正式回归家族，并宣布将于不日与同性恋人举行婚礼。<br />
电话那头传来贺宁“喂”的同时，闻君鹤点开了那则新闻，据悉，另外一位准新郎正是当年落马的高官贺闳兴的独子。<br />
第10章 我丈夫在叫我了<br />
贺宁跟在周纪身后迈进周家大门，叫“伯父伯母”时差点咬到舌头。周父坐着，眼神像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最后只沉沉叹出一句：“坐吧。”<br />
不远处的周母一身墨绿色盘金绣旗袍，脖子上那串蓝宝石项链晃得人眼花。<br />
她保养得极好，脸上几乎看不出年纪，和周父那种老派沉稳的气质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手往周父肩上一按，看了一眼周纪，笑得勉强又刻意：“你们聊啊，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br />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响一路往餐厅方向去。<br />
贺宁僵着背坐在沙发边缘，周家的装潢讲究，周遭摆的物件看着都像古董，商人到底可以张扬一些，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br />
周纪倒是自在，坐下之后还顺手给贺宁倒了杯茶，瓷杯搁在茶几上一声轻响。<br />
贺宁莫名觉得如坐针毡。<br />
周崇就坐在单人沙发上，从贺宁进门起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目光冷得像刀子，活像要在他身上剜出个洞来。<br />
贺宁后背发凉，周纪的手稳稳搂住他的后腰。<br />
“喝茶。”周纪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br />
周父突然说以前见过贺宁，他留了几分没点名什么场合，但大概就是贺闳兴还没入狱前。<br />
“怎么结婚这么突然？”周父话锋一转。<br />
周纪突然笑了：“这不正合你们意吗？省得我再去祸害别人。”<br />
话说得意有所指。<br />
周父脸色瞬间沉下来，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周母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客厅，站在周父说开饭了。<br />
饭桌上压抑了些，但周母在尽量活跃气氛，贺宁对周纪庞娆的每个问题都答得认真，显得格外乖巧懂事。<br />
银质餐具碰撞的声响中，周崇手里的刀叉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噪音，每一下都像故意为之。<br />
庞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小崇，今天是你大哥的好日子，注意点分寸。”<br />
周崇肩膀一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周纪，突然举起酒杯：“当然，大哥的大日子。”<br />
他故意咬重最后那三个字：“祝大哥新婚快乐。”<br />
“谢谢。”周纪回得干脆。<br />
周崇突然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br />
满屋子的人没一个出声阻拦，只有庞娆喊了声“小崇”。<br />
周父看着周纪只沉沉地说了句：“结了婚就把从前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断了，好好过日子。”<br />
“好。”周纪应得干脆，脸上看不出喜怒。<br />
当晚周纪在周家留宿。<br />
贺宁和周纪站在三楼露台上。月光很淡，像层纱似的笼在两人肩头。周纪点了根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远处远处有虫鸣，时断时续的，衬得夜更静了。<br />
周纪弹了弹烟灰，声音混在夜风里：“周崇只比我小五岁，他从小有心脏病，所以全家都惯着他。”<br />
周崇性格阴晴不定，却偏偏只缠着他一个人。那小子从小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br />
“那件事之后，周崇跪在我父母面前，跟他们说是我勾引的。”周纪说，“我爸说我是个变态，连弟弟都不放过。”<br />
“后来我就跑了。”周纪把烟头摁灭在栏杆上，“跑得越远越好。”<br />
贺宁盯着周纪的侧脸：“你爸妈对不是亲生的孩子也这么偏心吗？”<br />
周纪说：“周崇他爸救过我爸，所以我能理解他。”<br />
话说得简单，但贺宁分明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被至亲背叛的郁结，被家人不信任的苦闷，都压在这句轻飘飘的解释底下。<br />
贺宁突然站直了，语气格外坚定：“周哥，这场戏我陪你演到底。”<br />
周纪明显怔了一瞬，随即低低笑出声来。他抬手揉了揉贺宁的发顶：“贺宁，要是哪天你不想演了，随时跟我说，我只是想让周崇彻底死心。”<br />
贺宁笑着点头，心想自己何尝不是在借这场戏断自己的念想。<br />
闻君鹤要是一辈子不回来就好了。<br />
贺宁睡在周家的客房，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电流杂音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在哪？我在你家楼下，我等了你快三个小时了。”<br />
贺宁坐起身。<br />
“不分手，现在还要跟周纪结婚？”闻君鹤的声音传来，“贺宁，你还能蠢到什么地步？”<br />
“闻君鹤，我们五年前就结束了。”贺宁声音发紧，“以后就当陌生人不行吗？你可以不要管我的事吗？”<br />
“不行。”闻君鹤咬字很重，“你以为我想管你？看你把日子过成这样，真他妈来气。”<br />
贺宁突然叹了一口气：“那麻烦你以后别看了，把我这个人从你的生活里彻底剔除好吗？我的人生再烂也是我的事。”<br />
“可我们呢？我们也结过婚？贺宁。”<br />
贺宁不知道是该庆幸闻君鹤居然还记得他们那一场婚礼。<br />
“那时候，是我太儿戏了。”<br />
“闻君鹤，别再打来了，我会拉黑掉你的号码，我丈夫会介意，辞职信我会发人事，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的关心。”<br />
闻君鹤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原本倚在车边的身体猛地绷直。<br />
下一秒，手机被狠狠砸向地面，屏幕在水泥地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br />
他很少这样失控，在外人眼里，闻君鹤永远完美自持，情绪稳定得像台精密仪器。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给家里附近的餐厅打了电话，让人送餐上门。二十分钟后餐厅经理亲自回电，语气恭敬里带着点为难：“闻总，您家里好像没人？按了十分钟门铃都没反应。”<br />
闻君鹤把手里燃了一半的香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挣扎着闪了两下，彻底熄了，他说放在门口吧，麻烦了。<br />
闻君鹤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看了会儿，又拿起手机翻了翻，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新消息。<br />
后来的两三天里，贺宁都没有再联络过他。<br />
要复工的前一天，贺宁正在整理工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br />
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两秒才接起来。电话那头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安静得让人心慌。正当他准备挂断时，闻君鹤的声音突然刺进耳膜：“贺宁，你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吗？”<br />
是闻君鹤的声音。<br />
贺宁：“啊？什么日子？你不是说我可以休息几天吗？”<br />
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响，闻君鹤的呼吸明显变重了，很明显的破防声音：“贺宁，我就这么让你一点都没有留恋吗？”<br />
通话被猛地掐断，忙音嘟嘟作响。<br />
贺宁还在状况外，他翻着日历，盯了很久，皱了皱眉想什么日子，过了很久突然睁大眼睛才想起昨天是闻君鹤的生日。<br />
他是真的忘了。<br />
贺宁以前总把闻君鹤的生日当大事来办。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念叨，每天变着花样倒计时，活像过生日的是他自己。闻君鹤嫌他烦，他就笑嘻嘻地说这叫仪式感。<br />
最夸张那次，贺宁硬是把闻君鹤从一岁到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全补了个遍。塞了满满一后备箱，虽土，但心意满满，每个盒子上都贴着小卡片，字写得工工整整。闻君鹤当时皱着眉头说他有病，贺宁就趴在礼物堆里笑，说这叫“补全你的人生”。<br />
闻君鹤翻着刚送来的调查报告，纸张在指尖发出轻微的摩擦声。<br />
关于贺宁脑后那道疤，医院病历写得含糊其辞，但调查的人显然下了功夫：“手术据说动静很大，当时还出了麻醉事故，贺先生把医院告了。后来私下和解，消息被压得死死的。要不是您开价够高，真挖不出来，这事背后有孟家和韩家的影子。”<br />
闻君鹤目光停在时间节点上，眉头越皱越紧：“韩家？伤是怎么来的？谁动的手？”<br />
闻君鹤想起前几天韩卿来找过他，在他面前说过很多贺宁这几年的事，说当初他们想帮他，但他不领情。<br />
“送医记录显示是孟轩送去的。”对方顿了顿，“不止脑后，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br />
闻君鹤手看着那个时间，想起那通他此生难忘的电话。<br />
所以那个时候，贺宁正在经历痛苦的术后恢复，然后跟他提的分手。<br />
他那时冷静得仿佛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那个受了一点伤就委屈的贺宁。<br />
“……闻君鹤，我们分手吧。”<br />
闻君鹤胸口像堵着一股说不出的东西，他抓起手机拨通贺宁的号码，电话接通的提示音刚响了一声，面前的电脑突然弹出新闻推送。<br />
——周氏集团长子周纪正式回归家族，并宣布将于不日与同性恋人举行婚礼。<br />
电话那头传来贺宁“喂”的同时，闻君鹤点开了那则新闻，据悉，另外一位准新郎正是当年落马的高官贺闳兴的独子。<br />
第10章 我丈夫在叫我了<br />
贺宁跟在周纪身后迈进周家大门，叫“伯父伯母”时差点咬到舌头。周父坐着，眼神像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最后只沉沉叹出一句：“坐吧。”<br />
不远处的周母一身墨绿色盘金绣旗袍，脖子上那串蓝宝石项链晃得人眼花。<br />
她保养得极好，脸上几乎看不出年纪，和周父那种老派沉稳的气质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手往周父肩上一按，看了一眼周纪，笑得勉强又刻意：“你们聊啊，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br />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响一路往餐厅方向去。<br />
贺宁僵着背坐在沙发边缘，周家的装潢讲究，周遭摆的物件看着都像古董，商人到底可以张扬一些，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br />
周纪倒是自在，坐下之后还顺手给贺宁倒了杯茶，瓷杯搁在茶几上一声轻响。<br />
贺宁莫名觉得如坐针毡。<br />
周崇就坐在单人沙发上，从贺宁进门起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目光冷得像刀子，活像要在他身上剜出个洞来。<br />
贺宁后背发凉，周纪的手稳稳搂住他的后腰。<br />
“喝茶。”周纪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br />
周父突然说以前见过贺宁，他留了几分没点名什么场合，但大概就是贺闳兴还没入狱前。<br />
“怎么结婚这么突然？”周父话锋一转。<br />
周纪突然笑了：“这不正合你们意吗？省得我再去祸害别人。”<br />
话说得意有所指。<br />
周父脸色瞬间沉下来，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周母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客厅，站在周父说开饭了。<br />
饭桌上压抑了些，但周母在尽量活跃气氛，贺宁对周纪庞娆的每个问题都答得认真，显得格外乖巧懂事。<br />
银质餐具碰撞的声响中，周崇手里的刀叉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噪音，每一下都像故意为之。<br />
庞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小崇，今天是你大哥的好日子，注意点分寸。”<br />
周崇肩膀一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周纪，突然举起酒杯：“当然，大哥的大日子。”<br />
他故意咬重最后那三个字：“祝大哥新婚快乐。”<br />
“谢谢。”周纪回得干脆。<br />
周崇突然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br />
满屋子的人没一个出声阻拦，只有庞娆喊了声“小崇”。<br />
周父看着周纪只沉沉地说了句：“结了婚就把从前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断了，好好过日子。”<br />
“好。”周纪应得干脆，脸上看不出喜怒。<br />
当晚周纪在周家留宿。<br />
贺宁和周纪站在三楼露台上。月光很淡，像层纱似的笼在两人肩头。周纪点了根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远处远处有虫鸣，时断时续的，衬得夜更静了。<br />
周纪弹了弹烟灰，声音混在夜风里：“周崇只比我小五岁，他从小有心脏病，所以全家都惯着他。”<br />
周崇性格阴晴不定，却偏偏只缠着他一个人。那小子从小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br />
“那件事之后，周崇跪在我父母面前，跟他们说是我勾引的。”周纪说，“我爸说我是个变态，连弟弟都不放过。”<br />
“后来我就跑了。”周纪把烟头摁灭在栏杆上，“跑得越远越好。”<br />
贺宁盯着周纪的侧脸：“你爸妈对不是亲生的孩子也这么偏心吗？”<br />
周纪说：“周崇他爸救过我爸，所以我能理解他。”<br />
话说得简单，但贺宁分明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被至亲背叛的郁结，被家人不信任的苦闷，都压在这句轻飘飘的解释底下。<br />
贺宁突然站直了，语气格外坚定：“周哥，这场戏我陪你演到底。”<br />
周纪明显怔了一瞬，随即低低笑出声来。他抬手揉了揉贺宁的发顶：“贺宁，要是哪天你不想演了，随时跟我说，我只是想让周崇彻底死心。”<br />
贺宁笑着点头，心想自己何尝不是在借这场戏断自己的念想。<br />
闻君鹤要是一辈子不回来就好了。<br />
贺宁睡在周家的客房，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电流杂音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在哪？我在你家楼下，我等了你快三个小时了。”<br />
贺宁坐起身。<br />
“不分手，现在还要跟周纪结婚？”闻君鹤的声音传来，“贺宁，你还能蠢到什么地步？”<br />
“闻君鹤，我们五年前就结束了。”贺宁声音发紧，“以后就当陌生人不行吗？你可以不要管我的事吗？”<br />
“不行。”闻君鹤咬字很重，“你以为我想管你？看你把日子过成这样，真他妈来气。”<br />
贺宁突然叹了一口气：“那麻烦你以后别看了，把我这个人从你的生活里彻底剔除好吗？我的人生再烂也是我的事。”<br />
“可我们呢？我们也结过婚？贺宁。”<br />
贺宁不知道是该庆幸闻君鹤居然还记得他们那一场婚礼。<br />
“那时候，是我太儿戏了。”<br />
“闻君鹤，别再打来了，我会拉黑掉你的号码，我丈夫会介意，辞职信我会发人事，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的关心。”<br />
闻君鹤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原本倚在车边的身体猛地绷直。<br />
下一秒，手机被狠狠砸向地面，屏幕在水泥地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br />
他很少这样失控，在外人眼里，闻君鹤永远完美自持，情绪稳定得像台精密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