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小心挪动，一边放轻声音询问：“二少，你的脸……还好吗？”<br />
他还惦记着自己在周昉脸上砸的那拳，后来都没怎么注意到周昉的脸，不知道实际情况。<br />
但应该不太严重？<br />
否则周昉应该早叫嚷起来，不会有耐心去问他那些陈旧又无趣的往事了。<br />
他不提还没感觉，他一提周昉就咬牙切齿：“你自己摸，你干的好事。”<br />
应嘉然有点心虚，犹豫着抬起手，看周昉没拒绝，指尖轻轻落在了周昉的颧骨上。<br />
好像是有点肿起来了，这一片的皮肤也都更烫一点。<br />
“我去拿药油给二少揉一揉。”应嘉然正要收回手，被周昉抓住了手指。<br />
“不要，”周昉说，“我的脸不涂这些味道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涂了不好看。”<br />
应嘉然：……<br />
大半夜的马上睡觉了，你再不好看还能被谁看到啊。<br />
应嘉然对周昉的帅哥包袱深为叹服。<br />
“好的。”应嘉然注意力落到被周昉抓住的手指上，没怎么用力地往回抽了抽。<br />
“你别多想，我是直男。”周昉也在他的沉默中注意到，立马松开手。<br />
“我知道。”应嘉然往外挪了挪，在床沿躺下。<br />
周昉的性向一直都很明显，不用他亲口强调，应嘉然都能看得出来。<br />
何况前段时间他察觉到越界的关系也正努力地悄悄让各自回到应有的界限范围内。<br />
如周昉所说，别多想是最好的，现在看样子也在回归到正轨。<br />
应嘉然枕着手臂侧躺着，望着黑暗，使劲眨了两下眼睛。<br />
晚上不应该和周昉说那些的。<br />
他有些懊悔。<br />
腰上忽然搭来一只手臂，圈着他往床中央拉，应嘉然的身体僵了僵。<br />
还没来得及挪开，背后又贴来宽厚滚热的身体，这份温度、这缕气息、乃至身体肌肉的起伏线条他都很熟悉了。<br />
周昉嘟囔：“都是直男，抱着睡很正常。”<br />
应嘉然没说话。<br />
这屋子里的直男有且只有一个。<br />
不过正好不是他。<br />
唯一的这个直男，却做出让他这个唯一的gay最困惑的动作——<br />
周昉在宁静中把他往怀里搂得很紧，以至于应嘉然都觉得贴着周昉皮肤的地方都像烧起来一样。<br />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把胳膊强行塞到应嘉然颈下让应嘉然枕着，反手在应嘉然发顶揉了揉，用气声说：“给你试一下我小时候怕打雷，我家阿姨哄我的方法，我觉得还挺有用的。”<br />
他揉应嘉然头发的动作毫无章法，更像是在玩，但修长温热的十指穿过发间，时不时轻轻揉在额角和脑后，莫名地让神经放松了。<br />
应嘉然迷迷糊糊地冒出个疑问——不应该是他来哄睡周昉吗？<br />
半梦半醒之际，他感觉自己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巷子。<br />
双腿像被水泥浇筑，怎么也动弹不得。<br />
他异常平静地想，算了。<br />
黑暗中突然伸来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蛮横但坚定地把他拽了出去。<br />
第40章<br />
40.<br />
应嘉然茫然失措地仰起脸, 努力地想要看清这只手的主人。<br />
可他怎么也看不清，就连口鼻也好像蒙上一层, 呼吸困难，他拼尽全力地一睁——<br />
熟悉的场景霍然映入眼中。<br />
是周昉的卧室。<br />
应嘉然愣怔地扭头，周昉沉睡中的面容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这距离太近，应嘉然下意识仰脸向后想躲。<br />
没躲开。<br />
视线下移，垂落在周昉的手上。<br />
周昉的手指正抓着他的小臂，和梦里把他拽出去的那只手一模一样。<br />
应嘉然盯着他的手指看了很久, 恍恍惚惚,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br />
周昉一声梦呓惊醒应嘉然，他自己都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继续装睡。<br />
但既然已经这么做了, 应嘉然只能顺着错误的选择尽力掩饰。<br />
周昉含含糊糊地哼了声什么, 听不清楚, 但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半梦半醒的挣扎中下意识地向自己靠近。<br />
周昉松开应嘉然的手臂，接着是一个抻懒腰的动作, 应嘉然悄悄抬起来点脑袋, 方便他把手臂从自己颈下抽出。<br />
“嘶。”周昉倒抽一口凉气, 颈下贴着的手臂没有动, 应嘉然有些过意不去地猜他这是手臂被自己枕麻了。<br />
周昉不该养成这个习惯。应嘉然想。<br />
周昉不这么觉得。<br />
他睁开眼, 第一眼就看到应嘉然恬然安睡的脸, 有种说不清的舒爽从心里蔓延开。<br />
甚至有一种隐秘的自得, 就好像他达成了什么成就。<br />
以前每次睡一起，应嘉然都会自己偷偷滚去床沿贴着睡, 他得要多费好大的功夫，还背上梦游的黑锅才能把应嘉然拖回去抱着睡。<br />
昨天晚上应嘉然完全没有要溜走的意思，睡得很沉, 却不太安稳。<br />
周昉隐约记得睡到半夜，他好像听到了应嘉然的抽泣声，吓得他困意都没了，赶紧撑起身去看，又不敢开卧室灯怕晃醒应嘉然。<br />
他屏息凝神，寂静的屋子里就只有应嘉然的呼吸声，只是那呼吸声并不平缓，有些局促，像溺水的人渴求着空气，拼命地挤压胸腔汲取稀薄氧分。<br />
但的确不是在抽泣。<br />
周昉有点疑惑，若有所感地摸索着触碰应嘉然的眼尾，竟然一片湿凉！<br />
到底是做了什么梦，能难过到这个样子？<br />
周昉抿了抿唇，这是他人生第二次体验到不知所措的感觉。<br />
很不好受。<br />
他很想做点什么让应嘉然摆脱恶魇，偏偏应嘉然睡着了，完全没意识。<br />
周昉纠结了足有一分钟，踌躇地抓起应嘉然的手指拢在掌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温凉的手指暖热，完全忘了其实他还能把空调温度调高。<br />
他生疏地回想着自己小时候受惊吓被家人哄的记忆，捏着应嘉然的手指搓了搓，暖和之后又松开他的手指，缓缓向上握住他的手臂，这样只要应嘉然一动他就可以感觉到。<br />
好在他握了一会儿之后应嘉然的呼吸就平稳了，他也很奇怪地被浓浓的困意包裹，脑袋砸回枕头就又睡着了。<br />
周昉回忆起昨天半夜的事都怀疑了一会儿这会不会是自己做的梦。<br />
但凡是应嘉然清醒的时候，他压根不会从应嘉然脸上看到丝毫脆弱。<br />
昨天晚上在巷子里的微弱颤抖也仅仅是呼吸透露的端倪，应嘉然总是把表情处理得恰到好处。<br />
周昉盯着应嘉然的脸看了一会儿，愉悦地闭上眼，当即决定抱着应嘉然再睡个回笼觉。<br />
他发现了，应嘉然简直像行走的安眠药，只要有应嘉然在，尤其是能抱着应嘉然，他总是睡得很好，如果应嘉然的睡眠质量好的话，这种感觉就更棒了。<br />
这要是之前他还一门心思报复应嘉然的时候发现的，他会怀疑应嘉然偷偷往身上抹了挥发性的迷药，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特殊又显著的效果？<br />
应嘉然心里数着秒等了五分钟，周昉愉快地把脑门顶在他颈侧，呼吸扫过皮肤，很痒。<br />
应嘉然：……<br />
失算了。<br />
忘了周二少是会赖床的人，何况今天是周六。<br />
但他得去医院给大姨和表弟送饭，不能陪着周二少赖床。<br />
应嘉然等他又睡熟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周昉揽在他腰上的手臂，起身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轻手轻脚关上门回客卧去洗漱。<br />
八点了，比起之前到医院的时间已经迟了一个小时。<br />
应嘉然拔腿往地铁口跑，一边跑一边掏手机给于智诚打电话，问他们吃早饭没有。<br />
“我们吃过了，”于智诚听出他在跑，赶紧说，“哥你不用往这边赶的，下午我妈妈就可以办出院了，你这几天也很辛苦了，而且还是特意请假回来的，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了，你好好休息。”<br />
“出院？！”应嘉然刷卡进站，快速平复了下呼吸，“可是引流管还没取啊。”<br />
“医生说可以带引流管出院，过两天再回院拔掉。”<br />
“那就多住两天这些都弄好了再出院不行吗？”应嘉然有些急，“现在天气热，万一来回折腾伤口发炎怎么办。”<br />
“我妈说早一天出院就少浪费一天钱，这次手术是二姨和二姨夫给的手术费，已经很多了，”于智诚顿了顿，“而且哥你这几天照顾我和妈妈，也花了不少吧，我搜了一下包装袋上的logo，那些饭不是盒饭吧，太贵了，哥你真的别再……”<br />
“花都花了不要再说这些，难道钱比人重要吗？！”应嘉然有些恼了。<br />
“医生也说已经达到出院指标了，”于智诚听出他语气的变化，嗫嚅了下，“所以早点出院也能给医院腾个空床位出来给其他需要的人。”<br />
“等我过来再说。”应嘉然沉了沉呼吸，挂断了电话。<br />
他低头查看消息栏的内容，发现妈妈发来的十几条未读消息，猛地想起昨天晚上忘了给妈妈说他不回家住的事。
他还惦记着自己在周昉脸上砸的那拳，后来都没怎么注意到周昉的脸，不知道实际情况。<br />
但应该不太严重？<br />
否则周昉应该早叫嚷起来，不会有耐心去问他那些陈旧又无趣的往事了。<br />
他不提还没感觉，他一提周昉就咬牙切齿：“你自己摸，你干的好事。”<br />
应嘉然有点心虚，犹豫着抬起手，看周昉没拒绝，指尖轻轻落在了周昉的颧骨上。<br />
好像是有点肿起来了，这一片的皮肤也都更烫一点。<br />
“我去拿药油给二少揉一揉。”应嘉然正要收回手，被周昉抓住了手指。<br />
“不要，”周昉说，“我的脸不涂这些味道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涂了不好看。”<br />
应嘉然：……<br />
大半夜的马上睡觉了，你再不好看还能被谁看到啊。<br />
应嘉然对周昉的帅哥包袱深为叹服。<br />
“好的。”应嘉然注意力落到被周昉抓住的手指上，没怎么用力地往回抽了抽。<br />
“你别多想，我是直男。”周昉也在他的沉默中注意到，立马松开手。<br />
“我知道。”应嘉然往外挪了挪，在床沿躺下。<br />
周昉的性向一直都很明显，不用他亲口强调，应嘉然都能看得出来。<br />
何况前段时间他察觉到越界的关系也正努力地悄悄让各自回到应有的界限范围内。<br />
如周昉所说，别多想是最好的，现在看样子也在回归到正轨。<br />
应嘉然枕着手臂侧躺着，望着黑暗，使劲眨了两下眼睛。<br />
晚上不应该和周昉说那些的。<br />
他有些懊悔。<br />
腰上忽然搭来一只手臂，圈着他往床中央拉，应嘉然的身体僵了僵。<br />
还没来得及挪开，背后又贴来宽厚滚热的身体，这份温度、这缕气息、乃至身体肌肉的起伏线条他都很熟悉了。<br />
周昉嘟囔：“都是直男，抱着睡很正常。”<br />
应嘉然没说话。<br />
这屋子里的直男有且只有一个。<br />
不过正好不是他。<br />
唯一的这个直男，却做出让他这个唯一的gay最困惑的动作——<br />
周昉在宁静中把他往怀里搂得很紧，以至于应嘉然都觉得贴着周昉皮肤的地方都像烧起来一样。<br />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把胳膊强行塞到应嘉然颈下让应嘉然枕着，反手在应嘉然发顶揉了揉，用气声说：“给你试一下我小时候怕打雷，我家阿姨哄我的方法，我觉得还挺有用的。”<br />
他揉应嘉然头发的动作毫无章法，更像是在玩，但修长温热的十指穿过发间，时不时轻轻揉在额角和脑后，莫名地让神经放松了。<br />
应嘉然迷迷糊糊地冒出个疑问——不应该是他来哄睡周昉吗？<br />
半梦半醒之际，他感觉自己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巷子。<br />
双腿像被水泥浇筑，怎么也动弹不得。<br />
他异常平静地想，算了。<br />
黑暗中突然伸来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蛮横但坚定地把他拽了出去。<br />
第40章<br />
40.<br />
应嘉然茫然失措地仰起脸, 努力地想要看清这只手的主人。<br />
可他怎么也看不清，就连口鼻也好像蒙上一层, 呼吸困难，他拼尽全力地一睁——<br />
熟悉的场景霍然映入眼中。<br />
是周昉的卧室。<br />
应嘉然愣怔地扭头，周昉沉睡中的面容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这距离太近，应嘉然下意识仰脸向后想躲。<br />
没躲开。<br />
视线下移，垂落在周昉的手上。<br />
周昉的手指正抓着他的小臂，和梦里把他拽出去的那只手一模一样。<br />
应嘉然盯着他的手指看了很久, 恍恍惚惚,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br />
周昉一声梦呓惊醒应嘉然，他自己都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继续装睡。<br />
但既然已经这么做了, 应嘉然只能顺着错误的选择尽力掩饰。<br />
周昉含含糊糊地哼了声什么, 听不清楚, 但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半梦半醒的挣扎中下意识地向自己靠近。<br />
周昉松开应嘉然的手臂，接着是一个抻懒腰的动作, 应嘉然悄悄抬起来点脑袋, 方便他把手臂从自己颈下抽出。<br />
“嘶。”周昉倒抽一口凉气, 颈下贴着的手臂没有动, 应嘉然有些过意不去地猜他这是手臂被自己枕麻了。<br />
周昉不该养成这个习惯。应嘉然想。<br />
周昉不这么觉得。<br />
他睁开眼, 第一眼就看到应嘉然恬然安睡的脸, 有种说不清的舒爽从心里蔓延开。<br />
甚至有一种隐秘的自得, 就好像他达成了什么成就。<br />
以前每次睡一起，应嘉然都会自己偷偷滚去床沿贴着睡, 他得要多费好大的功夫，还背上梦游的黑锅才能把应嘉然拖回去抱着睡。<br />
昨天晚上应嘉然完全没有要溜走的意思，睡得很沉, 却不太安稳。<br />
周昉隐约记得睡到半夜，他好像听到了应嘉然的抽泣声，吓得他困意都没了，赶紧撑起身去看，又不敢开卧室灯怕晃醒应嘉然。<br />
他屏息凝神，寂静的屋子里就只有应嘉然的呼吸声，只是那呼吸声并不平缓，有些局促，像溺水的人渴求着空气，拼命地挤压胸腔汲取稀薄氧分。<br />
但的确不是在抽泣。<br />
周昉有点疑惑，若有所感地摸索着触碰应嘉然的眼尾，竟然一片湿凉！<br />
到底是做了什么梦，能难过到这个样子？<br />
周昉抿了抿唇，这是他人生第二次体验到不知所措的感觉。<br />
很不好受。<br />
他很想做点什么让应嘉然摆脱恶魇，偏偏应嘉然睡着了，完全没意识。<br />
周昉纠结了足有一分钟，踌躇地抓起应嘉然的手指拢在掌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温凉的手指暖热，完全忘了其实他还能把空调温度调高。<br />
他生疏地回想着自己小时候受惊吓被家人哄的记忆，捏着应嘉然的手指搓了搓，暖和之后又松开他的手指，缓缓向上握住他的手臂，这样只要应嘉然一动他就可以感觉到。<br />
好在他握了一会儿之后应嘉然的呼吸就平稳了，他也很奇怪地被浓浓的困意包裹，脑袋砸回枕头就又睡着了。<br />
周昉回忆起昨天半夜的事都怀疑了一会儿这会不会是自己做的梦。<br />
但凡是应嘉然清醒的时候，他压根不会从应嘉然脸上看到丝毫脆弱。<br />
昨天晚上在巷子里的微弱颤抖也仅仅是呼吸透露的端倪，应嘉然总是把表情处理得恰到好处。<br />
周昉盯着应嘉然的脸看了一会儿，愉悦地闭上眼，当即决定抱着应嘉然再睡个回笼觉。<br />
他发现了，应嘉然简直像行走的安眠药，只要有应嘉然在，尤其是能抱着应嘉然，他总是睡得很好，如果应嘉然的睡眠质量好的话，这种感觉就更棒了。<br />
这要是之前他还一门心思报复应嘉然的时候发现的，他会怀疑应嘉然偷偷往身上抹了挥发性的迷药，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特殊又显著的效果？<br />
应嘉然心里数着秒等了五分钟，周昉愉快地把脑门顶在他颈侧，呼吸扫过皮肤，很痒。<br />
应嘉然：……<br />
失算了。<br />
忘了周二少是会赖床的人，何况今天是周六。<br />
但他得去医院给大姨和表弟送饭，不能陪着周二少赖床。<br />
应嘉然等他又睡熟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周昉揽在他腰上的手臂，起身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轻手轻脚关上门回客卧去洗漱。<br />
八点了，比起之前到医院的时间已经迟了一个小时。<br />
应嘉然拔腿往地铁口跑，一边跑一边掏手机给于智诚打电话，问他们吃早饭没有。<br />
“我们吃过了，”于智诚听出他在跑，赶紧说，“哥你不用往这边赶的，下午我妈妈就可以办出院了，你这几天也很辛苦了，而且还是特意请假回来的，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了，你好好休息。”<br />
“出院？！”应嘉然刷卡进站，快速平复了下呼吸，“可是引流管还没取啊。”<br />
“医生说可以带引流管出院，过两天再回院拔掉。”<br />
“那就多住两天这些都弄好了再出院不行吗？”应嘉然有些急，“现在天气热，万一来回折腾伤口发炎怎么办。”<br />
“我妈说早一天出院就少浪费一天钱，这次手术是二姨和二姨夫给的手术费，已经很多了，”于智诚顿了顿，“而且哥你这几天照顾我和妈妈，也花了不少吧，我搜了一下包装袋上的logo，那些饭不是盒饭吧，太贵了，哥你真的别再……”<br />
“花都花了不要再说这些，难道钱比人重要吗？！”应嘉然有些恼了。<br />
“医生也说已经达到出院指标了，”于智诚听出他语气的变化，嗫嚅了下，“所以早点出院也能给医院腾个空床位出来给其他需要的人。”<br />
“等我过来再说。”应嘉然沉了沉呼吸，挂断了电话。<br />
他低头查看消息栏的内容，发现妈妈发来的十几条未读消息，猛地想起昨天晚上忘了给妈妈说他不回家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