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喊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周昉还是呼吸一滞。<br />
“我……”应嘉然犹豫了下。<br />
“你没出差吧？”妈妈的语气笃定，没给应嘉然找借口搪塞的时间，“我看你ip显示都是在本市的。”<br />
“……嗯。”应嘉然只好承认，“有什么事吗？”<br />
“回家来。”妈妈沉声说，“现在，马上。”<br />
应嘉然张了张嘴，电话已经被挂断了。<br />
他有点茫然地握着手机，还保持着接听的动作，过了几秒才慢慢放下手。<br />
右眼眼皮开始跳动起来，连带着太阳穴都隐隐作痛。<br />
“我送你过去吧。”周昉说。<br />
“不用了，”应嘉然下意识掩饰住心里汹涌翻起的不安，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朝周昉笑笑，“二少你忘了？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打个车过去就行。”<br />
周昉看出来他不想让自己跟过去，讪讪颔首，目送应嘉然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拿着钥匙出门。<br />
应嘉然站在门口，顿了下，回身对周昉说：“二少下午休息好直接走就行，如果酒还没代谢，就叫代驾吧，这边路很窄，下午还会有很多小孩玩闹，别把车磕碰到了。”<br />
周昉不知道该说什么，直觉告诉他，应嘉然现在状态不太好，但时间和紧迫的情形都不容许他慢慢想办法去搞清楚。<br />
“我知道，我待会儿就走。”周昉说。<br />
应嘉然又扯了下嘴角，对他笑笑：“招待不周，我下次再请二少吃饭。”<br />
“好。”周昉点头。<br />
应嘉然前脚刚走，周昉立马给陆川打了电话，发现他在附近的商场吃饭，二话没说用一辆新车换了陆川一下午的时间——过来给他开车。<br />
“我真服了，你怎么把车开这么个地方来了？这不是你的爱车吗？平时摸都不舍得让我们摸一下，这回还能这么糟蹋这车。”陆川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吐槽，“我提前跟你说好，我车技没你那么炉火纯青，底盘被刮了不关我的事。”<br />
周昉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他：“开快点。”<br />
陆川看了眼导航：“这也不是回你酒店的路啊，你这是要去哪儿？”<br />
周昉没忍住啧了声：“你话太多了。”<br />
车到之前应嘉然揍他那条巷子口就开不进去了，周昉只知道应嘉然父母家在这附近，但他毕竟没跟进去过不知道具体地点，只能撞运气。<br />
“哎，你到底要干嘛？这里只能临时停一下，停久了要扣分。”陆川喊了周昉一声。<br />
“你随便开去附近的停车场，”周昉推开车门，“我待会儿需要了再给你打电话。”<br />
“操，”陆川没忍住暗骂一声，“你把我当司机使唤？！”<br />
周昉已经甩上车门往巷子里跑了，压根没来得及听他说的话。<br />
陆川刚踩下油门，就听见周昉响亮的一嗓子：“住手！”<br />
第64章<br />
64.<br />
应嘉然推门下车, 脚步离巷子越近就越迟疑。<br />
虽然从小到大家里都会以各种方式让他不要骄傲，但妈妈很少会用这样严厉恼火的语气叫他。<br />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而且这件事还是妈妈无法接受的。<br />
会是什么呢？<br />
应嘉然心里琢磨着，忍不住再次摸出手机看妈妈半个小时之前打来的那通电话的通话记录。<br />
上一次妈妈这样的语气，还是在他高三的时候。<br />
到楼下了。<br />
应嘉然抬起眼，脚步猛地一顿。<br />
“韩禹，你怎么在这？”应嘉然皱了皱眉。<br />
“来看望一下同学，不应该吗？”韩禹勾起笑，抄起手眼神微妙地盯着他。<br />
应嘉然感觉嗓子眼儿里有点发痒, 很想咳一下。<br />
更想骂人。<br />
“不应该, ”应嘉然面无表情说，“这里没有欢迎你的同学。”<br />
“既然这样, 那我就先走了, ”韩禹耸耸肩, “反正我已经拜访完了。”<br />
应嘉然眼皮陡然一跳，猛地想起早半个小时之前妈妈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很难不联系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br />
“你和我妈说什么了？”应嘉然忍着厌恶问。<br />
“你上次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还叫了你男朋友来撑腰。”韩禹挑眉, “怎么, 现在又怕了？不敢承认了？”<br />
“……”应嘉然深吸一口气, 咬牙道, “你要是敢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不会放过你。”<br />
韩禹往四周看了看。<br />
这会儿还没到下班的点, 巷子里连来往走动的人都几乎没有。<br />
他的视线轻佻地落回应嘉然脸上：“是吗？我很期待你会怎么不放过我。”<br />
应嘉然简直无语了：“你！”<br />
韩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到应嘉然身后, 微微一笑：“阿姨，你怎么还下来送我了，这多不好意思啊。”<br />
应嘉然头皮一炸, 霍然转身。<br />
妈妈站在楼梯最后一阶，掌心还按在扶手上。<br />
应嘉然一怔，下意识往于秀英的方向走了一步：“妈。”<br />
妈妈冷着脸，看得出来她压抑着情绪，此刻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br />
“谢谢你来看我，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们家的家事，就连当年的事也早就一笔勾销了，你如果不是想回来翻案的，也就没必要再旧事重提，除非你还有别的想法，那可以让你爸妈过来和我们谈，”于秀英看了眼应嘉然，目光投向韩禹，勉强维持着长辈的礼貌和气度，“你先走吧，现在没到饭点，而且看你也不是来这里吃饭的，阿姨就不留你了。”<br />
韩禹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扯了下嘴角，眼神阴郁地看向应嘉然，皮笑肉不笑道：“我还打算找应嘉然吃个饭呢。”<br />
“你听不懂人话吗？”应嘉然懒得和他虚与委蛇，“我不管你和我妈说了什么，这都是我的家事，现在请你离开。”<br />
韩禹张了张嘴，恨恨地盯了应嘉然一眼，扭头脚步很用力地走了，听那动静恨不得把水泥地都给踏裂。<br />
应嘉然松了口气，抬眼撞入妈妈失望斥责的目光，霎时呼吸一窒，他有些无措地张了张嘴，试探着叫了声：“妈？”<br />
“你没有出差，那工作呢？”妈妈定定地看着他，语气中的质问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坠在应嘉然心口，“工作也是假的是吗？你从毕业开始就在骗我和你爸？”<br />
“不是的，”应嘉然连忙解释，“我现在确实是离职了，当初也确实有签offer，但是我大概这个月初才离职，社保什么的一直都有交，你和爸爸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的职工社保缴纳记录。”<br />
“那你这个月在干什么？”<br />
“我……”应嘉然咬了下唇，纠结了下还是选择如实道，“我在备考教资。”<br />
“那你住在哪儿的？为什么不回家来？”妈妈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的坦诚而有多少好转，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br />
应嘉然有点艰难地说：“我在……外面租的房子。”<br />
他咬了咬牙，等待着妈妈的诘问。诸如明明可以回家住却偏偏要在外租房浪费钱，又或者是为什么要草率离职，为什么不能再找份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备考。<br />
“是吗？”妈妈冷笑一声，眼神像是要把应嘉然灼穿，“难道不是住在你男朋友家吗？韩禹说的是真的吧？”<br />
应嘉然顿时感觉浑身的血瞬间凝固了。<br />
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妈妈，连呼吸都凝止，脑子里嗡嗡作响。<br />
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自己亲口提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有且只有那一次。<br />
如果是韩禹造谣，他大可以隐瞒掩饰过去，但这确确实实是他自己亲口说过的话，他连抵赖都没有余地。<br />
即便是否认了，他也拿不准是不是韩禹录音给了妈妈听，又或者是拍到了什么误解的画面让妈妈看。<br />
应嘉然艰涩地说：“妈，我……”<br />
“你说。”妈妈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怎么不敢承认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你没有做过，为什么不敢承认？还是说要我把你同学叫回来当面和你对质你才肯说实话是吗？”<br />
应嘉然又闭了嘴，垂在腿侧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攥成拳。<br />
他放弃了解释。<br />
“辞职不告诉我，在外面随随便便租房住也不和家里说，还撒谎说出差，”妈妈语调越来越高，“应嘉然，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欺骗父母了？现在竟然还不学好和男人勾勾搭搭搞歪门邪道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我们为了让你有好一点的学习生活环境都付出了什么？你呢？你在干什么？！”<br />
应嘉然越是沉默，就越是激起怒火。<br />
高高扬起的掌风猛地刮来。<br />
应嘉然下意识闭上眼，没有躲，硬生生捱了这一巴掌。<br />
耳畔顿时飞旋起尖锐的啸鸣，和脑海中的嗡鸣连成一片，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更重，应嘉然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br />
听不见责骂，听不见期望，也听不见自己心头沉积多年的遮掩和惶恐。<br />
他不合时宜地抽离出一丝异常的冷静，像一个无情无感的旁观者，游离在己身之外，甚至有一丝释然和解脱。
“我……”应嘉然犹豫了下。<br />
“你没出差吧？”妈妈的语气笃定，没给应嘉然找借口搪塞的时间，“我看你ip显示都是在本市的。”<br />
“……嗯。”应嘉然只好承认，“有什么事吗？”<br />
“回家来。”妈妈沉声说，“现在，马上。”<br />
应嘉然张了张嘴，电话已经被挂断了。<br />
他有点茫然地握着手机，还保持着接听的动作，过了几秒才慢慢放下手。<br />
右眼眼皮开始跳动起来，连带着太阳穴都隐隐作痛。<br />
“我送你过去吧。”周昉说。<br />
“不用了，”应嘉然下意识掩饰住心里汹涌翻起的不安，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朝周昉笑笑，“二少你忘了？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打个车过去就行。”<br />
周昉看出来他不想让自己跟过去，讪讪颔首，目送应嘉然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拿着钥匙出门。<br />
应嘉然站在门口，顿了下，回身对周昉说：“二少下午休息好直接走就行，如果酒还没代谢，就叫代驾吧，这边路很窄，下午还会有很多小孩玩闹，别把车磕碰到了。”<br />
周昉不知道该说什么，直觉告诉他，应嘉然现在状态不太好，但时间和紧迫的情形都不容许他慢慢想办法去搞清楚。<br />
“我知道，我待会儿就走。”周昉说。<br />
应嘉然又扯了下嘴角，对他笑笑：“招待不周，我下次再请二少吃饭。”<br />
“好。”周昉点头。<br />
应嘉然前脚刚走，周昉立马给陆川打了电话，发现他在附近的商场吃饭，二话没说用一辆新车换了陆川一下午的时间——过来给他开车。<br />
“我真服了，你怎么把车开这么个地方来了？这不是你的爱车吗？平时摸都不舍得让我们摸一下，这回还能这么糟蹋这车。”陆川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吐槽，“我提前跟你说好，我车技没你那么炉火纯青，底盘被刮了不关我的事。”<br />
周昉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他：“开快点。”<br />
陆川看了眼导航：“这也不是回你酒店的路啊，你这是要去哪儿？”<br />
周昉没忍住啧了声：“你话太多了。”<br />
车到之前应嘉然揍他那条巷子口就开不进去了，周昉只知道应嘉然父母家在这附近，但他毕竟没跟进去过不知道具体地点，只能撞运气。<br />
“哎，你到底要干嘛？这里只能临时停一下，停久了要扣分。”陆川喊了周昉一声。<br />
“你随便开去附近的停车场，”周昉推开车门，“我待会儿需要了再给你打电话。”<br />
“操，”陆川没忍住暗骂一声，“你把我当司机使唤？！”<br />
周昉已经甩上车门往巷子里跑了，压根没来得及听他说的话。<br />
陆川刚踩下油门，就听见周昉响亮的一嗓子：“住手！”<br />
第64章<br />
64.<br />
应嘉然推门下车, 脚步离巷子越近就越迟疑。<br />
虽然从小到大家里都会以各种方式让他不要骄傲，但妈妈很少会用这样严厉恼火的语气叫他。<br />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而且这件事还是妈妈无法接受的。<br />
会是什么呢？<br />
应嘉然心里琢磨着，忍不住再次摸出手机看妈妈半个小时之前打来的那通电话的通话记录。<br />
上一次妈妈这样的语气，还是在他高三的时候。<br />
到楼下了。<br />
应嘉然抬起眼，脚步猛地一顿。<br />
“韩禹，你怎么在这？”应嘉然皱了皱眉。<br />
“来看望一下同学，不应该吗？”韩禹勾起笑，抄起手眼神微妙地盯着他。<br />
应嘉然感觉嗓子眼儿里有点发痒, 很想咳一下。<br />
更想骂人。<br />
“不应该, ”应嘉然面无表情说，“这里没有欢迎你的同学。”<br />
“既然这样, 那我就先走了, ”韩禹耸耸肩, “反正我已经拜访完了。”<br />
应嘉然眼皮陡然一跳，猛地想起早半个小时之前妈妈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很难不联系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br />
“你和我妈说什么了？”应嘉然忍着厌恶问。<br />
“你上次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还叫了你男朋友来撑腰。”韩禹挑眉, “怎么, 现在又怕了？不敢承认了？”<br />
“……”应嘉然深吸一口气, 咬牙道, “你要是敢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不会放过你。”<br />
韩禹往四周看了看。<br />
这会儿还没到下班的点, 巷子里连来往走动的人都几乎没有。<br />
他的视线轻佻地落回应嘉然脸上：“是吗？我很期待你会怎么不放过我。”<br />
应嘉然简直无语了：“你！”<br />
韩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到应嘉然身后, 微微一笑：“阿姨，你怎么还下来送我了，这多不好意思啊。”<br />
应嘉然头皮一炸, 霍然转身。<br />
妈妈站在楼梯最后一阶，掌心还按在扶手上。<br />
应嘉然一怔，下意识往于秀英的方向走了一步：“妈。”<br />
妈妈冷着脸，看得出来她压抑着情绪，此刻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br />
“谢谢你来看我，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们家的家事，就连当年的事也早就一笔勾销了，你如果不是想回来翻案的，也就没必要再旧事重提，除非你还有别的想法，那可以让你爸妈过来和我们谈，”于秀英看了眼应嘉然，目光投向韩禹，勉强维持着长辈的礼貌和气度，“你先走吧，现在没到饭点，而且看你也不是来这里吃饭的，阿姨就不留你了。”<br />
韩禹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扯了下嘴角，眼神阴郁地看向应嘉然，皮笑肉不笑道：“我还打算找应嘉然吃个饭呢。”<br />
“你听不懂人话吗？”应嘉然懒得和他虚与委蛇，“我不管你和我妈说了什么，这都是我的家事，现在请你离开。”<br />
韩禹张了张嘴，恨恨地盯了应嘉然一眼，扭头脚步很用力地走了，听那动静恨不得把水泥地都给踏裂。<br />
应嘉然松了口气，抬眼撞入妈妈失望斥责的目光，霎时呼吸一窒，他有些无措地张了张嘴，试探着叫了声：“妈？”<br />
“你没有出差，那工作呢？”妈妈定定地看着他，语气中的质问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坠在应嘉然心口，“工作也是假的是吗？你从毕业开始就在骗我和你爸？”<br />
“不是的，”应嘉然连忙解释，“我现在确实是离职了，当初也确实有签offer，但是我大概这个月初才离职，社保什么的一直都有交，你和爸爸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的职工社保缴纳记录。”<br />
“那你这个月在干什么？”<br />
“我……”应嘉然咬了下唇，纠结了下还是选择如实道，“我在备考教资。”<br />
“那你住在哪儿的？为什么不回家来？”妈妈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的坦诚而有多少好转，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br />
应嘉然有点艰难地说：“我在……外面租的房子。”<br />
他咬了咬牙，等待着妈妈的诘问。诸如明明可以回家住却偏偏要在外租房浪费钱，又或者是为什么要草率离职，为什么不能再找份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备考。<br />
“是吗？”妈妈冷笑一声，眼神像是要把应嘉然灼穿，“难道不是住在你男朋友家吗？韩禹说的是真的吧？”<br />
应嘉然顿时感觉浑身的血瞬间凝固了。<br />
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妈妈，连呼吸都凝止，脑子里嗡嗡作响。<br />
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自己亲口提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有且只有那一次。<br />
如果是韩禹造谣，他大可以隐瞒掩饰过去，但这确确实实是他自己亲口说过的话，他连抵赖都没有余地。<br />
即便是否认了，他也拿不准是不是韩禹录音给了妈妈听，又或者是拍到了什么误解的画面让妈妈看。<br />
应嘉然艰涩地说：“妈，我……”<br />
“你说。”妈妈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怎么不敢承认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你没有做过，为什么不敢承认？还是说要我把你同学叫回来当面和你对质你才肯说实话是吗？”<br />
应嘉然又闭了嘴，垂在腿侧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攥成拳。<br />
他放弃了解释。<br />
“辞职不告诉我，在外面随随便便租房住也不和家里说，还撒谎说出差，”妈妈语调越来越高，“应嘉然，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欺骗父母了？现在竟然还不学好和男人勾勾搭搭搞歪门邪道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我们为了让你有好一点的学习生活环境都付出了什么？你呢？你在干什么？！”<br />
应嘉然越是沉默，就越是激起怒火。<br />
高高扬起的掌风猛地刮来。<br />
应嘉然下意识闭上眼，没有躲，硬生生捱了这一巴掌。<br />
耳畔顿时飞旋起尖锐的啸鸣，和脑海中的嗡鸣连成一片，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更重，应嘉然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br />
听不见责骂，听不见期望，也听不见自己心头沉积多年的遮掩和惶恐。<br />
他不合时宜地抽离出一丝异常的冷静，像一个无情无感的旁观者，游离在己身之外，甚至有一丝释然和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