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琬本来不明所以，听罢又觉着有点想笑。<br />
人家说是要挂在那棵树的高处，他却带她来到塔顶，在这里看过去，那棵几百年的古树也不过巴掌大小了。<br />
这会她依在周俨怀中，饶是站在极高的地方，倒是也不害怕。<br />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根红绸，片刻后轻轻将它打开，拿给周俨看。<br />
周俨就着她的手垂眸，红绸之上是她的笔迹，微有些潦草，但走笔行锋尽是掩不住的灵透疏阔。<br />
上面写着一句楚辞——<br />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br />
只是落款处并不是她的名姓，只有一个字“俨”，写得却比每一个字都规整。<br />
确实如她所说，这不是写给他的，这是她替他写给那些死在北地战场的同袍的。<br />
她将红绸递给他，指着最高的尖顶塔尖：<br />
“我想将它系在那儿，你帮我。”<br />
像是证明什么似的，她紧紧搂住他的腰身，“这里太高，我不敢过去。”<br />
周俨执刀的手环住她的背，手中紧紧攥住握着那根红绸，像是抓住了湍急河流中的浮木。<br />
片刻后，他握着红绸的手从怀中抬起她的脸。<br />
“琬琬，你信佛吗？”他声音哑得不像话。<br />
祝琬不明所以地摇头。<br />
她应该信的，但是她确实不信。<br />
下一刻她眼前一暗，他勾着她的下颌，重重地吻下来。<br />
与他重逢至今，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陈毓或者周俨，面对她时从来便没有过这么强势、这么让她感到压迫的时候。<br />
她不介意他吻她，甚至她是喜欢的，可是此时她只能迎合，只能承受，这让她不舒服。<br />
于是她咬他。<br />
刚开始只是轻轻咬他，可她越咬，他气息便愈发乱，最后她连一点点呼吸的自由都被他占据。<br />
于是又她重重地咬了他一下。<br />
他终于有所觉，同她分开，祝琬不住地喘息，她抬眼看他，眸中带着水光，他与她近在咫尺间，头抵在她额上，她看过去时他仍闭着眼，但下一刻他便睁开，眸似沉潭，她甚至都看不清自己。<br />
他看到她的模样似是恍了一瞬，而后他再度俯身过来，这一次他轻轻吻她的唇角。<br />
祝琬感到他的刀鞘似乎划蹭过她的腰，后知后觉地，她想到他方才应该是想要抚过她脊背。<br />
方才那个吻，带着太多的情爱之外的东西，占有、掠夺，或者都有，她本能地感到不自在，可现在她看着他，她定然狼狈，但他却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br />
星月悬在她和他的头顶，脚下是瀑布山川，川流振振，声声不息，祝琬扬起脸看向面前拨乱了她无数根心弦的人。<br />
方才被她打断，他像是如梦初醒，不再像方才那样让她感到不安，可他看着她的目光亦不再如她今晚打开窗看到他时那么干净，彼时只有思念，现在……<br />
祝琬抬手摸摸他脸颊。<br />
他不言语，只是盯着她水润的唇，脑中掠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有些他已经感受过，美好地近乎虚妄，有些是从未发生过的，但纵是幻梦，仍教他难忘。<br />
他低头试探着啄吻她唇瓣，一点点深入，慢慢地，她也开始回应他的渴望。<br />
原来抗拒和回应是全然不同的感受。他下意识想要索求更多，但下一刻她便已经抽离，他喘息着睁开眼看她。<br />
她亦看着他，看着他平日里冷诮藏锋的一双眼此时甚至逸出水光，明明很想要，却也没有再妄动。<br />
像是在等她的垂怜。<br />
“周俨……”<br />
她开口唤他的名字，本是想撩拨他，可偏偏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此时声音多么地耐人寻味，几乎是听见她声音的瞬间，腰间圈着她的手便是一紧。<br />
他不轻不重地咬她唇瓣，替她将她想说的话说完，“琬琬，我们继续，好不好？”<br />
她真喜欢他这个腔调这个语气这幅样子同她讲话，祝琬在心中这样想着。<br />
于是她贴近他耳边。<br />
“好呀，那你要乖一点。”<br />
【作者有话说】<br />
[绿心]<br />
琬琬:管你精神状态好不好，反正得听我的。<br />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引自屈原《国殇》<br />
第45章 045<br />
◎“是周俨，还是陈毓？”◎<br />
最后那根红绸也没挂上去。<br />
那些声音,她方才明明听得分明，如银练的飞瀑潺潺作响，还有风声呜咽而鸣,在周俨俯身虔诚亲吻她的时候,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他急促的呼吸，有含混的水音。<br />
最后她结束这个漫长的吻看向他,他阖着眼,犹在重重地喘，片刻后睁开眼，看到她时，目光亦落到她唇上,像是下意识的动作般，他又吻过来,祝琬亲亲他的唇，而后埋头钻进他怀抱,他大概不能在这边久留,她又已经站得有些累了，于是她指着远处的山顶说道：“我想去那里，你带我去。”<br />
周俨没问她要做什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抱着她离开佛塔的塔顶,离开溪川寺在山林中疾奔。<br />
祝琬被他拦腰抱着，手扶在他胸口，仰头看他。她忽然想到小时候在家时他面对自己时的态度,多少次,她被他那副要死不死的鬼样子气到哭得停不下来,跑去找娘亲告状……<br />
现在想起来还是生气！<br />
于是她张口咬他，下一刻他停下来，在林中站定，这里已经快要到山顶，他松开她垂眸看过来，“怎么了？”<br />
祝琬眨眨眼，“周俨，你小时候真讨厌。”<br />
“你小时候……”<br />
周俨瞥她，反唇相讥的话几乎已经脱口，抬眼对上她冰冰凉凉的视线时生生顿住，片刻又继续道，“嗯，我小时候很讨厌。”<br />
“你总是惹哭我。”<br />
“……确实。”<br />
确实什么确实，祝琬瞪他，却对上他满眼的笑意。<br />
她抬手扯他衣襟的领口，露出他半侧肩膀，周俨低头瞥了眼，没拦她，也没动，祝琬盯着看了会，她凑过去重重咬了一下，应该是疼的，她清楚地听到他的低哼。<br />
而后那里留下一道细细的牙印，她又凑上去反复地吮，最后她抬手摸了摸那处深红的印记，看向他问道：“你为什么不躲？”<br />
“为什么要躲？”周俨顿了顿，抬手抚上她脖颈，“你咬我，我可以咬回来。”<br />
他作势俯身，祝琬用手抵住他，小声道：“你不可以。”<br />
周俨扬眉，故意又靠近她几分，“为什么？”<br />
“反正你不可以。”<br />
“可惜我也怕你疼，不然我定要咬的再重些，再深些，不像你颈下的那颗痣，可以轻易地抹去。”祝琬盯着他肩膀那个牙印，有些遗憾。<br />
她想要留下一个长长久久的印迹，以后无论他是周俨、是陈毓，亦或者旁的什么人，只要她看到，就能认出来。<br />
周俨默然，片刻后开口，“好。”<br />
祝琬本就是一时的心绪，见他连自己的胡言乱语都郑重应下，还觉着有些好笑，她嗔他一眼，转身自己往山上走。<br />
在山腰看时，那样壮阔的瀑布，在此处不过是山峰积雪所化的溪流，祝琬伸手在石壁上接起一小捧水，触之冰凉沁骨，她用湿湿凉凉的手去摸他衣襟领口下的皮肤。<br />
周俨任她触碰，只在她走过陡峭的台阶时抬手护着她。<br />
其实便是没有那颗痣，她一样在当时将他认出来了。<br />
“你何时回禹州？”祝琬忽地小声问他。<br />
“不急。”<br />
“你那边没事？你不怕梁王趁你不在去禹州生事？”<br />
祝琬有些不信，他那几乎是个烂摊子，怎么可能没事。<br />
周俨笑了，“他如今在禹州大牢剩下半条命，若他能出得去，我让他随便生事。”<br />
他扶着祝琬沿石阶一层层朝上走，动作温柔小心，口中说的话却泛着凉意。<br />
“我能擒他一次，便能擒住他两次三次，他要是有那个能耐跑得出去，我倒是还能高看他一眼。”<br />
祝琬心中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周俨只是去梁王的地盘闹了一场，却没想到，他竟然把梁王府连根端了，甚至连梁王本人都被他关到了禹州大牢。<br />
她冷不丁回身看他，正瞧见他眼底不曾收敛的杀意，像是冰棱寒刺，直直扎进她心底。<br />
她本以为凭他的势力，还可以跟这些人互相制衡周旋一阵，怎么说也得经营个半年，局势才会有变动，到那时她也已经知道了祝氏和陈氏的态度，在那之前，她可以暂时不去想这些事的。<br />
可短短一个月，梁王竟然便已落败，听他这般说的，好像经营了好些年的梁王府对上他竟毫无实力同他相抗，如今梁王本人在禹州大牢，梁王所划分的势力范围自然也一并归入他的势力所属，这局势和当时她离开禹州时大不一样了，她在定州却没听到半点风声，要么是自家消息滞后了，要么便是这消息被他压下去了。<br />
前者是不可能的，定国公府如今虽不在朝中，可外面的局势同自己家是息息相关的，禹州的事，还有那几支叛军党羽，外公近来都是格外关注的，若是知道了什么消息，也会告诉她，让她给爹爹写信，专人快马送至京城，但她都不知道，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人家说是要挂在那棵树的高处，他却带她来到塔顶，在这里看过去，那棵几百年的古树也不过巴掌大小了。<br />
这会她依在周俨怀中，饶是站在极高的地方，倒是也不害怕。<br />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根红绸，片刻后轻轻将它打开，拿给周俨看。<br />
周俨就着她的手垂眸，红绸之上是她的笔迹，微有些潦草，但走笔行锋尽是掩不住的灵透疏阔。<br />
上面写着一句楚辞——<br />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br />
只是落款处并不是她的名姓，只有一个字“俨”，写得却比每一个字都规整。<br />
确实如她所说，这不是写给他的，这是她替他写给那些死在北地战场的同袍的。<br />
她将红绸递给他，指着最高的尖顶塔尖：<br />
“我想将它系在那儿，你帮我。”<br />
像是证明什么似的，她紧紧搂住他的腰身，“这里太高，我不敢过去。”<br />
周俨执刀的手环住她的背，手中紧紧攥住握着那根红绸，像是抓住了湍急河流中的浮木。<br />
片刻后，他握着红绸的手从怀中抬起她的脸。<br />
“琬琬，你信佛吗？”他声音哑得不像话。<br />
祝琬不明所以地摇头。<br />
她应该信的，但是她确实不信。<br />
下一刻她眼前一暗，他勾着她的下颌，重重地吻下来。<br />
与他重逢至今，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陈毓或者周俨，面对她时从来便没有过这么强势、这么让她感到压迫的时候。<br />
她不介意他吻她，甚至她是喜欢的，可是此时她只能迎合，只能承受，这让她不舒服。<br />
于是她咬他。<br />
刚开始只是轻轻咬他，可她越咬，他气息便愈发乱，最后她连一点点呼吸的自由都被他占据。<br />
于是又她重重地咬了他一下。<br />
他终于有所觉，同她分开，祝琬不住地喘息，她抬眼看他，眸中带着水光，他与她近在咫尺间，头抵在她额上，她看过去时他仍闭着眼，但下一刻他便睁开，眸似沉潭，她甚至都看不清自己。<br />
他看到她的模样似是恍了一瞬，而后他再度俯身过来，这一次他轻轻吻她的唇角。<br />
祝琬感到他的刀鞘似乎划蹭过她的腰，后知后觉地，她想到他方才应该是想要抚过她脊背。<br />
方才那个吻，带着太多的情爱之外的东西，占有、掠夺，或者都有，她本能地感到不自在，可现在她看着他，她定然狼狈，但他却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br />
星月悬在她和他的头顶，脚下是瀑布山川，川流振振，声声不息，祝琬扬起脸看向面前拨乱了她无数根心弦的人。<br />
方才被她打断，他像是如梦初醒，不再像方才那样让她感到不安，可他看着她的目光亦不再如她今晚打开窗看到他时那么干净，彼时只有思念，现在……<br />
祝琬抬手摸摸他脸颊。<br />
他不言语，只是盯着她水润的唇，脑中掠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有些他已经感受过，美好地近乎虚妄，有些是从未发生过的，但纵是幻梦，仍教他难忘。<br />
他低头试探着啄吻她唇瓣，一点点深入，慢慢地，她也开始回应他的渴望。<br />
原来抗拒和回应是全然不同的感受。他下意识想要索求更多，但下一刻她便已经抽离，他喘息着睁开眼看她。<br />
她亦看着他，看着他平日里冷诮藏锋的一双眼此时甚至逸出水光，明明很想要，却也没有再妄动。<br />
像是在等她的垂怜。<br />
“周俨……”<br />
她开口唤他的名字，本是想撩拨他，可偏偏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此时声音多么地耐人寻味，几乎是听见她声音的瞬间，腰间圈着她的手便是一紧。<br />
他不轻不重地咬她唇瓣，替她将她想说的话说完，“琬琬，我们继续，好不好？”<br />
她真喜欢他这个腔调这个语气这幅样子同她讲话，祝琬在心中这样想着。<br />
于是她贴近他耳边。<br />
“好呀，那你要乖一点。”<br />
【作者有话说】<br />
[绿心]<br />
琬琬:管你精神状态好不好，反正得听我的。<br />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引自屈原《国殇》<br />
第45章 045<br />
◎“是周俨，还是陈毓？”◎<br />
最后那根红绸也没挂上去。<br />
那些声音,她方才明明听得分明，如银练的飞瀑潺潺作响，还有风声呜咽而鸣,在周俨俯身虔诚亲吻她的时候,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他急促的呼吸，有含混的水音。<br />
最后她结束这个漫长的吻看向他,他阖着眼,犹在重重地喘，片刻后睁开眼，看到她时，目光亦落到她唇上,像是下意识的动作般，他又吻过来,祝琬亲亲他的唇，而后埋头钻进他怀抱,他大概不能在这边久留,她又已经站得有些累了，于是她指着远处的山顶说道：“我想去那里，你带我去。”<br />
周俨没问她要做什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抱着她离开佛塔的塔顶,离开溪川寺在山林中疾奔。<br />
祝琬被他拦腰抱着，手扶在他胸口，仰头看他。她忽然想到小时候在家时他面对自己时的态度,多少次,她被他那副要死不死的鬼样子气到哭得停不下来,跑去找娘亲告状……<br />
现在想起来还是生气！<br />
于是她张口咬他，下一刻他停下来，在林中站定，这里已经快要到山顶，他松开她垂眸看过来，“怎么了？”<br />
祝琬眨眨眼，“周俨，你小时候真讨厌。”<br />
“你小时候……”<br />
周俨瞥她，反唇相讥的话几乎已经脱口，抬眼对上她冰冰凉凉的视线时生生顿住，片刻又继续道，“嗯，我小时候很讨厌。”<br />
“你总是惹哭我。”<br />
“……确实。”<br />
确实什么确实，祝琬瞪他，却对上他满眼的笑意。<br />
她抬手扯他衣襟的领口，露出他半侧肩膀，周俨低头瞥了眼，没拦她，也没动，祝琬盯着看了会，她凑过去重重咬了一下，应该是疼的，她清楚地听到他的低哼。<br />
而后那里留下一道细细的牙印，她又凑上去反复地吮，最后她抬手摸了摸那处深红的印记，看向他问道：“你为什么不躲？”<br />
“为什么要躲？”周俨顿了顿，抬手抚上她脖颈，“你咬我，我可以咬回来。”<br />
他作势俯身，祝琬用手抵住他，小声道：“你不可以。”<br />
周俨扬眉，故意又靠近她几分，“为什么？”<br />
“反正你不可以。”<br />
“可惜我也怕你疼，不然我定要咬的再重些，再深些，不像你颈下的那颗痣，可以轻易地抹去。”祝琬盯着他肩膀那个牙印，有些遗憾。<br />
她想要留下一个长长久久的印迹，以后无论他是周俨、是陈毓，亦或者旁的什么人，只要她看到，就能认出来。<br />
周俨默然，片刻后开口，“好。”<br />
祝琬本就是一时的心绪，见他连自己的胡言乱语都郑重应下，还觉着有些好笑，她嗔他一眼，转身自己往山上走。<br />
在山腰看时，那样壮阔的瀑布，在此处不过是山峰积雪所化的溪流，祝琬伸手在石壁上接起一小捧水，触之冰凉沁骨，她用湿湿凉凉的手去摸他衣襟领口下的皮肤。<br />
周俨任她触碰，只在她走过陡峭的台阶时抬手护着她。<br />
其实便是没有那颗痣，她一样在当时将他认出来了。<br />
“你何时回禹州？”祝琬忽地小声问他。<br />
“不急。”<br />
“你那边没事？你不怕梁王趁你不在去禹州生事？”<br />
祝琬有些不信，他那几乎是个烂摊子，怎么可能没事。<br />
周俨笑了，“他如今在禹州大牢剩下半条命，若他能出得去，我让他随便生事。”<br />
他扶着祝琬沿石阶一层层朝上走，动作温柔小心，口中说的话却泛着凉意。<br />
“我能擒他一次，便能擒住他两次三次，他要是有那个能耐跑得出去，我倒是还能高看他一眼。”<br />
祝琬心中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周俨只是去梁王的地盘闹了一场，却没想到，他竟然把梁王府连根端了，甚至连梁王本人都被他关到了禹州大牢。<br />
她冷不丁回身看他，正瞧见他眼底不曾收敛的杀意，像是冰棱寒刺，直直扎进她心底。<br />
她本以为凭他的势力，还可以跟这些人互相制衡周旋一阵，怎么说也得经营个半年，局势才会有变动，到那时她也已经知道了祝氏和陈氏的态度，在那之前，她可以暂时不去想这些事的。<br />
可短短一个月，梁王竟然便已落败，听他这般说的，好像经营了好些年的梁王府对上他竟毫无实力同他相抗，如今梁王本人在禹州大牢，梁王所划分的势力范围自然也一并归入他的势力所属，这局势和当时她离开禹州时大不一样了，她在定州却没听到半点风声，要么是自家消息滞后了，要么便是这消息被他压下去了。<br />
前者是不可能的，定国公府如今虽不在朝中，可外面的局势同自己家是息息相关的，禹州的事，还有那几支叛军党羽，外公近来都是格外关注的，若是知道了什么消息，也会告诉她，让她给爹爹写信，专人快马送至京城，但她都不知道，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