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观音道：“大圣稍安，与应并未消失。”<br />
“没消失？那人呢？”孙悟空追问。<br />
“哼！”孙悟空冷笑一声，“你们这帮老倌儿，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小姑娘！从前逼着她吸收天地七苦，受那剜心蚀骨之痛，如今人家是死是活都不管了？这灵山的慈悲，俺老孙看是喂了狗了！”<br />
旃檀功德佛起身，“大圣此言差矣，却也不全错，七苦元君之位，确非易事，其之苦，灵山上下，感同身受。”<br />
“所言极是。”阿难亦合十开口，“她心性坚韧，然其所承之重，实非我等可轻言。”<br />
刚从天庭返回的金吒、木吒对视一眼。<br />
“大圣息怒，与应道友与我等渊源颇深，更是灵山不可或缺之善缘，我等亦忧心如焚，已多方查探。”木吒也补充道：“天庭那边，亦在寻访。”<br />
观音：“大圣说的不错，天地苍生，欠她一份因果。”<br />
话音未落，观音身影已化作流光，孙悟空紧随其后：“菩萨，等等俺老孙！”<br />
天道宫观世镜前。<br />
那面映照诸天万界的宝镜，此刻镜面布满裂痕，中心一片混沌，与应的肉身静静悬浮在镜前，双目紧闭，仿佛沉睡。<br />
然而，一股微弱的神魂波动，正从镜中那深邃的裂缝里艰难地透出，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无法脱离。<br />
“她的神魂被困在时空乱流深处，”观音凝视着镜中景象，“七苦菩提珠碎裂，释放了积压其中的众生之苦，却也触动了吾预留其内的守护之力。”<br />
孙悟空急道：“那快把她捞出来啊！”<br />
观音摇头：“强行拉扯，恐神魂俱碎。吾本想借佛珠之力，在她濒临绝境时护其神魂归位灵山莲池温养，再徐徐图之，但三太子的一个分身，似乎早在此处守候，佛珠碎裂的瞬间，一道红绸裹挟着她的肉身，落入了那分身的怀中，消失无踪了。”<br />
“什么？！他把小应的身体抢走了？哪吒那小子呢？也不见了？！”<br />
“正是。”观音颔首，“三太子本尊亦不知所踪，那分身抢走肉身，必有所图，如今与应神魂未归，肉身被夺，情势更为复杂。”<br />
就在此时，那镜中裂缝深处，与应残存的神魂似乎感应到了观音的存在。<br />
“……师父？”<br />
观音安抚着那缕飘摇的神魂：“莫怕，你的本体暂失，然无性命之忧，众生感念你承载七苦之德，其愿力护持你身，吾本想引你归灵山，如今看来，这众生之愿力，亦是你的一线生机，它将带你去往你执念最重之地……”<br />
观音：“或许在那里，你能寻得契机，颠倒乾坤，逆转因果，待你归来，不知是何年月，但此去便是你的造化。”<br />
执念最深之地……<br />
但愿那家伙，别拿我的身体做什么奇怪的事……<br />
旋即，一股庞大温暖的力量包裹了她，将她拽向时空乱流的更深处，投向那纠缠千年，最初遗憾的起点。<br />
朝歌城黎府。<br />
雕梁画栋，仆从如云，老爷黎昭然在产房外焦急踱步，他的夫人褚云玺正在经历艰难的生产。<br />
“哇！”一声嘹亮的婴啼划破紧张。<br />
几乎在同一时刻，遥远的东方，陈塘关方向，一道赤红如火的霞光冲天而起，伴随着隐隐的兵戈交击之声，天现异象。<br />
产婆抱着襁褓出来，满脸堆笑：“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位千金！小姐降生之时，恰逢陈塘关李总兵家三公子出世，天显红光呢！真是好兆头！”<br />
黎昭然听着产婆的话，又想起那冲天的红光，心中一动，捋须沉吟：“陈塘关三公子天生异象，必非凡俗，我儿降生恰逢其时，此乃天意，便唤她黎应吧，应时而生，应运而生。”<br />
襁褓中的女婴，艰难地睁开眼，入目的是古色古香的房梁和黎昭然那张虚伪的脸。<br />
一切的一切太过虚幻，仿佛一场荒诞的噩梦，以至于重新看到黎昭然这张曾被她亲手了结、死得透透的、面目可憎的脸凑近时——<br />
“啪！”<br />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黎府老爷黎昭然的脸上！<br />
产婆和仆妇们目瞪口呆。<br />
黎昭然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襁褓中那个完全不似婴孩的女婴。<br />
与应也懵了。<br />
视线下移，入目的是一双肉乎乎的小手。<br />
这双本该稚嫩的手，此刻还维持着打人的姿势，力度……嗯，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说，相当可观了。<br />
我去！真变成小屁孩了？！还是回到这个鬼地方？！她心中哀嚎。这算什么？众生愿力送她回炉重造，体验地狱开局？<br />
“哇——！！！”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br />
与应蹬腿，裹在身上的襁褓被扯开一道裂口，一条闪烁着柔和月白色微光的绫带，从襁褓缝隙中倏地探出，在她周身灵动地盘旋飞舞。<br />
“妖……妖怪啊！”一个胆小的仆妇尖叫着瘫软在地。<br />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产婆吓得魂飞魄散，想去按住那挣扎的婴儿，却被那飞舞的绫带轻轻推开了。<br />
与应根本不理睬旁人，她目标明确，那张令她憎恶至极的脸。<br />
“啪！”又一巴掌，精准地甩在了刚凑近想查看情况的黎昭然另一侧脸上，力道之大，黎昭然差点摔倒。<br />
“孽障！反了！反了！”黎昭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诡异的女婴，对仆妇吼道：“快！快把这妖孽给我按住！”<br />
仆妇们战战兢兢地上前，手还未碰到襁褓，往生绫啪啪几下抽在她们伸出的手臂上，虽未伤筋动骨，却痛得她们嗷嗷叫着缩了回去。<br />
“哇——呜哇——！”与应哭得更加凄厉愤怒，小小的身体在锦缎铺就的床上翻滚<br />
踢打，往生绫随着她的心意开始肆意破坏。<br />
它卷起床边矮几上的青瓷茶盏摔得粉碎，金银首饰叮当作响，卷起香炉，朝着墙壁狠狠砸去。<br />
“我的古董！我的香炉！”黎昭然看着满屋狼藉，心疼得直抽抽，又惊又怒，却不敢再上前，这婴儿的邪门程度超出了他的认知。<br />
整个黎府后院鸡飞狗跳，仆人们吓得瑟瑟发抖，无人敢靠近那被诡异白绫环绕的小煞星。<br />
就在这时，内室的帘子被掀开。<br />
一个发髻微乱却难掩清丽姿容的妇人，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踉跄着冲了出来。<br />
眼前的情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br />
“我的……孩子？”任谁看到刚出生的婴儿如此诡异，都会害怕。<br />
黎昭然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指着床上的与应：“夫人！你看！这……这哪是我们的孩子！分明是个妖孽！一出生就……”<br />
“闭嘴！”褚云玺打断他，她的目光死死锁在女儿身上，眼神复杂极了。<br />
她挣开丫鬟的搀扶，忍着下腹刀绞般的疼痛，一步步走向那张大床。<br />
“夫人小心！那白绫邪门！”黎昭然急道。<br />
褚云玺恍若未闻，她走到床边，婴儿也停止了啼哭，冷漠地回视着她，那眼神里没有依赖，没有孺慕，只有审视和恨意，褚云玺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br />
她深吸一口气，无视了那仿佛随时会抽打过来的往生绫，向那个炸毛的婴儿伸出手。<br />
“别怕，娘在这里。”<br />
她的手穿过那看似危险的绫带缝隙，轻轻抚上了婴儿冰凉紧绷的小脸蛋。<br />
就在褚云玺的手触碰到与应脸颊的瞬间，往生绫柔顺地垂落下来，缠绕回婴儿小小的身躯上，温顺地贴服着。<br />
而襁褓中的与应，身体一僵。<br />
这暖意，和她记忆中那个永远疏离的母亲，完全不同。<br />
褚云玺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用自己虚弱的体温去温暖她。<br />
“我的应儿……”褚云玺低下头，脸颊轻轻贴着婴儿细软的胎发，“别怕，娘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你爹……也不行。”<br />
黎昭然被妻子那冰冷警告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寒，想反驳，却在触及褚云玺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护犊之情时，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br />
他捂着脸颊，看着妻子怀中那个安静下来的婴儿，这个女儿，绝非池中之物，而他的夫人，似乎也因为这个妖孽女儿，变得比以往更加难以掌控了。<br />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br />
母亲，褚云玺，她怎么会这样？<br />
她从不会这么看我，这么抱我的，还有这往生绫，不是我死后才获得的法宝吗，怎会成了伴生之物。<br />
褚云玺像是要把前世亏欠的母爱，一股脑儿倾注在这个刚出生的女儿身上，她不顾产后虚弱，坚持亲自哺乳，日夜守护在摇篮边，与应稍有哭闹，她便紧张地抱起来轻哄，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br />
她甚至严厉约束了府中下人，严禁任何人议论小姐出生时的异象和那神奇的绫带。<br />
她将那白绫称为天赐祥瑞，是上天庇佑黎家千金的吉兆。<br />
在她的强势压制和祥瑞光环下，黎府上下渐渐接受了这位带着仙宝降生的小姐，往生绫温顺地缠绕在小姐腕间或腰间，偶尔会自行飘动，替小姐拂开灰尘、递送玩具，惹得下人们又敬又畏。
“没消失？那人呢？”孙悟空追问。<br />
“哼！”孙悟空冷笑一声，“你们这帮老倌儿，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小姑娘！从前逼着她吸收天地七苦，受那剜心蚀骨之痛，如今人家是死是活都不管了？这灵山的慈悲，俺老孙看是喂了狗了！”<br />
旃檀功德佛起身，“大圣此言差矣，却也不全错，七苦元君之位，确非易事，其之苦，灵山上下，感同身受。”<br />
“所言极是。”阿难亦合十开口，“她心性坚韧，然其所承之重，实非我等可轻言。”<br />
刚从天庭返回的金吒、木吒对视一眼。<br />
“大圣息怒，与应道友与我等渊源颇深，更是灵山不可或缺之善缘，我等亦忧心如焚，已多方查探。”木吒也补充道：“天庭那边，亦在寻访。”<br />
观音：“大圣说的不错，天地苍生，欠她一份因果。”<br />
话音未落，观音身影已化作流光，孙悟空紧随其后：“菩萨，等等俺老孙！”<br />
天道宫观世镜前。<br />
那面映照诸天万界的宝镜，此刻镜面布满裂痕，中心一片混沌，与应的肉身静静悬浮在镜前，双目紧闭，仿佛沉睡。<br />
然而，一股微弱的神魂波动，正从镜中那深邃的裂缝里艰难地透出，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无法脱离。<br />
“她的神魂被困在时空乱流深处，”观音凝视着镜中景象，“七苦菩提珠碎裂，释放了积压其中的众生之苦，却也触动了吾预留其内的守护之力。”<br />
孙悟空急道：“那快把她捞出来啊！”<br />
观音摇头：“强行拉扯，恐神魂俱碎。吾本想借佛珠之力，在她濒临绝境时护其神魂归位灵山莲池温养，再徐徐图之，但三太子的一个分身，似乎早在此处守候，佛珠碎裂的瞬间，一道红绸裹挟着她的肉身，落入了那分身的怀中，消失无踪了。”<br />
“什么？！他把小应的身体抢走了？哪吒那小子呢？也不见了？！”<br />
“正是。”观音颔首，“三太子本尊亦不知所踪，那分身抢走肉身，必有所图，如今与应神魂未归，肉身被夺，情势更为复杂。”<br />
就在此时，那镜中裂缝深处，与应残存的神魂似乎感应到了观音的存在。<br />
“……师父？”<br />
观音安抚着那缕飘摇的神魂：“莫怕，你的本体暂失，然无性命之忧，众生感念你承载七苦之德，其愿力护持你身，吾本想引你归灵山，如今看来，这众生之愿力，亦是你的一线生机，它将带你去往你执念最重之地……”<br />
观音：“或许在那里，你能寻得契机，颠倒乾坤，逆转因果，待你归来，不知是何年月，但此去便是你的造化。”<br />
执念最深之地……<br />
但愿那家伙，别拿我的身体做什么奇怪的事……<br />
旋即，一股庞大温暖的力量包裹了她，将她拽向时空乱流的更深处，投向那纠缠千年，最初遗憾的起点。<br />
朝歌城黎府。<br />
雕梁画栋，仆从如云，老爷黎昭然在产房外焦急踱步，他的夫人褚云玺正在经历艰难的生产。<br />
“哇！”一声嘹亮的婴啼划破紧张。<br />
几乎在同一时刻，遥远的东方，陈塘关方向，一道赤红如火的霞光冲天而起，伴随着隐隐的兵戈交击之声，天现异象。<br />
产婆抱着襁褓出来，满脸堆笑：“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位千金！小姐降生之时，恰逢陈塘关李总兵家三公子出世，天显红光呢！真是好兆头！”<br />
黎昭然听着产婆的话，又想起那冲天的红光，心中一动，捋须沉吟：“陈塘关三公子天生异象，必非凡俗，我儿降生恰逢其时，此乃天意，便唤她黎应吧，应时而生，应运而生。”<br />
襁褓中的女婴，艰难地睁开眼，入目的是古色古香的房梁和黎昭然那张虚伪的脸。<br />
一切的一切太过虚幻，仿佛一场荒诞的噩梦，以至于重新看到黎昭然这张曾被她亲手了结、死得透透的、面目可憎的脸凑近时——<br />
“啪！”<br />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黎府老爷黎昭然的脸上！<br />
产婆和仆妇们目瞪口呆。<br />
黎昭然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襁褓中那个完全不似婴孩的女婴。<br />
与应也懵了。<br />
视线下移，入目的是一双肉乎乎的小手。<br />
这双本该稚嫩的手，此刻还维持着打人的姿势，力度……嗯，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说，相当可观了。<br />
我去！真变成小屁孩了？！还是回到这个鬼地方？！她心中哀嚎。这算什么？众生愿力送她回炉重造，体验地狱开局？<br />
“哇——！！！”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br />
与应蹬腿，裹在身上的襁褓被扯开一道裂口，一条闪烁着柔和月白色微光的绫带，从襁褓缝隙中倏地探出，在她周身灵动地盘旋飞舞。<br />
“妖……妖怪啊！”一个胆小的仆妇尖叫着瘫软在地。<br />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产婆吓得魂飞魄散，想去按住那挣扎的婴儿，却被那飞舞的绫带轻轻推开了。<br />
与应根本不理睬旁人，她目标明确，那张令她憎恶至极的脸。<br />
“啪！”又一巴掌，精准地甩在了刚凑近想查看情况的黎昭然另一侧脸上，力道之大，黎昭然差点摔倒。<br />
“孽障！反了！反了！”黎昭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诡异的女婴，对仆妇吼道：“快！快把这妖孽给我按住！”<br />
仆妇们战战兢兢地上前，手还未碰到襁褓，往生绫啪啪几下抽在她们伸出的手臂上，虽未伤筋动骨，却痛得她们嗷嗷叫着缩了回去。<br />
“哇——呜哇——！”与应哭得更加凄厉愤怒，小小的身体在锦缎铺就的床上翻滚<br />
踢打，往生绫随着她的心意开始肆意破坏。<br />
它卷起床边矮几上的青瓷茶盏摔得粉碎，金银首饰叮当作响，卷起香炉，朝着墙壁狠狠砸去。<br />
“我的古董！我的香炉！”黎昭然看着满屋狼藉，心疼得直抽抽，又惊又怒，却不敢再上前，这婴儿的邪门程度超出了他的认知。<br />
整个黎府后院鸡飞狗跳，仆人们吓得瑟瑟发抖，无人敢靠近那被诡异白绫环绕的小煞星。<br />
就在这时，内室的帘子被掀开。<br />
一个发髻微乱却难掩清丽姿容的妇人，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踉跄着冲了出来。<br />
眼前的情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br />
“我的……孩子？”任谁看到刚出生的婴儿如此诡异，都会害怕。<br />
黎昭然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指着床上的与应：“夫人！你看！这……这哪是我们的孩子！分明是个妖孽！一出生就……”<br />
“闭嘴！”褚云玺打断他，她的目光死死锁在女儿身上，眼神复杂极了。<br />
她挣开丫鬟的搀扶，忍着下腹刀绞般的疼痛，一步步走向那张大床。<br />
“夫人小心！那白绫邪门！”黎昭然急道。<br />
褚云玺恍若未闻，她走到床边，婴儿也停止了啼哭，冷漠地回视着她，那眼神里没有依赖，没有孺慕，只有审视和恨意，褚云玺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br />
她深吸一口气，无视了那仿佛随时会抽打过来的往生绫，向那个炸毛的婴儿伸出手。<br />
“别怕，娘在这里。”<br />
她的手穿过那看似危险的绫带缝隙，轻轻抚上了婴儿冰凉紧绷的小脸蛋。<br />
就在褚云玺的手触碰到与应脸颊的瞬间，往生绫柔顺地垂落下来，缠绕回婴儿小小的身躯上，温顺地贴服着。<br />
而襁褓中的与应，身体一僵。<br />
这暖意，和她记忆中那个永远疏离的母亲，完全不同。<br />
褚云玺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用自己虚弱的体温去温暖她。<br />
“我的应儿……”褚云玺低下头，脸颊轻轻贴着婴儿细软的胎发，“别怕，娘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你爹……也不行。”<br />
黎昭然被妻子那冰冷警告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寒，想反驳，却在触及褚云玺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护犊之情时，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br />
他捂着脸颊，看着妻子怀中那个安静下来的婴儿，这个女儿，绝非池中之物，而他的夫人，似乎也因为这个妖孽女儿，变得比以往更加难以掌控了。<br />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br />
母亲，褚云玺，她怎么会这样？<br />
她从不会这么看我，这么抱我的，还有这往生绫，不是我死后才获得的法宝吗，怎会成了伴生之物。<br />
褚云玺像是要把前世亏欠的母爱，一股脑儿倾注在这个刚出生的女儿身上，她不顾产后虚弱，坚持亲自哺乳，日夜守护在摇篮边，与应稍有哭闹，她便紧张地抱起来轻哄，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br />
她甚至严厉约束了府中下人，严禁任何人议论小姐出生时的异象和那神奇的绫带。<br />
她将那白绫称为天赐祥瑞，是上天庇佑黎家千金的吉兆。<br />
在她的强势压制和祥瑞光环下，黎府上下渐渐接受了这位带着仙宝降生的小姐，往生绫温顺地缠绕在小姐腕间或腰间，偶尔会自行飘动，替小姐拂开灰尘、递送玩具，惹得下人们又敬又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