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个澡，很快来陪你。”周乐鞍回神，苍耳起身，正在帮他系扣子。<br />
“好，去吧，洗干净点。”周乐鞍抬了抬下巴，等人钻进浴室，他又朝严寓招招手，“今年特战部征兵简章出了吗？待会儿发我看看。”<br />
凌晨四点，黑武士再次偷偷摸摸上路，准备连夜赶回第四区。<br />
在周乐鞍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绕去最远的十号接驳站，找到陈亳说的那个白旗，在上面来来回回压了好几遍，直到苍耳出声说可以了，才驶入微微泛白的夜色中。<br />
何晖三人轮替开车，三十小时出头，紧闭七天的北岛接驳站缓缓开启，黑武士停在检测区进行辐射检测，周乐鞍已经换乘一辆不起眼的银灰色轿车，驶往执政局。<br />
审讯室。<br />
单向玻璃后，郑新华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牢牢铐住，身上是那套已经穿了很多天、皱皱巴巴的政办制服。<br />
花白的头发太久没有打理，乱糟糟遮住眉眼，他似乎知道玻璃外有人正在观察，呆滞的目光来回移动，却找不到可以对视的目标。<br />
周乐鞍抬起左手，动了动手指，“开门。”<br />
“咔——”<br />
郑新华闻声抬头，见来的人是周乐鞍，竟露出个意外的表情，半晌才慢吞吞道：“你回来了？”<br />
苍耳拖了张椅子，放在离郑新华最远的地方，等周乐鞍落座，他于侧前方站定，虎视眈眈盯着郑新华。<br />
“怎么，郑老看到我回来，好像很意外。”<br />
“是啊。”郑新华缓缓点头，“你去第九区时，齐鸿云向我保证，让你有去无回。”<br />
周乐鞍笑，“齐鸿云还跟我保证，我会顺利当选呢。”<br />
见郑新华脸色灰败，他摊了摊手，“不过齐鸿云现在已经顾不上别人，他把第一区变成了专制独裁的独立国，看上去牛逼得要跟整个亚统区叫板，实则是已经被逼到无路可走了。”<br />
新独立国，就像甜甜带领另外两只小狗成立狗狗教一样，听着就很好笑。<br />
郑新华扯了扯嘴角，已经无力跟周乐鞍交谈。<br />
“郑新华，我来这里，只想问你一件事。”<br />
周乐鞍起身，走到审讯椅前，双手撑着桌面，伏低身子，紧紧盯着郑新华的眼睛。<br />
“齐蕴身边那个叫小珉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br />
郑新华浑浊的眼珠颤动几下。<br />
“是……”<br />
一时间，审讯室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br />
想明白其中关窍，郑新华笑得十分难看，“就是因为这件事，你才开始怀疑我的？”<br />
“是，知道乐闵这件事的人不多，你刚好是其中一个，他小时候……”周乐鞍喉咙梗了许久，缓和之后才继续说，“他小时候喊你一声郑爷爷，你忘了吗？”<br />
郑新华不语。<br />
“占着最高首长的位置，却做不出任何政绩，所以只能耍下三滥的手段，郑新华，你没发现吗？从二十年前松莎工作站开始，你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br />
周乐鞍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他，“但你犯的最大的错，就是拿乐闵做文章。”<br />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郑新华却突然开口：“二十年前，你父亲周向荣，跟齐鸿云私下联系过。”<br />
周乐鞍脚跟一沉，死死钉在原地。<br />
“后来听说，他似乎在等待……一枚腺体。”<br />
周乐鞍胸口冒出一股寒意，层层堆叠，变成巨大的冰山，压得他无法喘气。<br />
二十年前，他十岁，刚刚分化成omega，周向荣等待的那枚腺体……是给他的。<br />
他差点，也成了那本名册上的一个。<br />
郑新华叹息：“乐鞍，你看，没有人是干干净净的。”<br />
周乐鞍没回头，讥讽一笑，“周向荣该庆幸自己死得早，不然我会亲手将他送上法庭。”<br />
从审讯室出来，周乐鞍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br />
苍耳进门，放轻脚步走到周乐鞍跟前，将水杯往前递了递，“一上午没喝水了，喝点水润润嗓子。”<br />
周乐鞍接过去喝了。<br />
“还想喝吗？”<br />
摇头。<br />
“那我帮你换药？”<br />
摇头。<br />
苍耳想了想，盘腿坐下，由下往上看去，“要摸尾巴吗？”<br />
周乐鞍终于转动眼珠，视线聚焦在苍耳脸上。<br />
“不用哄我。”他说，“这点东西对我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挫折，我只是在想小时候的事。”<br />
他太强大了，也有专属自己的一套疗愈机制，他甚至觉得，整个亚统区没人能打倒他，只有他给别人制造阴影的份儿，绝不会给别人半点机会。<br />
他“唰”地起身，满血复活，缠满纱布的右手摸了摸犬耳，“不想了，走吧，还有很多事没干呢，咱们可不能给亚统区拖后腿。”<br />
从第九区一去一回，第四区正式进入春季，气温升高，路边积雪正在消融，花坛也移栽了新的树种。<br />
齐鸿云宣布第一区独立后第三天，一份更加详尽的器官移植名单上传至亚统区区域网，郑新华赫然在列。<br />
在万众瞩目中，第四区有条不紊进行权力更迭，军部接管总政办各项政务，周乐鞍暂代最高首长一职，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处理郑新华的烂摊子。<br />
也不知道谁安排的，配合他工作的居然是章育明。<br />
刚见面，章育明那双金鱼眼睁得前所未有的大，脸上也是周乐鞍从未见过的谄媚神情。<br />
“幸好还有您坐镇，要不然第四区早就乱套了！”<br />
周乐鞍最爱看仇人被逼无奈跟他献殷勤的模样，故而对待章育明也和颜悦色起来，多了几分笑容。<br />
“是吗？那章局跟齐蕴是？”<br />
章育明讪笑：“我就是想探探那个齐蕴的底，您也知道，我们政办最讨厌这种空降又没本事的二代了。”<br />
“哦……”周乐鞍拉长声音，“既然这样，那就由你来负责齐蕴这件事吧，毕竟你对他也知根知底。”<br />
“是，是……”这不是什么好差事，章育明笑着退出办公室，转头就把周乐鞍骂了一顿。<br />
一连串指名道姓不堪入耳的话被来送饭的苍耳听了个清清楚楚，等把饭盒送进办公室，盯着对方吃了个干干净净，才把这件事说给周乐鞍听。<br />
周乐鞍无所谓笑笑，“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忙得很，没空搭理他。”<br />
说完，又转头扑进工作中，直到严寓过来敲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br />
“先生，那个……章育明他……”<br />
周乐鞍抬头看去，“章育明怎么了？你怎么这个眼神？”<br />
严寓眨眨眼，“刚刚总政办发来消息，说章育明疯了，在中心广场裸着半身跑来跑去的。”<br />
周乐鞍没当回事，“裸就裸呗，他一个大男人，裸个半身又怎么了？”<br />
严寓：“裸的下半身。”<br />
周乐鞍：“……”<br />
第67章 “辛苦了，我的小狗”<br />
周乐鞍打开政务网扫了眼，章育明裸奔的词条夹杂在一众《松莎工作站旧闻曝光》、《生命交易背后》的新闻中，显得滑稽又荒诞。<br />
他好奇心重，没忍住点进去看了眼，配图打了马赛克，但仍旧能看出那东西比冯弋的鸡翅还小。<br />
“章育明人呢？还在中心广场吗？”<br />
“送去医院，人已经清醒了，非说自己是被人陷害，吃了不该吃的东西。”<br />
周乐鞍心里有数，又问：“苍耳呢？”<br />
严寓指了指停车场的位置，“中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一直在车上等着。”<br />
周乐鞍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苍耳给他发了三条消息，分别是三小时、两小时和二十分钟前，内容一样，提醒他该下班了。<br />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下，周乐鞍把手中工作一丢，站起来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走吧，干不完了，明天再说。”<br />
这个点停车场竟然全是车，周乐鞍走出两步，转身看去，执政局大楼灯火通明，他欣慰点头，朝严寓吩咐：“群里说一声，让大家都别忙了，早点回家。”<br />
严寓早已困得睁不开眼，闻言松了口气，“是。”<br />
周乐鞍朝专属停车位走，远远看见车屁股，轻快的脚步逐渐放慢。<br />
驾驶室车窗全降，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窗框上，手腕自然垂下，指间夹着半截用来提神的香烟。<br />
周乐鞍走近了，刚出现在后视镜范围就被发现，苍耳一怔，把烟熄了，立马下车，拉开后车门，手掌往门框上一垫。<br />
周乐鞍弯腰上车，待车子起步，他盯着苍耳的后脑勺，冷不丁问：“你给章育明吃的什么？”<br />
“什么？”苍耳看向中央后视镜，与周乐鞍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撒了个很低级的谎，“章育明是谁？”<br />
周乐鞍挑眉，佯装惊讶，“不是你干的吗？还想给你个奖励的，不是就算了。”<br />
“……”<br />
苍耳目不斜视，单手将方向盘打满，车子缓缓驶出执政局大门。
“好，去吧，洗干净点。”周乐鞍抬了抬下巴，等人钻进浴室，他又朝严寓招招手，“今年特战部征兵简章出了吗？待会儿发我看看。”<br />
凌晨四点，黑武士再次偷偷摸摸上路，准备连夜赶回第四区。<br />
在周乐鞍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绕去最远的十号接驳站，找到陈亳说的那个白旗，在上面来来回回压了好几遍，直到苍耳出声说可以了，才驶入微微泛白的夜色中。<br />
何晖三人轮替开车，三十小时出头，紧闭七天的北岛接驳站缓缓开启，黑武士停在检测区进行辐射检测，周乐鞍已经换乘一辆不起眼的银灰色轿车，驶往执政局。<br />
审讯室。<br />
单向玻璃后，郑新华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牢牢铐住，身上是那套已经穿了很多天、皱皱巴巴的政办制服。<br />
花白的头发太久没有打理，乱糟糟遮住眉眼，他似乎知道玻璃外有人正在观察，呆滞的目光来回移动，却找不到可以对视的目标。<br />
周乐鞍抬起左手，动了动手指，“开门。”<br />
“咔——”<br />
郑新华闻声抬头，见来的人是周乐鞍，竟露出个意外的表情，半晌才慢吞吞道：“你回来了？”<br />
苍耳拖了张椅子，放在离郑新华最远的地方，等周乐鞍落座，他于侧前方站定，虎视眈眈盯着郑新华。<br />
“怎么，郑老看到我回来，好像很意外。”<br />
“是啊。”郑新华缓缓点头，“你去第九区时，齐鸿云向我保证，让你有去无回。”<br />
周乐鞍笑，“齐鸿云还跟我保证，我会顺利当选呢。”<br />
见郑新华脸色灰败，他摊了摊手，“不过齐鸿云现在已经顾不上别人，他把第一区变成了专制独裁的独立国，看上去牛逼得要跟整个亚统区叫板，实则是已经被逼到无路可走了。”<br />
新独立国，就像甜甜带领另外两只小狗成立狗狗教一样，听着就很好笑。<br />
郑新华扯了扯嘴角，已经无力跟周乐鞍交谈。<br />
“郑新华，我来这里，只想问你一件事。”<br />
周乐鞍起身，走到审讯椅前，双手撑着桌面，伏低身子，紧紧盯着郑新华的眼睛。<br />
“齐蕴身边那个叫小珉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br />
郑新华浑浊的眼珠颤动几下。<br />
“是……”<br />
一时间，审讯室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br />
想明白其中关窍，郑新华笑得十分难看，“就是因为这件事，你才开始怀疑我的？”<br />
“是，知道乐闵这件事的人不多，你刚好是其中一个，他小时候……”周乐鞍喉咙梗了许久，缓和之后才继续说，“他小时候喊你一声郑爷爷，你忘了吗？”<br />
郑新华不语。<br />
“占着最高首长的位置，却做不出任何政绩，所以只能耍下三滥的手段，郑新华，你没发现吗？从二十年前松莎工作站开始，你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br />
周乐鞍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他，“但你犯的最大的错，就是拿乐闵做文章。”<br />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郑新华却突然开口：“二十年前，你父亲周向荣，跟齐鸿云私下联系过。”<br />
周乐鞍脚跟一沉，死死钉在原地。<br />
“后来听说，他似乎在等待……一枚腺体。”<br />
周乐鞍胸口冒出一股寒意，层层堆叠，变成巨大的冰山，压得他无法喘气。<br />
二十年前，他十岁，刚刚分化成omega，周向荣等待的那枚腺体……是给他的。<br />
他差点，也成了那本名册上的一个。<br />
郑新华叹息：“乐鞍，你看，没有人是干干净净的。”<br />
周乐鞍没回头，讥讽一笑，“周向荣该庆幸自己死得早，不然我会亲手将他送上法庭。”<br />
从审讯室出来，周乐鞍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br />
苍耳进门，放轻脚步走到周乐鞍跟前，将水杯往前递了递，“一上午没喝水了，喝点水润润嗓子。”<br />
周乐鞍接过去喝了。<br />
“还想喝吗？”<br />
摇头。<br />
“那我帮你换药？”<br />
摇头。<br />
苍耳想了想，盘腿坐下，由下往上看去，“要摸尾巴吗？”<br />
周乐鞍终于转动眼珠，视线聚焦在苍耳脸上。<br />
“不用哄我。”他说，“这点东西对我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挫折，我只是在想小时候的事。”<br />
他太强大了，也有专属自己的一套疗愈机制，他甚至觉得，整个亚统区没人能打倒他，只有他给别人制造阴影的份儿，绝不会给别人半点机会。<br />
他“唰”地起身，满血复活，缠满纱布的右手摸了摸犬耳，“不想了，走吧，还有很多事没干呢，咱们可不能给亚统区拖后腿。”<br />
从第九区一去一回，第四区正式进入春季，气温升高，路边积雪正在消融，花坛也移栽了新的树种。<br />
齐鸿云宣布第一区独立后第三天，一份更加详尽的器官移植名单上传至亚统区区域网，郑新华赫然在列。<br />
在万众瞩目中，第四区有条不紊进行权力更迭，军部接管总政办各项政务，周乐鞍暂代最高首长一职，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处理郑新华的烂摊子。<br />
也不知道谁安排的，配合他工作的居然是章育明。<br />
刚见面，章育明那双金鱼眼睁得前所未有的大，脸上也是周乐鞍从未见过的谄媚神情。<br />
“幸好还有您坐镇，要不然第四区早就乱套了！”<br />
周乐鞍最爱看仇人被逼无奈跟他献殷勤的模样，故而对待章育明也和颜悦色起来，多了几分笑容。<br />
“是吗？那章局跟齐蕴是？”<br />
章育明讪笑：“我就是想探探那个齐蕴的底，您也知道，我们政办最讨厌这种空降又没本事的二代了。”<br />
“哦……”周乐鞍拉长声音，“既然这样，那就由你来负责齐蕴这件事吧，毕竟你对他也知根知底。”<br />
“是，是……”这不是什么好差事，章育明笑着退出办公室，转头就把周乐鞍骂了一顿。<br />
一连串指名道姓不堪入耳的话被来送饭的苍耳听了个清清楚楚，等把饭盒送进办公室，盯着对方吃了个干干净净，才把这件事说给周乐鞍听。<br />
周乐鞍无所谓笑笑，“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忙得很，没空搭理他。”<br />
说完，又转头扑进工作中，直到严寓过来敲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br />
“先生，那个……章育明他……”<br />
周乐鞍抬头看去，“章育明怎么了？你怎么这个眼神？”<br />
严寓眨眨眼，“刚刚总政办发来消息，说章育明疯了，在中心广场裸着半身跑来跑去的。”<br />
周乐鞍没当回事，“裸就裸呗，他一个大男人，裸个半身又怎么了？”<br />
严寓：“裸的下半身。”<br />
周乐鞍：“……”<br />
第67章 “辛苦了，我的小狗”<br />
周乐鞍打开政务网扫了眼，章育明裸奔的词条夹杂在一众《松莎工作站旧闻曝光》、《生命交易背后》的新闻中，显得滑稽又荒诞。<br />
他好奇心重，没忍住点进去看了眼，配图打了马赛克，但仍旧能看出那东西比冯弋的鸡翅还小。<br />
“章育明人呢？还在中心广场吗？”<br />
“送去医院，人已经清醒了，非说自己是被人陷害，吃了不该吃的东西。”<br />
周乐鞍心里有数，又问：“苍耳呢？”<br />
严寓指了指停车场的位置，“中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一直在车上等着。”<br />
周乐鞍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苍耳给他发了三条消息，分别是三小时、两小时和二十分钟前，内容一样，提醒他该下班了。<br />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下，周乐鞍把手中工作一丢，站起来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走吧，干不完了，明天再说。”<br />
这个点停车场竟然全是车，周乐鞍走出两步，转身看去，执政局大楼灯火通明，他欣慰点头，朝严寓吩咐：“群里说一声，让大家都别忙了，早点回家。”<br />
严寓早已困得睁不开眼，闻言松了口气，“是。”<br />
周乐鞍朝专属停车位走，远远看见车屁股，轻快的脚步逐渐放慢。<br />
驾驶室车窗全降，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窗框上，手腕自然垂下，指间夹着半截用来提神的香烟。<br />
周乐鞍走近了，刚出现在后视镜范围就被发现，苍耳一怔，把烟熄了，立马下车，拉开后车门，手掌往门框上一垫。<br />
周乐鞍弯腰上车，待车子起步，他盯着苍耳的后脑勺，冷不丁问：“你给章育明吃的什么？”<br />
“什么？”苍耳看向中央后视镜，与周乐鞍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撒了个很低级的谎，“章育明是谁？”<br />
周乐鞍挑眉，佯装惊讶，“不是你干的吗？还想给你个奖励的，不是就算了。”<br />
“……”<br />
苍耳目不斜视，单手将方向盘打满，车子缓缓驶出执政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