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明明是同谋，是爱人，是最亲密无间的存在。<br />
但那人只是牵起她的手，于指间落下一个吻。<br />
陛下<br />
陛下。<br />
夜雪不止。<br />
、<br />
叶晨晚是个敏锐的人，很多事她看得见，只是未必会去说透。她懂分寸，知礼节，这是她在墨临城为质十年所养成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晓。<br />
墨拂歌深知这一点。<br />
自己的秘密又藏得住多久呢?<br />
是纸中包火而已。<br />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有这般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不安，明明她已步步算尽，却也还是会有意外脱离她的控制。<br />
既是自己犯下的罪孽，也理应会有偿还代价的一日。<br />
不过是自己贪念作祟，妄想这一日来得更晚一些，或者不会来临。<br />
倘若她步步算无遗漏，倘若她的抉择足够迅速，倘若她能让这些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先一步去黄泉路，那这个秘密也会随着他们被埋在地底。<br />
但取慕容珩的性命谈何容易，她能活上三百余年，连最无情岁月都未能取走她的性命，又何况自己?<br />
这样一个人，没有亲眷，也没有软肋，有的只是纯粹的野心和欲望，并不是能轻易妥协或被自己说动的存在。<br />
最近这些时日能不引起叶晨晚怀疑地回墨府一趟并不容易，在推开后山那座尘封已久阁楼的大门时，她还是叹息了一声。<br />
星光透过特制的窗面投射入阁楼，照亮地面巨幅的星图，阁楼内尽数是占星起卦所用的精密仪器，她穿行其中，在朦胧光影的浮动间，白衣迤逦仿佛行于星海。<br />
墨拂歌沉默地摆弄着素日里用来观星的仪器，最终拿出了柜中已经传承数百年的那副白玉卦盘。<br />
她已有许久不曾再做占卜之事。<br />
窥探天机有违天理，是折损寿数之事。她从前可以不在乎用性命去换天机，但也不愿多依赖于占卜的结果。<br />
天命并非不可违逆，而这些年的多少算计谋划，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手笔，从接任祭司之位起，她只靠着自己让仇家血债血偿，让所爱执掌河山，若轻描淡写只说这都是天命所归，也未免辜负自己。<br />
自大仇得报后，她已不再叩问天命，往事已然尘封，她也不必依靠所谓天谕行事。<br />
未来的路在自己手中，迄今每一步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将来也亦如是。<br />
但今时今日，慕容珩步步紧逼，叶晨晚执意亲征，她已是进退两难之境。<br />
纵然千机算尽，也参不透命数无端。<br />
她不得不去问天机与星辰，此一役究竟何去何从。<br />
随着卦盘拨动，卦象显现，女子的面色却更加苍白。<br />
伴随着清脆的玉碎之声，这枚传承百年，伴随着历任祭司占卜所用的卦盘，竟然由上至下碎裂了一道裂痕。<br />
在她低头看清卦盘上的卦象时，不知是情绪一时刺激，还是窥探天机所受的反噬，墨拂歌只觉心慌神乱，随着心脏一阵被拉扯般的抽痛，胸腔内血气翻涌，咸腥的铜锈气息漫散，鲜血沿着唇角滴落染红了白玉卦盘。<br />
像是在那素白的玉面上，开出的朵朵石蒜花。<br />
而她手里那几枚伴随她多年用以起卦的镶金玉铜钱，也叮咚坠地。<br />
坎上兑下，为泽水困。<br />
水在泽下，中存巽离。泽中无水，泽无水为困，君子以致命遂志。<br />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颤抖着拿起了平日里记录卦辞所用的玉签，在执刀刻玉之时，她的手也是颤抖的。<br />
卦辞被仔细雕刻上玉签，又再填以朱砂，浮现的殷红字迹恰如血痕写就。<br />
犹有煞星隐东北，未能遍唱太平歌。<br />
山泽无水以困龙。<br />
此卦大凶。<br />
【作者有话说】<br />
[合十]时常写着写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嬷字。<br />
218闻血引<br />
◎生死边缘，近在咫尺。◎<br />
四州沦陷已有一月有余，北境也迈入了漫长的冬季，大雪苍茫，落在北境连绵的旷野。<br />
行军已至焘阳，在燕矜的护卫下，焘阳的防线严密，魏军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再前进一步。<br />
但慕容珩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毕竟北方的冬季总是这样漫长又难熬，后方补给困难，那么燕矜总会比她更着急的。<br />
她安心地去做那个垂钓的人，等待着收网的机会。<br />
而夜深时焘阳的营帐里，燕矜正仔细清点着列队的部队，烛光照在银白的薄甲上，光芒夺目，像是在暗夜中燃烧的火焰。<br />
列队的士兵虽然面色清减，但在深夜里都神采奕奕，整装待发。<br />
如今的气温愈发冷寒，但供给的粮草物资不足，城内的环境困难。她知晓魏军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想将焘阳变作一座孤城，瓮中捉鳖。<br />
破局之法于她而言，不在如何突破封锁，而在于，魏军敢来抢她的粮草，那她就去抢魏军的。<br />
再说一次，轻装简行，去往魏军的粮仓，不在于要杀多少人，但一定要烧掉他们的粮草。她再一次面色严肃地重复。<br />
将军，我们都知道了!出发吧!士兵在此刻士气高涨，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刃。<br />
燕矜瞥了一眼天色，今日夜雪风急，阴云密布遮住了月色，正是夜袭的好时机。<br />
那么，诸君，随我出征吧!<br />
她一挥刀刃，翻身跨上马背，策马奔袭入夜色之中。<br />
呼啸的夜雪掩盖了行军的声音，偌大一支军队在雪原中只有马蹄没入积雪的声音。<br />
这样一个寒冷的雪夜，看守粮仓的魏军也撑不住深夜的冷寒，三三两两坐在篝火堆边打起了瞌睡。只有被军队豢养的几条狼在军营内穿行，眼眸幽绿如鬼火。<br />
景军远远来到魏军守卫的粮仓时，准备好了锅煮熟早已备好的牛肉，再用钩子勾着肉块伸入营地之中。<br />
看门的狼被肉类吸引，走出了营帐的大门，就当它们咬上肉块时，就被一双手无声地扼住了咽喉，拧断了脖子，丢弃在了雪地中，尸体流淌出的血迹融化了积雪。<br />
眼见被魏军豢养着用来看门的狼都被处理掉后，燕矜挥手，士兵纷纷上马，随着马蹄一声嘶鸣，冲入了魏军的营地!<br />
魏军被喧闹声惊醒，就只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景军挥舞着刀刃，冰冷的刀如一泓银月飞速割下了他的头颅!<br />
这场夜袭突如其来，在梦中被惊醒的魏军顿时陷入了恐慌，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就四散逃窜。<br />
军营中的混乱惊动了并未入睡，还在擦拭短刀的斛律孤。<br />
他这些日子都不敢在深夜陷入沉睡，便是因为知晓燕矜爱夜袭的习惯，提防着她的到来。<br />
听见外面喧闹的人声与刀剑撞击之声，他意识到了燕矜的到来，当即披甲执刀走出了营帐，看见的就是军营内仓惶逃窜的士兵，目光简单地搜索了一番后，他伸手拽住了其中一个下属的衣领，都像个老鼠一样跑什么!还不快组织士兵迎敌?!<br />
下属面色仓惶，慌乱中瞧见是斛律孤时，才稍稍稳住了心神，将军这但是现在他们都忙着逃命!<br />
逃什么!燕矜夜袭，不可能带大军出征，这只是一支夜袭的先锋队而已!斛律孤近乎咆哮起来，立刻滚去组织士兵，本将亲自督战!<br />
他随手挥刀，就砍下了路过逃命士兵的头颅，后退者斩，军法处置!<br />
在看见斛律孤亲自执刀督战，军营内蔓延的恐慌终于被扼制，士兵陆陆续续拿起武器迎敌。<br />
景军夜袭本就是为了毁坏魏军的后方军备，很快营地内就火光冲天，舞动的火舌舔舐着夜幕。<br />
在熊熊火光间，领头那人的身姿总是格外显眼的，她手中执剑，身边围攻之人就如草芥般尽数跌落，而剑光如雪映衬着火焰与血色，在雪夜中凄艳又夺目。<br />
即使是只带着远少于魏军大营士兵的兵力，燕矜依旧无人可挡，在魏军的营地里如若出入无人之境。<br />
直到斛律孤执刀挡住她的剑刃，才终于让燕矜垂眸看他一眼。<br />
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剑刃翻转狠狠敲在刀柄上，虎口处传来阵阵痛感，刀太慢了啊，斛律孤。<br />
斛律孤心中怒火焚烧，手中刀刃挥舞，两人转眼间已经过了数招。<br />
燕矜手上沾了无数魏人的血，是与魏国不共戴天的仇人。<br />
剑刃相撞擦出激烈火花，出手时招招都是要致对方于死地。虽然燕矜并没有把斛律孤放在眼里，但看着他身边严密的防备，心中也知晓并没有机会拿下他的性命。<br />
况且，她只是来夜袭粮仓的，见好就收才是正道。<br />
耳畔响起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层层热浪袭来，远处爆炸的火光照得夜色通明，整个粮仓顿时陷入一片火海。<br />
眼见粮仓着火，许多人心中更加焦急，甚至不顾眼前的战况想要前去救火。
但那人只是牵起她的手，于指间落下一个吻。<br />
陛下<br />
陛下。<br />
夜雪不止。<br />
、<br />
叶晨晚是个敏锐的人，很多事她看得见，只是未必会去说透。她懂分寸，知礼节，这是她在墨临城为质十年所养成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晓。<br />
墨拂歌深知这一点。<br />
自己的秘密又藏得住多久呢?<br />
是纸中包火而已。<br />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有这般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不安，明明她已步步算尽，却也还是会有意外脱离她的控制。<br />
既是自己犯下的罪孽，也理应会有偿还代价的一日。<br />
不过是自己贪念作祟，妄想这一日来得更晚一些，或者不会来临。<br />
倘若她步步算无遗漏，倘若她的抉择足够迅速，倘若她能让这些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先一步去黄泉路，那这个秘密也会随着他们被埋在地底。<br />
但取慕容珩的性命谈何容易，她能活上三百余年，连最无情岁月都未能取走她的性命，又何况自己?<br />
这样一个人，没有亲眷，也没有软肋，有的只是纯粹的野心和欲望，并不是能轻易妥协或被自己说动的存在。<br />
最近这些时日能不引起叶晨晚怀疑地回墨府一趟并不容易，在推开后山那座尘封已久阁楼的大门时，她还是叹息了一声。<br />
星光透过特制的窗面投射入阁楼，照亮地面巨幅的星图，阁楼内尽数是占星起卦所用的精密仪器，她穿行其中，在朦胧光影的浮动间，白衣迤逦仿佛行于星海。<br />
墨拂歌沉默地摆弄着素日里用来观星的仪器，最终拿出了柜中已经传承数百年的那副白玉卦盘。<br />
她已有许久不曾再做占卜之事。<br />
窥探天机有违天理，是折损寿数之事。她从前可以不在乎用性命去换天机，但也不愿多依赖于占卜的结果。<br />
天命并非不可违逆，而这些年的多少算计谋划，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手笔，从接任祭司之位起，她只靠着自己让仇家血债血偿，让所爱执掌河山，若轻描淡写只说这都是天命所归，也未免辜负自己。<br />
自大仇得报后，她已不再叩问天命，往事已然尘封，她也不必依靠所谓天谕行事。<br />
未来的路在自己手中，迄今每一步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将来也亦如是。<br />
但今时今日，慕容珩步步紧逼，叶晨晚执意亲征，她已是进退两难之境。<br />
纵然千机算尽，也参不透命数无端。<br />
她不得不去问天机与星辰，此一役究竟何去何从。<br />
随着卦盘拨动，卦象显现，女子的面色却更加苍白。<br />
伴随着清脆的玉碎之声，这枚传承百年，伴随着历任祭司占卜所用的卦盘，竟然由上至下碎裂了一道裂痕。<br />
在她低头看清卦盘上的卦象时，不知是情绪一时刺激，还是窥探天机所受的反噬，墨拂歌只觉心慌神乱，随着心脏一阵被拉扯般的抽痛，胸腔内血气翻涌，咸腥的铜锈气息漫散，鲜血沿着唇角滴落染红了白玉卦盘。<br />
像是在那素白的玉面上，开出的朵朵石蒜花。<br />
而她手里那几枚伴随她多年用以起卦的镶金玉铜钱，也叮咚坠地。<br />
坎上兑下，为泽水困。<br />
水在泽下，中存巽离。泽中无水，泽无水为困，君子以致命遂志。<br />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颤抖着拿起了平日里记录卦辞所用的玉签，在执刀刻玉之时，她的手也是颤抖的。<br />
卦辞被仔细雕刻上玉签，又再填以朱砂，浮现的殷红字迹恰如血痕写就。<br />
犹有煞星隐东北，未能遍唱太平歌。<br />
山泽无水以困龙。<br />
此卦大凶。<br />
【作者有话说】<br />
[合十]时常写着写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嬷字。<br />
218闻血引<br />
◎生死边缘，近在咫尺。◎<br />
四州沦陷已有一月有余，北境也迈入了漫长的冬季，大雪苍茫，落在北境连绵的旷野。<br />
行军已至焘阳，在燕矜的护卫下，焘阳的防线严密，魏军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再前进一步。<br />
但慕容珩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毕竟北方的冬季总是这样漫长又难熬，后方补给困难，那么燕矜总会比她更着急的。<br />
她安心地去做那个垂钓的人，等待着收网的机会。<br />
而夜深时焘阳的营帐里，燕矜正仔细清点着列队的部队，烛光照在银白的薄甲上，光芒夺目，像是在暗夜中燃烧的火焰。<br />
列队的士兵虽然面色清减，但在深夜里都神采奕奕，整装待发。<br />
如今的气温愈发冷寒，但供给的粮草物资不足，城内的环境困难。她知晓魏军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想将焘阳变作一座孤城，瓮中捉鳖。<br />
破局之法于她而言，不在如何突破封锁，而在于，魏军敢来抢她的粮草，那她就去抢魏军的。<br />
再说一次，轻装简行，去往魏军的粮仓，不在于要杀多少人，但一定要烧掉他们的粮草。她再一次面色严肃地重复。<br />
将军，我们都知道了!出发吧!士兵在此刻士气高涨，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刃。<br />
燕矜瞥了一眼天色，今日夜雪风急，阴云密布遮住了月色，正是夜袭的好时机。<br />
那么，诸君，随我出征吧!<br />
她一挥刀刃，翻身跨上马背，策马奔袭入夜色之中。<br />
呼啸的夜雪掩盖了行军的声音，偌大一支军队在雪原中只有马蹄没入积雪的声音。<br />
这样一个寒冷的雪夜，看守粮仓的魏军也撑不住深夜的冷寒，三三两两坐在篝火堆边打起了瞌睡。只有被军队豢养的几条狼在军营内穿行，眼眸幽绿如鬼火。<br />
景军远远来到魏军守卫的粮仓时，准备好了锅煮熟早已备好的牛肉，再用钩子勾着肉块伸入营地之中。<br />
看门的狼被肉类吸引，走出了营帐的大门，就当它们咬上肉块时，就被一双手无声地扼住了咽喉，拧断了脖子，丢弃在了雪地中，尸体流淌出的血迹融化了积雪。<br />
眼见被魏军豢养着用来看门的狼都被处理掉后，燕矜挥手，士兵纷纷上马，随着马蹄一声嘶鸣，冲入了魏军的营地!<br />
魏军被喧闹声惊醒，就只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景军挥舞着刀刃，冰冷的刀如一泓银月飞速割下了他的头颅!<br />
这场夜袭突如其来，在梦中被惊醒的魏军顿时陷入了恐慌，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就四散逃窜。<br />
军营中的混乱惊动了并未入睡，还在擦拭短刀的斛律孤。<br />
他这些日子都不敢在深夜陷入沉睡，便是因为知晓燕矜爱夜袭的习惯，提防着她的到来。<br />
听见外面喧闹的人声与刀剑撞击之声，他意识到了燕矜的到来，当即披甲执刀走出了营帐，看见的就是军营内仓惶逃窜的士兵，目光简单地搜索了一番后，他伸手拽住了其中一个下属的衣领，都像个老鼠一样跑什么!还不快组织士兵迎敌?!<br />
下属面色仓惶，慌乱中瞧见是斛律孤时，才稍稍稳住了心神，将军这但是现在他们都忙着逃命!<br />
逃什么!燕矜夜袭，不可能带大军出征，这只是一支夜袭的先锋队而已!斛律孤近乎咆哮起来，立刻滚去组织士兵，本将亲自督战!<br />
他随手挥刀，就砍下了路过逃命士兵的头颅，后退者斩，军法处置!<br />
在看见斛律孤亲自执刀督战，军营内蔓延的恐慌终于被扼制，士兵陆陆续续拿起武器迎敌。<br />
景军夜袭本就是为了毁坏魏军的后方军备，很快营地内就火光冲天，舞动的火舌舔舐着夜幕。<br />
在熊熊火光间，领头那人的身姿总是格外显眼的，她手中执剑，身边围攻之人就如草芥般尽数跌落，而剑光如雪映衬着火焰与血色，在雪夜中凄艳又夺目。<br />
即使是只带着远少于魏军大营士兵的兵力，燕矜依旧无人可挡，在魏军的营地里如若出入无人之境。<br />
直到斛律孤执刀挡住她的剑刃，才终于让燕矜垂眸看他一眼。<br />
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剑刃翻转狠狠敲在刀柄上，虎口处传来阵阵痛感，刀太慢了啊，斛律孤。<br />
斛律孤心中怒火焚烧，手中刀刃挥舞，两人转眼间已经过了数招。<br />
燕矜手上沾了无数魏人的血，是与魏国不共戴天的仇人。<br />
剑刃相撞擦出激烈火花，出手时招招都是要致对方于死地。虽然燕矜并没有把斛律孤放在眼里，但看着他身边严密的防备，心中也知晓并没有机会拿下他的性命。<br />
况且，她只是来夜袭粮仓的，见好就收才是正道。<br />
耳畔响起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层层热浪袭来，远处爆炸的火光照得夜色通明，整个粮仓顿时陷入一片火海。<br />
眼见粮仓着火，许多人心中更加焦急，甚至不顾眼前的战况想要前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