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了小时候的林棘，大概七八岁的样子。<br />
姜司意自己则是成人的模样。<br />
小林棘对她笑了一下，忽然跑了。<br />
慌张地叫着“小佑”，她的小佑也没回头。<br />
立刻追上去，在七扭八拐的巷子里打转，一直找不到小佑，心急如焚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br />
倏然一颤，醒了过来。<br />
临近午间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br />
除了姜司意的心跳，周围的一切安静平和。<br />
意识回拢着，看到身边还处于平静睡眠状态里的林棘，成年的林棘，一颗还在快速跳动的心脏慢慢从恐慌的情绪里挣脱出来。<br />
在这儿呢，没丢……<br />
姜司意额头上有些冷汗，轻轻用手背拭去。<br />
想翻身面对着林棘。<br />
一动，某处虚幻的存在感还好浓。<br />
就好像，那只漂亮的手还在。<br />
满满当当都是林棘的气息，身体已经被她独特的揉捻方式，弄成了她专属的形状。<br />
昨晚的荒唐涌上心头。<br />
为什么没有什么时候睡着的记忆？<br />
难道是，恩爱到一半，昏睡过去了。<br />
如果是那糟糕的状态下昏睡的话……<br />
想到这里，立刻低头。<br />
腰间全是残留的指痕，是昨夜纵情的痕迹。<br />
不过，裤裤换了，整个人清清爽爽的，没有任何可疑的残留。<br />
连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床单，也换成了极其柔软亲肤的埃及棉。<br />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到是谁帮她换的，谁帮她仔仔细细清理的。<br />
被目睹反应那么汹涌，还一点点帮她善后……<br />
光天化日之下忽然有点脸红。<br />
昨晚也没喝酒，怎么会弄成那样。<br />
自己的体质完全超出想象。<br />
原来不止是对林棘的了解不到万分之一，连自己会到什么地步都一无所知。<br />
不过，也是因为林棘，才让她浓烈至此了。<br />
姜司意慢慢转身，看着身边人。<br />
还没醒，看看时间，怕是要破纪录。<br />
今天是休息日，就让她睡到自然醒吧。<br />
昨晚，姜司意所有的疑惑全然解开。<br />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替身”。<br />
林棘用了那么久的头像，是她写的信。<br />
心口的文身，会永远留在身体上的图案，是她随手画的简笔画。<br />
一直一直都是她。<br />
从头到尾，林棘喜欢的人也只有她。<br />
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br />
姜司意轻轻翻过去，又翻回来，抱着自己那侧的被角看林棘。<br />
趁着林棘还在睡觉，姜司意将她的被子往下掖了一点。<br />
左胸口上的文身完全露出来了。<br />
简笔画的傻兔子之下，能看到浅浅的疤痕。<br />
就是林棘所说，无意间想起姜司意想到走神，被火钳烫伤留下的。<br />
其他地方没有伤痕，掌心里也没有干农活留下的茧。<br />
可能雪泊阿姨带她出国治病的时候，一并医美祛除了，这不是太难的事。以雪泊阿姨的细心来说，应该会这么做的。<br />
那……<br />
这处为什么留下了，只用文身覆盖呢？<br />
抬起指尖想要触碰，悬停在伤痕一厘米处，没有真的碰到。<br />
直到手腕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林棘握住，牵过来，直接摁上去。<br />
“已经不会痛了，可以随便摸。”<br />
林棘睁着一只发酸的眼睛，淡笑着瞄姜司意。<br />
姜司意对她无可奈何。<br />
“就算是，也要轻一点啦。”<br />
林棘松了松她的手腕，姜司意指尖轻轻勾勒着那个伤痕的形状。<br />
“当时一定很疼吧。”<br />
“现在好痒。”<br />
姜司意：。<br />
本来挺心疼的情绪，被林棘打断，完全续不上了。<br />
林棘把她抱过来，亲亲额头。<br />
“都哭成单眼皮，就不要再难过了，又哭了怎么办。这个伤痕是我特意留下的，为了纪念那一瞬间想起你时的奇妙感觉。我一直都觉得它是只属于你和我的心灵感应。文身也不全是为了遮疤，是为了让我记住。”<br />
“记住？”<br />
林棘顿了顿，没说。<br />
姜司意眨眨红肿的眼。<br />
“你说吧，保证不哭。小佑，我真的想知道。”<br />
林棘好喜欢姜司意迫切想知道关于自己所有事情的美妙感觉。<br />
“就是，无论你我以后的人生轨迹伸向何方，我都会永远将你记在心上。”<br />
姜司意鼻尖一酸，看她这样，林棘无奈地吻上她的眼睛。<br />
“散装吐司女士怎么说到不做到？不是说好了不哭的？再哭，昨晚用冰袋偷偷敷了那么久，就要功亏一篑了。”<br />
姜司意被她逗笑，又觉得不可能。<br />
“不会吧，用冰袋敷我都没醒？”<br />
“会哦。太累了，能理解。”<br />
指尖在姜司意的小腹上轻轻划圈。<br />
“……”<br />
终究是没有再哭了。<br />
两人一起去洗漱，林棘帮姜司意把牙刷放到自动感应的牙膏罐下，单手绕过身边人的细腰，撑在另一侧的台面上。<br />
新的一天，从粘老婆开始。<br />
牙膏罐发出机械的声响，林棘问姜司意：<br />
“说起来，你的微信名为什么是散装吐司？”<br />
姜司意看镜子里的自己，即便冷敷过，眼睛还是肿成了超绝单眼皮。<br />
“因为，就是随时随地都是散装的状态，嗯，没有家的感觉。那你呢，为什么是个逗号。”<br />
林棘把姜司意的牙刷递给她。<br />
“起这个微信名的时候还心存妄想，不想划下句点。”<br />
“……都，是和我有关吗？”<br />
“嗯，都是。”<br />
林棘依旧是姜司意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里，表达喜欢最最直接的那个。<br />
姜司意脸庞上有些热意，悄悄往林棘的身上轻靠着。<br />
就是想靠得更紧些。<br />
“我想改微信名。”<br />
林棘为自己弄好了牙膏。<br />
“这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br />
雪球早就醒了，在院子里完成了自己溜自己的任务，又在指定位置乖乖解决完狗生大小事。<br />
发现铲屎官们终于活了，雪球好奇地从门外伸出半颗脑袋。<br />
看见两个人类正靠在一起，一手刷牙一手拿着手机，动作统一，拇指不知道在敲着什么。<br />
不管，一晚上加一早上不见，雪球直接挤到她们脚前面，整条狗躺到脚面上。<br />
四只脚给它当床，歪着脑袋抬头，看她俩在笑。<br />
虽然不懂她们在笑什么，但看上去好开心。<br />
雪球张开小嘴吐出小舌头，跟着一起笑。<br />
这是难得的休息日。<br />
两个大忙人很少有时间像这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雪球随意拨个台，拨到什么就随便看看。<br />
林棘继续给姜司意冷敷眼睛，到下午应该就好了。<br />
电视里正好在放鉴宝节目。<br />
林棘过往的事有太多细节，姜司意时不时就会想起一些。<br />
靠在林棘肩头的圆脑袋抬起来，问她：<br />
“我记得你一开始去嘉仕比，就是在找你奶奶的那件青黄玉龙凤佩。”<br />
当时只知道是她奶奶的遗物，没想到是被人贩子给抢走了，肯定是出手卖掉，不知去向。<br />
村里买卖人口的肯定已经抓了，最初拐走她的人贩子不知道有没有追查到，林棘没说，她也不好问。<br />
“对。”林棘知道她想问什么，“方翼的那枚鉴定的结果是高度相似。”<br />
“也就是说，未必是。”<br />
“嗯，那枚玉佩我奶奶一直都收藏着，见过的人不多，更没什么专家，说不清特点。我也只戴过半晚上，印象很模糊了。”<br />
说到这儿，林棘很短暂地出了会儿神。<br />
“没事，有缘分的话会再遇见的。”<br />
“有照片吗？”<br />
“有。”<br />
七岁生日那天，奶奶给她玉佩后，她戴着和奶奶照了张合影。<br />
“用早期的智能手机拍的，算是老照片了，不太高清。”<br />
“能给我吗？我想试试去匹配，留意一下。”<br />
这方面姜司意的确是行家，也因为工作关系会大量接触到玉器。<br />
有希望，但希望很渺茫，她们都知道的。<br />
林棘摸摸她的脑袋。<br />
“不用执着。”<br />
说得云淡风轻，可姜司意知道，林棘之前一直在收集相似的玉佩，不惜一掷千金。<br />
奶奶是带着遗憾离世的，遗物还流落在外，这是林棘不曾言说的心病。<br />
姜司意明白的，她知道林棘在意，一心想把它找回来。<br />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万一呢。”<br />
姜司意眼睛红肿，眸底却是雪亮。<br />
曾经在小公园的秋千上，向妈妈许愿，想让妈妈保佑林棘找回奶奶的遗物，能拥有她所珍视的一切。<br />
而现在，她想亲自为林棘这么做。
姜司意自己则是成人的模样。<br />
小林棘对她笑了一下，忽然跑了。<br />
慌张地叫着“小佑”，她的小佑也没回头。<br />
立刻追上去，在七扭八拐的巷子里打转，一直找不到小佑，心急如焚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br />
倏然一颤，醒了过来。<br />
临近午间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br />
除了姜司意的心跳，周围的一切安静平和。<br />
意识回拢着，看到身边还处于平静睡眠状态里的林棘，成年的林棘，一颗还在快速跳动的心脏慢慢从恐慌的情绪里挣脱出来。<br />
在这儿呢，没丢……<br />
姜司意额头上有些冷汗，轻轻用手背拭去。<br />
想翻身面对着林棘。<br />
一动，某处虚幻的存在感还好浓。<br />
就好像，那只漂亮的手还在。<br />
满满当当都是林棘的气息，身体已经被她独特的揉捻方式，弄成了她专属的形状。<br />
昨晚的荒唐涌上心头。<br />
为什么没有什么时候睡着的记忆？<br />
难道是，恩爱到一半，昏睡过去了。<br />
如果是那糟糕的状态下昏睡的话……<br />
想到这里，立刻低头。<br />
腰间全是残留的指痕，是昨夜纵情的痕迹。<br />
不过，裤裤换了，整个人清清爽爽的，没有任何可疑的残留。<br />
连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床单，也换成了极其柔软亲肤的埃及棉。<br />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到是谁帮她换的，谁帮她仔仔细细清理的。<br />
被目睹反应那么汹涌，还一点点帮她善后……<br />
光天化日之下忽然有点脸红。<br />
昨晚也没喝酒，怎么会弄成那样。<br />
自己的体质完全超出想象。<br />
原来不止是对林棘的了解不到万分之一，连自己会到什么地步都一无所知。<br />
不过，也是因为林棘，才让她浓烈至此了。<br />
姜司意慢慢转身，看着身边人。<br />
还没醒，看看时间，怕是要破纪录。<br />
今天是休息日，就让她睡到自然醒吧。<br />
昨晚，姜司意所有的疑惑全然解开。<br />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替身”。<br />
林棘用了那么久的头像，是她写的信。<br />
心口的文身，会永远留在身体上的图案，是她随手画的简笔画。<br />
一直一直都是她。<br />
从头到尾，林棘喜欢的人也只有她。<br />
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br />
姜司意轻轻翻过去，又翻回来，抱着自己那侧的被角看林棘。<br />
趁着林棘还在睡觉，姜司意将她的被子往下掖了一点。<br />
左胸口上的文身完全露出来了。<br />
简笔画的傻兔子之下，能看到浅浅的疤痕。<br />
就是林棘所说，无意间想起姜司意想到走神，被火钳烫伤留下的。<br />
其他地方没有伤痕，掌心里也没有干农活留下的茧。<br />
可能雪泊阿姨带她出国治病的时候，一并医美祛除了，这不是太难的事。以雪泊阿姨的细心来说，应该会这么做的。<br />
那……<br />
这处为什么留下了，只用文身覆盖呢？<br />
抬起指尖想要触碰，悬停在伤痕一厘米处，没有真的碰到。<br />
直到手腕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林棘握住，牵过来，直接摁上去。<br />
“已经不会痛了，可以随便摸。”<br />
林棘睁着一只发酸的眼睛，淡笑着瞄姜司意。<br />
姜司意对她无可奈何。<br />
“就算是，也要轻一点啦。”<br />
林棘松了松她的手腕，姜司意指尖轻轻勾勒着那个伤痕的形状。<br />
“当时一定很疼吧。”<br />
“现在好痒。”<br />
姜司意：。<br />
本来挺心疼的情绪，被林棘打断，完全续不上了。<br />
林棘把她抱过来，亲亲额头。<br />
“都哭成单眼皮，就不要再难过了，又哭了怎么办。这个伤痕是我特意留下的，为了纪念那一瞬间想起你时的奇妙感觉。我一直都觉得它是只属于你和我的心灵感应。文身也不全是为了遮疤，是为了让我记住。”<br />
“记住？”<br />
林棘顿了顿，没说。<br />
姜司意眨眨红肿的眼。<br />
“你说吧，保证不哭。小佑，我真的想知道。”<br />
林棘好喜欢姜司意迫切想知道关于自己所有事情的美妙感觉。<br />
“就是，无论你我以后的人生轨迹伸向何方，我都会永远将你记在心上。”<br />
姜司意鼻尖一酸，看她这样，林棘无奈地吻上她的眼睛。<br />
“散装吐司女士怎么说到不做到？不是说好了不哭的？再哭，昨晚用冰袋偷偷敷了那么久，就要功亏一篑了。”<br />
姜司意被她逗笑，又觉得不可能。<br />
“不会吧，用冰袋敷我都没醒？”<br />
“会哦。太累了，能理解。”<br />
指尖在姜司意的小腹上轻轻划圈。<br />
“……”<br />
终究是没有再哭了。<br />
两人一起去洗漱，林棘帮姜司意把牙刷放到自动感应的牙膏罐下，单手绕过身边人的细腰，撑在另一侧的台面上。<br />
新的一天，从粘老婆开始。<br />
牙膏罐发出机械的声响，林棘问姜司意：<br />
“说起来，你的微信名为什么是散装吐司？”<br />
姜司意看镜子里的自己，即便冷敷过，眼睛还是肿成了超绝单眼皮。<br />
“因为，就是随时随地都是散装的状态，嗯，没有家的感觉。那你呢，为什么是个逗号。”<br />
林棘把姜司意的牙刷递给她。<br />
“起这个微信名的时候还心存妄想，不想划下句点。”<br />
“……都，是和我有关吗？”<br />
“嗯，都是。”<br />
林棘依旧是姜司意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里，表达喜欢最最直接的那个。<br />
姜司意脸庞上有些热意，悄悄往林棘的身上轻靠着。<br />
就是想靠得更紧些。<br />
“我想改微信名。”<br />
林棘为自己弄好了牙膏。<br />
“这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br />
雪球早就醒了，在院子里完成了自己溜自己的任务，又在指定位置乖乖解决完狗生大小事。<br />
发现铲屎官们终于活了，雪球好奇地从门外伸出半颗脑袋。<br />
看见两个人类正靠在一起，一手刷牙一手拿着手机，动作统一，拇指不知道在敲着什么。<br />
不管，一晚上加一早上不见，雪球直接挤到她们脚前面，整条狗躺到脚面上。<br />
四只脚给它当床，歪着脑袋抬头，看她俩在笑。<br />
虽然不懂她们在笑什么，但看上去好开心。<br />
雪球张开小嘴吐出小舌头，跟着一起笑。<br />
这是难得的休息日。<br />
两个大忙人很少有时间像这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雪球随意拨个台，拨到什么就随便看看。<br />
林棘继续给姜司意冷敷眼睛，到下午应该就好了。<br />
电视里正好在放鉴宝节目。<br />
林棘过往的事有太多细节，姜司意时不时就会想起一些。<br />
靠在林棘肩头的圆脑袋抬起来，问她：<br />
“我记得你一开始去嘉仕比，就是在找你奶奶的那件青黄玉龙凤佩。”<br />
当时只知道是她奶奶的遗物，没想到是被人贩子给抢走了，肯定是出手卖掉，不知去向。<br />
村里买卖人口的肯定已经抓了，最初拐走她的人贩子不知道有没有追查到，林棘没说，她也不好问。<br />
“对。”林棘知道她想问什么，“方翼的那枚鉴定的结果是高度相似。”<br />
“也就是说，未必是。”<br />
“嗯，那枚玉佩我奶奶一直都收藏着，见过的人不多，更没什么专家，说不清特点。我也只戴过半晚上，印象很模糊了。”<br />
说到这儿，林棘很短暂地出了会儿神。<br />
“没事，有缘分的话会再遇见的。”<br />
“有照片吗？”<br />
“有。”<br />
七岁生日那天，奶奶给她玉佩后，她戴着和奶奶照了张合影。<br />
“用早期的智能手机拍的，算是老照片了，不太高清。”<br />
“能给我吗？我想试试去匹配，留意一下。”<br />
这方面姜司意的确是行家，也因为工作关系会大量接触到玉器。<br />
有希望，但希望很渺茫，她们都知道的。<br />
林棘摸摸她的脑袋。<br />
“不用执着。”<br />
说得云淡风轻，可姜司意知道，林棘之前一直在收集相似的玉佩，不惜一掷千金。<br />
奶奶是带着遗憾离世的，遗物还流落在外，这是林棘不曾言说的心病。<br />
姜司意明白的，她知道林棘在意，一心想把它找回来。<br />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万一呢。”<br />
姜司意眼睛红肿，眸底却是雪亮。<br />
曾经在小公园的秋千上，向妈妈许愿，想让妈妈保佑林棘找回奶奶的遗物，能拥有她所珍视的一切。<br />
而现在，她想亲自为林棘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