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一点没印象。<br />
她穿上羽绒服下楼，最后几级楼梯探出身，在沙发看到宋时琛。他缩在沙发，身上只盖了件大衣。等慢慢挪到沙发，她看清他，他朝右侧躺，呼吸平稳。<br />
不开口的时候，的确好看。<br />
“走了。”舒心打断晓涵吃瓜。<br />
很巧，也不巧，两人刚好错过。<br />
晓涵一脸失望：“啊，怎么这样啊！那他之后还来吗？”她更想问是不是那天视频电话里听到的声音。<br />
声音这么好听，确实配得上前台八卦的“大帅哥”。<br />
舒心掀起眼皮：“放了你三天假了，还不干活？”<br />
晓涵跟闺蜜约好了圣诞三日游，这假她批了，也幸好批了。这么八卦，昨天还好不在。<br />
“马上马上。”晓涵赶紧从双肩包拿出笔记本电脑，认真投入工作。<br />
中午，舒心又是点的昨晚的外卖，但这次是老板亲自送，他手里端了个汤盅。<br />
她没点汤，笑问：“友情赠送？”<br />
老板笑呵呵：“一位姓宋的先生给你点的。”<br />
舒心一愣，晓涵却是眼睛放光，“哪个宋先生？”<br />
“这就得问你们舒老板了。”老板打开汤盅，香气扑鼻，不是那两道招牌汤。<br />
晓涵：“好香啊，药膳汤吧？”<br />
老板夸她识货：“当归、黄芪，红枣……”<br />
舒心刚才就闻到了，姓宋，只有宋时琛，他什么时候跟老板联系上了？<br />
老板给她盛出一碗：“尝尝，味道对哇？”<br />
舒心对上老板期待的目光，低头尝一口，和那天在病房的差不多，“他给的配方？”<br />
“嗯啊，有人愿意让我偷师啊。”老板其实挺好奇两人关系的，但不是他该问的，他不问，只说，“一大早他就给我打电话，给了我几个方子，说是补气养生，一个礼拜换着给你做两次。”<br />
他还说，食材也都是对方提供的，他只照着方子加料看火候。<br />
晓涵边喝边竖着耳朵：“味道一绝。”<br />
“是吧，爱喝？”老板这么问其实另有打算。<br />
“爱喝，适合女孩子。”<br />
于是，老板摩拳擦掌问舒心：“要不跟那位宋先生提一提，我能不能对外挂菜单上？”<br />
“我问问。”一个方子而已，他没那么小气。<br />
老板顿时眉开眼笑：“好的好的，今天这顿算我的。我先忙，回头有消息了你跟我说。”<br />
晓涵偷笑，等老板走了准备吃瓜，转头就瞧见舒心捧着手机打字。<br />
挠心挠肺啊。<br />
舒心直接拍了碗里的汤问：【老板对你的方子感兴趣。】<br />
宋时琛秒回：【味道如何？】<br />
舒心：【可以。】<br />
又补了句：【老板手艺好。】<br />
宋时琛回了个表情：【给他了就是他的。】<br />
这是不反对的意思。<br />
舒心回了“谢谢”的表情，这是替老板道谢，她又将这事微信告诉老板，老板请她转达谢意，也说会按照对方指定的时间给她煲汤，之后她来吃饭全免。<br />
惊喜之情溢于言表。<br />
舒心继续当中间人传话，没打两个字，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许久，依旧是这个状态，她索性等他一次性打完。<br />
宋时琛发过来的是一长段话，是他今天的行程，他说晚上还有应酬，是跟程寄洲一起。<br />
舒心：……<br />
谁问这个了？<br />
他又发来一堆，解释自己年底忙，开不完的会：【再这样下去，第十不保。】<br />
舒心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忙？也没见他这两天少发消息了。<br />
她把自己打的两个字删除，回了六个点过去，反而忘了问他为什么给她准备汤汤水水。<br />
*<br />
跨年那天，舒心打车回苏州外婆家。<br />
那天原本没什么计划，她让晓涵回北京跟家里人一起跨年，也放了其他人假，自己留在民宿。下午三点多，外婆打来电话，叮嘱她跨年夜好好吃饭，然后，给她看外公准备下厨的大餐，还有她忙活了一下午的汤团和煎饺。<br />
她跟外婆一周一次电话，今天跨年额外一个，这周是两个。从前是她跟外婆说日常，今天都是外婆在说。<br />
突然不想一个人跨年。<br />
舒心计算时间打了车，跟外婆说好回来跨年，直奔苏州。<br />
到家不到六点，外公外婆都等她吃饭，三个人一道跨年。<br />
“等会儿是要回家，还是住这儿？”外婆给她夹菜，总觉得她太瘦。<br />
外公也看过来，二女儿什么脾气他知道，“没事，你房间外婆每周都打扫，被褥也是刚晒过的。”他从不勉强外孙女。<br />
“就住这儿了，想你们了。”小黄狗油墩子在舒心脚边转来转去，她给它喂了根骨头。<br />
外婆笑开：“那敢情好，外婆也最想你。”<br />
舒心靠在外婆肩头，垂眸看啃骨头的狗子，“嗯，不走了。”<br />
回苏州的路上，她看到姐姐舒与幸发了朋友圈，他们一家三口应该是在外面的餐厅吃饭，晚上大概也有了安排，她就算回家了也碰不上。<br />
没必要。<br />
外公给她盛汤：“这回多住两天？你大姨他们明天都来家里。”<br />
明天是元旦，新年的第一天，除了嫁去北京的小女儿，儿女们都会回家。<br />
舒心接过汤，普通排骨汤，但外公厨艺好，是她小时候的味道，“来不及，明天一早就得回杭州，最近太忙了。”她说自己的安排。<br />
外婆心疼地搂住她：“元旦也不休息？”<br />
“民宿不是快开业了么，事情超多的，等我忙完了，我再回来多住一阵，好不好？”<br />
外公纠结的是：“明天你爸妈也来，要跟他们说你今晚回来的事？”说了怕二女儿小心眼。<br />
舒心一顿：“无所谓。”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瞒着，“也不是正儿八经过年，我这是想你们了才回*的。”<br />
外婆点点头，去厨房拿煮好的汤团。外公便和外孙女闲聊，听她说最近的日常。打电话的时候，他也爱听，总让妻子开免提，这会儿外孙女回来了，他依旧不厌其烦想多知道些。<br />
外婆端了汤团出来，手工汤团软糯，肉馅又鲜又敦实，油墩子闻味馋得蹲坐着直吐舌头。<br />
“想吃？”舒心舀了一勺汤，汤里有肉味。<br />
油墩子凑过来，她又将勺子塞嘴里，“不给！”<br />
油墩子嗷呜一声，委委屈屈趴到外公脚边。<br />
外婆笑着拍她胳膊：“我们家油墩子真可怜。”<br />
外公就另拿了没有调味的肉去安抚油墩子，小狗子欢快吃完，又不记仇地去缠着舒心。<br />
舒心得意地摸着狗脑袋，继续诱惑它。<br />
外婆拿她没辙，又觉得她这样正好，开开心心，没病没灾。<br />
到八点，外公外婆熬不住，给舒心削了个果盘就去休息。<br />
舒心带着果盘上楼回房，她的房间在二楼，朝南，房间不大，一张床、一组沙发、一张书桌、一个书柜和衣柜。她坐在书桌前，这是儿时她做作业的地方。桌上只摆了个小台灯，外婆真的给她收拾得干干净净。<br />
窗外有人放烟花，“砰”一声，照亮夜空。<br />
她支着下巴看了会儿，手机对着窗外拍一张，发到发小群。<br />
群里今晚热闹，表妹打头，薅几个哥哥羊毛。<br />
见她出现，辛桐：【背着我去外婆家！】<br />
舒心炫耀：【对啊，外婆的汤团贼好吃！】<br />
其他人起哄打包。<br />
舒心：【不给～】<br />
她去翻记录抢红包，红包默认了是给群里的妹妹们，发了准数，她去抢了后，又跟着凑热闹要红包。<br />
宋时琛忽然闪现，他艾特她，给她发了十个指定红包。<br />
群里表情包刷屏，眼花缭乱。<br />
舒心：“……”<br />
哼，不回了，也没领红包。<br />
群里开始调侃宋时琛是舔狗，他没理会，直接视频弹给舒心。<br />
她接起，他的脸撑满屏幕，“干嘛？”<br />
宋时琛看着她：“想跟你一起跨年。”<br />
窗外又是“砰”一声，接连几朵烟花腾空，五彩斑斓。<br />
舒心故意：“什么？没听清。”<br />
她看到宋时琛似乎笑了下，他那头好像格外安静，“你在家？”<br />
群里热火朝天，他之前一直没出现，她还以为他在外头。<br />
“嗯，刚回家。”他解释，“今天忙了一天，外边吃了饭，一回家被我妈拉着看跨年晚会。”<br />
那怎么没有电视机的声音？<br />
舒心刚想问，宋时琛自己解释：“不好看，去书房躲清闲。”
她穿上羽绒服下楼，最后几级楼梯探出身，在沙发看到宋时琛。他缩在沙发，身上只盖了件大衣。等慢慢挪到沙发，她看清他，他朝右侧躺，呼吸平稳。<br />
不开口的时候，的确好看。<br />
“走了。”舒心打断晓涵吃瓜。<br />
很巧，也不巧，两人刚好错过。<br />
晓涵一脸失望：“啊，怎么这样啊！那他之后还来吗？”她更想问是不是那天视频电话里听到的声音。<br />
声音这么好听，确实配得上前台八卦的“大帅哥”。<br />
舒心掀起眼皮：“放了你三天假了，还不干活？”<br />
晓涵跟闺蜜约好了圣诞三日游，这假她批了，也幸好批了。这么八卦，昨天还好不在。<br />
“马上马上。”晓涵赶紧从双肩包拿出笔记本电脑，认真投入工作。<br />
中午，舒心又是点的昨晚的外卖，但这次是老板亲自送，他手里端了个汤盅。<br />
她没点汤，笑问：“友情赠送？”<br />
老板笑呵呵：“一位姓宋的先生给你点的。”<br />
舒心一愣，晓涵却是眼睛放光，“哪个宋先生？”<br />
“这就得问你们舒老板了。”老板打开汤盅，香气扑鼻，不是那两道招牌汤。<br />
晓涵：“好香啊，药膳汤吧？”<br />
老板夸她识货：“当归、黄芪，红枣……”<br />
舒心刚才就闻到了，姓宋，只有宋时琛，他什么时候跟老板联系上了？<br />
老板给她盛出一碗：“尝尝，味道对哇？”<br />
舒心对上老板期待的目光，低头尝一口，和那天在病房的差不多，“他给的配方？”<br />
“嗯啊，有人愿意让我偷师啊。”老板其实挺好奇两人关系的，但不是他该问的，他不问，只说，“一大早他就给我打电话，给了我几个方子，说是补气养生，一个礼拜换着给你做两次。”<br />
他还说，食材也都是对方提供的，他只照着方子加料看火候。<br />
晓涵边喝边竖着耳朵：“味道一绝。”<br />
“是吧，爱喝？”老板这么问其实另有打算。<br />
“爱喝，适合女孩子。”<br />
于是，老板摩拳擦掌问舒心：“要不跟那位宋先生提一提，我能不能对外挂菜单上？”<br />
“我问问。”一个方子而已，他没那么小气。<br />
老板顿时眉开眼笑：“好的好的，今天这顿算我的。我先忙，回头有消息了你跟我说。”<br />
晓涵偷笑，等老板走了准备吃瓜，转头就瞧见舒心捧着手机打字。<br />
挠心挠肺啊。<br />
舒心直接拍了碗里的汤问：【老板对你的方子感兴趣。】<br />
宋时琛秒回：【味道如何？】<br />
舒心：【可以。】<br />
又补了句：【老板手艺好。】<br />
宋时琛回了个表情：【给他了就是他的。】<br />
这是不反对的意思。<br />
舒心回了“谢谢”的表情，这是替老板道谢，她又将这事微信告诉老板，老板请她转达谢意，也说会按照对方指定的时间给她煲汤，之后她来吃饭全免。<br />
惊喜之情溢于言表。<br />
舒心继续当中间人传话，没打两个字，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许久，依旧是这个状态，她索性等他一次性打完。<br />
宋时琛发过来的是一长段话，是他今天的行程，他说晚上还有应酬，是跟程寄洲一起。<br />
舒心：……<br />
谁问这个了？<br />
他又发来一堆，解释自己年底忙，开不完的会：【再这样下去，第十不保。】<br />
舒心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忙？也没见他这两天少发消息了。<br />
她把自己打的两个字删除，回了六个点过去，反而忘了问他为什么给她准备汤汤水水。<br />
*<br />
跨年那天，舒心打车回苏州外婆家。<br />
那天原本没什么计划，她让晓涵回北京跟家里人一起跨年，也放了其他人假，自己留在民宿。下午三点多，外婆打来电话，叮嘱她跨年夜好好吃饭，然后，给她看外公准备下厨的大餐，还有她忙活了一下午的汤团和煎饺。<br />
她跟外婆一周一次电话，今天跨年额外一个，这周是两个。从前是她跟外婆说日常，今天都是外婆在说。<br />
突然不想一个人跨年。<br />
舒心计算时间打了车，跟外婆说好回来跨年，直奔苏州。<br />
到家不到六点，外公外婆都等她吃饭，三个人一道跨年。<br />
“等会儿是要回家，还是住这儿？”外婆给她夹菜，总觉得她太瘦。<br />
外公也看过来，二女儿什么脾气他知道，“没事，你房间外婆每周都打扫，被褥也是刚晒过的。”他从不勉强外孙女。<br />
“就住这儿了，想你们了。”小黄狗油墩子在舒心脚边转来转去，她给它喂了根骨头。<br />
外婆笑开：“那敢情好，外婆也最想你。”<br />
舒心靠在外婆肩头，垂眸看啃骨头的狗子，“嗯，不走了。”<br />
回苏州的路上，她看到姐姐舒与幸发了朋友圈，他们一家三口应该是在外面的餐厅吃饭，晚上大概也有了安排，她就算回家了也碰不上。<br />
没必要。<br />
外公给她盛汤：“这回多住两天？你大姨他们明天都来家里。”<br />
明天是元旦，新年的第一天，除了嫁去北京的小女儿，儿女们都会回家。<br />
舒心接过汤，普通排骨汤，但外公厨艺好，是她小时候的味道，“来不及，明天一早就得回杭州，最近太忙了。”她说自己的安排。<br />
外婆心疼地搂住她：“元旦也不休息？”<br />
“民宿不是快开业了么，事情超多的，等我忙完了，我再回来多住一阵，好不好？”<br />
外公纠结的是：“明天你爸妈也来，要跟他们说你今晚回来的事？”说了怕二女儿小心眼。<br />
舒心一顿：“无所谓。”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瞒着，“也不是正儿八经过年，我这是想你们了才回*的。”<br />
外婆点点头，去厨房拿煮好的汤团。外公便和外孙女闲聊，听她说最近的日常。打电话的时候，他也爱听，总让妻子开免提，这会儿外孙女回来了，他依旧不厌其烦想多知道些。<br />
外婆端了汤团出来，手工汤团软糯，肉馅又鲜又敦实，油墩子闻味馋得蹲坐着直吐舌头。<br />
“想吃？”舒心舀了一勺汤，汤里有肉味。<br />
油墩子凑过来，她又将勺子塞嘴里，“不给！”<br />
油墩子嗷呜一声，委委屈屈趴到外公脚边。<br />
外婆笑着拍她胳膊：“我们家油墩子真可怜。”<br />
外公就另拿了没有调味的肉去安抚油墩子，小狗子欢快吃完，又不记仇地去缠着舒心。<br />
舒心得意地摸着狗脑袋，继续诱惑它。<br />
外婆拿她没辙，又觉得她这样正好，开开心心，没病没灾。<br />
到八点，外公外婆熬不住，给舒心削了个果盘就去休息。<br />
舒心带着果盘上楼回房，她的房间在二楼，朝南，房间不大，一张床、一组沙发、一张书桌、一个书柜和衣柜。她坐在书桌前，这是儿时她做作业的地方。桌上只摆了个小台灯，外婆真的给她收拾得干干净净。<br />
窗外有人放烟花，“砰”一声，照亮夜空。<br />
她支着下巴看了会儿，手机对着窗外拍一张，发到发小群。<br />
群里今晚热闹，表妹打头，薅几个哥哥羊毛。<br />
见她出现，辛桐：【背着我去外婆家！】<br />
舒心炫耀：【对啊，外婆的汤团贼好吃！】<br />
其他人起哄打包。<br />
舒心：【不给～】<br />
她去翻记录抢红包，红包默认了是给群里的妹妹们，发了准数，她去抢了后，又跟着凑热闹要红包。<br />
宋时琛忽然闪现，他艾特她，给她发了十个指定红包。<br />
群里表情包刷屏，眼花缭乱。<br />
舒心：“……”<br />
哼，不回了，也没领红包。<br />
群里开始调侃宋时琛是舔狗，他没理会，直接视频弹给舒心。<br />
她接起，他的脸撑满屏幕，“干嘛？”<br />
宋时琛看着她：“想跟你一起跨年。”<br />
窗外又是“砰”一声，接连几朵烟花腾空，五彩斑斓。<br />
舒心故意：“什么？没听清。”<br />
她看到宋时琛似乎笑了下，他那头好像格外安静，“你在家？”<br />
群里热火朝天，他之前一直没出现，她还以为他在外头。<br />
“嗯，刚回家。”他解释，“今天忙了一天，外边吃了饭，一回家被我妈拉着看跨年晚会。”<br />
那怎么没有电视机的声音？<br />
舒心刚想问，宋时琛自己解释：“不好看，去书房躲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