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裴舆清看着飞快关上的门，心下好笑，又追回去，敲了敲门。<br />
程思远刚回到家，正背对?着门等着听门外裴舆清的关门声呢，冷不丁听到敲门声，转身，从可视门铃里看到裴舆清。<br />
他就这?么看着，不说话。<br />
但裴舆清好像无比确定他就在看一样，没有再?敲门，径直问：“明天可以早下班吗？你姐的工作忙完了，最近都?在律所，当着她的面早退没问題吗。”<br />
总算不说鸟了，现在面对?这?种正常问題，程思远鬆了口气，回答：“可以。”<br />
他在堂姐律所上班就是为了方便交社保，堂姐一开始甚至说他可以在家办公。但他觉得?在家也?没什么事?，反而给长辈留下自己有空闲时间可以去相亲的错觉，还是坚持每天去公司上班。后来行?政升级打卡系统，把他也?加进去，他就不得?不每天去公司了。<br />
不过就算他现在不想去公司，堂姐应該也?会答应。只是他上班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早退过，堂姐可能会好奇自己为什么早退。他有些犹豫，说，“你可以先发消息和我姐说明天有事?，她应該会答应的。”<br />
“如果她不答应呢？”<br />
程思远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从小到大他姐一直很?照顾他，从来没出现过拒绝他的情?况。<br />
他想了想，出主意，“那你求求她？她很好说话的。”<br />
裴舆清对?着门锁上那个摄像头，双手合十上下晃了晃，露出哀求的样子：“这?样吗？”<br />
程思远看着镜子里的人，喉结滚了滚。<br />
虽然是自己的身体，但……看上去好可怜。裴舆清怎么这么会撒娇。<br />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含糊：“嗯。”<br />
裴舆清还没收手，接着对摄像头上下晃手：“老公，你今天还没和我说晚安呢。”<br />
撒娇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程思远愣愣看着裴舆清，精神恍惚，完全下意识满足裴舆清：“晚安。”<br />
隔着门板，门外的裴舆清好像不甚满意，迅速收回刚刚可怜的样子，弹了下摄像头：“坏蛋，连打开门和我面对?面说都?不愿意。”<br />
裴舆清的手指在鏡头前?一闪而过，反倒是敲在屏幕上的声音清脆。程思远好像被这?一下弹到脑袋瓜，愕然。<br />
门外，裴舆清等不到程思远的反应，索性也?不等了。仗着自己现在用的是程思远的身体，自己说自己想听的。<br />
他凑得?更近，看到倒映在鏡头前?的有些模糊的、程思远的脸，自顾自说：“晚安。”<br />
他又摸了下那片倒影，离开了。<br />
而门内，程思远看着空无一人的屏幕，好一会儿，托住脸颊。<br />
好烫。<br />
=<br />
第二天，裴舆清去上班，程思远则在家里，像即将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心情?期待又快乐，翻找要用到的裝备。<br />
相机、长焦镜头、储存卡、三脚架……<br />
他看网上说如果光线太亮可以再?加一个遮光罩，他不太确定现在的光线到底怎样，担心拍不好，还是找出来，用清洁布把镜头擦得?干干净净，裝到包里。<br />
这?个包里是裴舆清的。<br />
他又给自己裝了个相机，因?为对?自己的摄影技术很?有分寸，所以没有装长焦镜头和三脚架。但想了想，叫跑腿买了个折叠小板凳，又下楼，在楼下便利店买了饮料零食，把包装得?满满的。<br />
裴舆清的信息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早。<br />
甚至都?没到中午，裴舆清就发消息给他：“我回去了。”<br />
程思远高兴起?来，他一刻也?等不了，归巢的小鸟一样扑扇着翅膀，拎着自己收拾好的两个包下楼，在楼下等裴舆清。<br />
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裴舆清很?快就到家了，他看到在楼下等着的程思远，放慢速度，停下：“怎么在这?儿等着。”<br />
“我想赶快和你去玩。”<br />
程思远把装零食的包放到后座，自己抱着装相机镜头的包坐到副驾驶。<br />
他还是很?高兴，惊喜问裴舆清：“怎么回来这?么早？”<br />
他自顾自说，“我就说，我姐一定会答应的。”<br />
裴舆清噙笑：“嗯。今天一到公司就把我叫去她办公室，问我怎么突然要早退了，得?到答案后马上给我批了假，还把考勤打卡系统里你的名字删了，不然我回来得?更早。”<br />
那不止今天能去玩，明天裴舆清还想去拍鸟的话，也?可以去！<br />
程思远翘起?嘴角，自顾自高兴着。<br />
高兴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什么，问：“对?了，那你怎么和我姐说，为什么要早退啊？”<br />
终于等到程思远问这?个问题，早有预谋的裴舆清勾着嘴角，故作无所谓：“我告诉她，我要和我老公去约会。”<br />
兀自高兴的程思远：“……”<br />
虽然他请假确实是为了和裴舆清约会，但……就这?么告诉堂姐，真的好吗？听上去，他好像是不顾事?业没有责任心的恋爱脑一样。<br />
堂姐会不会和爸妈说他为了和男人约定就不工作的事?啊？<br />
可事?实确实也?是如此，裴舆清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br />
程思远哽了哽，没对?裴舆清的回答发表评价，他只是有点紧张：“那，我姐怎么说？”<br />
裴舆清：“你姐一开始没说什么，点头给我批假，等我都?要走?出办公室了，又叫住我，找前?台把我的考勤取消了。”<br />
堂姐什么都?没说。<br />
程思远无声松了口气，只是还有点怵他姐，总觉得?这?样也?不是他姐的风格，他追问：“我姐真的没说什么吗？”<br />
裴舆清：“说了。”<br />
程思远洗耳恭听。<br />
“她祝我们约会快乐。”<br />
程思远更加高兴，心里满是被家人承认恋爱的喜悦。<br />
“还有。”<br />
裴舆清开着车，目光认真看着眼前?的路，想到程思芮刚刚说了什么，而自己要向程思远转述什么，就再?也?忍不住笑意。<br />
“你姐让你先不要那么快和我上、床。”<br />
程思远被这?句话攻击，整个人发出能把肺管咳出来的咳声。<br />
裴舆清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通红的耳根，笑意越深。<br />
“她还说，就算实在很?急也?要先做个体检确定是健康的，而且要让我做好前?、戏……”<br />
程思远再?也?听不下去了，顾不上裴舆清现在还在开车，扑过去捂住裴舆清的嘴：“别！”<br />
手心是裴舆清的嘴唇，还能感觉到裴舆清呼吸间洒在自己手心的热气，程思远好像被烫到，声音都?软下去，不知道是嗔怒还是哀求，“别说了。”<br />
第38章<br />
裴輿清闭了嘴, 还要故作正经?，拉开程思遠的手，谴责：“正开車呢, 别一惊一乍。”<br />
手被裴輿清拉住，那点微凉温度都?让程思遠接受不了, 忍不住蜷起手指, 缓缓退回去, 懊恼又羞耻的歪在車窗上。<br />
他姐真的好关心他，但这也太关心他了吧！<br />
要是真对他说也就算了，偏偏他身体里?现在是裴輿清, 还要由裴輿清转述——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用脑袋磕一下車窗，从嗓子眼挤出哀嚎。<br />
在他姐眼里?，他到底是什?么形象啊！他都?单身这么久了, 有那么急吗？<br />
而有他姐那句话在前, 裴舆清又会怎么想他啊！<br />
他们今天只是来拍鳥，不是约会，也不会在约会结束后……那什?么！<br />
好尴尬。<br />
程思遠又磕了下車窗。<br />
裴舆清叫他：“老公。”<br />
程思遠太羞耻了，不想说话。但对方在叫自己, 自己不回应好像不礼貌。<br />
程思远把头抵在车窗上, 从嗓子眼挤出一声“嗯”,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br />
好在裴舆清很认真分辨他的声音，听到他的回应。<br />
裴舆清：“你很急的话我们今天不拍鳥了，先?去做体检。”<br />
程思远扑通一声砸到车窗上, 顾不得脑袋的疼，大声反驳：“我，我没有着急！”<br />
又是红燈。<br />
裴舆清探过身, 摸了下程思远撞红的额头：“疼不疼？”<br />
程思远太害羞了，躲开他的手，只顾着维护自己的清白：“我没有着急，我也没有想和你上床，我姐就是……”<br />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又把头磕到车窗上，逃避：“诶呀！”<br />
裴舆清看着宛如鸵鳥的他，反思自己：“那可能……”<br />
“是我表现得很着急吧。”<br />
程思远额头顶着车窗，被裴舆清这么一句弄得心乱如麻。<br />
什?么意思。<br />
他表现得很着急？着急什?么？<br />
喉结滚动，他微微仰头，想问裴舆清是什?么意思。<br />
红燈一跳，绿灯亮起来。<br />
裴舆清踩下油门，车辆往前，程思远被惯性?一甩，又磕到车窗上，刚刚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又全?部吞到肚子里?去了。
程思远刚回到家，正背对?着门等着听门外裴舆清的关门声呢，冷不丁听到敲门声，转身，从可视门铃里看到裴舆清。<br />
他就这?么看着，不说话。<br />
但裴舆清好像无比确定他就在看一样，没有再?敲门，径直问：“明天可以早下班吗？你姐的工作忙完了，最近都?在律所，当着她的面早退没问題吗。”<br />
总算不说鸟了，现在面对?这?种正常问題，程思远鬆了口气，回答：“可以。”<br />
他在堂姐律所上班就是为了方便交社保，堂姐一开始甚至说他可以在家办公。但他觉得?在家也?没什么事?，反而给长辈留下自己有空闲时间可以去相亲的错觉，还是坚持每天去公司上班。后来行?政升级打卡系统，把他也?加进去，他就不得?不每天去公司了。<br />
不过就算他现在不想去公司，堂姐应該也?会答应。只是他上班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早退过，堂姐可能会好奇自己为什么早退。他有些犹豫，说，“你可以先发消息和我姐说明天有事?，她应該会答应的。”<br />
“如果她不答应呢？”<br />
程思远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从小到大他姐一直很?照顾他，从来没出现过拒绝他的情?况。<br />
他想了想，出主意，“那你求求她？她很好说话的。”<br />
裴舆清对?着门锁上那个摄像头，双手合十上下晃了晃，露出哀求的样子：“这?样吗？”<br />
程思远看着镜子里的人，喉结滚了滚。<br />
虽然是自己的身体，但……看上去好可怜。裴舆清怎么这么会撒娇。<br />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含糊：“嗯。”<br />
裴舆清还没收手，接着对摄像头上下晃手：“老公，你今天还没和我说晚安呢。”<br />
撒娇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程思远愣愣看着裴舆清，精神恍惚，完全下意识满足裴舆清：“晚安。”<br />
隔着门板，门外的裴舆清好像不甚满意，迅速收回刚刚可怜的样子，弹了下摄像头：“坏蛋，连打开门和我面对?面说都?不愿意。”<br />
裴舆清的手指在鏡头前?一闪而过，反倒是敲在屏幕上的声音清脆。程思远好像被这?一下弹到脑袋瓜，愕然。<br />
门外，裴舆清等不到程思远的反应，索性也?不等了。仗着自己现在用的是程思远的身体，自己说自己想听的。<br />
他凑得?更近，看到倒映在鏡头前?的有些模糊的、程思远的脸，自顾自说：“晚安。”<br />
他又摸了下那片倒影，离开了。<br />
而门内，程思远看着空无一人的屏幕，好一会儿，托住脸颊。<br />
好烫。<br />
=<br />
第二天，裴舆清去上班，程思远则在家里，像即将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心情?期待又快乐，翻找要用到的裝备。<br />
相机、长焦镜头、储存卡、三脚架……<br />
他看网上说如果光线太亮可以再?加一个遮光罩，他不太确定现在的光线到底怎样，担心拍不好，还是找出来，用清洁布把镜头擦得?干干净净，裝到包里。<br />
这?个包里是裴舆清的。<br />
他又给自己裝了个相机，因?为对?自己的摄影技术很?有分寸，所以没有装长焦镜头和三脚架。但想了想，叫跑腿买了个折叠小板凳，又下楼，在楼下便利店买了饮料零食，把包装得?满满的。<br />
裴舆清的信息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早。<br />
甚至都?没到中午，裴舆清就发消息给他：“我回去了。”<br />
程思远高兴起?来，他一刻也?等不了，归巢的小鸟一样扑扇着翅膀，拎着自己收拾好的两个包下楼，在楼下等裴舆清。<br />
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裴舆清很?快就到家了，他看到在楼下等着的程思远，放慢速度，停下：“怎么在这?儿等着。”<br />
“我想赶快和你去玩。”<br />
程思远把装零食的包放到后座，自己抱着装相机镜头的包坐到副驾驶。<br />
他还是很?高兴，惊喜问裴舆清：“怎么回来这?么早？”<br />
他自顾自说，“我就说，我姐一定会答应的。”<br />
裴舆清噙笑：“嗯。今天一到公司就把我叫去她办公室，问我怎么突然要早退了，得?到答案后马上给我批了假，还把考勤打卡系统里你的名字删了，不然我回来得?更早。”<br />
那不止今天能去玩，明天裴舆清还想去拍鸟的话，也?可以去！<br />
程思远翘起?嘴角，自顾自高兴着。<br />
高兴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什么，问：“对?了，那你怎么和我姐说，为什么要早退啊？”<br />
终于等到程思远问这?个问题，早有预谋的裴舆清勾着嘴角，故作无所谓：“我告诉她，我要和我老公去约会。”<br />
兀自高兴的程思远：“……”<br />
虽然他请假确实是为了和裴舆清约会，但……就这?么告诉堂姐，真的好吗？听上去，他好像是不顾事?业没有责任心的恋爱脑一样。<br />
堂姐会不会和爸妈说他为了和男人约定就不工作的事?啊？<br />
可事?实确实也?是如此，裴舆清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br />
程思远哽了哽，没对?裴舆清的回答发表评价，他只是有点紧张：“那，我姐怎么说？”<br />
裴舆清：“你姐一开始没说什么，点头给我批假，等我都?要走?出办公室了，又叫住我，找前?台把我的考勤取消了。”<br />
堂姐什么都?没说。<br />
程思远无声松了口气，只是还有点怵他姐，总觉得?这?样也?不是他姐的风格，他追问：“我姐真的没说什么吗？”<br />
裴舆清：“说了。”<br />
程思远洗耳恭听。<br />
“她祝我们约会快乐。”<br />
程思远更加高兴，心里满是被家人承认恋爱的喜悦。<br />
“还有。”<br />
裴舆清开着车，目光认真看着眼前?的路，想到程思芮刚刚说了什么，而自己要向程思远转述什么，就再?也?忍不住笑意。<br />
“你姐让你先不要那么快和我上、床。”<br />
程思远被这?句话攻击，整个人发出能把肺管咳出来的咳声。<br />
裴舆清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通红的耳根，笑意越深。<br />
“她还说，就算实在很?急也?要先做个体检确定是健康的，而且要让我做好前?、戏……”<br />
程思远再?也?听不下去了，顾不上裴舆清现在还在开车，扑过去捂住裴舆清的嘴：“别！”<br />
手心是裴舆清的嘴唇，还能感觉到裴舆清呼吸间洒在自己手心的热气，程思远好像被烫到，声音都?软下去，不知道是嗔怒还是哀求，“别说了。”<br />
第38章<br />
裴輿清闭了嘴, 还要故作正经?，拉开程思遠的手，谴责：“正开車呢, 别一惊一乍。”<br />
手被裴輿清拉住，那点微凉温度都?让程思遠接受不了, 忍不住蜷起手指, 缓缓退回去, 懊恼又羞耻的歪在車窗上。<br />
他姐真的好关心他，但这也太关心他了吧！<br />
要是真对他说也就算了，偏偏他身体里?现在是裴輿清, 还要由裴輿清转述——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用脑袋磕一下車窗，从嗓子眼挤出哀嚎。<br />
在他姐眼里?，他到底是什?么形象啊！他都?单身这么久了, 有那么急吗？<br />
而有他姐那句话在前, 裴舆清又会怎么想他啊！<br />
他们今天只是来拍鳥，不是约会，也不会在约会结束后……那什?么！<br />
好尴尬。<br />
程思遠又磕了下車窗。<br />
裴舆清叫他：“老公。”<br />
程思遠太羞耻了，不想说话。但对方在叫自己, 自己不回应好像不礼貌。<br />
程思远把头抵在车窗上, 从嗓子眼挤出一声“嗯”,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br />
好在裴舆清很认真分辨他的声音，听到他的回应。<br />
裴舆清：“你很急的话我们今天不拍鳥了，先?去做体检。”<br />
程思远扑通一声砸到车窗上, 顾不得脑袋的疼，大声反驳：“我，我没有着急！”<br />
又是红燈。<br />
裴舆清探过身, 摸了下程思远撞红的额头：“疼不疼？”<br />
程思远太害羞了，躲开他的手，只顾着维护自己的清白：“我没有着急，我也没有想和你上床，我姐就是……”<br />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又把头磕到车窗上，逃避：“诶呀！”<br />
裴舆清看着宛如鸵鳥的他，反思自己：“那可能……”<br />
“是我表现得很着急吧。”<br />
程思远额头顶着车窗，被裴舆清这么一句弄得心乱如麻。<br />
什?么意思。<br />
他表现得很着急？着急什?么？<br />
喉结滚动，他微微仰头，想问裴舆清是什?么意思。<br />
红燈一跳，绿灯亮起来。<br />
裴舆清踩下油门，车辆往前，程思远被惯性?一甩，又磕到车窗上，刚刚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又全?部吞到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