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程思?远喉结滚了滚。<br />
他又想到裴舆清原本的假期规划。<br />
自驾去草原。<br />
如果他们不在这?里，开车去玩，那跑车就有用武之地了！<br />
程思?远心念一动，不再坚定拒绝，凑过去和裴舆清一起看。<br />
虽然裴舆清有很多钱，但他手里也有些钱，他可以?和裴舆清一起买。等到买完车，他就可以?开着新的炫酷跑车，和裴舆清一路向北，逃离现在一成不變的生活——也不对，自从遇到裴舆清之后?，他的生活早就不是一成不變的了。<br />
不过，能和裴舆清一起探索新世界，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br />
他们可以?去很久，不过爸媽一定会擔心，所以?出发前要提前和爸媽说好。<br />
……<br />
想到这?里，程思?远后?知后?觉意识到，身体换回来之后?，他好像忘了什么?东西。<br />
——把身体换回来之后?，他全部世界，身体包括思?绪，都被裴舆清占满，都忘了，他要单独回家，和妈妈好好沟通。<br />
程思?远陷入为難。<br />
裴舆清注意到他突然变换的情绪，有点纳闷：“怎么?了？”<br />
程思?远：“我还要回家一趟，和妈妈说，那件事。”<br />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算是很小的一件事，放在那里久了，就变成不能轻易挪动的大石头，誰都不知道石头底下有什么?，动一下都是很大的风险。他和妈妈说那句话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和裴舆清在一起太久，也跟着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用听，腦子?一热，就说出来了。说出来看到妈妈惊愕的样子?，他就开始懊恼。现在又过了这?么?几天，他就开始逃避。<br />
好像再拖一段时间，这?件事就会过去。<br />
但他也知道，过不去。爸妈对他的无微不至体现在方方面面，既然听到了，就不会任由?这?件事过去。<br />
好苦恼。<br />
程思?远有时候觉得自己变得勇敢独立了，但事到临头，依旧恐惧做出改变。<br />
春风得意的裴舆清一时甚至都忘了是什么?事，低头看程思?远好一会儿，想起来了。<br />
他安慰程思?远：“你不用擔心，在妈妈印象里，和她说那种?话的人，是我。”<br />
程思?远：“……”<br />
说到这?儿，裴舆清也苦恼起来了：“老婆，你能在妈妈面前说些我的好话，不要让她讨厌我嗎。”<br />
程思?远被委以?重任，倍感压力。<br />
但他很有责任感。<br />
为了裴舆清和妈妈的关?系，也要振作起来，维护家庭关?系！<br />
……<br />
程思?远还是担心：“我做不到怎么?办。”<br />
这?根本算不上反抗的坦白，已经?够让他为难。<br />
裴舆清：“那就做不到呗。”<br />
程思?远看裴舆清：“那你和妈妈的关?系……”<br />
裴舆清假装叹气?：“改口费都给了，妈妈应该也不会坚持棒打鸳鸯吧。”<br />
程思?远为自己的软弱和惯性思?维、懒惰，感到内疚。<br />
他说：“我很不好。”<br />
裴舆清：“哪儿不好？”<br />
程思?远说不出来。<br />
他还是看裴舆清，似乎指望裴舆清帮他归纳总结。<br />
裴舆清总结不出来，他问：“是因为觉得自己让妈妈难过了嗎？”<br />
程思?远点头。<br />
而且，他被困在这?里，不知道怎么?解决一直存在并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br />
裴舆清说：“那我岂不是恶贯满盈。”<br />
程思?远：“你没?有！”<br />
裴舆清：“那你也没?有。”<br />
他圈住程思?远的腰，“你不同担心，你光是存在，就已经?够我们感到幸福了。”<br />
“如果你愿意直面这?些，妈妈也会为你的成长高兴的。”<br />
程思?远：“会吗？”<br />
裴舆清：“当然。”<br />
程思?远被安慰到，又非常敏感害羞的捕捉到一个用词，询问：“我们是指誰？”<br />
裴舆清一个个数给他：“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弟弟妹妹、同事、律所前台……”<br />
程思?远等不到想听的那个人，眼神逐渐黯淡，听到同事和律所前台后?，更?是忍不下去了，他说：“律所前台——怎么?会有人因为同事感到幸福！”<br />
裴舆清故作遗憾：“好吧。同事间確实很难生出什么?友好念头。”<br />
程思?远：“那还有吗？”<br />
裴舆清：“那还有谁？”<br />
程思?远：“……”<br />
好吧。<br />
没?有就没?有吧。<br />
但他其?实，確实因为裴舆清的存在感到幸福。<br />
程思?远害羞，他埋——<br />
程思?远不追问不生气?，当事人裴舆清觉得无趣，把他的脸掰上来：“怎么?不接着问我？”<br />
程思?远逆来顺受：“不是没?人了吗？”<br />
裴舆清：“……”<br />
非要开玩笑，现在好了，被开除人籍。<br />
他又把程思?远塞进去，拍了拍他的脑袋：“那我不做人了。”<br />
程思?远：“……”<br />
他害羞得埋得更?深。<br />
小情侣腻腻歪歪探索新世界时，程妈妈在家里满心惆怅。<br />
从回去的那天起，她就有些茫然。<br />
一开始因为电梯里那句“远远喜欢”回想、思?考、忧虑、煎熬很久，想和儿子?说会儿话，又因为时间地点不对，什么?也没?说。回家的路上，她一路上都还在想这?些事。<br />
她想了很多很多，自己都没?想出个头绪，回家后?满心感慨，既觉得程思?远可能真的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自己不能再用二十多年前的焦虑状态去看他。除了西瓜，不知道还有多少，是程思?远喜欢，但不告诉自己，而自己完全一无所知的东西。<br />
又为程思?远找到契合、能在对方面前畅所欲言不掩饰自己爱好的伴侣感到高兴。虽然被裴舆清告知程思?远喜欢西瓜的当时，她觉得不可置信，长久把程思?远当做需要自己保护的本能让她觉得，对方那样说是在向自己宣战，炫耀自己没?有他了解程思?远，隐隐有点排斥对方。可看到他和程思?远的相处模式，又觉得如果程思?远愿意把自己都不了解的那一面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那只能说明?程思?远在他那里得到了她没?有好好给程思?远的安心。<br />
程妈妈既难过又欣慰，大脑把那天发生的事来回想。<br />
她想，程思?远搬出去、遇到裴舆清之后?真的变了很多。现在勤劳又懂事，还非常会说话，今天自己心绪起伏没?注意到人来人往的环境，他却能发现，还能找到解决方案，要等下次回来单独说。<br />
找的对象倒是和程思?远之前在家时一样……虽然那个对象叫他们爸妈时过于熟练显得很谄媚诡异，但在更?多时候，反而和程思?远之前很像。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程思?远和他在一起时才会感到安心吧。<br />
今天裴舆清在电梯里说完“远远喜欢的”，随后?疯狂解释的样子?，真的有一瞬间让她觉得是程思?远本人在说话，就连现在复盘，都越想越觉得像程思?远呢。<br />
……<br />
程妈妈的大脑在这?一刻失去运转功能，不知道哪个齿轮卡错扣，让她的智商缺位，居然生出个完全不可能的想法。<br />
几乎就是在想到这?一点之后?，她就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br />
她怎么?会觉得，相较于变化很大的儿子?，男儿媳妇才是她儿子?呢？<br />
可是……<br />
在想到这?一点后?，和那两个人的相处的每一点一滴都涌入脑海，程妈妈反而更?不确定了。<br />
她之前觉得程思?远的变化是因为搬出去住，再加上遇到爱人。可是，才那么?几天，足以?产生那么?大的变化吗？<br />
程妈妈好焦虑。<br />
她没?敢轻举妄动，复盘好久，晚上给出差中的丈夫打电话，说来说去还是说到儿子?，她疑惑问丈夫：“你有没?有觉得远远他们两个很奇怪。”<br />
程爸爸：“我不是一直都觉得远远对象很奇怪吗？”<br />
程妈妈：“……”<br />
她改口，询问，“你觉得具体奇怪在哪儿？”<br />
程爸爸：“各方面都很奇怪啊！他第一天上门就喊爸啊！我跟你戀爱三年，见到叔叔都心里发怵，订婚那天看到你家里人齐聚一堂，紧张得腿肚子?抽筋，他怎么?能这?么?自然，自然得我怀疑是针对我们的杀猪盘。”<br />
丈夫之前也这?样说过，程妈妈不以?为然。这?个说法，不过更?加佐证了她无厘头的猜想。<br />
毕竟相较于第一次上门就万分熟练叫爸妈的男儿媳妇，搬家后?，儿子?才是那个不常叫爸妈的人。<br />
程妈妈：“对了，你很久不这?么?说了，后?来为什么?改变想法？”<br />
程爸爸：“小荟说认识他，是个很有名的明?星摄影师，我去网上搜了搜，他给好多明?星拍过写真，看上去不缺钱。我还看到很多人说他作风有问题，和那些明?星拉拉扯扯闹绯闻，还和一个女明?星谈恋爱。不过小荟喜欢那个女明?星，坚持说这?是造谣。”
他又想到裴舆清原本的假期规划。<br />
自驾去草原。<br />
如果他们不在这?里，开车去玩，那跑车就有用武之地了！<br />
程思?远心念一动，不再坚定拒绝，凑过去和裴舆清一起看。<br />
虽然裴舆清有很多钱，但他手里也有些钱，他可以?和裴舆清一起买。等到买完车，他就可以?开着新的炫酷跑车，和裴舆清一路向北，逃离现在一成不變的生活——也不对，自从遇到裴舆清之后?，他的生活早就不是一成不變的了。<br />
不过，能和裴舆清一起探索新世界，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br />
他们可以?去很久，不过爸媽一定会擔心，所以?出发前要提前和爸媽说好。<br />
……<br />
想到这?里，程思?远后?知后?觉意识到，身体换回来之后?，他好像忘了什么?东西。<br />
——把身体换回来之后?，他全部世界，身体包括思?绪，都被裴舆清占满，都忘了，他要单独回家，和妈妈好好沟通。<br />
程思?远陷入为難。<br />
裴舆清注意到他突然变换的情绪，有点纳闷：“怎么?了？”<br />
程思?远：“我还要回家一趟，和妈妈说，那件事。”<br />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算是很小的一件事，放在那里久了，就变成不能轻易挪动的大石头，誰都不知道石头底下有什么?，动一下都是很大的风险。他和妈妈说那句话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和裴舆清在一起太久，也跟着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用听，腦子?一热，就说出来了。说出来看到妈妈惊愕的样子?，他就开始懊恼。现在又过了这?么?几天，他就开始逃避。<br />
好像再拖一段时间，这?件事就会过去。<br />
但他也知道，过不去。爸妈对他的无微不至体现在方方面面，既然听到了，就不会任由?这?件事过去。<br />
好苦恼。<br />
程思?远有时候觉得自己变得勇敢独立了，但事到临头，依旧恐惧做出改变。<br />
春风得意的裴舆清一时甚至都忘了是什么?事，低头看程思?远好一会儿，想起来了。<br />
他安慰程思?远：“你不用擔心，在妈妈印象里，和她说那种?话的人，是我。”<br />
程思?远：“……”<br />
说到这?儿，裴舆清也苦恼起来了：“老婆，你能在妈妈面前说些我的好话，不要让她讨厌我嗎。”<br />
程思?远被委以?重任，倍感压力。<br />
但他很有责任感。<br />
为了裴舆清和妈妈的关?系，也要振作起来，维护家庭关?系！<br />
……<br />
程思?远还是担心：“我做不到怎么?办。”<br />
这?根本算不上反抗的坦白，已经?够让他为难。<br />
裴舆清：“那就做不到呗。”<br />
程思?远看裴舆清：“那你和妈妈的关?系……”<br />
裴舆清假装叹气?：“改口费都给了，妈妈应该也不会坚持棒打鸳鸯吧。”<br />
程思?远为自己的软弱和惯性思?维、懒惰，感到内疚。<br />
他说：“我很不好。”<br />
裴舆清：“哪儿不好？”<br />
程思?远说不出来。<br />
他还是看裴舆清，似乎指望裴舆清帮他归纳总结。<br />
裴舆清总结不出来，他问：“是因为觉得自己让妈妈难过了嗎？”<br />
程思?远点头。<br />
而且，他被困在这?里，不知道怎么?解决一直存在并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br />
裴舆清说：“那我岂不是恶贯满盈。”<br />
程思?远：“你没?有！”<br />
裴舆清：“那你也没?有。”<br />
他圈住程思?远的腰，“你不同担心，你光是存在，就已经?够我们感到幸福了。”<br />
“如果你愿意直面这?些，妈妈也会为你的成长高兴的。”<br />
程思?远：“会吗？”<br />
裴舆清：“当然。”<br />
程思?远被安慰到，又非常敏感害羞的捕捉到一个用词，询问：“我们是指誰？”<br />
裴舆清一个个数给他：“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弟弟妹妹、同事、律所前台……”<br />
程思?远等不到想听的那个人，眼神逐渐黯淡，听到同事和律所前台后?，更?是忍不下去了，他说：“律所前台——怎么?会有人因为同事感到幸福！”<br />
裴舆清故作遗憾：“好吧。同事间確实很难生出什么?友好念头。”<br />
程思?远：“那还有吗？”<br />
裴舆清：“那还有谁？”<br />
程思?远：“……”<br />
好吧。<br />
没?有就没?有吧。<br />
但他其?实，確实因为裴舆清的存在感到幸福。<br />
程思?远害羞，他埋——<br />
程思?远不追问不生气?，当事人裴舆清觉得无趣，把他的脸掰上来：“怎么?不接着问我？”<br />
程思?远逆来顺受：“不是没?人了吗？”<br />
裴舆清：“……”<br />
非要开玩笑，现在好了，被开除人籍。<br />
他又把程思?远塞进去，拍了拍他的脑袋：“那我不做人了。”<br />
程思?远：“……”<br />
他害羞得埋得更?深。<br />
小情侣腻腻歪歪探索新世界时，程妈妈在家里满心惆怅。<br />
从回去的那天起，她就有些茫然。<br />
一开始因为电梯里那句“远远喜欢”回想、思?考、忧虑、煎熬很久，想和儿子?说会儿话，又因为时间地点不对，什么?也没?说。回家的路上，她一路上都还在想这?些事。<br />
她想了很多很多，自己都没?想出个头绪，回家后?满心感慨，既觉得程思?远可能真的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自己不能再用二十多年前的焦虑状态去看他。除了西瓜，不知道还有多少，是程思?远喜欢，但不告诉自己，而自己完全一无所知的东西。<br />
又为程思?远找到契合、能在对方面前畅所欲言不掩饰自己爱好的伴侣感到高兴。虽然被裴舆清告知程思?远喜欢西瓜的当时，她觉得不可置信，长久把程思?远当做需要自己保护的本能让她觉得，对方那样说是在向自己宣战，炫耀自己没?有他了解程思?远，隐隐有点排斥对方。可看到他和程思?远的相处模式，又觉得如果程思?远愿意把自己都不了解的那一面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那只能说明?程思?远在他那里得到了她没?有好好给程思?远的安心。<br />
程妈妈既难过又欣慰，大脑把那天发生的事来回想。<br />
她想，程思?远搬出去、遇到裴舆清之后?真的变了很多。现在勤劳又懂事，还非常会说话，今天自己心绪起伏没?注意到人来人往的环境，他却能发现，还能找到解决方案，要等下次回来单独说。<br />
找的对象倒是和程思?远之前在家时一样……虽然那个对象叫他们爸妈时过于熟练显得很谄媚诡异，但在更?多时候，反而和程思?远之前很像。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程思?远和他在一起时才会感到安心吧。<br />
今天裴舆清在电梯里说完“远远喜欢的”，随后?疯狂解释的样子?，真的有一瞬间让她觉得是程思?远本人在说话，就连现在复盘，都越想越觉得像程思?远呢。<br />
……<br />
程妈妈的大脑在这?一刻失去运转功能，不知道哪个齿轮卡错扣，让她的智商缺位，居然生出个完全不可能的想法。<br />
几乎就是在想到这?一点之后?，她就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br />
她怎么?会觉得，相较于变化很大的儿子?，男儿媳妇才是她儿子?呢？<br />
可是……<br />
在想到这?一点后?，和那两个人的相处的每一点一滴都涌入脑海，程妈妈反而更?不确定了。<br />
她之前觉得程思?远的变化是因为搬出去住，再加上遇到爱人。可是，才那么?几天，足以?产生那么?大的变化吗？<br />
程妈妈好焦虑。<br />
她没?敢轻举妄动，复盘好久，晚上给出差中的丈夫打电话，说来说去还是说到儿子?，她疑惑问丈夫：“你有没?有觉得远远他们两个很奇怪。”<br />
程爸爸：“我不是一直都觉得远远对象很奇怪吗？”<br />
程妈妈：“……”<br />
她改口，询问，“你觉得具体奇怪在哪儿？”<br />
程爸爸：“各方面都很奇怪啊！他第一天上门就喊爸啊！我跟你戀爱三年，见到叔叔都心里发怵，订婚那天看到你家里人齐聚一堂，紧张得腿肚子?抽筋，他怎么?能这?么?自然，自然得我怀疑是针对我们的杀猪盘。”<br />
丈夫之前也这?样说过，程妈妈不以?为然。这?个说法，不过更?加佐证了她无厘头的猜想。<br />
毕竟相较于第一次上门就万分熟练叫爸妈的男儿媳妇，搬家后?，儿子?才是那个不常叫爸妈的人。<br />
程妈妈：“对了，你很久不这?么?说了，后?来为什么?改变想法？”<br />
程爸爸：“小荟说认识他，是个很有名的明?星摄影师，我去网上搜了搜，他给好多明?星拍过写真，看上去不缺钱。我还看到很多人说他作风有问题，和那些明?星拉拉扯扯闹绯闻，还和一个女明?星谈恋爱。不过小荟喜欢那个女明?星，坚持说这?是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