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就剩他们一行人。庄扬看着?攒动?的?人头，问身旁的?程序：“你们小区是不是每栋楼的?天台都这么多人？”<br />
“不是，就我们这栋人多，还有隔壁那栋。”程序说。<br />
“嗯？为什么？”<br />
“这里离江近，视野最好，你待会儿就知道了。”<br />
庄扬已?经看到江对岸高楼亮起的?红色彩灯，一片绵延千里的?喜庆红色，蔚为壮观。<br />
还有两分钟，程序起身。<br />
庄扬抬头看他：“干嘛去？”<br />
程序旁若无?人地牵起他的?手：“走，带你去个地方。”<br />
“嗯？”庄扬虽懵，但还是依言跟着?起身。<br />
两人走了，程馨抽了张纸巾，抹了抹手上的?油渍，抄起手机也去找位置看待会儿的?烟花秀了。<br />
一下子这里人去楼空，就剩夏子清和李斯远。<br />
李斯远左右看了眼说：“不去看烟花秀？”<br />
夏子清说：“这里也能看。”<br />
李斯远说：“但这里看不到江景。”<br />
夏子清抬头看着?月亮道：“没事。”<br />
李斯远看他是真的?没兴趣看江景，就没再?多劝。闲得无?聊，李斯远又起开一罐酒，边喝酒，边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的?人群。<br />
夏子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晏枝南的?身上，淡声问道：“你喜欢她？”<br />
“噗——咳！”不设防的?，李斯远一口酒喷了出来。<br />
夏子清抽了两张纸递给他。<br />
李斯远接过边抹嘴，边尴尬地看他：“要不要这么突然？”<br />
夏子清说：“我随口一问。”<br />
李斯远说：“很明显吗？”<br />
夏子清说：“不算。”但在他看来却是，他自嘲笑笑。<br />
李斯远当?他在笑他，舔了舔嘴角解释道：“之前喜欢过，现?在感觉淡了。”<br />
“哦。”<br />
李斯远把酒拿远了点，敬而远之。空气安静了下来，夏子清不说话，李斯远也一时有点拙舌。<br />
他拿出手机，不知道看什么，在微信和q/q之前来回切换。<br />
离新年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班群里已?经开始预热，都在发“元旦快乐”。<br />
李斯远点开键盘，也开始敲字。<br />
群里有人开始倒计时——<br />
“10。”<br />
“9。”<br />
李斯远打出了“元”。<br />
“8。”<br />
“7。”<br />
李斯远打出了“旦”。<br />
“6。”<br />
“5。”<br />
夏子清坐在椅子里，望着?晏枝南窈窕的?背影，望着?女生偏头嬉笑时的?姣好侧脸。<br />
“4。”<br />
“3。”<br />
李斯远打完最后?一个字眼。<br />
“2、1——“<br />
“嘭——”<br />
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炸开，落下无?垠璀璨的?流光。<br />
李斯远和夏子清同时开口。<br />
李斯远：“元旦快乐！”<br />
夏子清：“我是同性恋。”<br />
第64章 玫瑰花<br />
两分钟前, 程序拉着庄扬下了一层楼。<br />
老小?区的楼道没有封窗的习惯，十楼的窗户视野极为开阔，江边的夜景一览无遗。<br />
庄扬望了望身后，楼下黑黢黢的, 程序瞥他动作, 说：“放心没人来。”<br />
想看烟花秀的人都已经到了天台，不会再有人上楼。<br />
庄扬却不是看这个, 他鬼鬼秘秘地说道：“我以前看过一个泰国的片子……就发生在楼道里, 主人公正?在上楼, 感觉身后有人，他一回头……”说到这里, 庄扬有意顿了一下, 观察程序的表情，接着他继续开口, 语气渐低，“突然，一个无头小?鬼——我操！”<br />
话未说完，头顶的照明灯骤然熄灭，庄扬自己反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熄灯吓了一大?跳，他深吸一口气。<br />
程序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压住嘴角, 忍笑道：“一个无头小?鬼怎么了？”<br />
庄扬瞪着眼?, 抚着胸口：“别问了, 我要?被你们这破灯吓死了！什么时候不熄灭, 我讲鬼故事的时候熄灭，它故意的吧？！”<br />
楼道黑影沉沉，窗外是微茫的夜色和一横江水, 江心驶过游船，船上的灯光忽明忽灭荡开在水面，有风吹了过来，似是带来了水浪清音。<br />
淡月洒下的光映在程序的侧脸上，能看见，嘴角是含着笑意在。<br />
“要?是它故意，这才更恐怖了。”他说。<br />
庄扬想想也?是。正?想叫一声，把声控灯唤醒，程序阻止他，按着他的肩叫他看窗外。<br />
“马上就要?放烟花了。”<br />
“嗯……”<br />
但刚经过了楼道熄灯一事后，庄扬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心有不安地频频向后望。<br />
程序没想到庄扬是这么没安全感的人，他挑眉：“有这么怕？”<br />
庄扬说：“他熄灯的时候太应景了。我心跳都还?没缓过来。”<br />
程序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到他身后，从背后将?他圈进怀里。<br />
“这样呢？”<br />
背后贴着他的胸，庄扬安心了不少，但他又担心：“万一来人了怎么办？”<br />
“这还?不简单。”程序将?人调了个面，庄扬不明所以，下一秒程序便?兜起他的帽子，将?他按在一旁的墙上，微微低头，鼻息描摹着庄扬的唇形。<br />
庄扬抵靠在墙上，眨了眨眼?。<br />
“嘭——”<br />
江岸升起烟花，在夜幕中绽放出了绚烂的花朵。<br />
两人身上披着彩色的光，庄扬的眼?瞳里流光溢彩。<br />
他悄声问：“一定要?等到人来的时候吗？”<br />
程序一笑：“当然不是。”<br />
他这便?低了头，顶开他的牙关，吻了下去。<br />
庄扬攀住他的肩膀，张唇伸出舌尖回应。程序扣着他的脖子，将?吻加深。<br />
窗外烟火璀璨，万家?灯火。<br />
……<br />
烟花放了足足十分钟，天空重回安静，热闹散尽，天台的人们也?相继离场。<br />
李斯远在座位上喝空了两罐酒，才等到庄扬和程序回来。<br />
“去哪儿了？”李斯远抬头看庄扬问道，“刚没看到你们人。”<br />
庄扬说：“找了个角落看烟花了。”<br />
李斯远也?不是真要?问出这对小?情侣的踪迹，就是没事找事的随口一问。<br />
程序看了眼?座位，没看到程馨，他问李斯远：“程馨呢？”<br />
李斯远表情尴尬了一瞬，而后很快恢复正?常：“在和夏子清一起玩仙女棒。”<br />
李斯远指了个方向，程序顺着看了眼?。<br />
庄扬意外：“你不去玩？”<br />
李斯远说：“我多大?的人了？”<br />
庄扬说：“我们中间就数你最幼稚。”<br />
李斯远窝在椅子里，没力气跟他犟，现在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说：“没心情。”<br />
庄扬看了他一眼?，正?想要?细问，晏枝南走了过来。<br />
“你们还?要?继续待在天台吗？”晏枝南问他们。<br />
桌上已经没剩多少烧烤了，最后两罐酒也?被李斯远炫完了，就只有一个蛋糕还?没消灭。<br />
但晚上大?家?都没什么想吃甜口的意向。<br />
看这架势，确实?是可以走了。<br />
庄扬望了望在远处玩着仙女棒的程馨，道：“我们再过一会儿就走。”<br />
“行?。”晏枝南点头说，“那我们先收拾下楼了。”<br />
庄扬看他们的东西有点多，这蹭了好一会桌子，就这么看着人忙活也?说不过去。他和程序李斯远商量了一下，说帮着一起搬下去。<br />
庄扬问晏枝南：“搬到几楼？”<br />
晏枝南说：“三楼。”<br />
庄扬一怔，又看向程序，程序表情倒是镇定。<br />
晏枝南看他们这样，心下有了猜测：“不会同一层吧？”<br />
庄扬点头说：“对，程序家?在你对门?。”<br />
晏枝南惊讶：“那还?真是巧了。”<br />
庄扬问：“何妈妈是你的……？”<br />
晏枝南说：“她是我妈。”<br />
“哦哦。”<br />
朋友拆下了氛围灯，隔空喊晏枝南：“枝南，这灯放哪儿？”<br />
晏枝南回头说：“就放在我那个箱子里，等会儿搬到我车上去。”<br />
李斯远皱眉：“你开车？你喝了酒的。”<br />
晏枝南笑笑摆手：“不开，就把东西放车上，这些是我朋友的，我明儿开车给他们送过去。”<br />
李斯远这才放心。<br />
他们几人过去动手帮忙，过了会儿，该拆的拆完，该卷的桌椅也?卷了起来。庄扬他们一人拎了两个月亮椅，准备下楼。<br />
程馨和夏子清已经烧完了九根爱心仙女棒，正?准备霍霍第十根。程序和程馨说他们下楼帮人放东西，叫她待会儿玩完了自己下楼回家?。<br />
程馨没有回头，酷酷地比了个ok的手势。<br />
夏子清隔着夜色抬眸看了李斯远一眼?，李斯远偏开头，目光回避。
“不是，就我们这栋人多，还有隔壁那栋。”程序说。<br />
“嗯？为什么？”<br />
“这里离江近，视野最好，你待会儿就知道了。”<br />
庄扬已?经看到江对岸高楼亮起的?红色彩灯，一片绵延千里的?喜庆红色，蔚为壮观。<br />
还有两分钟，程序起身。<br />
庄扬抬头看他：“干嘛去？”<br />
程序旁若无?人地牵起他的?手：“走，带你去个地方。”<br />
“嗯？”庄扬虽懵，但还是依言跟着?起身。<br />
两人走了，程馨抽了张纸巾，抹了抹手上的?油渍，抄起手机也去找位置看待会儿的?烟花秀了。<br />
一下子这里人去楼空，就剩夏子清和李斯远。<br />
李斯远左右看了眼说：“不去看烟花秀？”<br />
夏子清说：“这里也能看。”<br />
李斯远说：“但这里看不到江景。”<br />
夏子清抬头看着?月亮道：“没事。”<br />
李斯远看他是真的?没兴趣看江景，就没再?多劝。闲得无?聊，李斯远又起开一罐酒，边喝酒，边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的?人群。<br />
夏子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晏枝南的?身上，淡声问道：“你喜欢她？”<br />
“噗——咳！”不设防的?，李斯远一口酒喷了出来。<br />
夏子清抽了两张纸递给他。<br />
李斯远接过边抹嘴，边尴尬地看他：“要不要这么突然？”<br />
夏子清说：“我随口一问。”<br />
李斯远说：“很明显吗？”<br />
夏子清说：“不算。”但在他看来却是，他自嘲笑笑。<br />
李斯远当?他在笑他，舔了舔嘴角解释道：“之前喜欢过，现?在感觉淡了。”<br />
“哦。”<br />
李斯远把酒拿远了点，敬而远之。空气安静了下来，夏子清不说话，李斯远也一时有点拙舌。<br />
他拿出手机，不知道看什么，在微信和q/q之前来回切换。<br />
离新年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班群里已?经开始预热，都在发“元旦快乐”。<br />
李斯远点开键盘，也开始敲字。<br />
群里有人开始倒计时——<br />
“10。”<br />
“9。”<br />
李斯远打出了“元”。<br />
“8。”<br />
“7。”<br />
李斯远打出了“旦”。<br />
“6。”<br />
“5。”<br />
夏子清坐在椅子里，望着?晏枝南窈窕的?背影，望着?女生偏头嬉笑时的?姣好侧脸。<br />
“4。”<br />
“3。”<br />
李斯远打完最后?一个字眼。<br />
“2、1——“<br />
“嘭——”<br />
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炸开，落下无?垠璀璨的?流光。<br />
李斯远和夏子清同时开口。<br />
李斯远：“元旦快乐！”<br />
夏子清：“我是同性恋。”<br />
第64章 玫瑰花<br />
两分钟前, 程序拉着庄扬下了一层楼。<br />
老小?区的楼道没有封窗的习惯，十楼的窗户视野极为开阔，江边的夜景一览无遗。<br />
庄扬望了望身后，楼下黑黢黢的, 程序瞥他动作, 说：“放心没人来。”<br />
想看烟花秀的人都已经到了天台，不会再有人上楼。<br />
庄扬却不是看这个, 他鬼鬼秘秘地说道：“我以前看过一个泰国的片子……就发生在楼道里, 主人公正?在上楼, 感觉身后有人，他一回头……”说到这里, 庄扬有意顿了一下, 观察程序的表情，接着他继续开口, 语气渐低，“突然，一个无头小?鬼——我操！”<br />
话未说完，头顶的照明灯骤然熄灭，庄扬自己反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熄灯吓了一大?跳，他深吸一口气。<br />
程序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压住嘴角, 忍笑道：“一个无头小?鬼怎么了？”<br />
庄扬瞪着眼?, 抚着胸口：“别问了, 我要?被你们这破灯吓死了！什么时候不熄灭, 我讲鬼故事的时候熄灭，它故意的吧？！”<br />
楼道黑影沉沉，窗外是微茫的夜色和一横江水, 江心驶过游船，船上的灯光忽明忽灭荡开在水面，有风吹了过来，似是带来了水浪清音。<br />
淡月洒下的光映在程序的侧脸上，能看见，嘴角是含着笑意在。<br />
“要?是它故意，这才更恐怖了。”他说。<br />
庄扬想想也?是。正?想叫一声，把声控灯唤醒，程序阻止他，按着他的肩叫他看窗外。<br />
“马上就要?放烟花了。”<br />
“嗯……”<br />
但刚经过了楼道熄灯一事后，庄扬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心有不安地频频向后望。<br />
程序没想到庄扬是这么没安全感的人，他挑眉：“有这么怕？”<br />
庄扬说：“他熄灯的时候太应景了。我心跳都还?没缓过来。”<br />
程序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到他身后，从背后将?他圈进怀里。<br />
“这样呢？”<br />
背后贴着他的胸，庄扬安心了不少，但他又担心：“万一来人了怎么办？”<br />
“这还?不简单。”程序将?人调了个面，庄扬不明所以，下一秒程序便?兜起他的帽子，将?他按在一旁的墙上，微微低头，鼻息描摹着庄扬的唇形。<br />
庄扬抵靠在墙上，眨了眨眼?。<br />
“嘭——”<br />
江岸升起烟花，在夜幕中绽放出了绚烂的花朵。<br />
两人身上披着彩色的光，庄扬的眼?瞳里流光溢彩。<br />
他悄声问：“一定要?等到人来的时候吗？”<br />
程序一笑：“当然不是。”<br />
他这便?低了头，顶开他的牙关，吻了下去。<br />
庄扬攀住他的肩膀，张唇伸出舌尖回应。程序扣着他的脖子，将?吻加深。<br />
窗外烟火璀璨，万家?灯火。<br />
……<br />
烟花放了足足十分钟，天空重回安静，热闹散尽，天台的人们也?相继离场。<br />
李斯远在座位上喝空了两罐酒，才等到庄扬和程序回来。<br />
“去哪儿了？”李斯远抬头看庄扬问道，“刚没看到你们人。”<br />
庄扬说：“找了个角落看烟花了。”<br />
李斯远也?不是真要?问出这对小?情侣的踪迹，就是没事找事的随口一问。<br />
程序看了眼?座位，没看到程馨，他问李斯远：“程馨呢？”<br />
李斯远表情尴尬了一瞬，而后很快恢复正?常：“在和夏子清一起玩仙女棒。”<br />
李斯远指了个方向，程序顺着看了眼?。<br />
庄扬意外：“你不去玩？”<br />
李斯远说：“我多大?的人了？”<br />
庄扬说：“我们中间就数你最幼稚。”<br />
李斯远窝在椅子里，没力气跟他犟，现在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说：“没心情。”<br />
庄扬看了他一眼?，正?想要?细问，晏枝南走了过来。<br />
“你们还?要?继续待在天台吗？”晏枝南问他们。<br />
桌上已经没剩多少烧烤了，最后两罐酒也?被李斯远炫完了，就只有一个蛋糕还?没消灭。<br />
但晚上大?家?都没什么想吃甜口的意向。<br />
看这架势，确实?是可以走了。<br />
庄扬望了望在远处玩着仙女棒的程馨，道：“我们再过一会儿就走。”<br />
“行?。”晏枝南点头说，“那我们先收拾下楼了。”<br />
庄扬看他们的东西有点多，这蹭了好一会桌子，就这么看着人忙活也?说不过去。他和程序李斯远商量了一下，说帮着一起搬下去。<br />
庄扬问晏枝南：“搬到几楼？”<br />
晏枝南说：“三楼。”<br />
庄扬一怔，又看向程序，程序表情倒是镇定。<br />
晏枝南看他们这样，心下有了猜测：“不会同一层吧？”<br />
庄扬点头说：“对，程序家?在你对门?。”<br />
晏枝南惊讶：“那还?真是巧了。”<br />
庄扬问：“何妈妈是你的……？”<br />
晏枝南说：“她是我妈。”<br />
“哦哦。”<br />
朋友拆下了氛围灯，隔空喊晏枝南：“枝南，这灯放哪儿？”<br />
晏枝南回头说：“就放在我那个箱子里，等会儿搬到我车上去。”<br />
李斯远皱眉：“你开车？你喝了酒的。”<br />
晏枝南笑笑摆手：“不开，就把东西放车上，这些是我朋友的，我明儿开车给他们送过去。”<br />
李斯远这才放心。<br />
他们几人过去动手帮忙，过了会儿，该拆的拆完，该卷的桌椅也?卷了起来。庄扬他们一人拎了两个月亮椅，准备下楼。<br />
程馨和夏子清已经烧完了九根爱心仙女棒，正?准备霍霍第十根。程序和程馨说他们下楼帮人放东西，叫她待会儿玩完了自己下楼回家?。<br />
程馨没有回头，酷酷地比了个ok的手势。<br />
夏子清隔着夜色抬眸看了李斯远一眼?，李斯远偏开头，目光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