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承认自己是软弱的。或许是因为她太怕黑，又太怕冷了。而爱是一种软绵绵、暖乎乎的东西。它的滚烫与梦幻，它的完美与柔软，会一层一层覆盖过往的不甘与缺憾，抚平路途中的闪电、风暴与羇旅劳顿，在漫漫极夜中发出奇妙光亮。<br />
时闻这么想着，静静抚摸他面容，没有回应他的要求。<br />
而后自顾自抬手，将腕间的金属细镯摘掉，弃置一旁。<br />
霍决神色骤变，浑身肌肉绷得很紧，一言不发用力攥紧她手腕，<br />
时闻没有继续去脱那枚翡翠镯子，任其缀在腕间，转而去勾他脖子上的金属链。<br />
“……时闻。”霍决嗓音低哑，有些不可置信地制止她的动作，眼神危险。<br />
时闻瞥落一眼，没有理会他，径自摸索到项链背后的锁扣。拇指指纹长摁三秒，咔哒，锁开了。<br />
她要将这条会令她做噩梦的项链彻底丢开，霍决却紧紧拽住她的手，不让她轻易舍弃。<br />
空气中弥漫着橙花绿意酸涩的气味。<br />
时闻鸦羽般的睫毛承载一片柔光，手心抚着他硬邦邦的肩颈，轻微抿了抿唇，“你对自己的自制力这么没信心吗。”<br />
霍决面色阴沉，觑着她的神情，琢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明明眉梢眼角看起来即将融化，举止却像要拒绝。<br />
“乖一点，larry。”<br />
时闻避开他企图拥抱的双臂，用叫小狗的方式训斥一声，坚决挣开他的手，将那条项链远远丢进角落。<br />
霍决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下，手臂青筋暴起。像是没有想到她会真的推开自己，不知还有什么可以给予，很有些无措地愣愣看她。<br />
时闻欣赏着这难得迟钝的反应，片刻低头，吻了吻他清瘦的喉结。<br />
“看不见的绳索，才能拴得更紧。”<br />
她声音很轻，像是某种誓约，抑或命令，“我只赌这一次，阿决，别让我输得一败涂地。”<br />
霍决薄唇微抿，胸膛剧烈起伏，没能发出任何声音。<br />
他野兽般贪婪地注视着她昳丽的面庞，感觉有一扇门永远地为自己敞开了。<br />
不敢用此刻暴戾的气力去抱她，只能死死捏住桌角。他将头深深埋入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的苦橙叶气息，感受彼此的心跳与脉搏同频，而后迫切地去寻她玩弄人心的嘴唇。<br />
雪丰盈静谧地堆积，覆盖过屋檐与松枝，整个世界沉入一种梦幻般的黑蓝。此刻无人言语，万物肃穆，惟有极夜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回响。<br />
他们用爱要挟彼此。<br />
又因为爱各退一步。<br />
她忍受他异于常人的占有欲和侵略性。但要求他彻底坦诚，即便是阴暗的、腐烂的一面，也要完完全全敞露给她看。<br />
他纵容她的随心所欲，甘愿落入绳索，受人钳制。但要求她与他保有今生独一无二的联结。<br />
时闻觉得这应该不会是个糟糕的选择。<br />
因为，好运气眷顾了他们。<br />
无与伦比的冷艳光，轻盈如幻影，奇异似梦境。太阳向地球吹来的吻，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罗弗敦群岛的峡湾与雪山上空。<br />
就像很多年前，他们曾经一起见过的那样。<br />
时闻推开窗，浸在极地凛冽的冷空气之中，亲昵而郑重地在恋人唇边吻了六下。<br />
补足途中走散的五年。<br />
以及今日应允的愿望。<br />
“生日快乐，霍决。”<br />
她轻轻叹息，吝惜又慷慨地赠与他。<br />
“——送你和二十岁时一样毫无保留的极光。”<br />
fin.<br />
第63章 fluff<br />
-fluff01-<br />
杲杲冬日光。<br />
云城的第四个季节,轻寒明暖，与严寒峭厉之类的词完全不相关。<br />
时闻被过热的体温烘得醒转，惺忪睁眼,发现自己被人揽在怀里玩手指。<br />
她恹恹地眨了眨睫毛,没回头,肩膊落下密密麻麻的啄吻。<br />
“……你好烦。”时闻招架得勉强,想躲没躲开,被捏着下巴咬了好几下，“你咁得闲,得唔得自己申请自己批,求其稳啲嘢做,稳份工返？”<br />
[……你好烦。你这么有空,能不能自己申请自己审批,随便找点事做，找个班上。]<br />
“哇。”霍决一身清爽水汽挨过去,懒洋洋埋在她后颈,轻轻吻蹭未消的咬痕，“吊颈都要唞啖气。过两日除夕，仲要人返工,咁识剥削人，个董事位应该畀你坐。”<br />
[哇。上吊都要喘口气。过几天除夕,还要人上班，这么会剥削人,这个董事位置应该让给你来坐。]<br />
时闻拍开他揽腰的手，将脸埋进鹅绒枕里,消极抵抗，“我好困,警告你不要再烦我。”<br />
“九点了，还不起，生物钟又要乱。”霍决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抱住，话虽催促，行动却跟她黏糊在一起，“好不容易帮你调回来一点，今晚睡不着，别又迁怒到无辜人士身上。”<br />
谁无辜？<br />
时闻额角突突跳，闭眼补觉，懒得搭理他。<br />
今年春节时间迟，二月初才入正月。时闻事先问过余嘉嘉在哪边过年。余嘉嘉说暑假才去过加州，隔半年不到，就不那么频繁过去了。反正来年入夏，余淮南外婆也要回国探亲，今年就简简单单原地度过，也带余淮南体验一下云城气氛浓厚的花街夜市。<br />
时闻得了这答案才心熄，犹豫再三，最终答应跟霍决回霍家过年。<br />
霍家树大根深，家族兴旺，过年过节繁文缛节冗多，各种祭祖烧香、家宴派对、人情往来，从除夕到十五日日都有事项安排。<br />
霍耀权退了。霍铭虎称病。霍决当家第一年，虽然诸多琐事流程都有二房包揽，但主角是他，场面须他来撑，他不可能不闻不问，撇下这么大摊子不管。<br />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会有人敢乱讲话，也不会有人敢拿那些规矩去烦你，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br />
霍决捏着她的手，不知是威逼利诱，还是低声下气地求。<br />
“上次礼数没做足，爷爷对我很不满意，想在正式场合再见见你。”<br />
“是他老人家想见我。”时闻将信将疑乜一眼，“还是你想让他见我？”<br />
霍决不以为意笑了笑，“一个意思。”<br />
年关在即，各行各业都忙得不可开交，霍决自然更是。那么极限压缩行程追到挪威几日，没法久留，时闻既嫌他耽误自己工作，又被这这那那软磨硬泡一番，就这么仓促答应下来，先将他赶回去再说。<br />
后续按计划推进，时闻近腊月中旬，才与团队成员一起落地云城，<br />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无论是中美往返，或是从国内去欧洲，从来都是丝滑连接，不觉得时差会构成任何问题。<br />
然而这次从欧洲回国，不知是没提前调节，还是正巧撞上了生理期，整个身体感觉都是紊乱的。每天凌晨三四点都睡不着，精神奕奕地干瞪眼。<br />
褪黑素不起作用。吃了睡是能睡，但是治标不治本，睡醒只觉更累。<br />
也试过灌酒助眠。借着微醺的劲儿入睡，结果解酒酶活跃，凌晨准时转醒。<br />
这么混乱了两天，生理期过了，霍决主动提议帮她调整。<br />
她居然同意。<br />
简直糊涂至极。<br />
霍决能干出什么好事。<br />
这人行事本来就出格，得到首肯更是肆无忌惮。先是假装耐心弄得她晕乎乎，等她提不起力气拒绝，就暴.露本性，不再玩那套温柔诱哄的把戏，将她翻来覆去发了疯地折腾。<br />
时闻浑身都是被那双手握出来的指印，又踢又踹不起作用，被摆弄得快虚脱，只能战战兢兢承受过载感觉。<br />
霍决任打任骂，将她抱到窗边喂水，就着月光痴缠吻她眼泪，低低笑叹，“don'tgettoowet，babe.moanforme.”<br />
这么半宿下来，体力透支，不想睡也得睡。<br />
第二日临近中午起来，时闻拿枕头摔他，他面不改色喂她蜂蜜水，掀开被子看了看，假惺惺哄她“没肿”。<br />
然后第二夜周而复始。<br />
连续几夜捱完，简直精神不济，骨架都散。<br />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突然听见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时闻半梦半醒，下意识伸手往床头柜摸索。<br />
另一只手比她快，直接按了静音，看一看屏幕，问她，“余嘉嘉的电话，要接吗？”<br />
时闻含糊“嗯”一声，手还在乱伸，被霍决不紧不慢沿着指缝扣住。<br />
一滑开接通键，那边喜气洋洋的商场专供春节背景音乐就传了出来。<br />
小朋友雀跃时不懂控制声量，一开口就是奶声奶气的欢呼，“小姨！morning！饮早茶！”<br />
霍决拎了拎唇角，“你小姨还在赖床，不肯醒。”<br />
余淮南长长“咦——”一声，“小姨丈，太阳晒屁屁，十一点了喔！”<br />
霍决面对小朋友脾气好得离谱，不端架子，语气也放低，完全听不出不喜欢或不耐烦，“早茶应该饮不成。问下你妈咪爹地，今晚得不得闲，来江心岛吃顿饭。”<br />
余淮南叽里咕噜问，隔了十几秒才高高兴兴对着手机回答，“好耶！爹地返工，妈咪说得闲喔，我们下午游完泳就过去！”
时闻这么想着，静静抚摸他面容，没有回应他的要求。<br />
而后自顾自抬手，将腕间的金属细镯摘掉，弃置一旁。<br />
霍决神色骤变，浑身肌肉绷得很紧，一言不发用力攥紧她手腕，<br />
时闻没有继续去脱那枚翡翠镯子，任其缀在腕间，转而去勾他脖子上的金属链。<br />
“……时闻。”霍决嗓音低哑，有些不可置信地制止她的动作，眼神危险。<br />
时闻瞥落一眼，没有理会他，径自摸索到项链背后的锁扣。拇指指纹长摁三秒，咔哒，锁开了。<br />
她要将这条会令她做噩梦的项链彻底丢开，霍决却紧紧拽住她的手，不让她轻易舍弃。<br />
空气中弥漫着橙花绿意酸涩的气味。<br />
时闻鸦羽般的睫毛承载一片柔光，手心抚着他硬邦邦的肩颈，轻微抿了抿唇，“你对自己的自制力这么没信心吗。”<br />
霍决面色阴沉，觑着她的神情，琢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明明眉梢眼角看起来即将融化，举止却像要拒绝。<br />
“乖一点，larry。”<br />
时闻避开他企图拥抱的双臂，用叫小狗的方式训斥一声，坚决挣开他的手，将那条项链远远丢进角落。<br />
霍决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下，手臂青筋暴起。像是没有想到她会真的推开自己，不知还有什么可以给予，很有些无措地愣愣看她。<br />
时闻欣赏着这难得迟钝的反应，片刻低头，吻了吻他清瘦的喉结。<br />
“看不见的绳索，才能拴得更紧。”<br />
她声音很轻，像是某种誓约，抑或命令，“我只赌这一次，阿决，别让我输得一败涂地。”<br />
霍决薄唇微抿，胸膛剧烈起伏，没能发出任何声音。<br />
他野兽般贪婪地注视着她昳丽的面庞，感觉有一扇门永远地为自己敞开了。<br />
不敢用此刻暴戾的气力去抱她，只能死死捏住桌角。他将头深深埋入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的苦橙叶气息，感受彼此的心跳与脉搏同频，而后迫切地去寻她玩弄人心的嘴唇。<br />
雪丰盈静谧地堆积，覆盖过屋檐与松枝，整个世界沉入一种梦幻般的黑蓝。此刻无人言语，万物肃穆，惟有极夜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回响。<br />
他们用爱要挟彼此。<br />
又因为爱各退一步。<br />
她忍受他异于常人的占有欲和侵略性。但要求他彻底坦诚，即便是阴暗的、腐烂的一面，也要完完全全敞露给她看。<br />
他纵容她的随心所欲，甘愿落入绳索，受人钳制。但要求她与他保有今生独一无二的联结。<br />
时闻觉得这应该不会是个糟糕的选择。<br />
因为，好运气眷顾了他们。<br />
无与伦比的冷艳光，轻盈如幻影，奇异似梦境。太阳向地球吹来的吻，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罗弗敦群岛的峡湾与雪山上空。<br />
就像很多年前，他们曾经一起见过的那样。<br />
时闻推开窗，浸在极地凛冽的冷空气之中，亲昵而郑重地在恋人唇边吻了六下。<br />
补足途中走散的五年。<br />
以及今日应允的愿望。<br />
“生日快乐，霍决。”<br />
她轻轻叹息，吝惜又慷慨地赠与他。<br />
“——送你和二十岁时一样毫无保留的极光。”<br />
fin.<br />
第63章 fluff<br />
-fluff01-<br />
杲杲冬日光。<br />
云城的第四个季节,轻寒明暖，与严寒峭厉之类的词完全不相关。<br />
时闻被过热的体温烘得醒转，惺忪睁眼,发现自己被人揽在怀里玩手指。<br />
她恹恹地眨了眨睫毛,没回头,肩膊落下密密麻麻的啄吻。<br />
“……你好烦。”时闻招架得勉强,想躲没躲开,被捏着下巴咬了好几下，“你咁得闲,得唔得自己申请自己批,求其稳啲嘢做,稳份工返？”<br />
[……你好烦。你这么有空,能不能自己申请自己审批,随便找点事做，找个班上。]<br />
“哇。”霍决一身清爽水汽挨过去,懒洋洋埋在她后颈,轻轻吻蹭未消的咬痕，“吊颈都要唞啖气。过两日除夕，仲要人返工,咁识剥削人，个董事位应该畀你坐。”<br />
[哇。上吊都要喘口气。过几天除夕,还要人上班，这么会剥削人,这个董事位置应该让给你来坐。]<br />
时闻拍开他揽腰的手，将脸埋进鹅绒枕里,消极抵抗，“我好困,警告你不要再烦我。”<br />
“九点了，还不起，生物钟又要乱。”霍决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抱住，话虽催促，行动却跟她黏糊在一起，“好不容易帮你调回来一点，今晚睡不着，别又迁怒到无辜人士身上。”<br />
谁无辜？<br />
时闻额角突突跳，闭眼补觉，懒得搭理他。<br />
今年春节时间迟，二月初才入正月。时闻事先问过余嘉嘉在哪边过年。余嘉嘉说暑假才去过加州，隔半年不到，就不那么频繁过去了。反正来年入夏，余淮南外婆也要回国探亲，今年就简简单单原地度过，也带余淮南体验一下云城气氛浓厚的花街夜市。<br />
时闻得了这答案才心熄，犹豫再三，最终答应跟霍决回霍家过年。<br />
霍家树大根深，家族兴旺，过年过节繁文缛节冗多，各种祭祖烧香、家宴派对、人情往来，从除夕到十五日日都有事项安排。<br />
霍耀权退了。霍铭虎称病。霍决当家第一年，虽然诸多琐事流程都有二房包揽，但主角是他，场面须他来撑，他不可能不闻不问，撇下这么大摊子不管。<br />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会有人敢乱讲话，也不会有人敢拿那些规矩去烦你，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br />
霍决捏着她的手，不知是威逼利诱，还是低声下气地求。<br />
“上次礼数没做足，爷爷对我很不满意，想在正式场合再见见你。”<br />
“是他老人家想见我。”时闻将信将疑乜一眼，“还是你想让他见我？”<br />
霍决不以为意笑了笑，“一个意思。”<br />
年关在即，各行各业都忙得不可开交，霍决自然更是。那么极限压缩行程追到挪威几日，没法久留，时闻既嫌他耽误自己工作，又被这这那那软磨硬泡一番，就这么仓促答应下来，先将他赶回去再说。<br />
后续按计划推进，时闻近腊月中旬，才与团队成员一起落地云城，<br />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无论是中美往返，或是从国内去欧洲，从来都是丝滑连接，不觉得时差会构成任何问题。<br />
然而这次从欧洲回国，不知是没提前调节，还是正巧撞上了生理期，整个身体感觉都是紊乱的。每天凌晨三四点都睡不着，精神奕奕地干瞪眼。<br />
褪黑素不起作用。吃了睡是能睡，但是治标不治本，睡醒只觉更累。<br />
也试过灌酒助眠。借着微醺的劲儿入睡，结果解酒酶活跃，凌晨准时转醒。<br />
这么混乱了两天，生理期过了，霍决主动提议帮她调整。<br />
她居然同意。<br />
简直糊涂至极。<br />
霍决能干出什么好事。<br />
这人行事本来就出格，得到首肯更是肆无忌惮。先是假装耐心弄得她晕乎乎，等她提不起力气拒绝，就暴.露本性，不再玩那套温柔诱哄的把戏，将她翻来覆去发了疯地折腾。<br />
时闻浑身都是被那双手握出来的指印，又踢又踹不起作用，被摆弄得快虚脱，只能战战兢兢承受过载感觉。<br />
霍决任打任骂，将她抱到窗边喂水，就着月光痴缠吻她眼泪，低低笑叹，“don'tgettoowet，babe.moanforme.”<br />
这么半宿下来，体力透支，不想睡也得睡。<br />
第二日临近中午起来，时闻拿枕头摔他，他面不改色喂她蜂蜜水，掀开被子看了看，假惺惺哄她“没肿”。<br />
然后第二夜周而复始。<br />
连续几夜捱完，简直精神不济，骨架都散。<br />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突然听见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时闻半梦半醒，下意识伸手往床头柜摸索。<br />
另一只手比她快，直接按了静音，看一看屏幕，问她，“余嘉嘉的电话，要接吗？”<br />
时闻含糊“嗯”一声，手还在乱伸，被霍决不紧不慢沿着指缝扣住。<br />
一滑开接通键，那边喜气洋洋的商场专供春节背景音乐就传了出来。<br />
小朋友雀跃时不懂控制声量，一开口就是奶声奶气的欢呼，“小姨！morning！饮早茶！”<br />
霍决拎了拎唇角，“你小姨还在赖床，不肯醒。”<br />
余淮南长长“咦——”一声，“小姨丈，太阳晒屁屁，十一点了喔！”<br />
霍决面对小朋友脾气好得离谱，不端架子，语气也放低，完全听不出不喜欢或不耐烦，“早茶应该饮不成。问下你妈咪爹地，今晚得不得闲，来江心岛吃顿饭。”<br />
余淮南叽里咕噜问，隔了十几秒才高高兴兴对着手机回答，“好耶！爹地返工，妈咪说得闲喔，我们下午游完泳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