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的提醒打断了江书鸿的思绪，这一关算是过了。被领到小隔间，小丫鬟紧接着就上来褪去了她的衣服。<br />
嬷嬷带着些茧子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依次检查着皮肤是否细腻、身体是否柔软，直至滑向裙摆，确认她是不是处子之身。<br />
她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惊叫。<br />
江书鸿没有叫出声，因为她知道有这个步骤。<br />
她明明早有心理准备，嬷嬷的手法很轻柔，小丫鬟刚刚为她褪去衣衫时也小心翼翼，然而一种小小的耻辱和羞恼还是涌上心头。<br />
母亲花了大价钱和人脉请来的嬷嬷讲过宫中的一些秘辛，其中有一桩就是关于如今宫里最受宠的荣妃和她选秀时检查身体的宫人。<br />
荣妃娘娘是皇上初登基时选秀进宫的，进宫以来就荣宠不断，三年间从贵人一路到妃。<br />
据说当时选秀时负责检查荣妃娘娘的嬷嬷和小宫女，在荣妃娘娘得宠后，很快因无关紧要的小错被打发去了浣衣局，没过多久竟又在浣衣局犯了错，被打入了慎刑司。<br />
宫里的风声猜测，荣妃娘娘这是对被检查时受到的折辱不满意，暗地里出气。江书鸿早早就因此判断，荣妃是个睚眦必报的人。<br />
可现在亲身经历后，江书鸿又有些懂荣妃了。<br />
她不会像荣妃一样拿奉命行事的宫人出气，但也不满于此时的窘境。这样的不满并不来源于赤身裸体被看见或是身体的不适，而是有一种被挑拣的不悦。<br />
江书鸿小时候偷偷跟着府里的采买去看过集市，摊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大白菜，每一颗都安静地躺在那里，等候人们的指点和挑选。<br />
她现在就是那棵白菜。<br />
……<br />
江书鸿顺利通过了每一道关卡，嬷嬷对她很客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荣妃传闻的影响。<br />
最后留下了几十颗白菜在大殿等管事嬷嬷的通知。江书鸿知道这次参选的一共有二百余人，只留下了这么四五十位。<br />
她一个一个看过去，人群里既没有那朵蝴蝶绒花，也没有带点湖蓝的水晶步摇。一颗痣果然让人丧失了伺候皇上的福气。<br />
管事嬷嬷进来了，人群蓦地一静，稍有疲态的女孩们忙重新挺直了肩膀。嬷嬷走到前方正中央，先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才朗声开口：<br />
“恭喜各位小娘子，明日就是面圣那一关，辛苦小娘子们今晚留宿宫中，明日自有宫人带娘子们前去。”<br />
秀女们被几人一组地带走，安置在各个寝殿内。<br />
江书鸿低眉顺眼地跟着宫人走了一路，到宫殿门前才偷偷抬眸扫了一眼，原来是住在掖庭宫。<br />
她知道宫女和罪眷都在此处，没想到待选的秀女也只能和她们住在一起。<br />
家里带来的贴身婢女流萤已在阶前等着，见江书鸿进来，快步迎了上去：<br />
“娘子，刚刚宫人来报说您进了殿选，接了奴婢进来，”流萤语气和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恭喜娘子得偿所愿！”<br />
确实是得偿所愿，江书鸿就是为了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而生的，她想不到进宫以外的任何去处。<br />
【作者有话说】<br />
下本开预收《第一个多情女人的出现》，女非男c，女海王穿进男频后宫文开后宫，平等玩弄所有男人。<br />
同步更连载《早知道投胎时换过来了》，双c甜，也是灵魂互换梗。<br />
喜欢可以先收藏嘛[可怜]<br />
第2章 选秀<br />
◎能不能引起注意就看她的本事了◎<br />
流萤机灵，等着主子来的时间里已经先打探一圈：“秀女们是按家世分房，奴婢看最多的甚至有三人一楹，娘子您能独居一室，也是我们江家的脸面。”<br />
江书鸿环顾四周，屋内仅设一榻一几，并镜台、盥盆各一，流萤晚上要在榻旁打地铺。木榻没有雕花，槅扇是纸糊的，唯一的摆件是个素白瓷瓶。即使独居一室，布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还不如在家住得精细。<br />
刚刚分开的时候她可看到，有几位秀女未曾一起来掖庭宫的寝宫，反是被带着向东六宫的方向去了。许是家世更好的秀女不必来挤在此处，能住在东六宫内呢。<br />
这一时的高低算不得什么，来日住在哪里才是各自的本事。江书鸿心知明日才是关键的一关，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因此早早就梳洗睡下。<br />
一夜无话。<br />
翌日清晨，江书鸿不到卯时就起床梳洗打扮。<br />
衣服和珠钗是家里千挑万选备好的，一袭鹅黄云缎襦裙，衣料是江南新贡的软烟罗，日光下泛着层极淡的银光。腰间束着牙白丝绦，压一枚青玉连环佩。发髻挽的是寻常的随云髻，却在鬓边簪了朵纱堆的鹅黄木芙蓉，花心两点米珠，颤巍巍地衬着耳垂上的珍珠坠子。腕间一只羊脂玉镯，将肌肤衬得愈发莹润。<br />
这一身并不过分奢靡贵重，天下有什么好东西是皇宫里的人没见过的？傻子才会在皇帝面前展示富贵。然而用料、剪裁处处精心，配饰也端庄大方，绝不能显得小家子气。<br />
以江书鸿的家世和容色，入选并不困难，然而能不能抓住这转瞬的功夫，给皇帝留下印象，就得看她的本事了。<br />
殿选是在重华宫两仪殿进行的。<br />
汉白玉阶层叠，朱红宫门次第而开，殿内铺的金砖光可鉴人，九龙盘柱在四角巍峨矗立。<br />
铜鹤香炉吞吐着龙涎香，青烟袅袅，混着檀木的沉郁，不知是气味沉闷还是皇室威严，压得人呼吸微窒。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更漏滴答一声一声入耳。<br />
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尚书令之女沈晚晴，年十五；尚书左侍郎之女夏诗棠，年十七；吏部尚书之女江书鸿，年十六；户部侍郎之女邱麝月，年十六——”<br />
听到自己的名字，江书鸿心神一凛，碎步跟了上去。四人齐齐埋首，依次踏过朱漆门槛，站定作一排。而后伏地行大礼，额头触金砖，恭声齐道：“臣女恭请皇上万安，皇后娘娘千岁。”<br />
御座高踞，皇帝半倚着紫檀扶手；皇后端坐凤椅，朝冠东珠轻晃，柔声开口道：“皇上，这几位看着都不错，您可有中意的？”<br />
“是不错。”皇帝不见波澜地答道——当然不错，第一批宣进殿的是家世最好的几个，理应都没有什么差错，“都抬起头来瞧瞧。”<br />
四人微微抬起头，眼睛却只敢抬到堪堪能看到皇帝衣摆上的团龙纹，直视圣颜乃是大不敬。<br />
这一抬头，江书鸿一下就显了出来。<br />
因为她扬起脑袋后，又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来。<br />
江书鸿并不适合低眉敛目，这一笑似云破月来，使她整个人都鲜活过来。<br />
杏眸微弯，眼底碎光流转，颊边两点梨涡浅浅陷下，连带着眼角的一颗小小泪痣都生动起来。<br />
明明还是那个人，突然就变得夺目了。<br />
皇后微微蹙眉，正要开口，皇帝却先一步问道：“江氏，你笑什么？”<br />
“回皇上，臣女笑起来显得比不笑好看些。”江书鸿依旧是垂着眼回答的，神态虽然恭敬，却并不见慌张。<br />
这话明显逗乐了皇帝，刚刚问话的语气叫人听不出喜怒，现下的话却是带了笑意的：“朕没让你笑，你就敢笑了？”<br />
听出皇帝语气中的兴味，江书鸿心下松了口气，也就更放心地答道：“嬷嬷们只说不可直视圣颜，并未说不能笑。父母从小就说，臣女笑起来最叫人喜爱。臣女虽愚钝，也想展示最好的一面给皇上。”<br />
“你倒是个懂事的。”皇帝笑意更浓了几分。这江氏是真的天真烂漫也好，有心展示也罢，那一句“展示最好的给皇上”，总归是说到了他心坎上。<br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人都知道皇上要的是最好的，可这样直白的讨好却不多见。<br />
皇后本觉得此事不合规矩，然而诚如江书鸿所言，这本身并不算冒犯僭越，要不要开罪只取决于上位者的一念之差。<br />
如今皇上显见是被取悦了的，皇后也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和皇上唱反调。于是皇后也眼角眉梢很是温和，从善如流道：<br />
“既是皇上喜欢，当然要留下伺候。江氏留牌子，赐金镶玉如意簪。”<br />
金玉满堂，称心如意，这样的好寓意，是给留牌子秀女的体面。江书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大大方方地谢了恩。<br />
却不见跪在一旁的夏氏，手中的帕子已被抓出了皱纹。她既低着头，眼神中不屑与妒忌交织的情绪，也就没人能看见。<br />
皇后又对着其余三人挨个问了话，邱麝月答话时声如蚊蚋，指尖死死绞住帕子，指节甚至有些发白，想必是第一次面圣太过紧张的缘故；沈晚晴却因是皇后胞妹，常常出入后宫与皇后作伴，因而丝毫不见怯懦，言辞如珠落玉盘。一一回答下来，自然是邱麝月撂牌子、沈晚晴留牌子。<br />
皇上并未再多插话，唯有在夏诗棠回话时又提起了些兴趣。<br />
“...闲时常爱钻研些女红刺绣，虽入不了皇上皇后的眼，却也用了些心意。譬如今日这件衣裳，绣的就是臣女自己想的花样子。”
嬷嬷带着些茧子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依次检查着皮肤是否细腻、身体是否柔软，直至滑向裙摆，确认她是不是处子之身。<br />
她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惊叫。<br />
江书鸿没有叫出声，因为她知道有这个步骤。<br />
她明明早有心理准备，嬷嬷的手法很轻柔，小丫鬟刚刚为她褪去衣衫时也小心翼翼，然而一种小小的耻辱和羞恼还是涌上心头。<br />
母亲花了大价钱和人脉请来的嬷嬷讲过宫中的一些秘辛，其中有一桩就是关于如今宫里最受宠的荣妃和她选秀时检查身体的宫人。<br />
荣妃娘娘是皇上初登基时选秀进宫的，进宫以来就荣宠不断，三年间从贵人一路到妃。<br />
据说当时选秀时负责检查荣妃娘娘的嬷嬷和小宫女，在荣妃娘娘得宠后，很快因无关紧要的小错被打发去了浣衣局，没过多久竟又在浣衣局犯了错，被打入了慎刑司。<br />
宫里的风声猜测，荣妃娘娘这是对被检查时受到的折辱不满意，暗地里出气。江书鸿早早就因此判断，荣妃是个睚眦必报的人。<br />
可现在亲身经历后，江书鸿又有些懂荣妃了。<br />
她不会像荣妃一样拿奉命行事的宫人出气，但也不满于此时的窘境。这样的不满并不来源于赤身裸体被看见或是身体的不适，而是有一种被挑拣的不悦。<br />
江书鸿小时候偷偷跟着府里的采买去看过集市，摊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大白菜，每一颗都安静地躺在那里，等候人们的指点和挑选。<br />
她现在就是那棵白菜。<br />
……<br />
江书鸿顺利通过了每一道关卡，嬷嬷对她很客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荣妃传闻的影响。<br />
最后留下了几十颗白菜在大殿等管事嬷嬷的通知。江书鸿知道这次参选的一共有二百余人，只留下了这么四五十位。<br />
她一个一个看过去，人群里既没有那朵蝴蝶绒花，也没有带点湖蓝的水晶步摇。一颗痣果然让人丧失了伺候皇上的福气。<br />
管事嬷嬷进来了，人群蓦地一静，稍有疲态的女孩们忙重新挺直了肩膀。嬷嬷走到前方正中央，先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才朗声开口：<br />
“恭喜各位小娘子，明日就是面圣那一关，辛苦小娘子们今晚留宿宫中，明日自有宫人带娘子们前去。”<br />
秀女们被几人一组地带走，安置在各个寝殿内。<br />
江书鸿低眉顺眼地跟着宫人走了一路，到宫殿门前才偷偷抬眸扫了一眼，原来是住在掖庭宫。<br />
她知道宫女和罪眷都在此处，没想到待选的秀女也只能和她们住在一起。<br />
家里带来的贴身婢女流萤已在阶前等着，见江书鸿进来，快步迎了上去：<br />
“娘子，刚刚宫人来报说您进了殿选，接了奴婢进来，”流萤语气和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恭喜娘子得偿所愿！”<br />
确实是得偿所愿，江书鸿就是为了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而生的，她想不到进宫以外的任何去处。<br />
【作者有话说】<br />
下本开预收《第一个多情女人的出现》，女非男c，女海王穿进男频后宫文开后宫，平等玩弄所有男人。<br />
同步更连载《早知道投胎时换过来了》，双c甜，也是灵魂互换梗。<br />
喜欢可以先收藏嘛[可怜]<br />
第2章 选秀<br />
◎能不能引起注意就看她的本事了◎<br />
流萤机灵，等着主子来的时间里已经先打探一圈：“秀女们是按家世分房，奴婢看最多的甚至有三人一楹，娘子您能独居一室，也是我们江家的脸面。”<br />
江书鸿环顾四周，屋内仅设一榻一几，并镜台、盥盆各一，流萤晚上要在榻旁打地铺。木榻没有雕花，槅扇是纸糊的，唯一的摆件是个素白瓷瓶。即使独居一室，布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还不如在家住得精细。<br />
刚刚分开的时候她可看到，有几位秀女未曾一起来掖庭宫的寝宫，反是被带着向东六宫的方向去了。许是家世更好的秀女不必来挤在此处，能住在东六宫内呢。<br />
这一时的高低算不得什么，来日住在哪里才是各自的本事。江书鸿心知明日才是关键的一关，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因此早早就梳洗睡下。<br />
一夜无话。<br />
翌日清晨，江书鸿不到卯时就起床梳洗打扮。<br />
衣服和珠钗是家里千挑万选备好的，一袭鹅黄云缎襦裙，衣料是江南新贡的软烟罗，日光下泛着层极淡的银光。腰间束着牙白丝绦，压一枚青玉连环佩。发髻挽的是寻常的随云髻，却在鬓边簪了朵纱堆的鹅黄木芙蓉，花心两点米珠，颤巍巍地衬着耳垂上的珍珠坠子。腕间一只羊脂玉镯，将肌肤衬得愈发莹润。<br />
这一身并不过分奢靡贵重，天下有什么好东西是皇宫里的人没见过的？傻子才会在皇帝面前展示富贵。然而用料、剪裁处处精心，配饰也端庄大方，绝不能显得小家子气。<br />
以江书鸿的家世和容色，入选并不困难，然而能不能抓住这转瞬的功夫，给皇帝留下印象，就得看她的本事了。<br />
殿选是在重华宫两仪殿进行的。<br />
汉白玉阶层叠，朱红宫门次第而开，殿内铺的金砖光可鉴人，九龙盘柱在四角巍峨矗立。<br />
铜鹤香炉吞吐着龙涎香，青烟袅袅，混着檀木的沉郁，不知是气味沉闷还是皇室威严，压得人呼吸微窒。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更漏滴答一声一声入耳。<br />
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尚书令之女沈晚晴，年十五；尚书左侍郎之女夏诗棠，年十七；吏部尚书之女江书鸿，年十六；户部侍郎之女邱麝月，年十六——”<br />
听到自己的名字，江书鸿心神一凛，碎步跟了上去。四人齐齐埋首，依次踏过朱漆门槛，站定作一排。而后伏地行大礼，额头触金砖，恭声齐道：“臣女恭请皇上万安，皇后娘娘千岁。”<br />
御座高踞，皇帝半倚着紫檀扶手；皇后端坐凤椅，朝冠东珠轻晃，柔声开口道：“皇上，这几位看着都不错，您可有中意的？”<br />
“是不错。”皇帝不见波澜地答道——当然不错，第一批宣进殿的是家世最好的几个，理应都没有什么差错，“都抬起头来瞧瞧。”<br />
四人微微抬起头，眼睛却只敢抬到堪堪能看到皇帝衣摆上的团龙纹，直视圣颜乃是大不敬。<br />
这一抬头，江书鸿一下就显了出来。<br />
因为她扬起脑袋后，又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来。<br />
江书鸿并不适合低眉敛目，这一笑似云破月来，使她整个人都鲜活过来。<br />
杏眸微弯，眼底碎光流转，颊边两点梨涡浅浅陷下，连带着眼角的一颗小小泪痣都生动起来。<br />
明明还是那个人，突然就变得夺目了。<br />
皇后微微蹙眉，正要开口，皇帝却先一步问道：“江氏，你笑什么？”<br />
“回皇上，臣女笑起来显得比不笑好看些。”江书鸿依旧是垂着眼回答的，神态虽然恭敬，却并不见慌张。<br />
这话明显逗乐了皇帝，刚刚问话的语气叫人听不出喜怒，现下的话却是带了笑意的：“朕没让你笑，你就敢笑了？”<br />
听出皇帝语气中的兴味，江书鸿心下松了口气，也就更放心地答道：“嬷嬷们只说不可直视圣颜，并未说不能笑。父母从小就说，臣女笑起来最叫人喜爱。臣女虽愚钝，也想展示最好的一面给皇上。”<br />
“你倒是个懂事的。”皇帝笑意更浓了几分。这江氏是真的天真烂漫也好，有心展示也罢，那一句“展示最好的给皇上”，总归是说到了他心坎上。<br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人都知道皇上要的是最好的，可这样直白的讨好却不多见。<br />
皇后本觉得此事不合规矩，然而诚如江书鸿所言，这本身并不算冒犯僭越，要不要开罪只取决于上位者的一念之差。<br />
如今皇上显见是被取悦了的，皇后也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和皇上唱反调。于是皇后也眼角眉梢很是温和，从善如流道：<br />
“既是皇上喜欢，当然要留下伺候。江氏留牌子，赐金镶玉如意簪。”<br />
金玉满堂，称心如意，这样的好寓意，是给留牌子秀女的体面。江书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大大方方地谢了恩。<br />
却不见跪在一旁的夏氏，手中的帕子已被抓出了皱纹。她既低着头，眼神中不屑与妒忌交织的情绪，也就没人能看见。<br />
皇后又对着其余三人挨个问了话，邱麝月答话时声如蚊蚋，指尖死死绞住帕子，指节甚至有些发白，想必是第一次面圣太过紧张的缘故；沈晚晴却因是皇后胞妹，常常出入后宫与皇后作伴，因而丝毫不见怯懦，言辞如珠落玉盘。一一回答下来，自然是邱麝月撂牌子、沈晚晴留牌子。<br />
皇上并未再多插话，唯有在夏诗棠回话时又提起了些兴趣。<br />
“...闲时常爱钻研些女红刺绣，虽入不了皇上皇后的眼，却也用了些心意。譬如今日这件衣裳，绣的就是臣女自己想的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