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里面有张床。<br/><br/> 不大，也没垫什么东西，简陋得不像会出现在皇宫里，倒像是贫民窟。<br/><br/> 可现在上面躺着沈眠。<br/><br/> 还不过二十的……小皇帝。<br/><br/> 他穿了一身纯白的新衣服，看起来很干净，也很安静，他瘦了很多，几乎是瘦的皮包骨头，小小一团，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跟小扇子一样。<br/><br/> 他就像是睡着了，恬静温和，如果不是那白得吓人的脸色。<br/><br/> 楚迟砚觉得脚步尤为沉重，像是被人在脚上钉了钉子，他不想过去的，却又情不自禁。<br/><br/> 他一步步走，甚至忘了呼吸。<br/><br/> 停罢。<br/><br/> “沈眠。”他的手碰上小皇帝的脸，是冰的。<br/><br/> “沈眠。”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小了很多，但也不会有人应。<br/><br/> 门外还守着跟着楚迟砚一起来的人。<br/><br/> 所有人不敢说话，只是觉得这个平日里并不受待见被打入冷宫的男宠，似乎也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br/><br/> 如果真的不受待见，陛下看起来为什么会这么伤心？<br/><br/> 没听到回答，楚迟砚突然就笑了一下，然后跪在小皇帝床边，伸手将小皇帝搂在他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暖起来：“我不对，我不该跟你置气，不该这么久不来看你，你这么乖，不会跟我生气的对不对<br/><br/> ？”<br/><br/> 小皇帝的身体冷的吓人，楚迟砚毫不在乎，他全身都在颤抖，眼睛泛着红，声音哑着：“别生气，我答应你，这回好好对你，太医，全太医院的人我都叫来给你看身体，我不关你了，也不会不管你，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不吓你，我每天都陪你吃饭，陪你睡觉，陪你看鱼，想去看雪堆雪人也可以，我还不会，你说过要教我，我学……我一定学……你起来跟我说句话，想要什么都可以，嗯？”<br/><br/> 没有人应他。<br/><br/> 沈眠的手无力的垂下，就是对楚迟砚最大的嘲笑。<br/><br/> 他以前对沈眠有多狠，现在死去的沈眠对他就有多绝情。<br/><br/> 人死了，没了。<br/><br/> 枉他再悔恨，他抱着的也只是一具冷冰冰尸体。<br/><br/> 楚迟砚自说自话，在小皇帝的脸上吻着。<br/><br/> 他的吻落在沈眠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乃至嘴唇。<br/><br/> 很温柔，带着浓浓的爱意。<br/><br/> 但一切真的太迟。<br/><br/> 这是沈眠在世时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br/><br/> 他得不到楚迟砚温柔的亲吻，只敢在温存过后偷偷的贴着他背睡觉。<br/><br/> 他连个拥抱都没有。<br/><br/> 他什么都没有。<br/><br/> 而现在，他也不再需要了。<br/><br/> 楚迟砚原以为沈眠是不重要的。<br/><br/> 他把人关起来，折断他的脊梁，让他只能依附自己，肆意挥霍沈眠的依赖和喜欢，反正他觉得那些东西会一直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想要，沈眠永远都会在他身边。<br/><br/> 眼神里带着恐惧，却也带着对他的爱慕和依恋。<br/><br/> 但现在不是了。<br/><br/> 沈眠死了。<br/><br/> 他什么都没有了。<br/><br/>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用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他了。<br/><br/> “是我错了……”楚迟砚的眼眶泛着红：“你乖，原谅我……”<br/><br/> “我不逼你了，不关你了，我陪你吃饭，好好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可以撒娇，可以发脾气……”<br/><br/> “我错了……你是最干净的，你最单纯，最珍贵，我不该骗你，不该说那些话来伤你……你没有错，一切的错都在我……”<br/><br/> 楚迟砚的声音越说越哑，但这些，沈眠都听不到。<br/><br/> 就算他的本事再厉害，也不能让沈眠复活。<br/><br/> 可是沈眠怎么能死呢，他那么小，身体应该是好的，为什么就不愿意<br/><br/> 再去找他？<br/><br/> 他要永远陪着他才是。<br/><br/> 楚迟砚<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压下喉中涌上来的腥甜，抵着沈眠的额头说：“你不能离开我……如果你走了，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br/><br/> “我不好，我改，只要你说，想让我怎么改都可以……”<br/><br/> 年轻的帝王似乎放下了所有骄傲，他跪地悔恨认错，为的只是一个他早就抛弃了的，扔在冷宫活活病死的男宠。<br/><br/> 春叶没法同情楚迟砚，她只和沈眠感同身受。<br/><br/> 沈眠的绝望与悲伤。<br/><br/> 楚迟砚经历的还不够。<br/><br/> 她大概也看懂了一些，可惜公子永远也没法儿知道了。<br/><br/> “陛下。”春叶跪着道：“公子的风寒感染已久，没有药，也没有太医医治，春寒宫吃的都是最差的饭菜，营养也跟不上，冬天没有碳火棉被，公子的病也愈发严重，生时缠绵病榻，想必来世，会有一个健康的身体。”<br/><br/> 楚迟砚慢慢转过身来，眼神冷得像冰。<br/><br/> “他没有死。”<br/><br/> 春叶继续道：“公子去时是解脱的，他并未提及您，也从未说过您一句不是，只是希望下辈子能过得开心。”<br/><br/> 楚迟砚愣了一下，喃喃道：“他没有……提到我吗？”<br/><br/> “是。”春叶：“公子什么都没留下。”<br/><br/> 楚迟砚根本就不配被沈眠记住，哪怕一言半语都会觉得吝啬。<br/><br/> 他久久不发一言，苦笑了一下。<br/><br/> “没关系。”他去抱沈眠：“你不想说我，我也知道，我对你确实不好，说起来也是伤心。”<br/><br/> 说着说着，喉中的腥甜再也压不住，楚迟砚吐出一口黑血。<br/><br/> 吴洲等人吓坏了：“陛下！”<br/><br/> “滚！”<br/><br/> 楚迟砚毫不在意，擦掉嘴角的血迹：“滚下去。”<br/><br/> 吴洲只好退下。<br/><br/> 楚迟砚用染了血的唇去找吻沈眠，让沈眠的嘴也跟着染上了一点颜色。<br/><br/> 他笑了笑，将沈眠抱起：“我们回去吧，我带你回去。”<br/><br/> “朝阳宫才是你住的，除了你，我的宫殿，从来没有给任何人住过。”<br/><br/> 从一开始，那就是给你准备的。<br/><br/> —<br/><br/> 周帝残暴，百姓苦不堪言。<br/><br/> 楚迟砚在位两年，把大周搞得乌烟瘴气。<br/><br/> 他不再像刚继位时那样，尽管手段残忍，但依然治国有方。<br/><br/> 但不知从哪一天起，他就<br/><br/> 变得残暴不仁，国家不顾，只顾享乐，到处寻找长得像已经死了的大越小皇帝的人。<br/><br/> 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他们杀掉，然后又继续找。<br/><br/> 没人敢跟他提什么意见，只要提，保准株连九族人头落地。<br/><br/> 朝廷人心惶惶，边境战争频发，探子来报，陆准似有招兵买马，起兵造反的嫌疑，但楚迟砚听完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br/><br/> 连陆准那样的人都会造反。<br/><br/> 楚迟砚想笑。<br/><br/> 他早早的就下了朝，奏折堆积如山也不看，前几日某个官员给他找到了一个非常像沈眠的人，楚迟砚把人收了，那人还算是听话，不像以前那些那么聒噪。<br/><br/> 那人叫闻笙，和沈眠长得有七八分相似。<br/><br/> 楚迟砚很喜欢他，很喜欢他长得像沈眠。<br/><br/> “陛下。”<br/><br/> 闻笙的声音也是细细的，也和沈眠很像。<br/>\t\t\t\n\t\t\t\n\t\t\t', '\t')